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公爵的情书 > 35.chapter35

35.chapter35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非洲草原大佬重生在星际

    她是英中混血儿, 相貌轮廓有些深邃。并不是有多好看, 概因脾性气质引人。

    江陵挺喜欢戴妮夫人的,这种喜欢掺杂了敬佩和欣赏。

    于一个有钱的寡妇而言, 要在一众吸血亲戚中守住家业不容易。于一个年轻有姿色的女人而言,要在虎狼之年坚持为丈夫守贞不容易。于一个有钱、年轻的女人而言,风言风语加诸身, 在众人将要因她对丈夫的深情而改观之时, 她又寻了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男人,就那么冠冕堂皇的谈起恋爱来。

    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坚守本心和自我的女人。

    她说丈夫逝去,独身一人并非为忠贞,只因对丈夫还有深爱。她跟从本心,孤单一人。遇见现任先生时,她一见钟情,坠入情海,跟从本心, 与现任先生恋爱、结婚。

    她说自己不是品格高尚的人,她意志软弱, 贪于欲望, 沉沦享乐, 唯心自在。比不得活在教条里的人,比不得有原则的人。

    她说的是实话, 但不妨碍江陵对她的喜欢。

    “现任先生?”

    江陵微微提高音量, 神情细微变化, 恰到好处,不过分熟稔也不过分生疏,符合两人之间的交情程度。

    非至交好友,非点头之交。

    戴妮夫人亮出左手无名指戴着的钻石婚戒,甜蜜的笑:“我结婚了。”

    “恭喜。”

    戴妮夫人摊开手掌:“礼钱。”

    江陵寻思了会儿,说:“不若你与你先生的蜜月旅游到杜鹃花苑?”

    戴妮夫人煞有其事的问:“可住多久?”

    “随你高兴。”

    戴妮夫人和江陵一问一答,话中内容旁人听了当她们在开玩笑,只有她二人知道自己说的并非玩笑。杜鹃花苑前身为杜公馆,里头有个花园房子,建筑风格是仿照的英式皇宫花园。

    戴妮夫人又有一半英国血脉,早些年在英国生活。对于杜鹃花苑里那所花园房子觊觎了许久,难得今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住进去。

    江陵也是知道她对花园房子的觊觎,此刻只当是借花献佛。况且再过不久,她也要搬出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给她欣赏喜欢的人住,未尝不可。

    戴妮夫人领着江陵走了一圈,在慈善晚会开场只陪着江陵一人便是给了她莫大的荣耀。因戴妮夫人正是这场慈善晚会的主办人,她已经连续三届都是慈善晚会的主办人了。

    作为慈善晚会的主办人不仅要有身份、身价、地位还要有一定的知名度,戴妮夫人便是南城上流贵妇的代表。

    再加上她还是国内一个耳熟能详的慈善家,因此在网络上有非常高的知名度。所以戴妮夫人在这场晚会上身份的重量性可想而知。

    晚会的开场很重要,主办人的态度也很重要,被她第一个邀请随行的人自然也会受到重视。

    戴妮夫人的陪同,使在场的很多人都对江陵重新进行审视。

    犹记得第一年来参加晚会的江陵,连礼服都穿错。如今却能和晚会主办人相谈甚欢,便是再如何诋毁她的出身的人也不得不叹服——

    江陵,是个人物!

    此时,宴会大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引颈而望,看到手挽手姿态亲密的李城昊和叶琪丽二人。顿时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来回于那二人与江陵之间,似在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江陵微笑着看向二人,对上李城昊的目光。李城昊淡漠的扫了一眼,然而低头问声细语,询问叶琪丽。

    二人之间,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俨似恩爱夫妻。

    戴妮夫人柳眉蹙起,目光担忧的询问江陵。

    江陵微笑着摇头:“我没事。”

    面临这种境地,这句话怎么听都像强颜欢笑。

    戴妮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愧疚:“我没料到会是这种境地,不如你去休息室休息一阵。这里我来解决,必然隔绝你与他们的接触,不叫你落尽脸面。”

    江陵阻止了戴妮夫人:“如果此时我离开,倒像是情人见了正室,羞惭之下不敢见人。到时娱记报道只会说我这个旧人见新人,也自知鄙薄,躲了起来。还不是替叶琪丽造势。”

    闻言,戴妮夫人恍然大悟。她本也通透,只是突然遇到这种丈夫带情人在公众面前欺压逼迫妻子的事情,一时震惊过头,差点出了糊涂的主意。

    但若是不避开,岂非正面相见?

    李城昊这举动实在过分,他这是要在公众面前逼得江陵下不来台。

    初时,人们尚且同情江陵。只是请狗仔娱记多言几句,把黑的说成白,再写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引导民众风向。届时,人们又只会说江陵不识好歹,已是个黄脸婆,还要霸占叶琪丽正室之位,不肯乖乖离婚。

    此例并非先例,前面已经有几起例子用类似的方法逼走原配,娶进新人。

    民众观点,容易被引导。是非风向,也不过是有钱人一张嘴来说的。

    戴妮夫人说:“那你要怎么办?”

    她心里对江陵也是喜欢的,实在不忍心见她受到这些侮辱。

    江陵对这场面早有预料,因而没有太多被背叛的震惊伤神,仍旧是唇角淡笑,眉眼微弯,大方得体之态叫看笑话的人都悻悻不已。

    “李先生要玩火,我自也陪他玩。只是看谁能掌控火候,输赢便在谁手罢了。”

    戴妮夫人听得心里一惊,仔细看江陵。发现江陵神态淡然,眼中自信,确非强作镇定。大约也料到她是早有准备。

    一时之间不知该气该笑。

    这对夫妻,倒把慈善晚会当作战场,把两人八年婚姻当成打仗。又各自坐镇帐中,运筹帷幄,交手之际,短戈长矛,刀光剑影。

    “还是小心别玩火自焚。烧了贱人,当然是大块人心。烧了自己就不好受了。”

    戴妮夫人明明白白的表态,她是站在江陵这边的。

    江陵微笑,投以感激目光。

    戴妮夫人问:“那么,要过去吗?”

    江陵摇头:“不厚道的人不是我,上赶着打我的脸的人也不是我。我不做亏心事,不必躲起来。错也不在我,我又何必上前逼问,叫人白白看了笑话。”

    不管她做出什么姿态,都会是同情和奚落。

    她躲起来,人们便觉得她示弱了。这是软弱无能的表示,怨不得丈夫公然带情人落她面子。她迎面上去,要么笑意盈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更叫人瞧不起,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递上去。这般性子,怎堪当主母?

    要么如泼妇大骂,便给了抹黑的材料。这般愚妇、泼妇,对比漂亮大方聪明还事业有成的叶琪丽,自是落得奚落笑话下场。

    因而,她不能过去。

    江陵笑着说道:“戴妮,陪我去拿此前捐献出来的首饰好吗?此时应已是到了。”

    戴妮夫人眼睛一亮,旋即笑道:“好主意。”

    江陵:“两个人去也太少,不如几个人结伴?”

    戴妮夫人:“芙拉,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要坏。”

    芙拉是江陵的英文名。

    江陵:“毕竟我不是博爱众生的佛祖。”

    戴妮夫人是主办人,当她开口招呼几位豪门太太,亲自挽着江陵的手臂一块儿去拿她们的捐献出来的拍卖品。当场狠狠的落了叶琪丽面子,这般举动却是极大的讽刺了她。

    因为往常被邀请过来的名流,戴妮夫人亲自去接见便是给予其非常大的面子。是对对方的肯定。即使不亲自接见谈话,也会微笑示意。

    但叶琪丽进来,戴妮夫人却视而不见,且亲自挽着与叶琪丽可谓情敌的江陵,招呼了几位名流夫人一块儿离开。

    这是在打叶琪丽的脸。

    叶琪丽心里委屈得紧,周遭人奚落的话语,嘲弄的眼神,她已是多年未曾遇到。便紧紧挽着李城昊的手,高抬着下巴,显得荏弱、坚强,愈发美丽,若枝头茉莉。

    在场人都是人精,有些男人瞧着叶琪丽这般,眼里闪过惊艳。怨不得李城昊喜欢叶琪丽到了逼迫江陵离婚的地步。

    谁人不疼惜这般女子,如茉莉一般,荏弱、楚楚可怜,却又不缺乏坚强独立。于男人而言,如同尤物,无法抗拒。

    他们不由得对比叶琪丽和江陵,论个人魅力与能力,叶琪丽是绝然比不过江陵的。

    叶琪丽不过是朵花儿,江陵却是青松。

    青松,岁寒三友,孤高冷傲,坚忍不|拔。人们尊敬不敢亵玩。

    犹记得八年前,江陵不过一介乡妇,不得丈夫宠爱,不得李家喜爱,即便是做主让长子娶了她的李老先生都对江陵的艰难处境冷眼旁观,未曾伸出援助之手。

    江陵在南城豪门圈子里,四处碰壁,跌跌撞撞,磕得头破血流,方得来如今地位。只未来得及享福,李家便迫不及待要她让位。

    这做法,着实心寒。

    若叫他们来说,他们是绝不会放弃江陵的。

    他们是男人,有色心,爱美人。但更重要的是事业、家族,叶琪丽当情人是好的,红袖添香的美事。只是妻子,还是江陵这般的好。

    只是,江陵的家世太低微。如若不然,李家不至于弃了她。

    可惜了,是个乡妇。

    江陵走过去,站定:“老先生。”

    李老先生手里拿着一本西班牙诗集中文版,正看得入神。闻言,抬眸看她。半晌,放下书,又摘下老花眼镜放到书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慢吞吞的说:“坐。”

    江陵坐下,背脊挺直如青松。

    李老先生瞧见,眼里滑过一丝满意。直视江陵,后者不卑不吭,没有在他锐利的目光之下有半分退缩。

    在南城所有的小辈中,仅有一个江陵可以直视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私心里,他非常欣赏江陵。

    尽管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因此时常遗憾她不是自己的孩子。当明确知道江陵无意李家长媳之位,决意离开时这种遗憾更加深刻,并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李老先生问:“确定要走了?”

    江陵微笑着点头:“这些年叨扰您了。”

    李老先生摇摇头,有些疲惫:“应该说是李家对不住你,让你担了许多不公正的对待。”

    江陵:“您别这么说,倘若当年没有您的慷慨相助,恐怕家父要因为经济犯罪在牢狱中度过。他身体不好,怕是挨不住。家母深爱家父,若知此噩耗,怕也挨不住。家中尚有年幼弟妹,遭逢恶变,凭我一己之力怕也有心无力。幸得您相助,解厄消灾,家人平安。”

    李老先生深深的望着江陵,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虚伪的痕迹。只可惜,江陵的脸上一直都是温和的笑意,恰到好处,探寻不出半点内心真实。

    虽是如此,只需抬眸移几厘米,就可直视江陵的眼睛。江陵的眼睛里流露出真切的感激,这让李老先生感到慰藉。

    无论如何,再怎么优秀的人,如果不懂感激,也不值得挂心遗憾。

    李老先生问:“你怪过我吗?”

    江陵淡笑:“老先生,我说过,我对您只有感激。”

    除了感激,也再无其他了。

    但已经足够了,他还能再奢求什么?

    他只付出了金钱,从未给予江陵帮助、扶持和鼓励,甚至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想要逼她。虽然目的是希望她能不离开,可惜用错了方法。

    感情的对等,是需要相等的感情交换才能换来的。

    李家人对江陵向来是只有鄙夷和不屑,从未给予对等的感情,所以怎能期盼她乐意留下?

    李老先生挥挥手,意味深长的说道:“江陵,我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也不会后悔多年来对你冷眼旁观的决定。”

    江陵顿了一下,又笑了。这回笑得真切,充满感情。

    因她听懂了李老先生话语中藏着的用苦良心,因而感激。这位老先生八年来从未对她有过相助之情,态度也是冷淡,不冷不热。

    并非老先生铁石心肠,只是因为他们当初就是因为一张合同才成为一家人。合同时间终止她就会离开,倘若对她太过亲近相助,当她离开时反倒是为难。

    她的性格自己清楚,看上去冷淡温和,冷情冷性,实则重情重义。一旦有所牵挂,就算是离开都会再三犹豫。

    届时,当初的帮助都会成为累赘和牵挂。

    “在晚会上,你说的那句话是对着我的吧。”

    那句话是指江陵同捐赠登记处的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

    看似维护自尊,实则是通过那个工作人员向李老先生表明态度。

    江陵垂首淡笑。

    李老先生叹口气,挥手:“走吧。”

    江陵起身鞠躬,离开。

    李老先生叫住她:“等等,你为什么要当众高调离婚?”

    江陵有多低调,他最清楚不过。纵使自己儿子逼她,看在他的面子上,江陵也不会当众落李家面子。

    “老先生,玉不琢不成器。”

    “说清楚。”

    江陵垂眸,平淡的说:“您应当知道,李先生有才华也聪明,却心高气傲。如果一辈子有人护航倒也可高傲下去,却也止步于此。只是,李先生不会甘心。”

    八年时间足够江陵对李城昊的性格了解得透彻。

    李城昊家世太好,一出生多的是人捧着。起点太高,加上确实才华横溢、相貌又是好的,自小到大都被人捧着,养出了极为骄傲的性子。

    才华横溢的人大都自傲,宁折不弯。若是再给他许多优点,那份自傲就会变得危险。

    现在的李城昊已三十多岁,却未经过风浪和打击。他就像是一尊漂亮的玻璃瓶,看似坚硬,一摔就碎。

    八年前他不敢为爱同老先生抗争,八年后也只敢逼一个弱质女流。八年前不过因为被逼着迎娶江陵,不过因为江陵是个没上过大学的乡妇,他便憎恶了江陵八年,将自己所有的不幸归咎到江陵身上。

    这样的李城昊,仅仅需要一个打击就能将他彻底打碎。

    若是江陵存心报复,她能让李城昊彻底一蹶不振,李城昊一倒,李家也就毁了。毕竟,李老先生已经老了。

    可她没有,李家到底对她有恩。

    自家的孩子什么性格,李老先生也知道。

    因为知道他就更加遗憾江陵不是他的孩子,更加惋惜江陵即将离开李家。

    李家的小辈中没有一个令他放心,也没有一个比得过江陵。

    李老先生叹口气,拜托她:“麻烦你把城昊叫进来。这几日,他会同你去民政局离婚。这事错在李家,你无须担忧。”

    江陵垂眸,开门离开。

    到楼下大厅唤了李城昊,转告李老先生的吩咐。李城昊面对她的时候,情绪已经收敛得差不多了。这倒让江陵颇为讶异,李城昊上楼去见李老先生。

    江陵转身要离开却被叶琪丽拦下。

    叶琪丽目光和表情都很古怪,半晌后忽而说道:“江陵,我倒小看你了。”

    江陵定定的望着她,目光温润没有波澜,却莫名产生压力叫叶琪丽感到不自在。微微一笑:“你现在才知道,未免晚了些。”

    叶琪丽瞪大眼,此刻的江陵不像平时所见的温和无害,反而带着挑衅和不屑。叶琪丽如同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激动的说道:“你果然有所企图,你不舍得离开李家,不舍得让出李家长媳之位,便以退为进。外头的舆论风向偏都向着你,李家便不可能当即跟你离婚。即使你当真离婚,舆论也只会谴责我。你真是好心计好心机啊!江陵,你真恶毒!”

    江陵猛然拉下脸,冷冷的睨着把自己当成白莲花的叶琪丽,掀起嘴唇如吐沙粒般冷嘲:“你似乎忘了是你们先对我不仁义,要下套让我钻。若我不先发制人,明天全城娱报都在讽我黄脸婆下堂妻,或许还要编导我棒打鸳鸯,横插|你与李城昊二人间的感情。生生逼得我没脸待在南城,即便离开,亦是以失败者之姿离开。我不按照你们的设计走,便是恶毒心机?叶小姐,你贼喊捉贼倒是做得非常好。谁会知道当初不是我横插|进来,而是你自己半点抗争的勇气都没有便主动让位?离开之后又顶着委屈之名与有妇之夫纠缠,插足他人婚姻,还要扮作无辜之相。叶小姐,是否第三者皆如你这般无耻不要脸?”

    叶琪丽惨白脸色,江陵话中处处戳中她的痛脚。偏又无话反驳,她到底还是脸薄心虚。

    李少言不忍母亲被欺负,又对江陵颇为憎恶。他不知父母间纠葛缘由,只知因江陵在,他才会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

    他猛地撞向江陵,边冲边喊道:“你不准欺负我妈妈。”

    江陵掀起嘴唇又是一个冷漠的嘲讽,偏身躲过李少言的攻击。

    “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孩子?自以为是,莽撞冲动,品性恶劣,不明是非。明明半点付出都没有,却永远把自己摆在受害者地位,当得心安理得。当年不敢抗争,不敢付出,却只会在背后享受李城昊的愧疚、怜爱、帮助,久而久之,倒让你觉得自己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了。这一回,你当小三,领着八岁大孩子光明正大上位,逼走原配,却又不肯付出名声不肯被谴责。你说自己无辜,说自己是为爱委屈自己,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为你所谓的自以为是的爱情付出过什么?楚楚可怜的美貌?毫无用处的眼泪?还是委曲求全的当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