第220章 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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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一脸茫然：“内因？”
“你手中的文件里，有你父母的验尸报告。他们是在睡梦中的正常死亡，没有外伤。”唐敬梓抬手一指，“虽然那场大火烧得很旺，让附近的十多座房子都变成了废墟，但我们后来经过现场勘查，也没有发现任何暴力犯罪的迹象。起火点在厨房的燃气灶，后来天然气瓶发生了爆炸。燃气灶上放有水壶，壶中还有残余的水。通过对附近周边的走访调查，没发现可疑对象。邻居在起火当晚，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他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赵铭，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
“但是...”赵铭脸色泛青，“唐叔叔怎么会认为...是一起仇杀呢？”
“很简单，起火时间在深夜十二点半左右，没人会在那个时候打开燃气灶烧水。”唐敬梓深吸了一口气，“但这无法作为定案依据，你不能以普遍认知来排除合理差异，听懂了么？”
“我明白了，就是说在我们的认识范围内，没有人会在深夜十二点多开火烧水。但这个‘没有人’只存在于我们的常识之中，并不代表绝对不会。”
“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为纵火的情况下，只能认定成意外事故。”
赵铭思量可一会儿，轻声道：“我不信...”
“什么？”
“我不信。”赵铭摇了下头，“唐叔叔，没有这么简单吧？能让你追查半年、即便退休后还郁结于心的案子，想必还有内涵。”
“没错，如果仅仅因为这么小的一个疑点，就定性为仇杀，那反倒是我的不专业了。”唐敬梓眯着眼，“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认定了731纵火案另有内情呢？”
“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直觉吧。”
“直觉？那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是。”赵铭低低的道，“我当年九岁，早已经记事，但对那晚的事情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后来在医院苏醒，警察询问我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还亲自问过你，确实如此。那天晚饭之后的事，你全不记得了。我当时认为可能是心理年龄不成熟，压力太大造成的短期记忆丧失，满以为你过一阵子就能想起来，谁成想...”唐敬梓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还不记得...”
“但我就是相信，那场大火绝不是意外。”
“赵铭，你应该知道，当年是我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吧？”
“知道，唐叔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记着。”
唐敬梓一脸肃容：“赵铭，我现在要告诉你另外一些事实，因为太不可思议，它们并没有被记载于案卷之中，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定案依据。你忘记了那一夜，但我记得，我现在要告诉你7月31号那天，我见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又低又缓，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沧桑：“这些事太过离奇，或许会颠覆你的认知。甚至于连我都有所怀疑，有时候还会暗自猜测，会不会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你应该能听懂吧？我不会对接下来所说的这番话负责，我只是将我见到的告诉你，是真是假，由你自己去判断。”
赵铭只觉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神色僵硬的点点头：“我明白。”
“讲给你听吧，我憋了十几年，不然就要带进棺材里了...”唐敬梓喃喃说着，眼底忽然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书房外，唐心陪着唐母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机里正在播送晚间新闻，两人盯着电视，好像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妈。”唐心看了看时间，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我爸到底和赵铭说什么呢？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谈什么事要这么久？”
“我哪知道。”唐母瞥了闺女一眼，又补充道，“放心吧，老东西不会把你男朋友吃了的...”
唐心俏脸一红，拖长了音调：“妈，胡说什么呢...”
“呦呦呦，这小脸儿还红了，是不让我说到心坎儿里去了？”
“你别乱说，我和赵铭没到那地步。”
“哎呦，那你跟娘说说，你俩这是发展到哪个地步了？距离我抱上孙子还差几个段位？”
唐心一声娇嗔：“讨厌，哪有你这么当妈的...”
两人正在说话时，书房的门缓缓开了。
赵铭从中走出来，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
唐心扭头一看，当即吓了一跳：“赵铭，你怎么了？”
紧接着，她又一脸气恼的叫嚷：“爸！你跟他说什么了！”
“一点陈年旧事。”唐敬梓跟出来，淡淡的道，“让他坐下歇会儿。”
唐心赶忙扶住赵铭，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
“那你喝点儿水吧。”唐心拎起壶，倒了一小杯水递给他，“喝点儿水，好好歇一歇。”
“谢...谢谢。”赵铭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两人指尖相触，那杯水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中。
赵铭心神失守，没有拿住。玻璃杯摔在地上，“咔嚓”一声碎裂，水花四溅。
“对不起。”他赶忙道歉，俯身去捡。
“不用了，我来吧。”唐心一抿小嘴，摆了摆玉手，独自弯下身捡起了碎玻璃。
“小心点儿啊，别扎着...”唐母嘴里叮嘱着，转身去拿垃圾桶。
她蓦地听见身后一声娇呼，急忙转过身，见得唐心手指被碎玻璃划出了好长一条口子，鲜艳的血渗出来了。
唐母没好气的责怪：“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不是提醒你小心点儿了么！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毛手毛脚...”
“让我看看。”赵铭回过神，急忙将唐心受伤的玉手捧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
唐心红着脸，想要把手抽回来：“没事...”
“别动，我看看有没有碎玻璃留在伤口里...”
唐母盯着这两个人，住了嘴，冲着唐敬梓使了个眼色。
“疼么？”
“嗯，有点儿...”
“还好，没有碎玻璃。有纱布么？我给你包一下。”
“我房间里有。”唐心嘟着小嘴，轻轻的回答。
“好啦好啦，你俩回屋腻歪，这里交给我吧。”唐母走过来撵人，“起来，让我收拾。老唐啊，你去拿个小扫帚来。”
唐敬梓应了一声：“哎。”
赵铭道：“阿姨，您也小心一点儿，别扎着了。”
“放心吧，我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办事儿比你们踏实。”唐母絮絮叨叨的嘟嚷，“小赵啊，你帮忙把我家丫头的伤处理一下。”
“阿姨放心。”赵铭同唐心起身，向着房间走去。
唐母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倒霉透了。”唐心一回卧室就气鼓鼓的坐在了床上，“捡个碎玻璃都能划出口子，我可真笨...”
“你把纱布放哪里去了？”
唐心一扬雪白的下巴：“那边最下面的抽屉。”
“哦。”赵铭走过去，俯下身撅着屁股去拽。
唐心见了，脸蛋儿“腾”的一红，急忙道：“不是不是，旁边的那个！”
可赵铭已经先一步拉开了，望着抽屉里的卫生巾一阵发呆。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头，默默的将之推回去，然后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取了消毒水和一卷纱布走回来。
“把手伸出来。”他故意不和唐心羞涩的目光相碰，只是低着头处理伤口，熟练的包扎。
“赵铭。”
“嗯？”
唐心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第一次见你是那个样子。”
赵铭一抬眼，正对上女子那双明亮的双眸：“哪个样子？”
“很慌乱，很紧张，六神无主...”唐心咬了咬嘴唇，“关于你父母的事么？”
“嗯。”赵铭低低应了一声，然后直起腰，“好了，这几天别碰水。”
“谢谢啊。”
“别客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赵铭站起来，嘴角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容，“时候不早了，我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准备回去了。”
“哦。”唐心瞅瞅被纱布裹得又粗又蠢的手指，盯着上面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是有多幼稚，才能把结打成这个样子啊...
赵铭平稳了一下躁乱的心境，走出屋子：“叔叔、阿姨，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这才几点啊？就急着离开？”唐母连忙道，“闺女！闺女你出来！送送小赵啊！”
“阿姨不用了，她上一天班真挺累的，让她好好休息吧。”
唐敬梓将那个厚厚的档案袋递给赵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点儿，别魂不守舍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唐叔叔。”
“我还是送送你吧。”唐心轻声道，“出去透透气，也挺不错的...”
“嗯，那也好，叔叔阿姨再见。”
“路上小心啊。”唐母叮嘱了一句，望着两人出门。
她转过身，盯着唐敬梓，脸色迅速冷下来：“你是不是没全说实话？”
“唉，我也是为了咱闺女好，如果赵铭知道...他们两个人，还真不好说了...”
赵铭一脸茫然：“内因？”
“你手中的文件里，有你父母的验尸报告。他们是在睡梦中的正常死亡，没有外伤。”唐敬梓抬手一指，“虽然那场大火烧得很旺，让附近的十多座房子都变成了废墟，但我们后来经过现场勘查，也没有发现任何暴力犯罪的迹象。起火点在厨房的燃气灶，后来天然气瓶发生了爆炸。燃气灶上放有水壶，壶中还有残余的水。通过对附近周边的走访调查，没发现可疑对象。邻居在起火当晚，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他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赵铭，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
“但是...”赵铭脸色泛青，“唐叔叔怎么会认为...是一起仇杀呢？”
“很简单，起火时间在深夜十二点半左右，没人会在那个时候打开燃气灶烧水。”唐敬梓深吸了一口气，“但这无法作为定案依据，你不能以普遍认知来排除合理差异，听懂了么？”
“我明白了，就是说在我们的认识范围内，没有人会在深夜十二点多开火烧水。但这个‘没有人’只存在于我们的常识之中，并不代表绝对不会。”
“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为纵火的情况下，只能认定成意外事故。”
赵铭思量可一会儿，轻声道：“我不信...”
“什么？”
“我不信。”赵铭摇了下头，“唐叔叔，没有这么简单吧？能让你追查半年、即便退休后还郁结于心的案子，想必还有内涵。”
“没错，如果仅仅因为这么小的一个疑点，就定性为仇杀，那反倒是我的不专业了。”唐敬梓眯着眼，“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认定了731纵火案另有内情呢？”
“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直觉吧。”
“直觉？那晚的事，都不记得了？”
“是。”赵铭低低的道，“我当年九岁，早已经记事，但对那晚的事情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后来在医院苏醒，警察询问我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还亲自问过你，确实如此。那天晚饭之后的事，你全不记得了。我当时认为可能是心理年龄不成熟，压力太大造成的短期记忆丧失，满以为你过一阵子就能想起来，谁成想...”唐敬梓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还不记得...”
“但我就是相信，那场大火绝不是意外。”
“赵铭，你应该知道，当年是我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吧？”
“知道，唐叔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记着。”
唐敬梓一脸肃容：“赵铭，我现在要告诉你另外一些事实，因为太不可思议，它们并没有被记载于案卷之中，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定案依据。你忘记了那一夜，但我记得，我现在要告诉你7月31号那天，我见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又低又缓，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沧桑：“这些事太过离奇，或许会颠覆你的认知。甚至于连我都有所怀疑，有时候还会暗自猜测，会不会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你应该能听懂吧？我不会对接下来所说的这番话负责，我只是将我见到的告诉你，是真是假，由你自己去判断。”
赵铭只觉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神色僵硬的点点头：“我明白。”
“讲给你听吧，我憋了十几年，不然就要带进棺材里了...”唐敬梓喃喃说着，眼底忽然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书房外，唐心陪着唐母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机里正在播送晚间新闻，两人盯着电视，好像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妈。”唐心看了看时间，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我爸到底和赵铭说什么呢？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谈什么事要这么久？”
“我哪知道。”唐母瞥了闺女一眼，又补充道，“放心吧，老东西不会把你男朋友吃了的...”
唐心俏脸一红，拖长了音调：“妈，胡说什么呢...”
“呦呦呦，这小脸儿还红了，是不让我说到心坎儿里去了？”
“你别乱说，我和赵铭没到那地步。”
“哎呦，那你跟娘说说，你俩这是发展到哪个地步了？距离我抱上孙子还差几个段位？”
唐心一声娇嗔：“讨厌，哪有你这么当妈的...”
两人正在说话时，书房的门缓缓开了。
赵铭从中走出来，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
唐心扭头一看，当即吓了一跳：“赵铭，你怎么了？”
紧接着，她又一脸气恼的叫嚷：“爸！你跟他说什么了！”
“一点陈年旧事。”唐敬梓跟出来，淡淡的道，“让他坐下歇会儿。”
唐心赶忙扶住赵铭，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
“那你喝点儿水吧。”唐心拎起壶，倒了一小杯水递给他，“喝点儿水，好好歇一歇。”
“谢...谢谢。”赵铭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两人指尖相触，那杯水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中。
赵铭心神失守，没有拿住。玻璃杯摔在地上，“咔嚓”一声碎裂，水花四溅。
“对不起。”他赶忙道歉，俯身去捡。
“不用了，我来吧。”唐心一抿小嘴，摆了摆玉手，独自弯下身捡起了碎玻璃。
“小心点儿啊，别扎着...”唐母嘴里叮嘱着，转身去拿垃圾桶。
她蓦地听见身后一声娇呼，急忙转过身，见得唐心手指被碎玻璃划出了好长一条口子，鲜艳的血渗出来了。
唐母没好气的责怪：“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不是提醒你小心点儿了么！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毛手毛脚...”
“让我看看。”赵铭回过神，急忙将唐心受伤的玉手捧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
唐心红着脸，想要把手抽回来：“没事...”
“别动，我看看有没有碎玻璃留在伤口里...”
唐母盯着这两个人，住了嘴，冲着唐敬梓使了个眼色。
“疼么？”
“嗯，有点儿...”
“还好，没有碎玻璃。有纱布么？我给你包一下。”
“我房间里有。”唐心嘟着小嘴，轻轻的回答。
“好啦好啦，你俩回屋腻歪，这里交给我吧。”唐母走过来撵人，“起来，让我收拾。老唐啊，你去拿个小扫帚来。”
唐敬梓应了一声：“哎。”
赵铭道：“阿姨，您也小心一点儿，别扎着了。”
“放心吧，我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办事儿比你们踏实。”唐母絮絮叨叨的嘟嚷，“小赵啊，你帮忙把我家丫头的伤处理一下。”
“阿姨放心。”赵铭同唐心起身，向着房间走去。
唐母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倒霉透了。”唐心一回卧室就气鼓鼓的坐在了床上，“捡个碎玻璃都能划出口子，我可真笨...”
“你把纱布放哪里去了？”
唐心一扬雪白的下巴：“那边最下面的抽屉。”
“哦。”赵铭走过去，俯下身撅着屁股去拽。
唐心见了，脸蛋儿“腾”的一红，急忙道：“不是不是，旁边的那个！”
可赵铭已经先一步拉开了，望着抽屉里的卫生巾一阵发呆。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头，默默的将之推回去，然后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取了消毒水和一卷纱布走回来。
“把手伸出来。”他故意不和唐心羞涩的目光相碰，只是低着头处理伤口，熟练的包扎。
“赵铭。”
“嗯？”
唐心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第一次见你是那个样子。”
赵铭一抬眼，正对上女子那双明亮的双眸：“哪个样子？”
“很慌乱，很紧张，六神无主...”唐心咬了咬嘴唇，“关于你父母的事么？”
“嗯。”赵铭低低应了一声，然后直起腰，“好了，这几天别碰水。”
“谢谢啊。”
“别客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赵铭站起来，嘴角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容，“时候不早了，我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准备回去了。”
“哦。”唐心瞅瞅被纱布裹得又粗又蠢的手指，盯着上面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是有多幼稚，才能把结打成这个样子啊...
赵铭平稳了一下躁乱的心境，走出屋子：“叔叔、阿姨，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这才几点啊？就急着离开？”唐母连忙道，“闺女！闺女你出来！送送小赵啊！”
“阿姨不用了，她上一天班真挺累的，让她好好休息吧。”
唐敬梓将那个厚厚的档案袋递给赵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点儿，别魂不守舍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唐叔叔。”
“我还是送送你吧。”唐心轻声道，“出去透透气，也挺不错的...”
“嗯，那也好，叔叔阿姨再见。”
“路上小心啊。”唐母叮嘱了一句，望着两人出门。
她转过身，盯着唐敬梓，脸色迅速冷下来：“你是不是没全说实话？”
“唉，我也是为了咱闺女好，如果赵铭知道...他们两个人，还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