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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回雁不多消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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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水湖畔清澈见底的湖水,被阵阵微风吹起一层涟漪盖过一层波纹。问渠客栈顶层的雅间一直敞开着窗子。

    咯吱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进去,但屋内两个人纹丝不动的翻阅着,满屋子一片狼藉的书册。

    只见那两人,时而自然自语,时而画画写写,魔怔了一般,看的进去之人只摇头。若不是他们本身有着过人的天资风韵,这番面容真是不堪入目。

    “先吃饭吧,歇一歇,都一天一夜了。”

    叶阑端着饭菜走进去,发现昨日还规矩齐整的房间,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他不得不用脚踢出一条路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着急,但你们累垮了,月儿回来就更没希望了,先吃饭吧。”

    叶阑看自己这么大动静的走进来,那两个人眼帘都没动一下。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这来人就泡在这几箱锦月看过的书里,着魔一样,不吃不喝的看。

    “听见没有。”

    叶阑一把夺过了赫连鸣谦跟南宫霖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的书,两个人恍然惊醒的看着叶阑气急败坏的一张脸。

    “鸣谦,先吃点东西吧,叶阑说得对,我们累垮了,锦月指望谁?”

    赫连鸣谦依旧默不作声,南宫霖便将赫连鸣谦面前摆着的书推了推,腾出一块地方,将叶阑端来的饭菜放过去。

    “玉和,你那里有线索吗?”

    南宫霖将筷子塞到赫连鸣谦手里,他只是木纳的接在手里楞了片刻,随后突然抬头问道。

    “有一些了,吃过饭我们对一对,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来。”

    赫连鸣谦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米,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叶阑觉得赫连鸣谦自己恐怕不知道,他此时正往嘴里塞的是什么。

    “吃些菜,这事急不得。”

    南宫离看赫连鸣谦一个劲往嘴里塞米饭,就夹了一个鸡腿到赫连鸣谦碗里,赫连鸣谦依旧闷不做声的吃着。

    “南宫霖说的对,这时候千万别乱了分寸。”

    叶阑给南宫霖跟赫连鸣谦一人盛了一碗汤,放在他们手边。看这俩人走火入魔的情形,他若不来,这俩人能将自己活活饿死饿死在这。

    “叶公子,听风楼还有诸多事情需要你,我们这里,你就不用挂心了。”

    叶阑看这俩人一眼,一个失魂落魄,一个恍恍惚惚。但南宫霖似乎还尚存一些理智在,否则叶阑真觉得,这俩人指望不上。

    “嗯~,听风楼现在确实不比月儿在的时候,你们这里我也是帮不上忙,那我先回去了。”

    南宫霖温雅一笑,点了点头。从叶阑眼底的乌青跟疲惫的神色上揣测,这些时日他也是过的异常的辛苦。

    “我们在此的消息,听风楼还能封锁吗?”

    叶阑刚打算离开,赫连鸣谦突然抬头问了这么一句,这问题问的叶阑有些受伤。

    “原来你还清醒着,难得呀。放心,修罗门杀人的本事强,获取情报即使月儿不在,听风楼也输不了他们。你已经抵达苍灵的消息,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赫连鸣谦端起叶阑给他盛的那碗汤,仰头几口喝尽,从书盖书的桌案上抽出方才看一半的那一本,又翻看起来。

    叶阑诧异的瞪了瞪眼,赫连鸣谦怎么抽的怎么准。

    本想再问上一句,但赫连鸣谦脸上飘过闲人勿扰四个大字,让叶阑将话咽了下去,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他踢出的那小路上走了出去。

    “青鸾~”

    叶阑走到门口,一抬头看到青鸾面无表情的抱着一个箱子过来。

    “这箱子,小姐一直宝贝似的存着,我从天水榭取过来,你们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用没?”

    叶阑伸手将那箱子接在手里,青鸾这些天一直守在玉宇峰,锦月消失的石头前寸步不离,今日突然的出现,确实让叶阑很诧异。

    “你也去歇歇吧,放心,月儿会平安回来的。”

    叶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青鸾的肩膀,青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走出几步的青鸾突然回头跟叶阑说了这么一句。这话别人说来倒没什么,但能从青鸾口中听到,比太阳懂西边出来,都难得。

    “好,我记下了。”

    青鸾点了点头,径直的下了楼。

    叶阑向下眸光一瞟,看到欲言又止的蓝影正看着他,叶阑目色突然一凛,抱着青鸾给他的小箱子回了屋。

    “他还怨着你,怎么不开口解释一下。”

    青鸾也看到了叶阑跟蓝影这别扭的一幕,锦月消失那天的细节没人比她清楚,所以此事怨不得蓝影。

    “他心里苦,我知道,就让他怨着我吧,不然怎么撑下去。”

    青鸾顺着蓝影的视线向这那门窗尽开房间看了一眼。她一直都知道听风楼的楼主有多难当,小姐那样颖悟绝伦的人,曾经都呕心沥血的支撑着,更何况叶阑得才智远远不及小姐,确实不容易。

    “他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难得。”

    青鸾对朋友二字的概念向来很浅,因为她这一生唯一那个称之为朋友的人,还需跟她争个你死我活。

    “有什么难得的,我把他最重要的人,都弄丢了。”

    经过锦月消失这一件变故,青鸾觉得蓝影跟以前已经判若两人了,以前她从来不会有这样沉郁的神情。

    “小姐决定的事,你阻止不了的。”

    蓝影落寞一笑,若有所思的看向青鸾,其实青鸾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叶阑在怪她什么。

    “这点你知道,叶阑怎么会不知道,其实他在怪我,将这事隐瞒了他,让他如此的被动,少了这么时间筹划救出楼主。”

    青鸾木然一愣,她一直以为,叶阑是因为蓝影未曾阻止小姐涉险,才会待蓝影这样的态度。

    不过她也在惊异,惊异蓝影如此的理解叶阑所思所想。哪怕甘愿被叶阑怨恨误解着,也要他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向你道歉,以前错看了你。”

    青鸾对蓝影的态度一向不怎好,因为觉得蓝影除了时常惦记着俊俏的男子外,一无是处。但反过来想想,能被小姐看重的人,怎会如她想象的这般不堪。

    “没事,其实你不算看错我,只不过没有看全我。”

    蓝影对着青鸾沉沉一笑,有些强撑着的疲惫从眉宇之间流出。叶阑没来的这些时日,她支撑听风楼也很不易。

    “你有身孕,注意休息。”

    蓝影被青鸾的话激的五荤八素,惊愕的看着蓝影,她有身孕这事,青鸾不该知道的。

    “你知道?”

    她如今还不显怀,目前也就南宫霖测出她有身孕,南宫霖的为人她了解,断不可能会跟其他人说起此事。

    “我或许远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早。”

    青鸾懂些粗略的医术,蓝影在天水榭嗜睡又贪嘴之时,她便有些疑心。一天在蓝影睡熟后,帮她盖被子时,无意间触到了她的脉,才确定的。

    “难怪,现在想来,你给我准备的膳食里,确实有些像给孕妇吃的。”

    蓝影突然想到,锦月曾经说过,青鸾的心远比她那张脸暖的多,只是青鸾的善念不容易看出来。

    “我也该跟你道声歉,我以前对你的认识也不够。”

    青鸾的嘴角扯了扯,本想对着蓝影笑一笑,明显的已经忘记如何去笑了。

    “我可不可以摸一摸他?”

    青鸾的视线落在蓝影的腹部上,眸光里竟然透出一份期待的温柔。蓝影不仅在想,或许青鸾也曾向往过,能有一个孩子,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当然可以,但他还不足四个月,你应该感受不到什么。”

    青鸾没有说话,将手贴在蓝影近乎平摊的小腹上,她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也被一个人,如此珍视期待过。

    “谢谢。”

    青鸾收回了自己的手,这半刻钟的功夫,青鸾所说的话,比她一年说的加起来都多,她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为什么不想着,争取给自己另外一种人生?”

    青鸾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却没有去揭穿,默许这她尴尬的存在。

    “你没有办法明白,我们这样的人,能活着就已经是奢望了,其他的来不及去想?”

    蓝影温和一笑,上前抓着了青鸾冰凉的手。

    “我相信,你可以活着,可以好好的活着。”

    青鸾将自己手从蓝影手心里抽出来,没人知道她有多矛盾,也没人理解她活下来的代价,有多惨重。

    “希望吧,希望我能看着你的孩子出生吧。”

    青鸾径直的朝着问渠客栈给她备下的房间走去,蓝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自己腹部,她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感受到一个生命的律动。

    好在知晓此事的人,都没去追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青鸾或许还有希望看到她的孩子,说不定还能看到她的孩子长大,但她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这锁如何打开,有钥匙吗?”

    叶阑将青鸾交给他的小箱子放置在桌案上,南宫霖摸了摸那悬挂的锁,抬头问叶阑。

    “月儿向来谨慎,这钥匙怕早被她藏在了我们寻不到的地方了。”

    南宫霖皱着眉,捧着那箱子四周仔细的都看了看,没发现任何能打开的地方。

    “不用看了,这箱子是玄铁打造的,刀枪不入。锁是七巧玄机锁,没有钥匙,再好溜门撬锁的本事,也打不开。”

    听叶阑如此说,南宫霖的眉皱的更紧了,这打不开,里面有再多的秘密,也无济于事。

    “怎么说,就没有什么办法打开了?”

    南宫霖话音还没落下,捧在手里的箱子突然被赫连鸣谦捧了去,重新放在了桌案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狠狠在哪小箱子上方一拍,只听咔嚓一声,那据说玄铁打造,刀枪不入的小箱子,生生被他一只手劈成了两半。

    里面白花花厚厚一叠宣纸露出,最底层是叶阑曾见过的那张麒麟兽图。

    叶阑跟南宫霖算是看呆了,尤其是叶阑。他想到听风楼对赫连鸣谦武功的记载,用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如今看到赫连鸣谦一手劈开这玄铁打造的匣子,他算是对那深不可测四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那词用的真是准确呀。

    “锦月的心智,真是常人难以想象。”

    南宫霖看到赫连鸣谦劈开的箱子里,厚厚一叠的宣纸,便随手抽出一张来。

    精美如星的小字密密麻麻映在眼前,记录的正是他方才看过的那一本传记的总结,字字句句精辟的令人叹为观止。

    “你们着重看这一张麒麟兽皮,月儿曾说过,她曾写出的那首璇玑图就是由这张麒麟兽皮启发的。”

    叶阑率先将放在底部的麒麟兽皮抽出,拿给赫连鸣谦跟南宫霖看,反正上面鬼画符的东西,他是看不懂。

    “上古的文字。”

    赫连鸣谦将桌上多余的书籍一手扫空,将那张麒麟兽皮铺在桌案上。

    “对对对,月儿也说这是上古文字,你们能看懂吗?”

    赫连鸣谦抬眼看了看南宫霖,南宫霖蹙眉将那麒麟兽皮仔细的看了看。

    “我们合力到可以解出这些字是什么,但其中的玄妙怕是一时半会看不出许多来。”

    叶阑眸光一怔,想到锦月研究这块麒麟兽皮,少说也有五六年了,现在要求南宫霖跟赫连鸣谦在短时间内,解出这张麒麟兽图,确实不太可能。

    “她可能觉得这箱子没人打得开,她解出来的东西,都已经写下来了。”

    赫连鸣谦将那厚厚一沓宣纸中,抽出一张用各样的颜色,画着横七纵八线条的取出来,递给了南宫霖。

    南宫霖接在手里,就着那张图,跟麒麟兽皮上对了对,点了点头。虽然麒麟兽皮上的字他认不全,但也可以确定,这是翻译过来的版本。

    “按照锦月留下来的这些图线走向,确实能够知晓,她解出了什么。”

    赫连鸣谦点了点头,将那一摞宣纸一分为二,并取出一半递给南宫霖。

    “我们分工开始看,明日早上探讨一下,如何进入她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