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300 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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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情了。”简墨问。
“40分钟前, 对面的玛格丽特餐厅发生了恶性爆炸。很多人受伤了, 现在爆炸的原因还不明确。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恶**件, 所以这一块将封锁24到48小时。”警察有些不耐烦解释，显然已经有很多人向他询问过相同的事情了。
简墨的眸色变深了一些:“带我去看看。”
警察一脸诧异，露出“这个家伙难道听不懂自己刚刚说的话”的表情, 但下一秒, 他就变换了神色, 礼貌道：“您请跟我来。”
简墨站在一片废墟之中：他没有找错地方，这个餐厅附近的人身上的自由灵子的异常震荡和之前肯特留下来的十分相似。
“肯特现在肯定不在这里了。”简要出现在他的身后, “二十三在网络上依旧追踪不到肯特。他恐怕做了很高明的伪装。”
连二十三都追踪不到肯特。
简墨盯着在废墟上方漏下的阳光中飞舞的灰尘：“之前总觉的马上就要回泛亚，也不想与这里牵扯过多，因此恢复记忆后也没有想过调查一下肯特的来历和背景。现在看来, 他真的是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安居在偏远小镇的诊所医生居然是一个三系异级纸人, 不但能够带着艾达一个小贵族躲避欧盟调查局的严密追缉, 还能够在自己的帮助下顺利安排一群反贵族分子集体越狱，最后成功到达了目的地西一区。作为一个从未听说过与反贵族组织有过交集的人竟然认识远在欧盟首府的反贵族组织高层, 甚至能够让对方为自己安排对接人——连艾达这个十六区反贵族骨干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凭什么他能做到？
虽然艾达说肯特在离开西蒙镇前从未与反贵族组织有接触，甚至对其抗拒心理十分严重，但此刻简墨回想起来才发现, 肯特身上的很多不起眼的迹象都曾暴露了他对反贵族组织的行事准则、运作机制甚至于他们的高层人员十分熟悉。另一方面，对欧盟调查局的运转模式、工作习惯、人员调配机制等方面，肯特所知也并不下于艾达。简墨原本以为这是艾达告诉肯特的，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现在, 简墨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曾经救过他的汉森医生绝对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反贵族组织的一无所知。他应该与西一区的反贵族组织成员有过不浅的接触，甚至曾经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既然常规的追踪方式不起作用，简墨只能继续通过自由灵子的震荡特征来搜寻肯特的踪迹。
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感觉“视觉”有些疲劳。虽然经过几次魂力波动的历练，自己的魂力波动有了长足的提升，但是这样长见识在大范围内观察极细微的自由灵子的震荡还是极为吃力的。自由灵子的大小远比人身上一根头发丝的直径要小，而简墨现在搜索的范围却要同时包含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这种搜索强度对他的魂力波动感知消耗剧烈，纵然在这方面天赋惊人，简墨也觉得有些为难。
“可是不舒服？”简要一下子就发现简墨的疲态，虽然他的造父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但是眼中的精神却十分萎靡。
“没有。只是有些累。”简墨知道此刻没有时间休息，每多争取一分钟肯特就会少一份危险。他强振精神，重新闭上眼睛，“我可能再坚持不了多久，希望能够早点找到肯特的下落。”
“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吗？”阿尔杰·科林冷声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你们手中逃脱。莫不是我搞错了，你们都不是都西一区总局的精英探员，而是一群饭桶？”
“副局，我们已经对他设下了大小不下十处陷阱，但有此人的警惕性非常高，一大半都被他避开，另外几个陷阱案例来说对他的伤害也不并小，如果换做一般异级纸人，恐怕此刻早已被我们捉住或者命丧当场。但这个人确实是有些本事，到现在，尽管我们还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却还没有困住他的人。”助理有些羞愧地汇报。
“那个地址是从这次抓住的一个大区狼族负责人口中拷问出来的。能用这个地址联系人的，在狼族中地位绝对不低。”阿尔杰科林盯着他的新助理，词严色厉，“你们这次掌握了这样好的优势，提前做了周密的布置和监控，居然还是让那个人发现了，故意用爆炸惊动他想要联系的人，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变成了一场空——这样大的失利暂时闲不提，但如果连这个人都抓不住，我看你们有什么脸汇报这次工作的结果。”
新助理羞愧道：“我会再加派人手，一定将这个人抓住。”
“有肯特的下落吗？”艾达看着红发的男孩，满脸希翼。
“简墨找到肯特的踪迹，但还没有找到他本人。”十九有些抱歉地回答，“肯特的伪装和反侦查的能力比我们预料的厉害。二十三目前还没能搜索到他的下落。”
“你说简墨找到了肯特的踪迹，是在哪里？”艾达追问，似乎是想从中发觉点什么。
十九把刚刚从十八那里的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香榭丽大街123号，一家叫做玛格丽特的餐厅？”艾达低头念着这个地址，飞快地思索着。
她猛然抬头道：“有这块区域的地图吗？”
“他进了这个仓库？”一个打扮得看起来看起来像是摇滚乐队成员的黑色长发男子看着大门上挂着“严禁烟火”，“危险爆炸”的标示，发出一声冷笑:“他这是想威胁我们，如果想抓住他，就会与他同归于尽？”
他身边的几名探员表情也变得严肃谨慎起来:这是一家采矿厂的仓库。里面存放的都是开山挖矿用的烈性□□。如果这头狼崽子真的不管不顾起来引爆了里面的□□，莫说进入抓人，就算是站在这里，也会尸骨无存。
“督察，现在怎么办？”一名穿着夹克的探员问，“要进去吗？”
“你想进去吗？”黑色长发男子斜着眼睛看了自己的下属一眼，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不，不。”夹克探员连忙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下更稳妥的办法，毕竟局长还是更希望抓活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更稳妥的办法？”
“可以……可以，可以，”夹克探员突然眼睛一亮，“让能施展异能禁区的纸人来，这样他失去异能点不了火，不就威胁不到我们了吗？”
“还算带了脑子出门。”黑色长发的男子眯起眼睛，将手机放回口袋，“等着吧。很快就到了。”
肯特紧紧闭着眼睛，躺在一堆□□的上面。此刻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外面那群傻逼恐怕还以为他是在用这一仓库的□□在威胁他们，所以不敢进来。但是他已经连维持自己身体最低限度活动状况的治疗异能都已经消耗殆尽了，那里还能用火。
没有治疗效果的支撑，肯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瞬间恶化，所有的力气被抽走了一样无力不说，各种疼痛也都涌了上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不过，肯特在心理暗笑，他可不是那种躺在这里就这么乖乖去死的人。他的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
只要这根烟落下，要不了多久，整个仓库包括周边至少百米之内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之所以还没有点燃□□，不过是因为猜到外面的人必定会叫懂异能禁区的纸人和在异能禁区开放后抓人必备的特工增援。既然自己要死了，多拖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肯特嘿嘿笑了一下，却引起剧烈的咳嗽和喘息，铁锈味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嘴里。他只得无奈地停下了这种特意洋洋的畅想。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视线模糊地望了一眼仓库乏善可陈的屋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自诞生以来难以忘怀的那些场景：最开始的片段总是围绕着一个沉稳优秀的小男孩，后面则总是有一个美丽的褐色长发女子出现……
“肯特！”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肯特！你醒醒！”
“肯特，我是艾达！”
艾达？！
肯特茫然睁开眼睛，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摇晃，逐渐变得清晰——他还在仓库？刚刚这是睡了多久了？手里的香烟呢？
“艾达？你……”怎么来了？
后面几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根本无法吐出声音来。
肯特的目光从艾达身上移动到周围的几个纸人身上。背对着他的红发男孩似乎正在汇报着这里的情况，其他人则警戒着周围的状况。
毫无疑问，是简墨派人来找他了。
一股无比苦涩的滋味爬上肯特的心头。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感激简墨竟然没有放弃他，还是该埋怨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艾达来到他的身边。
他长了张嘴，急切地想让他们赶快离开，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莫说说话，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快离开——
肯特眼睛焦急地看了看艾达，又看看大门口，示意她赶紧离开。
艾达虽然能看懂肯特的眼神，但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她摇摇头，伸出手，但又悬在半空没有放下，眼睛红红的。
肯特知道她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伸手抱他才不会碰到他的伤口，他还从来没有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在艾达的面前，即便是在咖登市那一次重伤也不及这一次。
艾达侧头抹了一下眼泪，忍着情绪：“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肯特张了张嘴，却引发一串剧烈的咳喘，他的喉咙发出细微的抽气，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艾达急忙道：“你别说话，我们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你需要治疗！！”
马上离开，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肯特瞪大了眼睛，眼里的话仿佛要从眼眶里汹涌泛滥出来。
艾达还没有反应，她身后的红发男孩发出一声压低的惊呼，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所有人都看向他。
红发男孩转头看着艾达，抿了下嘴唇，有些不忍心地坦白：“我的异能不能使用了。有人对这里设置了异能禁区。”
异能禁区虽然是众所周知的异能，但是并不是什么大路货。往往一个大区的调查局的常备人员也不超过三十名。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部分人会负责刑讯室和牢房的异能禁区设置，能够跟着小队在外面出任务并不多。一般只有在任务需要的时候，队长才会向局里申请调动使用异能禁区的异级协同。
肯特痛苦地闭上眼睛，晚了。
艾达见到肯特绝望的表情，又望了一眼地上刚刚被她从肯特手心拿走踩灭的香烟，顿时明白了肯特的原本的打算：如果他们没有到，对方调来了使用异能禁区的纸人，肯特就会点爆仓库，将所有的敌人都炸死。但他们到来了，肯特的原计划就无法进行。
纸人们都不傻子，虽然不及艾达对肯特的了解，但没多久也想到这一则。
红发男孩上前道：“肯特，你再坚持一会。既然敌人设置的了异能禁区，他们也同样不能使用异能。我们几个身手还不错，只要能够坚持到援手赶到，就还有希望。”
其他纸人也都表示赞同，然后分头去找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
大门传来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轮子在轨道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
没有听见枪声，大概是为了避免引爆仓库里的□□。但是肉搏混战的声音同样将激烈的战况一点一滴的描绘出来。
纸人们一共只有六个人，敌人却是他们的十倍，甚至更多。
人数悬殊，纸人们借助地势，苦苦维持，却还是节节败退。
艾达听着越来越靠近的搏斗声，咬着嘴唇，再也不管伤口不伤口，紧紧抱着肯特，脸贴着脸，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她却听见肯特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道：“艾达，让、让简墨告、告诉休斯·约克——”
艾达有好几秒没再听到声音，但她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再也听不到肯特的声音。
果然，过了一会，她听见他用更细微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里昂暴露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简墨问。
“40分钟前, 对面的玛格丽特餐厅发生了恶性爆炸。很多人受伤了, 现在爆炸的原因还不明确。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恶**件, 所以这一块将封锁24到48小时。”警察有些不耐烦解释，显然已经有很多人向他询问过相同的事情了。
简墨的眸色变深了一些:“带我去看看。”
警察一脸诧异，露出“这个家伙难道听不懂自己刚刚说的话”的表情, 但下一秒, 他就变换了神色, 礼貌道：“您请跟我来。”
简墨站在一片废墟之中：他没有找错地方，这个餐厅附近的人身上的自由灵子的异常震荡和之前肯特留下来的十分相似。
“肯特现在肯定不在这里了。”简要出现在他的身后, “二十三在网络上依旧追踪不到肯特。他恐怕做了很高明的伪装。”
连二十三都追踪不到肯特。
简墨盯着在废墟上方漏下的阳光中飞舞的灰尘：“之前总觉的马上就要回泛亚，也不想与这里牵扯过多，因此恢复记忆后也没有想过调查一下肯特的来历和背景。现在看来, 他真的是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安居在偏远小镇的诊所医生居然是一个三系异级纸人, 不但能够带着艾达一个小贵族躲避欧盟调查局的严密追缉, 还能够在自己的帮助下顺利安排一群反贵族分子集体越狱，最后成功到达了目的地西一区。作为一个从未听说过与反贵族组织有过交集的人竟然认识远在欧盟首府的反贵族组织高层, 甚至能够让对方为自己安排对接人——连艾达这个十六区反贵族骨干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凭什么他能做到？
虽然艾达说肯特在离开西蒙镇前从未与反贵族组织有接触，甚至对其抗拒心理十分严重，但此刻简墨回想起来才发现, 肯特身上的很多不起眼的迹象都曾暴露了他对反贵族组织的行事准则、运作机制甚至于他们的高层人员十分熟悉。另一方面，对欧盟调查局的运转模式、工作习惯、人员调配机制等方面，肯特所知也并不下于艾达。简墨原本以为这是艾达告诉肯特的，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现在, 简墨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曾经救过他的汉森医生绝对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反贵族组织的一无所知。他应该与西一区的反贵族组织成员有过不浅的接触，甚至曾经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既然常规的追踪方式不起作用，简墨只能继续通过自由灵子的震荡特征来搜寻肯特的踪迹。
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感觉“视觉”有些疲劳。虽然经过几次魂力波动的历练，自己的魂力波动有了长足的提升，但是这样长见识在大范围内观察极细微的自由灵子的震荡还是极为吃力的。自由灵子的大小远比人身上一根头发丝的直径要小，而简墨现在搜索的范围却要同时包含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这种搜索强度对他的魂力波动感知消耗剧烈，纵然在这方面天赋惊人，简墨也觉得有些为难。
“可是不舒服？”简要一下子就发现简墨的疲态，虽然他的造父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但是眼中的精神却十分萎靡。
“没有。只是有些累。”简墨知道此刻没有时间休息，每多争取一分钟肯特就会少一份危险。他强振精神，重新闭上眼睛，“我可能再坚持不了多久，希望能够早点找到肯特的下落。”
“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吗？”阿尔杰·科林冷声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你们手中逃脱。莫不是我搞错了，你们都不是都西一区总局的精英探员，而是一群饭桶？”
“副局，我们已经对他设下了大小不下十处陷阱，但有此人的警惕性非常高，一大半都被他避开，另外几个陷阱案例来说对他的伤害也不并小，如果换做一般异级纸人，恐怕此刻早已被我们捉住或者命丧当场。但这个人确实是有些本事，到现在，尽管我们还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却还没有困住他的人。”助理有些羞愧地汇报。
“那个地址是从这次抓住的一个大区狼族负责人口中拷问出来的。能用这个地址联系人的，在狼族中地位绝对不低。”阿尔杰科林盯着他的新助理，词严色厉，“你们这次掌握了这样好的优势，提前做了周密的布置和监控，居然还是让那个人发现了，故意用爆炸惊动他想要联系的人，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变成了一场空——这样大的失利暂时闲不提，但如果连这个人都抓不住，我看你们有什么脸汇报这次工作的结果。”
新助理羞愧道：“我会再加派人手，一定将这个人抓住。”
“有肯特的下落吗？”艾达看着红发的男孩，满脸希翼。
“简墨找到肯特的踪迹，但还没有找到他本人。”十九有些抱歉地回答，“肯特的伪装和反侦查的能力比我们预料的厉害。二十三目前还没能搜索到他的下落。”
“你说简墨找到了肯特的踪迹，是在哪里？”艾达追问，似乎是想从中发觉点什么。
十九把刚刚从十八那里的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香榭丽大街123号，一家叫做玛格丽特的餐厅？”艾达低头念着这个地址，飞快地思索着。
她猛然抬头道：“有这块区域的地图吗？”
“他进了这个仓库？”一个打扮得看起来看起来像是摇滚乐队成员的黑色长发男子看着大门上挂着“严禁烟火”，“危险爆炸”的标示，发出一声冷笑:“他这是想威胁我们，如果想抓住他，就会与他同归于尽？”
他身边的几名探员表情也变得严肃谨慎起来:这是一家采矿厂的仓库。里面存放的都是开山挖矿用的烈性□□。如果这头狼崽子真的不管不顾起来引爆了里面的□□，莫说进入抓人，就算是站在这里，也会尸骨无存。
“督察，现在怎么办？”一名穿着夹克的探员问，“要进去吗？”
“你想进去吗？”黑色长发男子斜着眼睛看了自己的下属一眼，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不，不。”夹克探员连忙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下更稳妥的办法，毕竟局长还是更希望抓活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更稳妥的办法？”
“可以……可以，可以，”夹克探员突然眼睛一亮，“让能施展异能禁区的纸人来，这样他失去异能点不了火，不就威胁不到我们了吗？”
“还算带了脑子出门。”黑色长发的男子眯起眼睛，将手机放回口袋，“等着吧。很快就到了。”
肯特紧紧闭着眼睛，躺在一堆□□的上面。此刻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外面那群傻逼恐怕还以为他是在用这一仓库的□□在威胁他们，所以不敢进来。但是他已经连维持自己身体最低限度活动状况的治疗异能都已经消耗殆尽了，那里还能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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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肯特在心理暗笑，他可不是那种躺在这里就这么乖乖去死的人。他的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
只要这根烟落下，要不了多久，整个仓库包括周边至少百米之内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之所以还没有点燃□□，不过是因为猜到外面的人必定会叫懂异能禁区的纸人和在异能禁区开放后抓人必备的特工增援。既然自己要死了，多拖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肯特嘿嘿笑了一下，却引起剧烈的咳嗽和喘息，铁锈味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嘴里。他只得无奈地停下了这种特意洋洋的畅想。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视线模糊地望了一眼仓库乏善可陈的屋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自诞生以来难以忘怀的那些场景：最开始的片段总是围绕着一个沉稳优秀的小男孩，后面则总是有一个美丽的褐色长发女子出现……
“肯特！”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肯特！你醒醒！”
“肯特，我是艾达！”
艾达？！
肯特茫然睁开眼睛，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摇晃，逐渐变得清晰——他还在仓库？刚刚这是睡了多久了？手里的香烟呢？
“艾达？你……”怎么来了？
后面几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根本无法吐出声音来。
肯特的目光从艾达身上移动到周围的几个纸人身上。背对着他的红发男孩似乎正在汇报着这里的情况，其他人则警戒着周围的状况。
毫无疑问，是简墨派人来找他了。
一股无比苦涩的滋味爬上肯特的心头。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感激简墨竟然没有放弃他，还是该埋怨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艾达来到他的身边。
他长了张嘴，急切地想让他们赶快离开，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莫说说话，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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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眼睛焦急地看了看艾达，又看看大门口，示意她赶紧离开。
艾达虽然能看懂肯特的眼神，但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她摇摇头，伸出手，但又悬在半空没有放下，眼睛红红的。
肯特知道她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伸手抱他才不会碰到他的伤口，他还从来没有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在艾达的面前，即便是在咖登市那一次重伤也不及这一次。
艾达侧头抹了一下眼泪，忍着情绪：“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肯特张了张嘴，却引发一串剧烈的咳喘，他的喉咙发出细微的抽气，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艾达急忙道：“你别说话，我们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你需要治疗！！”
马上离开，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肯特瞪大了眼睛，眼里的话仿佛要从眼眶里汹涌泛滥出来。
艾达还没有反应，她身后的红发男孩发出一声压低的惊呼，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所有人都看向他。
红发男孩转头看着艾达，抿了下嘴唇，有些不忍心地坦白：“我的异能不能使用了。有人对这里设置了异能禁区。”
异能禁区虽然是众所周知的异能，但是并不是什么大路货。往往一个大区的调查局的常备人员也不超过三十名。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部分人会负责刑讯室和牢房的异能禁区设置，能够跟着小队在外面出任务并不多。一般只有在任务需要的时候，队长才会向局里申请调动使用异能禁区的异级协同。
肯特痛苦地闭上眼睛，晚了。
艾达见到肯特绝望的表情，又望了一眼地上刚刚被她从肯特手心拿走踩灭的香烟，顿时明白了肯特的原本的打算：如果他们没有到，对方调来了使用异能禁区的纸人，肯特就会点爆仓库，将所有的敌人都炸死。但他们到来了，肯特的原计划就无法进行。
纸人们都不傻子，虽然不及艾达对肯特的了解，但没多久也想到这一则。
红发男孩上前道：“肯特，你再坚持一会。既然敌人设置的了异能禁区，他们也同样不能使用异能。我们几个身手还不错，只要能够坚持到援手赶到，就还有希望。”
其他纸人也都表示赞同，然后分头去找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
大门传来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轮子在轨道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
没有听见枪声，大概是为了避免引爆仓库里的□□。但是肉搏混战的声音同样将激烈的战况一点一滴的描绘出来。
纸人们一共只有六个人，敌人却是他们的十倍，甚至更多。
人数悬殊，纸人们借助地势，苦苦维持，却还是节节败退。
艾达听着越来越靠近的搏斗声，咬着嘴唇，再也不管伤口不伤口，紧紧抱着肯特，脸贴着脸，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她却听见肯特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道：“艾达，让、让简墨告、告诉休斯·约克——”
艾达有好几秒没再听到声音，但她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再也听不到肯特的声音。
果然，过了一会，她听见他用更细微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里昂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