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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都是黑檀儿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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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堂后,毕之安郑重向温子甫道谢。

    “如若不是你进京时遇上那畜生,如若不是你一直疑心他,”毕之安的声音哑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替阿娆伸冤,这份恩情,我毕之安记下了。”

    说完,毕之安深深作揖。

    温子甫赶紧扶住了毕之安,极其恳切:“下官最初盯着仇羡,只是希望让大人知道,下官调任顺天府,其中虽有故事,但下官本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衙门里的公务,下官可以做好。

    待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不会让大人为难,也不想让霍大人丢脸。”

    毕之安笑了笑,比起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温子甫这么直来直去,更对他胃口。

    “好好干,”毕之安道,“你刚来那天我就说过了,我对手下人的要求,就是把事情做好,仅此而已。”

    温子甫应下。

    毕之安看了一眼周围状况,近处无人,只远远有官员走动。

    他压着声音道:“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但只要帮得上的,我不会推辞。”

    温子甫一怔,待明白毕之安的话中之意,他眼眶一热。

    前年的案子,没有牵连到他和温子览,也放过了定安侯府,他庆幸之余,亦有悲切。

    因为温子谅死的。

    温子甫自知没有能力去翻案,温子谅死前他帮不上,死后他也帮不了,他能做的,就是照顾好温宴和温章,告慰兄嫂在天之灵。

    仅此而已。

    可这世上,还是有人知道,温子谅夫妇本不该死,他们是被牵连了,是无辜的。

    仅仅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人心里宽慰很多了。

    温子甫亦道了声谢。

    毕之安没有再多说,拍了拍温子甫的肩膀,转身回了书房。

    他也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顺天府外,围观的百姓们还未全部散去,聚在一块讨论案情。

    “这人真是太恶毒了!杀妻杀妹,就因为觉得她们没有用了!”

    “可不是,跟他投生到一个家里,太惨了!”

    “这还是读书人呢,他老子也是个当官的,听说还是个好官,可见是好竹也会出歹笋,一世清名全毁在这儿子身上。”

    亦有几人不屑,直骂仇羡没用。

    “那婆子胡搅蛮缠,咋咋呼呼,根本没有证据,就这,那傻子还认了!”

    “就是,只要他不认,衙门能把他怎么样?尸体早烧没了。”

    “咬死婆子是诬告,不就行了,胆子那么小,还杀什么人!在街口多宰几只鸡,胆子都比他肥!”

    有人骂,有人嘲,沸沸扬扬的。

    温宴带着帷帽,与黄嬷嬷从府衙出来。

    黑檀儿就在她胳膊之中,一双漆黑的眼睛在人群身上来回看。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仇羡确确实实是个胆小鬼,但他在公堂上毫无抵挡之力,全是因为他的胆子前两天就被它被吓破了。

    吓一次不够,吓两次,还不够,再吓第三次。

    这不就是吓出成果来了吗?

    温宴听见黑檀儿轻声咕噜咕噜着,忍不住笑了笑。

    轻轻摸着它的脊背,温宴小声道:“没错,都是黑檀儿的功劳。”

    黑檀儿仰头,冲着温宴喵了一声,得意洋洋,很是满意。

    习渊殿。

    众人刚刚结束课业。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驱散困意。

    先前,田翰林授课之时,他注意到朱桓数次转头看他,这会儿抬眼看去,又恰巧对上朱桓的视线。

    “殿下想说什么?”霍以骁先问了一声。

    朱桓迟疑了一阵,终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霍以骁没有再问,朱桓就是这么个脾气,他习惯了。

    朱茂过来,揽了朱桓的肩膀,笑着道:“过几天我生辰,我请吃酒,可不许说不来。”

    朱桓没有驳朱茂的面子,应下了。

    朱茂又看向霍以骁:“叫了你好几回,总是推托着不来,这回一定得来,我得跟你好好喝一回,比一比酒量。”

    霍以骁正欲推辞,那边朱晟怪笑了一声。

    “比什么?”朱晟道,“别是大哥你喝趴下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最后实在睡不着,坐着马车满城晃荡。”

    话音一落,朱晟的伴读很捧场地笑出了声,连他身边的两个小内侍,都挤眉弄眼着,一副要笑又不敢大笑、但也不敢不笑的样子。

    霍以骁扫了几人一眼,在心里点评了一句“戏不行”。

    看来,朱晟的跟班也不好做。

    这些年跟了朱晟好几年了,愣是没看出有多少进步。

    一面想着,霍以骁一面又看向朱桓。

    朱桓的脸色比先前还差,显然是压着火气。

    啧。

    霍以骁收回了视线。

    朱桓更不行,但凡与唐昭仪多学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殿下,”霍以骁道,“我今天回霍家,不歇在宫里了。”

    朱桓看着他,没有问缘由,也没有阻拦。

    朱晟被忽视了个彻底,脾气越发上来:“出宫做什么?”

    这样的问题,霍以骁本是可答可不答,或者说,他只是朱桓的伴读,而不是朱晟的伴读,随便打个马虎眼就行了。

    当然,以霍以骁和朱晟的关系,当作没听见,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霍以骁回答了。

    他冲朱晟弯了弯唇,笑不似笑,更像是挑衅。

    “我今晚上八成也睡不着,”霍以骁道,“不出宫,我大半夜只能在宫里骑马了。”

    朱晟被怼了个正着,眼看着霍以骁给朱茂等人行礼后离开,他都没有憋出话来。

    一直悠哉悠哉坐在一旁的朱钰看完了这场交锋,抚掌笑了起来:“打、打不过,说、你还是说不过,他真就半夜绕着漱玉宫骑马,父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你又不是头一回吃瘪了,二哥,何必呢?”

    朱晟瞪着朱钰,眼睛里冒着火。

    朱钰跟没事儿人一样由着他瞪。

    朱晟重重甩了袖子,带着人走了。

    朱钰是皇后嫡出,朱晟想干架,也得掂量掂量。

    霍以骁前脚出了习渊殿,后脚就被唤到了御书房。

    皇上的书案上堆着厚厚的折子,见霍以骁来了,抽出一本,让吴公公递给他。

    霍以骁打开,扫了个大概,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