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廿九章

    “舒三郎君带着小六娘进花楼?”昭和帝不可置信的提高声音。

    南翎唇角勾出一丝笑:“是,臣刚刚才与他们见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凌侍郎家的大郎君被人打晕在盛阳楼后巷。”

    昭和帝微一眯眼,似笑非笑道:“凌大郎君莫不是得罪了谁,才被人下了暗手?”

    南翎也不隐瞒,笑答:“正是得罪了舒三郎君。”

    昭和帝笑出了声,手指点着案几道:“舒相的几个孙儿,大孙儿留在了江南舒家书院,朕不甚了解,但是舒参政的三个儿子,朕还是知道一二的,这个三郎君听说是读书上不如他的两位兄长?”

    南翎默了默,答道:“这点臣倒不了解了,不过据观察,舒三郎君的身手倒是不错。”

    “哦?”昭和帝眼里起了些兴趣:“与你比如何?”

    南翎看了眼昭和帝,斟酌了下答:“不好说,臣武艺并非上佳,便是比臣好怕也不及执玉。”

    昭和帝微微点头:“你说的有理,舒家这几个儿郎的事情问你确实不如问执玉来的清楚,罢了,等执玉出了场,再说吧。”

    南翎应了声是,见昭和帝起身向外走去,跟在身后,见圣上一直未提舒三郎君打人一事,便晓得这件事圣上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还不如舒三郎君带着舒小六娘逛花楼来的好奇。

    果不其然,圣上走了两步转身看着南翎道:“朕记得你的册子上凌大郎君是花楼的常客了吧?”

    “是。”南翎立刻答道:“凌大郎君……颇为风流。”

    昭和帝不屑的笑了下,一边向前走一边道:“赏美赞美是风流,贪花好色便是下流了!这件事……罢了,不用给京都府打招呼了,凌云霄若是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

    科举的刚开场的第一天,吏部侍郎的大郎君逛花楼与人争香斗殴,结果被人打昏了的事情便在满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凌大人既恨儿子不争气,又心疼儿子被人打成这番模样,凌夫人在家哭闹着要去寻京都府查询打人的凶手,凌府上上下下一片闹腾。

    凌夫人哭叫着扑向凌云霄,大声喊道:“夫君,你要替翔儿做主呀……你让人去京都府寻出谁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将我的翔儿打成这个样子,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凌云霄脑门突突突的疼,一甩手将凌夫人摔到地上,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恨声道:“我如今都要给给圣上上书认错,还有什么脸面去寻京都府?若不是你这愚妇一昧娇宠大郎,他又如何会有今日教训!”

    全国大比,无数寒门学子十年苦读,此刻正在贡院中辛苦答卷,而自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承父荫谋了一官半职便也罢了,子承父荫自古有之,也不算什么,可是他居然去逛花楼!要说官员逛个把花楼倒也平常,只是偏偏又与人争香!少年慕艾,争强好胜也是人之常情,却又与人动手!年轻人,热血轻狂,一言不合出手相斗也是有的,可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居然被人打的这么惨,好好的一张脸抬回来都肿的不能看!

    凌云霄在屋内来回踱步,忿忿的想着,看着床上躺着嘴都张不开的凌飞翔,又气又恨,说不来的情绪盘桓在胸口,堵得他不上不下的难受。想到晨起,禁卫抬着儿子出现在自己门外的情形,就恨不得砸下一个茶杯!他家小儿哪怕只是个八品给事郎,好歹也要有些颜面的,禁卫居然就这样抬着一路招摇过市,简直丢光了自家儿子的脸面,也丢光了自己的脸面!

    凌夫人哭的披头散发,见丈夫果真没有帮儿子讨说法的打算,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凌飞燕匆匆到来便见到这幅景象,连忙上前将母亲从地上扶起,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哥哥,也不由大惊,颤声问:“是谁把哥哥打成这般样子?父亲……”

    “统统给我闭嘴!”凌云霄拿起手边的茶盅狠狠的砸到地上,吓得凌夫人一下子就收了声,凌飞燕也害怕的看着发怒的父亲,剩下的话卡死在喉头不敢说出来。

    凌云霄深吸好几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凌飞翔厉声问道:“你可知道打你的是谁?”

    凌飞翔唇角破裂,说话都嘶嘶的疼,只能咧着嘴道:“未曾看清。”

    “那你可知在盛阳楼得罪了谁?”凌云霄咬牙切齿的说出盛阳楼三个字,听的床上的凌飞翔身体一抖。

    “不曾得罪过人……孩儿虽然好与朋友去盛阳楼吃酒,但也一向规矩,从不争强挑尖,所以不晓得如何会得罪了他人。”凌飞翔声音低小,也带着几分茫然。

    “不曾与人争香?”

    凌飞翔连忙摇头,凌云霄见状,想到外面流传这丢人的传闻,心中火气更甚。在屋内转了几圈,头脑才慢慢冷静下来,开口问道:“你近日可曾再见到舒家的郎君?”

    “不曾,舒二郎君要科举,舒三郎君年纪有小上孩儿许多,平素里也不在一起玩耍,所以以往也不常见。”

    “父亲是怀疑……哥哥如此是舒家?”凌飞燕突然开口道:“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让哥哥遭此苦痛,父亲,你带我去舒家吧,我任由他们打骂,也不想让哥哥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舒家?”凌夫人睁大眼睛,突然高声骂道:“他们怎的如此不讲理,上次的事情我儿专门去了庙里待了两天,他们居然如此可恶,竟然……”

    凌云霄好不容易的恢复冷静的情绪被这母女两吵的烦躁,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凌夫人吼道:“你闭嘴!”

    说罢冷冷的看着凌飞燕,看的凌飞燕全身都笼起寒意,半响后,凌云霄才淡淡道:“大娘,哪个说了是舒家的人打了你大哥?你大哥说了?还是我说了?”

    凌飞燕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捏紧了帕子,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凌夫人刚想说什么,就见丈夫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还有你,莫要以为替我爹娘守了孝,我便奈何不了你,你大字不识、目光短浅、见识粗鄙这都无妨,但是你若再要这样分不清轻重、不知好歹……我自会接进来一个管家处事都可以的人!”

    凌夫人彻底被惊呆了,身子一软便坐到了地上,凌飞燕也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父亲,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到父亲道:“大娘,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没人看得出来,你真以为上次事情,大家都信你是无意的?”

    凌飞燕只觉得心跳都被父亲的这几句话给冷冻住了,只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云霄瞥了一眼凌云翔,道:“上次的事情舒家怎么认,这次咱们就得怎么认!唯一不同的是,舒家不会上门赔不是,而我还要上书自述教子不严之错!”咬牙叹出一口气,同样都是没影儿的事情,想想上次自己家中装低做小的样子,再看看如今舒家置身事外的样子,恨恨的看着坐在地上妆容不整的凌夫人,心中暗恨,自己好好的孩儿都被这个蠢妇教蠢了!

    ……

    舒孟骏刚和长宁回到家中,长宁就偷摸摸的跟在舒孟骏身后,两人做贼一样的想要绕过父母的院子各自回房。

    长宁还穿着男子服饰,她原本想换的,可是想到换了衣服,头发自己也无法梳,还不如就这样偷溜回到自己院子重新洗漱一番再去见母亲。

    就在两人小心翼翼的时候,母亲身边的钟姥嬷突然出现,客气道:“三郎君、六娘子,夫人请你们过去。”

    长宁下意识的倒吸了口气,自觉不妙。钟姥嬷是曲氏的乳娘,前两三年,就已经荣养在外了,今日居然出面请她和三哥去见母亲……长宁慢慢的垂下了头。

    兄妹两被钟姥嬷带着进了曲氏院中的正厅,长宁的头越发垂得低了,偷看一眼旁边的舒孟骏,只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曲氏沉着一张脸坐在正堂上首,见自己的一双儿女进来,目光落在长宁身上,盯着她许久,“阿桐,抬头!”

    长宁头又往下垂了垂,过了好大一会儿,一点一点的抬起来,然后飞快的扫了一眼曲氏的脸色,重新又垂下了头。

    曲氏看见长宁那张已经花的看不清五官的小脸,原本就拧着的眉毛拧更紧,在看着站在一边的舒孟骏,心中炽火大旺,大声喝到:“都跪下!”

    舒孟骏从小犯错,听到呵斥,直接就跪了下来,脸上还是一副犯错被发现任由处置的样子,看的曲氏火气更大:“阿桐?”

    长宁被母亲突然的怒喝吓了跳,便晚了一步,抬头看到曲氏黑着的脸色,连忙跟着乖乖跪下。

    曲氏见他们还算听话,胸口憋的气消了一些,道:“你们去了哪里?阿桐为何收拾成这样,老老实实给我说。”

    长宁看了眼舒孟骏,嗫嚅道:“不曾去哪里,早市人多,穿这样会方便些……”

    曲氏不相信的挑挑眉,逛个早市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站起身,走到长宁身边,看她耳边一大片墨黑,俯身用手指蹭了下她的脸颊,还未看指尖的墨色,便闻到她身上带着一阵浓郁的香气,她眉头渐渐皱起,忽而面色一冷,脸也变得铁青。

    “阿蔷、阿金还有乳娘留下,剩下人都退下,让李四进来!”曲氏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舒孟骏与长宁对看一眼,两人眼里皆是一片茫然。

    李四很快进来,就听到曲氏指着舒孟骏道:“带他去定慈居跪着!”说罢也不理会几人惊诧的目光,对一旁的钟姥嬷道:“去拿戒尺来!”

    长宁一惊,抬头怔怔的看着母亲,哥哥走了,这戒尺难道是给她的?她立刻将手背后,乖巧回话:“娘亲,阿桐知错了。”她自从十岁以后便没有再挨过戒尺了,今日母亲应也是吓唬她的罢?

    舒孟骏也是一愣,连忙道:“娘亲,都是儿子的错,你若要罚……”

    曲氏瞥了舒孟骏一眼,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不用急,等你祖父回来自由你要受得惩罚。”说着对李四一扬手:“带他去定慈居!”

    李四知晓曲氏这是真的动气了,也不多话,上前拱手:“三郎君,请莫让小的为难。”

    舒孟骏不敢违抗母命,又挂心阿桐,被带走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长宁,心中焦急。

    长宁眼睛慢慢瞪大,看着钟姥嬷拿出来的戒尺,下意识的向后闪避,摇头道:“娘亲,阿桐真的知错了,你莫要恼了……”

    曲氏看着女儿眼眶发红,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圈的样子,心软了软,可是想到她居然穿着男装去花楼,就觉得不能在娇惯她了,以前总觉得她年岁还小,可其实再有两月她便要及笄,再是这幅娇惯的性子,难道将来去受别人磋磨吗?那倒还不如自己的女儿自己教导!

    “伸手!”

    长宁将手背后,不停的摇头,眼泪骨碌碌的滚下来,不停道:“娘亲,阿桐知错了……”

    曲氏硬起心来,对阿蔷道:“拉出她的手!”

    阿蔷看着长宁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心疼想要劝说两句,谁知曲氏见她不动,对钟姥嬷道:“乳娘,你去!拉出她的手!”

    钟姥嬷顿了下,叹了口气,走过去低声道:“六娘子,得罪了……”说着将长宁背在身后的手硬是拉了出来,长宁已经哭出了声,曲氏的动作顿了顿,戒尺便重重落了下来……

    长宁呜呜咽咽的哭声猛然一顿,只觉得那疼痛像是被点着的火石顺着掌心飞速传递到四肢百骸,最后全部堵在了胸口,呼吸仿佛都暂停了。

    看着女儿瞬间红肿起来的掌心,曲氏只觉得鼻头酸涩,拿着戒尺的手松了松,到最后还是慢慢捏紧,凛声道:“今日这戒尺,一罚你归家不报,出门、归来皆要先见过家中长辈,你刚刚归家是否打算先行返回自己院中?此是一罚,罚你不知父母家中担忧,戒尺三下,你可记错?”

    长宁已经疼的哭不出声来,只觉得整个掌心都火辣辣的,好像皮肤全部破掉一样,听到母亲的话,只能拼命点头,眼泪落得更凶,看的人不忍。

    曲氏打完三下,忍着心痛再次道:“二罚你哄骗长辈,今日你们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对我满口谎言,无一实话,此是二罚,罚你待长辈不诚、不敬,戒尺五下……”

    “啪啪”的击打声听的屋内几人心惊肉跳。

    长宁眼前已经被不停涌出的泪水模糊成一片,手已经疼的麻木了,只能清晰感觉到戒尺落在掌心的感觉。她只觉胸口越来越堵,将她的哭声都堵住了。

    钟姥嬷见长宁喘气急促,连忙抚着她道:“十一娘子,小六娘子有些痹了……”说着伸手不停抚着她的胸口,长宁只觉得胸口那团拥堵在钟姥嬷掌下慢慢散开,等到终于喘过一大口气,才彻底哭出了声。

    钟姥嬷见状,看着眼眶已经红了的曲氏,劝到:“夫人,小六娘子已经知错了,您便饶了她罢。”

    曲氏见女儿哭出声来,松了口气,转身试了试眼角,扭头又是一脸坚决,高抬戒尺对着长宁的手就打了下去,长宁的哭声更大了,站在外面的人,都仿佛觉得手心发疼。

    “三罚你不守闺礼,那些地方可是你个小娘子该去的?你可知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你若是在那里出了事,你让我和你父亲如何心痛!此是三罚,罚你任性妄为,不思父母养你之艰难,戒尺……”曲氏眼泪快要夺眶,她有香料铺子,知道花楼女妓们的香是专用的,甜香腻人,一般人家的女眷是不会用的,刚刚在长宁身上闻到那股香味,她只觉得心都揪紧了,女儿这样装扮进了花楼,略微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她是女子,万一舒孟骏有个事情不再她身边,她一个小娘子在那样的环境,万一再遇上心术不正之人……倒时他们便是去寻人,花楼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们再也找不到长宁!想到这里,她就一阵气恨,打下去的戒尺也重了几分,长宁不停的往回缩手,哭着道:“娘亲……阿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钟姥嬷见长宁的小手已经肿起,连忙伸手拦下曲氏:“十一娘子……”

    曲氏眼泪滴落,看着因为疼痛,已经哭的一脸模糊的女儿,此时瘫在钟姥嬷怀里,不停的抽噎着,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此时赤红的高高肿起,也跟着哭了出来,将戒尺一丢,抱着长宁道:“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你可知为娘心中担忧!”

    钟姥嬷见她停下,才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到曲氏今日会生这么大的气,小六娘子从小就玉雪可爱,便是犯错,家中几位长辈也不忍狠罚,总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今日这般的苦头,小六娘子只怕还是第一次。

    母女两抱着哭了一通,曲氏看着哭的眼睛肿起来的女儿,叹了口气,站起身,忍着眼泪道:“送她去定慈居跪着……稍后等老大人回来,再请大夫过来,阿蔷,你先取些之前贮藏冰雪水,给她擦拭。”

    阿蔷应了声,匆匆离开,钟姥嬷扶着长宁来到定慈居,舒孟骏立刻上前,看到她举着两只肿的吓人的手,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母亲今日竟然动了大怒……

    舒晏清还未到家便得知凌家大郎君被打的事情,微微拧了下眉,转头看着一旁的舒修远道:“这几日莫让骏郎出门了。”

    进了家门,舒修远便觉气氛不对,还来不及问,就见自己妻子妆容素净的站在父亲院门外。

    “十一娘……你这是做什么?”舒修远连忙上前,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妻子,却见妻子神色严肃,对着父亲跪下行了大礼,沉声道:“儿媳失职,未管教好家中子女,请公爹责罚。”

    舒修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跟着跪下来,“子不教,父之过”,虽还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子女有错,身为父亲必是有错在先。

    舒晏清倒是没有立刻叫二人起来,开口问:“骏郎呢?”

    “儿媳不知该如何罚他,便让他现在定慈居跪着了。”

    舒晏清微微点头,让人将二人扶起,“如此,我便去看看他吧。”

    长宁的双手已经被浸透冰雪水的帕子轻轻包着,等到帕子变热,便重新再换一块,即使如此,长宁依然疼的微微颤抖。

    舒修远跟着父亲来到定慈居,还没注意跪着的儿子,便先看到女儿白一道,黑一道相互交错的小脸,再接着视线便落到她被丝帕包起来的手上。

    “这……阿桐也犯了错?”舒修远不可置信的看着曲氏,又转头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嘴巴委屈的抿着,见到自己看她,才声音小小的唤了声:“爹爹……”话音未落,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伸出两只手让他看。

    舒晏清也没想到犯错的居然还有长宁,见舒修远将帕子拿下,也忍不住愣住。

    曲氏让下人都出去,只剩下几人身边贴身的奴婢,才缓缓开口将舒孟骏带着长宁去花楼的事情讲了一遍。

    舒修远听到儿子居然带着女儿去花楼,脸色立马就变了,舒晏清也讶然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儿女,半响后才道:“李四,去拿藤鞭来。”

    长宁猛的一惊,这是要给三哥上家法了吗?顾不得手疼,赶忙道:“祖父,是我让三哥带我去的,三哥原本不想的……”

    “是吗?那他为何最后又答应?”舒晏清看着长宁。

    长宁手疼、头疼,哭的时间太久,抽噎的胸口也疼,脑子便有些钝,喃喃道:“三哥……我……”

    舒晏清淡淡一笑:“必是他做了什么错事被你发现,所以才如此吧?那也是他的错,其身不正,当受其乱,应罚。”

    “不不不,三哥是疼我,我缠三哥缠的紧,所以……”长宁连忙摇头否认。

    “那更该罚,身为男子居然连何所为何所不为都分辨不清,顶不住纠缠便应下不该应下的事情,应罚更重!”舒晏清突然声音冷了起来。

    长宁看着李四手里的藤编,又慌、又怕,再看祖父已经沉下的脸色,也不知该如何替舒孟骏开脱,只觉得满心愧疚,眼泪流的更凶了,拉着祖父的袖脚,不停地低唤:“祖父,阿桐知错了……”

    舒孟骏倒是坦然,从他见到长宁的手被打的那样狠,便知道今日自己是要受家法的,只不过虽然早已猜到,但是看到那根藤编,还是有些惧怕。

    舒晏清坐在一旁,对李四道:“你来执行,褪衣鞭二十!”

    鞭子带着破空声,落在舒孟骏身上,一鞭下去,白色的里衣便已经破了扣子,长宁看了眼,哭的更凶了,揪着舒晏清的袖脚小声祈求:“祖父,你饶过哥哥吧,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是我让三哥带我去的……”

    舒晏清不理长宁的苦求,抬手轻轻握住她肿的老高的小手,默默的看着眼前挥舞的鞭子,十下已过,舒孟骏的白色里衣已经泛出点点血迹,长宁只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的紧,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二十鞭打完,舒孟骏已经疼的跪不住了,大口大口喘着气。

    舒晏清看着眼前一对孙儿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骏郎,你今日所错有三,其一,舒家家规,男子未及十八不得出入青楼楚馆;其二,身为兄长,对幼妹无理要求不能规劝,是你失职;这两处错误,本只罚十五鞭足矣,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却没能力瞒住所有人,是以另外五鞭罚你做事冲动,没有计划。如此三错,你可认?”

    “孙儿认错。”舒孟骏忍痛答道。

    “那便好,知错悔过便是大善。”舒宴清摸了摸他的发顶,缓缓道:“一会儿你母亲请了大夫过来给你们诊治,骏郎这几日便在定慈居抄书吧。阿桐,女子不上家法,你母亲既已代我罚过你,那你便要记得今日之事,你的任性会连累你的至亲,故你往后做事要多想他人,不可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