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南唐小周后 > 第四十八章 大理寺(1)

第四十八章 大理寺(1)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国主抱着酒壶踉踉跄跄地出去,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一直走到马房里,心下一动,抛了酒壶,跨马而上。

    姚海追了过来:“官家这是要去哪里?”

    “朕要去田猎!”

    姚海一听,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央求道:“哎呦喂,官家喝醉了,还是别去了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杂家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国主不听,拍马出了马厩。

    姚海忙令身边的小内监:“快!快跟上去!”

    众人忙骑马去追国主,可国主跑得飞快,一眨眼就没见了。

    国主骑马在林间狂奔,不知不就将跟随他的侍卫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冷风拂面,像是细密的寒针一样扎在国主的脸上,这让他清醒不少,他勒住了马绳,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处遮天蔽日的马尾松林中,而底下里杂草丛生,此时已寻不到任何小路。

    忽地,草丛深处传出一声闷闷的吼鸣声,惊得座驾不安地刨着马蹄,国主用力勒马,也不能制止它的焦躁。

    一群麻雀受了惊,忽地从草丛之中呼啦啦地四处窜飞,国主警觉地看向四周,下意识地抽出背囊中的箭,可摸到的只有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原来是出来匆匆,忘了带武器出来。

    他身上只有一把平时把玩的精致短刃,他紧紧握住短刃,全身的神经都紧紧绷着,警惕地看向四处。

    突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嘶吼,一头庞然大物从草丛中突然扑向国主的后背,国主只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冷飕飕之气,酒醒了大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短匕,怎知马受到巨大惊吓,突然刨开了脚蹄,将国主甩了下来。

    国主这才看清那压向自己的是一头狼,眼见得狼那无比尖锐的爪子就要将自己撕成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长剑突然从草丛中谢逸而出,刺啦一声,那狼的脖颈被长剑划破,呜咽一声,摔向了草地。

    草地上,还躺着一个握剑的女子。

    与此同时,数个侍卫赶了过来。

    侍卫们纷纷仓惶拜倒在国主的跟前,跪地领罪。

    国主此时却无心情,此时此刻,他唯担心那个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后,迫不及待地去草丛中查看,走得近了,国主才看清她的面容,竟是裴婕妤!

    对于裴婕妤,国主并无多少情分,这次在行宫让她陪酒,不过只是心情郁郁,借她故意气国后而已。

    可今日一见,竟让他起了怜爱之心,裴婕妤依旧是肤如凝脂,美貌端妍,只是她被狼撞在了树干边,昏迷不醒,十分惹人怜惜。

    国主恍然发觉,原来宫中竟有此等绝色佳丽,只是他以前被蒙昧了,不懂得欣赏除了国后之外其他女子的美好。

    “来人!将裴婕妤抬回行宫!传太医!”

    裴婕妤回到行宫之后,太医纷纷来诊断,可一个个都手足无措。

    裴婕妤并无外伤,太医们不知从何处下手,只能无奈地对国主禀告,说是裴婕妤的头部遭了重击,无药可医,能不能醒过来是要看天意了。

    国主望着床上的裴婕妤,心中骤生一种感念和愧疚,他轻轻说道:“真是傻,为了救朕,你连命都不要了么?是朕以前辜负了你,朕不知道朕的身边,一直都有你的存在。只是,朕恐怕要辜负你一生了,朕请来了天底下最好的太医,可太医们也没有办法,朕对不起……”

    此时,殿中突然传来一阵哽咽难继的哭泣声,那哭声越来越大,让房中的每一个人听着都十分刺耳。

    国主沉声问道:“是谁在哭?”

    芳花从一堆奴婢内监中往前走了两步,噗通跪倒在床边,哽咽道:“求求官家救救我家主子……裴娘娘平时连一只虫子都怕,可是为了救官家,她什么都不怕了……”

    “朕知道。”

    “娘娘虽然在行事言语上伶俐了些,脾性耿直了些,可那都是因为娘娘毫无心计,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会惹得人生厌。娘娘的心其实是实打实的好,对官家也十分仰慕,每天都会向奴婢说起官家今天又写了什么诗,弹了什么曲……只是十余年里,裴娘娘一直未得官家的恩宠,若是娘娘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别说官家,奴婢看着也是心疼难过。”

    芳花的这一番动人描述再度让国主心生愧意,想自己居于一国主君之位,因着金银衣食、香车宝马都是伸手可得,就是天下美女也无一不无可囊入怀中,却也因此平白耽搁了多少女子的韶华岁月?

    十多年了,裴婕妤竟是陪在他身边十多年了,还是当年在王府中时,圣尊后生前为他纳的妾室吧?可是他自己对此竟是十分迟钝,竟不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默默守护了自己十多年。

    国主忧郁悒悒,无奈道:“你是她身边的好丫头,可是朕也救不了她。朕只能与你一样,共同祈祷裴婕妤早点醒过来。”

    说罢,国主不忍心在房中继续呆下去,他怕自己多停留一刻,就会被一个奴婢小小期盼压得喘不过气,让他无法呼吸。

    他大步走了出去,想要去找国后,却又想到那些小宫女们的闲言碎语,想到她为了林仁肇和自己据理力争,想到那一夜她夜不归宿,只身和林仁肇在一起。他心情抑郁,想要赋诗,铺纸研墨,执笔却不能写下一个字,想要练剑,那些御前侍卫怕伤着他的身,唯唯诺诺不敢使出真招,想要读书,翻卷生厌。

    也许,唯一能解忧的除了杜康之外,还是在起伏不定的山丘上驰骋狩猎。

    这次出外狩猎国主身后紧紧跟随了一群侍卫臣子,在青龙山上狩猎极为尽兴,捕获众多,当夕阳西下,众人打道回府时,已经收获了满满数车的猎物,至此,国主郁郁低沉的心情方才开怀些。

    在回行宫的路上却发生了意外,狩猎的队伍突然停滞不前,前面的人来报,原是前面的大路上被很多村民围堵了,一时半会疏散不开。

    国主觉得蹊跷:“平时在城中也不见围得水泄不通,不能通过御车。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禀道:“说是有一个化缘的行脚僧,帮村民解了难,村民们都来感谢他的大慈大悲。”

    国主更是觉得不可理喻,心中暗暗惊叹,一个云游四海的行脚僧也能如此轰动众人?于是想看个究竟,拍马到了前方。

    前面的一个岔路口,路上挤挤挨挨,无数村民都提着新鲜的水果,饭食点心,争相往前挤,竟丝毫也没注意到国主的御队来了。

    国主下了马,问到其一个村妇,“为何你们都争相去供应一个行脚僧?”

    那村妇激动道:“这位爷有所不知,在我们这一块啊,这位行脚僧名气可大得很呢!虽然年纪轻轻,却最能感化沐浴我们,我们都尊称他为‘小长老’。”

    另一位年轻小伙子说道:“这位小长老可真是神了,除了念经持咒感化我们百姓外,还能治好千奇百怪的病!”

    国主不信:“此事当真?莫非是什么怪力乱神?”

    年轻小伙子连忙摆摆手道:“这位爷一看就是很少出城吧,不过也不能怪爷,若不是我自己亲身体会,我也不知道世间真有这等奇人。以前我得到了怪病,我娘为了帮我治病,将房子田产都卖了,请遍了各地的大夫,也没有治好,直到遇到了这个行脚僧,我娘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行脚僧为我念了一大篇经文之后,再敷用一些草药,我的病竟然就已经好了。”

    小伙子的精气神特别好,欢快地指着手中的糖糕点心,说道:“我娘特别高兴,就做了这些糕点,让我送给小长老!”

    国主将信将疑,世间真有如此神人?也不知道那小长老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样子?好奇之下,他来到人群中的最前面,进了一个小破庙。

    见到小和尚的一刹那,国主不由一震,想不到这荒郊野外,竟有如此风流俊逸的人物?

    那小和尚坐于破庙正中,闭目打坐,姿态如钟,周围虽然遍布着蜘蛛网,但和尚是静雅宁和之态,更兼得他五官挺拔,相貌清俊,若不是一个和尚,定然也是个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优雅贵公子。

    国主向来喜爱那些仪表堂堂、气度风雅之人,且不说身边服侍的宫女内监都是模样清俊的,就是平时朝臣们面圣,都是沐浴更衣、焚香修容之后才敢入大殿,而那些从未面过圣的,都先要向国主递送一张画像,经过国主的过目之后,方能允许入殿堂面圣。

    国主对人的相貌仪表、气质风度的挑剔之高,也难怪一般姿色平庸的后宫女子难得入他的眼,也鲜有容貌丑陋、不修边幅之人能近侍在他左右。

    在第一眼见到小长老时,国主对小长老就生出了面善亲近之感。

    小长老双眸未睁,声音清越可听:“阿弥陀佛!山庙鄙陋,不曾料想能在此处邂逅国主,当乃小僧三生之幸!”

    国主惊诧不已:“你如何知道朕就是国主?”

    小长老睁开眼,微微含笑道:“国主的脚步声轻灵,衣袂声清幽,呼吸声和缓,举国之下,除了国主能有这样的高雅之声,还有谁呢?”

    国主听他言论玄妙,淡然一笑。

    小长老继续道:“只是国主的脚步声凝滞,面带忧容,隐忧已经根深蒂固,不知国主是为何事忧心烦恼?”

    国主见他问起,想到自己来见他不正是有事要求于他么?说道:“朕的一个嫔妃,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如今仍昏迷未醒,朕听说小长老能治人不能治之疾。”

    小长老念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不才,但愿能以一试。”

    国主听得小长老愿意一试,心中忽地松了一口气,又升起了无数的期望,忙命人将小长老请了出去。

    小长老与国主一起回到了行宫,来到了裴婕妤的殿中,裴婕妤依旧陷入昏沉中,面色苍白。

    小长老看了看,将一方绣了《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的巾帕放在了裴婕妤额上,又旁坐一侧,手中持佛珠,念念有声。

    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一般,国主见小长老潜心持诵,不再去打扰他,抬了抬手,殿中众人都悄悄地退了下去,片刻之后,殿中悄然无声,国主伫立着看了一会儿,自己也悄然出去了。

    此时已是夜深澜静,四周皆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宫女内监,殿中烛光渐渐黯淡,唯有柜台一角的上关花散发着浓郁香气,充斥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裴婕妤早已忍耐不住睁开了眼眸,看着小长老闭目诵经的模样,极为圣洁肃穆。

    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伸出玉足,悄悄地探到小长老的衣带上,脚趾上仿佛带着柔媚的、磁石一般的黏力,一点一点解开了和尚的衣带。

    小长老起初尚能稳定心神,若无其事一般地诵经,到后来面色如云潮涌,终于丢下了手中的佛珠,一把握住裴婕妤的玉足,将她抱在怀中。

    裴婕妤忍不住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娇嗔地点了一下小长老的唇瓣,“可是想死我了,都是你出鬼主意……”

    小长老堵住了裴婕妤的唇,裴婕妤意乱情迷,将那装昏迷的辛苦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长老道:“若不是我的鬼主意,此刻你能和我在此逍遥快活吗?”

    裴婕妤重又扑倒在小长老的怀里,滚入了锦绣罗幕中。

    红烛跳了跳,最终熄灭了,窗外守夜的芳花警惕地看向四周,见四处没人,这才放下心,卷起了铺盖沉沉睡去。

    如此一连三夜,小长老都是在裴婕妤的房中诵经,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裴婕妤的宫女芳花向国主禀道,说是裴婕妤醒过来了。

    国主放下了手头的奏折,前往裴婕妤的房中,问向小长老:“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