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书令仪在陈犹匪过来的时候, 默默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瓶, 在这时候越发显得平静。

    街边不好打车, 书令仪只好沿街走着,烈日下脸色白的透明。

    计程车朝她挥手,示意车里有人, 或者赶着换班。

    书令仪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察觉到身后有人,她捂着眼对跟着她一路的男生轻声请求,“陈犹匪,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

    有几分面熟的护士对头发汗湿, 望着她们的女生道:“李医生说情况还好的, 不到最严重的地步。只是今天发病的时候可能特别疼,送来医院及时治疗就好了。”

    书令仪靠着墙,“谢谢。”

    护士走了, 走廊上的病人与家属路过看他们一眼, 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陈犹匪拨开她汗湿的发, 关心的问:“还好吗?”

    书令仪握紧手机,才想起来联系书政,“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说是这么说, 她却朝陈犹匪无可奈何般笑了下,眼角微红,“其实我都没力气了。”

    陈犹匪嗯了声, 指腹轻柔触碰了下她的眼皮, 将她搂紧怀里, 看了手术室的门口一眼,沉声道:“别害怕,抱一会儿?”

    书令仪闭上眼靠在他怀里。

    从书令仪记事起,记得书政总不在家。偶尔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过来,住了小段日子又离开了,等老人渐渐的老去,家里就只有她和妈妈两人。

    “小的时候不敢生病,妈妈太紧张了,会整天不做事情守着我。”

    坐在病房门口,书令仪把小时候的事情说给陈犹匪听。

    男生应道:“叔叔呢?”

    书令仪柔柔道:“工作去了。”

    她回忆小时候,刘淑常常会在她想爸爸的时候说爸爸在工作养家。

    “她说让我等等,长大一点,爸爸就回来了。”

    那时候她和安峤还玩不到一起去,小孩子的玩伴不是玩具就是大人。

    “不过我很少见到妈妈生病,原来她总是很晚睡觉,宁愿一个人也要看很晚的电视,吃一大堆零食是在忍痛,总是笑嘻嘻的也看不出哪里不对。”书令仪略微后悔,深以为然的说:“要是以前我不睡觉,陪她一整晚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发现哪里不对了。”

    每次回家她看见的院子的灯,客厅的电视和零食,纵然笑声再打,被暖光笑语包围在其中的人才是最寂寞的。

    陈犹匪双手用力,抱紧了她。

    书令仪:“这次轮到我和她说等等,爸爸快回来了。”

    刘淑从手术室里出来被送去了病房观察,情势良好,主治医生看着后面进来的年轻男女生,皱着眉头。

    “我和你妈妈是同学,这么多年她怎么过成这个样子。怎么不见你爸爸过来?你不是还要上学,怎么照料她?”女医生神情严肃,话语严厉。

    陈犹匪站在书令仪前面,“医生,请护工可以吧。”

    男生的身高足够叫人仰视,女生和他都表现的比同龄人成熟稳重。

    女医生打量他们片刻,往门口转过身走,经过书令仪,冷声道:“随你们,至于另外一位家属,还是多关心一下你母亲。再晚点就是肝癌中期,哼。”

    护士跟着女医生离开,朝他们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陈犹匪陪着书令仪到很晚。

    刘淑醒过来一次,嘴唇泛白,陈犹匪侧坐着,把背借给睡着的书令仪靠着,正巧对上刘淑看过来的视线。

    她好像不怎么意外见到他,眼神流连到书令仪身上,“吓到她了吧?”

    陈犹匪眼皮动了动,认真叫了她一声,目光清明的介绍自己。

    他不敢有太大动作,怕吵醒好不容易累了休息下来的书令仪,“她很担心你。”

    刘淑全程微笑,看着他小心翼翼照顾着头往外偏的女生,动作温柔。

    “谢谢你陪着她,上次在北省,你也和乖宝在一起吧?”

    陈犹匪神情微凝,慎重的看着她。

    刘淑:“我都知道了。”她指了指头发,“那个发卡,还有你每天都送她回家。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分手吗?”

    陈犹匪眼神微变,“你会吗?”

    刘淑沉默,片刻后笑了下,她以过来人的姿态说:“未来还很长,谁都说不好啊。”

    察觉到书令仪快醒了,陈犹匪淡淡道:“您说的对。”

    当着刘淑的面,他在女生额头上碰了碰。

    许多年后,站在人生制高点的陈犹匪对同领域的人道:“我面临过人生中许多选择,真正到那一步,你才知道很多时候结果取决于你追求什么。我早已注定自己想要什么。”

    这段不被刘淑看好的感情还在继续,她并没有说什么赞同和不赞同的话,态度十分平静。

    就连后面从北省赶回来的书爸爸也受了她的影响。

    夫妻两人在这方面出奇的相似,态度并不激烈,也更显得平和包容。

    书政回来的急匆匆的,书令仪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往日温文儒雅的爸爸形象颇为狼狈。

    裤腿上不知道哪里渐的泥水,面上的担忧和紧张更加明显。

    他让书令仪回去休息,自己在医院照顾。

    假期很快就过去,书令仪上完课就去医院探望父母。

    书政从病房里出来,正要去问问医生情况,见到她来,朝离她几步之距的男生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还没进房,书政叫了她一声突然道:“如果爸爸回来花市怎么样?”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小心的问她,眼神饱含歉意。

    书令仪心中一开始对他常年不在家,出了事也没有办法及时出现的埋怨逐渐消散。

    “爸爸。”

    书政:“?”

    书令仪:“会很高兴的吧,我们。”

    刘淑出院后书政也没有回北省。

    书令仪在院子里面舒展身体,听着父母二人小声地交谈。

    宝莲花被照顾的很好,花朵凋谢,绿叶依然生嫩清亮。

    刘淑似是疑惑,“待这么久好吗,那边的项目不是在继续?”

    书政给她倒了杯茶,腿上还放着刚才看的书。

    他不紧不慢的道:“嗯还在继续,不过,我请辞了。”

    刘淑愣住。

    书政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一笑,“这么多年在外面也奔波了许久,我不想再有什么事,经年回转,连你都不见了。”

    刘淑哑然,讷讷道:“这是意外。”

    书政:“就这样吧,郑老那里也已经答应了。”

    刘淑眼睛有些湿润,书政用指腹为她摸去那些眼泪,“我自私了好多年,一直用养家的名义在外跑,对不起。我仔细想想,以为乖宝和你能作伴,其实不然。”

    刘淑抽了抽气,“你这个混蛋。”

    书政抱抱她,“以后不混了。”

    她付出了一切,他有无尽的爱和亏欠。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残忍又直接。

    屋外巷口有嬉笑的小孩经过,与屋内平静无声的气氛对立,书令仪走出门外,靠着围墙,把空间留给他们。

    后来书令仪才知道,书政付了一半的违约金脱离了项目,他的东西都被快递回花市,派件员托送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抬进家里。不做项目的书政被花市本地的一所高校聘请为教授,在市考古协会也有挂名。

    书令仪肉眼可见,刘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父亲陪她的日子也充足有余。

    放学后,她和陈犹匪说了这件事。

    教室里只剩他们,足够亲昵的相处。

    陈犹匪把她抱在桌子上,两人贴在一起,刚结束了一吻。

    他气息略微不稳,“你爸爸没做错。”

    书令仪仰头,手撑着他的肩头,轻声闷哼一声,“你是小狗吗,到处咬。”

    陈犹匪低头舔她的唇,再到秀气的下巴,“汪。”

    书令仪红着脸推他。

    陈犹匪霸道的吻她,挑`逗似的在她耳边连续“汪”了两声。偶尔声音清冷,偶尔低沉。

    “够啦。”书令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被男生的狗叫萌的发愣。

    陈犹匪:“够什么?”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略微无奈又色气满满的道:“我每天都在忍,也好辛苦,快点毕业吧。”

    书令仪把头埋在他胸口,一手抓紧他的衣服,一手捂着嘴脸烫的她半天没出声。

    高三的时候,陈犹匪在巷子院门口骑在单车上等着。

    书令仪出来坐在后座和他一起去学校,手里拿着早点,一边抱着他的腰一边喂给他吃。

    “妈妈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陈犹匪在红绿灯处停下,吃完她手里最后一点早点,还把她手指舔干净,“嗯?”

    书令仪脸红耳熟的指了指,“绿灯了。”她在风里说:“爸爸生日,请你一起吃饭。”

    陈犹匪踩着车轮,又稳又快,故意的问:“你想我去吗?”

    书令仪在他背上写字。

    陈犹匪宠溺道:“你怎么不说话?”

    单车停下,书令仪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控诉道:“你太坏了。”

    书令仪:“我想你来啊。”

    男生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的满意而嚣张。

    让陈犹匪来是刘淑的意思,书政也没有意见。

    家里亲戚少,有些也极少来往,不是什么大生日就在家里过了。

    陈犹匪来那天也刚下课。

    他不回家贺天一习以为常,以为他和平时一样送完书令仪再回去。

    “晚上聚一下吧?别把书读死了兄弟。”贺天一被摧残的厉害,许久没摸游戏忍不住想放松一把。

    然而陈犹匪拒绝了他。

    “我靠,过分了啊。”

    陈犹匪:“有事。”

    贺天一眼尖的看见他书包里有个礼物盒的长条状物。“这是什么?”

    陈犹匪放任他翻出来看,踢了他一脚,“就这么看,别拿出来。”

    贺天一啧舌,“你怎么还带红酒?”

    陈犹匪:“送人。”他拿过书包,等书令仪一回来就和她一起出校门。

    踏着黄昏,陈犹匪第一次走进书令仪的家门。

    他一眼能看见那盆绿植被照顾的很好,屋内亮起灯光,书政招呼他们进来,刘淑正端着蒸好的虾蟹出来。

    书政讶异,“你还带了红酒?”

    书令仪也不知道。

    陈犹匪放在桌上,“叔叔喝吧。”

    酒价值不菲,男生在长辈面前一脸淡然,礼送了就是送了,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书政去拿了四个高脚杯,向刘淑示意了下,宽厚的笑着说:“那就庆祝一下吧。”

    书令仪第一次喝酒,沾了一口,眉眼微皱不太适应的模样。

    陈犹匪给她夹了一筷吃的,两人挨坐在一起,低头让她吃点别的。

    面对刘淑和书政的目光,陈犹匪端起酒杯,“叔叔生日快乐。”

    书政在刘淑的眼神下只得说:“适量喝一点就行了。”

    陈犹匪点头,只专注在书令仪身上。

    夜色已晚,浮云映月,河岸边温热的风四起,吹人的头发丝和衣襟。

    书令仪眼眸湿润,喝酒后的脸微红。

    面前的陈犹匪动作轻柔的抚过她的眉眼,在到唇上,略带酒气的道:“乖宝,你要怎么送我回家?”

    书令仪动作迟钝,抓住他的手,慢吞吞的问:“要~飞~回~去~吗?”

    微微清醒的陈犹匪眼底有笑,“什么?”

    书令仪怕他不懂,带着醉意张开手,“就是,这样。”她轻晃着,一不小心栽倒在他怀里。

    陈犹匪舔了舔唇,克制着自己,咬咬牙,“真想把你偷回家。”

    他把书令仪送回去,在门口压着她亲了会儿,从脸颊到脖颈,生生忍下来,抽身退开。

    “陈犹匪,我腿软了……”书令仪软绵绵的道。

    陈犹匪:“……”

    那个晚上,四周无人,少年成了偷香的贼,直勾勾又难耐看着她。

    想碰不能碰,在外面待了近一个小时,书令仪才走进家门。

    陈犹匪沿着河岸奔跑,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少年的精力被发挥的差不多,他瘫坐在座位上,捂着脸想着女生有了醉意,乖巧的不像话的样子,低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