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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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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后陈冀和警队其他人员相继赶到。

    待警务人员拍照取完证,赵烈旭戴上手套解开蛇皮袋,一长发女性尸体露了出来。

    死者吐舌,全身裸|露,腐烂发黑,恶臭如死老鼠一般愈发浓烈。

    赵烈旭屏息,捏住尸体的下颚微微抬起,尸体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

    经鉴证人员初步尸检判定,死者为20岁左右的女性,死亡时间大约为一个星期,死亡原因是绳布勒绞颈部导致的窒息死亡,同时在死者嘴部,胸部,下|体等多处采集到男性精|液,存在奸杀的可能性。

    赵烈旭站起身摘了手套,“谁先发现的?”

    清洁阿姨指着蛇皮袋有些语无伦次,“哎哟,就那个...那个住这的小姐说房间有异味,我说帮她再打扫一遍,可就是有味道,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别的房间没有就这儿有,我想着等会小姐投诉我怎么办,就把大堂经理叫了过来,两个人一找,掀开床板,就看见了呀。”

    清洁阿姨生怕自己沾染上一点关系,看见杨清河,指着她说,“就这位小姐,不信你可以问她。”

    赵烈旭看向她,她的裙摆还在滴水,小脸比刚才惨白许多,目光怔怔,似乎被吓到了。

    杨清河听到清洁阿姨的话才回过神,朝赵烈旭点点头,“我今天办理的入住,晚上进房间后觉得有异味便打电话给前台要求换房,但客房都满了,于是叫人来检查。”

    “一个星期内大约有多人订过这间房?”赵烈旭没回她,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大堂经理上。

    大堂经理打了电话给前台,了解情况后答道:“从13号开始至今日,算上这位小姐房间总归被预定了十四次,所有入住人员都有身份证登记记录,一共是二十七个人。”

    “没有人发现一点异常?”

    大堂经理摇头。

    那么多人踏进这个房间,在这张床上休息,却没人发觉。

    杨清河看着那尸体打了个寒颤,难以想象,她今晚差点要躺上去了。

    清洁阿姨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扑腾着说道:“13号那天客人退房,我去打扫房间,发现里头的烟灰缸和茶杯都没了,一找,发现都在垃圾桶里,碎成了渣,这打碎茶杯正常,可烟灰缸又不是普通玻璃,地上还有地毯,哪那么容易碎,我和前台说了以后,好像扣了退房的人七十块钱,我听到前台的小美喊他,好像那个人没拿找零就走了。我觉着肯定就是那人!真是丧心病狂!”

    阿姨很激动,像自己破获了一宗世纪悬案一般。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案子核查完相关信息,凶手就能水落石出,没有太大的难度。

    赵烈旭对下属吩咐道:“小江,去核对死者身份信息,通知家属,再把入住那天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是。”

    赵烈旭微抬下巴,示意陈冀带人把尸体抬出去。

    陈冀卧槽了声,“脏活累活都我干啊。”

    蒋平拍拍他肩膀,“辛苦了辛苦了。”

    陈冀踹他一脚,“死胖子,一起搬。”

    外头拉起了警戒线,这间屋子里剩下不多几个人,杨清河侧过身为搬运尸体让行。

    赵烈旭:“王经理,麻烦你们去趟警局做笔录。”

    “好好好,配合是应该的。”

    ‘你们’里也包括杨清河。

    ......

    死者名叫郭婷,是中际大学的大二学生,淮城本地人。

    父母得到消息赶来,见到女儿尸体那一刹那母亲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据郭婷父亲表示,郭婷大约十天前说要和朋友去爬山游玩,好几天没联系倒也没放在心上,但前两天打她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听,他们也不知道她身边朋友的联系方式,觉得有点不太对,刚打算报警就接到了通知。

    郭婷是学校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长相身材都比较出众,追求者一向颇多,成绩也算优异。

    说到这,郭婷父亲泣不成声,他以为再过两年女儿毕业了,会有份好工作也会嫁一个优秀的男生,以后过的如鱼得水。

    郭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他们一直希望郭婷以后能过的好一点。

    以郭婷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

    监控显示,那天和郭婷开房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许志平,四十五岁,湖州人士。

    开完会议已经是凌晨,锁定嫌疑人后警队正准备行动,那许志平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在警局大厅囔着自己是来自首的,许志平大腹便便,胡子拉碴,眼袋肿大,显然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已经把他折磨疯了。

    人是蒋平负责审的,他刚入队一年,什么都需要多历练点。

    赵烈旭在单面镜后看着。

    陈冀说:“要是凶手都这么省事就好了。”

    “那你可能要失业了。”

    “熬夜和失业都让人难受,真的难受。”

    蒋平进去前干咳两声,摆正脸色,不苟言笑,坐下刚问了一句,许志平就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一切。

    时间,作案动机,作案手法,都一致。

    陈冀笑道:“我看这货没少提心吊胆,估计这几天想透彻了就来自首了,也许还能减刑。”

    赵烈旭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问道:“精|液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估计得明天。”

    话音刚落,只听见许志平大吼一声,“我没有!”

    “我没有强|奸她!那天根本就没发生关系!”

    蒋平猛地拍桌,“安静!”

    边上录口供的警员被他吓得肩膀一抖。

    陈冀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挺有威严。”

    赵烈旭也笑了两声,转而问道:“死者那天房间里只有许志平一个人出入?”

    “对,两人13号下午一点十一分刷卡进去,下午六点二十三分许志平从房间出来,退房。”

    “然后呢?”

    “啊?什么然后?”

    “精|液不是他的。”

    陈冀:“总不可能是后面开房的人谁发现尸体来了兴致就搞了吧,我看多半是这人的,在警察局死不承认的多了去了。”

    赵烈旭:“把13号到今天的监控都调出来。”

    “啊?奥,好。”

    说到监控就想到王经理,想到王经理陈冀想到个事儿。

    “那个经理和清洁工做完笔录都走了,但那个女孩奇奇怪怪的,就是不走,说什么在等人,这大半夜的在警局等谁啊?”

    “女孩?”

    “就酒店,站在门口浑身湿哒哒的那姑娘,小模小样的,瘦啦吧唧。”

    赵烈旭:“叫什么?”

    “杨......杨清河,对,杨清河!20岁,是本地人。”

    他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半眯着,随而低头一笑。

    还真是她。

    “赵队,这姑娘咋整啊?”

    赵烈旭抬手看了眼手表,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

    蒋平也审问完了。

    他站起身,对蒋平说,“明天把口供整理一下交给我,下班吧。”

    “好。”

    陈冀:“诶,不对,监控调出来以后呢?”

    “明天等精|液对比结果出来后开会,会上说。”

    “奥......那那姑娘呢?”

    “我去处理,都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

    警局大厅一侧靠墙的座椅上缩着个人影,要用缩这个字倒不是很合适,因为她看起来悠然自得。

    夜深人静,除了值班人员,厅里没有闲杂人等,顶上的白炽灯灯光清冷,外头的暴雨变成了茫茫细雨,八月炙夏,这会倒有一丝丝的凉意。

    杨清河斜靠着,双脚曲起踩在座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很投入。

    她穿了件黑色的宽松T恤和白色短裤,黑色衬得她肤色更白,沉静的目光让人有几分看不透。

    赵烈旭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她。

    若只是在人群中擦肩而过,他真的认不出她。

    从警那么多年,稀奇古怪险恶难解的案子他都遇到过,案中形形色|色的人他也接触不少,要说记忆深刻的,也就寥寥几个人,杨清河就是其中之一。

    隔了那么多年,她当真变化很大。

    杨清河刚想翻页,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抬眼一瞧,赵烈旭双手抄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眼睛一亮,像覆上了层水光,明亮清澈。

    赵烈旭睨了眼边上的行李箱,“警局不是收留所,起来。”

    杨清河合上书,乖乖站了起来。

    “住哪?我送你过去。”

    “没地方住。”

    “没有订新的酒店?”

    “不敢住了。”

    赵烈旭轻笑一声,“你不胆子挺大的吗?”

    一句话点破所有。

    杨清河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露出好看的弧度。

    “你记起我了呀。”

    赵烈旭拍拍她脑袋,“长高了。”

    这口气这动作,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小丫头。

    杨清河并不在意这些,他还能记得她,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模仿他的动作,垫脚拍拍他肩膀,“你变帅了。”

    赵烈旭摇头笑,她的性格倒是没怎么变。

    赵烈旭从裤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吧。”

    “去哪儿啊?”

    “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杨清河拉上行李箱跟了上去。

    一出警厅,凉风吹得人毛孔紧缩,夜色静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水潭里飘着梧桐叶。

    飘然的细雨眯了她的眼睛。

    他走在前头,黑夜勾勒出他的轮廓,他看上去比六年前沉稳许多,那时候他才二十四,警校刚出来,虽然很稳重,但因为年轻身上透着股傲气,随着时间的历练,这份傲气变成了游刃有余,看上去随性淡然,但散发的气势依旧压人。

    那种力量,像是一个永远都存在的归属地。

    她站在雨中忽然不动了。

    赵烈旭开车锁,扭头一看,她像个神经病杵在那。

    他注视了几秒,小姑娘蓦地一笑,又跑了过来。

    他把她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

    杨清河把书和背包往后座上一扔,坐进了副驾驶。

    男人的车干净,一览无余,甚至没有任何香水味。

    赵烈旭发动车子,车轮转动,激起一阵水花,夜色中,黑色的奥迪化作了一个点。

    躺在后座上的书本摊着页面,是她刚刚看的那一页,上面有一句话被她用指甲划出了印记。

    ‘What's past is prologue’。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