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我有美颜盛世[快穿] > 59.校园一霸(十七-十八)

59.校园一霸(十七-十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全文订阅比例不够,此为防盗章  小助理一愣:“……没、没有。”

    江离眉眼含笑:“回去告诉安小姐, 以后这种小事, 打个电话就好。”

    他停顿片刻, 轻叹了声,语重心长的说:“我尊重她拍戏敬业的态度,但也要注意身体, 不能总熬夜。”

    他的目光温柔而平静。

    小助理不知怎么的脸红起来,心脏越跳越快,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只是默默垂下头, 企图掩饰刹那的心悸。

    这个人……

    斯文儒雅的气质, 低沉醇厚的声音,温柔含情的眉眼……对女人来说, 全是致命的剧毒。

    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总是那么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 只剩你一人。

    小助理咬了咬嘴唇,内心百感交集。

    ——可惜这全是幻觉, 江总的心里, 只有安姐。

    “我知道了。江总,那我先走了。”

    江离凝视着小助理失落的背影, 轻笑了声。

    耳边突然传来秘书小宋惊讶的声音:“江总, 那不是苏嫣吗?”

    眼底的笑意淡去, 江离抬起头, 不动声色地看向大厅门口。

    惊讶的远不止小宋。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

    起初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最后只剩下突如其来的死寂。

    用前卫的网络语言来形容,大概就是——闭嘴惊艳。

    这几天全网疯传的那组图里,苏嫣神经质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很多人一时间根本认不出她。

    阿嫣对他人的关注毫不在意,从左到右扫视一圈,视线定格在江离身上,便很自然的走了过去。

    小宋转过头,有点紧张:“江总,要不要我去拦住——”

    江离微微摇头,止住他未尽的话。

    阿嫣在他面前站定,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人都不好意思对他们行注目礼,纷纷散开。

    女人嫣红的唇上扬,轻轻叫了声:“江总。”

    江离说:“如果是来道歉的,免了。以后买卖两清,各不相干……”他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没有针对你的理由。”

    因为不值得。

    阿嫣似乎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开口,语气格外的真诚:“没有眼袋,没有黑眼圈,嘴唇颜色浅,皮肤状态好……江总最近修身养性,精气神真好。”

    江离怔了怔,眉心渐渐拢起。

    阿嫣叹了口气,遗憾的说:“江总虽然还没抱得美人归,但已经有了为佳人守身如玉的打算,看来是没兴趣和我重温旧梦了。”

    江离身体前倾,语调依旧平和,隐隐却有了不耐烦的意思:“苏小姐,说人话。”

    阿嫣笑了起来,斜着眼看他:“江总也觉得我疯了?我呢……”一指点在红唇上,煞有其事地思索片刻,继续道:“我呢,是真的怀念江总在床上的雄风,可惜您决定清心寡欲,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她往前一步,两人之间本来所剩不多的距离,再次缩短。

    低下头,再凑近一点,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

    踮起脚尖,抬起头,仿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

    阿嫣心跳加快,双颊泛起一层浅红,眼眸因兴奋更显清亮。

    睡了他,就能完成任务,完成了任务,就能修复自己真身惨不忍睹的容貌,啊……想想就兴奋的恨不得直接上了他。

    克制,一定要克制。

    阿嫣再一次提醒自己。

    江离抬手,修长的手指点在女人光洁如玉的前额:“苏小姐,你知道我不喜欢没有分寸的女人。”

    阿嫣抿唇一笑,抬头看他,突然‘咦’了声,纠结了会儿,垂下眼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讲出来怕难为情,不说又堵的难受……”

    江离挑眉,语带嘲弄:“还有比说爱我更难为情的话?”

    “那是当然……”

    阿嫣侧过头,附在他耳边,嘴唇几乎吻上他的耳垂,亦真亦假的调笑:“到底年纪上去了,不比二十几岁。江总,工作固然重要,美容护肤也不能落下……靠的近了,看见你眼角长皱纹,我心疼呢。”

    *

    勾人的狐狸眼含着似真似假的挑逗,长发撩到了左肩,露出一只红宝石水滴耳环,随着吐气如兰的字句,血红的坠子轻轻晃动,映在他的眼里,风月无边。

    江离微微的恍惚。

    眼前浮现香艳旖旎的画面,缱绻的深夜,女人娇软的身躯紧紧贴住他,纤细的手臂无助地攀住他的脖子,红唇低低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他皱起眉。

    苏嫣对他有着某方面的吸引力,他当然知道。

    可七年了,他分明早就厌倦了她。

    所以,此刻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微眯起眼睛,伸进裤袋里的手渐渐攥紧,视线追寻女人离去的方向,冷冷地看她扭动不盈一握的腰肢,走向陆世同,步态妖娆。两人谈了几句,越靠越近,最后女人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陆世同神色骤变,与她对视许久,忽然又大笑起来。

    江离很了解陆世同,这样的表现,证明陆世同对那个女人很感兴趣。

    他又想起苏嫣离开前说的话,那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禁觉得可笑,又觉得厌烦,手指捏了捏鼻梁,问:“小宋,你说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小宋摇头,表示不清楚。

    江总反感下属议论他的私生活,这种时候,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个答案,所以此刻最恰当的反应就是沉默。

    “不管真傻还是演戏,苏嫣不太对劲。”江离抬眸看向他,眼神凌厉锋锐,如同嗅到危险气息的猎鹰:“你替我办一件事。”

    *

    陆世同站起身,看着款款向他走来的女人。

    丰胸,细腰,笔直修长的腿,身材曲线妖娆,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步步生莲。

    ——最醒目艳丽的红莲。

    苏嫣。

    这个女人出道那年,不满二十岁,单论外貌和身材,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见了止不住的心猿意马,追求了一阵子,对方迟迟不回应,没想到最后跟了江离。

    跟谁不好,偏偏是江离。

    他和姓江的比了半辈子,上学时,学习成绩比不上他,打篮球没他好。

    出了学校,江离一早进家族企业历练,投资的聚星集团只算随便玩玩的副业,不像他,一门心思扑进纸醉金迷的娱乐圈,长辈屡次苦劝也不听,怪不得家里的老爷子把姓江的吹上了天,把自己儿子踩进泥里。

    只没想到,就连追个女人,都输给了江离。

    正想着,对方已经笑眯眯地站在跟前,声音又娇又软:“陆总,祝您生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陆世同打量眼前的女人。

    苏嫣和江离的事情,他不知道都难,听说苏嫣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变得疯疯癫癫的,可今天一见,这女人非但不显得憔悴,比起七年前的青涩,容貌正处于巅峰状态,风情和气质随着岁月的沉淀,愈加迷人。

    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江离,不料正迎上对方的目光,怔了怔,再次看向阿嫣,神色复杂:“苏小姐这就不够意思了,今天是我的场子,你进来先和江总打招呼,然后才轮到我?”

    阿嫣说:“陆总误会了。我的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江总赔礼道歉,我总得先敷衍几句。”

    陆世同低哼,神情凉薄:“你都惨到大街上发疯了,放心,江总没那么小气,不至于赶尽杀绝。”

    “陆总又误会了,那是我经纪人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

    “哦?你不觉得自己错了?”

    阿嫣摇头:“成王败寇,我就算对着他跪下磕头,他都只当看个乐子,何必浪费时间。我只是后悔……”抬起头,盯住他的眼睛,幽幽叹了一声:“当年我眼光不好,我应该选陆总的。”

    陆世同冷笑:“可惜了,苏小姐的这句话,迟了七年。江离玩过了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稀罕?”

    阿嫣的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走近几步,悄声道:“第一,江总么,我图他的财,他贪我的色,我俩那是各取所需,我脏他也不干净,谈不上谁玩谁。第二……”

    她看了看两旁,凑在他耳边,声音很轻,似在调情,却又透出凉意:“陆总,你对‘玩’这件事,一无所知。”低笑一声,语气甜腻起来:“不如我教你个新的玩法?”

    陆世同瞪着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大笑出声,吓了周围的人一跳。

    “有意思。”

    然后是童晓薇。

    打人风波后,她的脸动过手术,短期不敢出门,自然也不可能继续拍戏,本来想以此要挟天鸿,不多加片酬就不去补拍,没想到陆世同更狠,直接花大价钱请来一位实力和人气兼具的女演员取代她,以前拍过的戏全部作废。

    童晓薇当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动不动通稿卖惨,顺便控诉阿嫣仗势欺人,若不是陆世同撑腰,早该蹲监狱。

    结果适得其反。

    这事本就有视频为证,童晓薇不占理,只是因为对方口碑极差,刚开始大多数人帮着骂阿嫣太冷漠,断人饭碗还不肯认错。

    可后来童晓薇老调重弹多了,网友渐渐的也就厌烦了,反而对童晓薇冷嘲热讽,讽刺她恶人先告状,敢情先动手还耀武扬威的人不是她,现在装什么柔弱白莲花。

    到了杀青当天,阿嫣又一次登上热搜榜首,却跟工作无关。

    安纯的经纪人用小号发了一条耐人寻味的微博。

    致某女星,

    已经跟了新的金主,就别惦记别人家男友了。

    众所周知的心机婊还想脚踏两条船,狐狸精本精。

    药店碧莲。

    所有人都猜这位女星就是阿嫣,但对那位‘别人家男友’的身份,却没有定论。

    直到有人挖出从不在微博上更新私人动态的江总,上个月非常反常的发了一张照片,黑白色调,照片里是一男一女交握的手。

    男人的手估计是他自己的。

    最重要的是女人的手,经过各种缜密的对比……像极了阿嫣。

    更刺激的是,原本对阿嫣被黑反应平平的天鸿,在对比图登出后的一个小时内,突然用官方账号表示,本司旗下艺人苏嫣忙于事业,无暇感情,请自作多情还蓄意误导网友的同行自重。

    这条口气很冲的微博艾特了一个人。

    不是挑起是非的安纯的经纪人,而是江离本尊。

    网友一片哗然。

    接下来江离的操作则更迷。

    他难得登录一次微博,天鸿出声明当晚,他在线,对此却没任何回应。

    可他先取关了安纯,又关注了早已停止更新的阿嫣的账号。

    这扑朔迷离的剧情进展吓呆了众人,微博炸了。

    一时间,全网吃瓜。

    所有人都在等当事人苏嫣表态。

    *

    杀青当晚,席园在阿嫣房间里。

    他决定不听经纪人的劝言,擅自接触阿嫣,真的是出于好奇。

    大半年的时间,拍戏的原因几乎朝夕相处,他亲眼看着阿嫣越变越美,状态越来越好,心中的疑团越来越深。

    到杀青这一天,他拿着手机,对比开机仪式和今天刚拍的照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古怪了。

    如果阿嫣整容了,或者微调,那总有一个恢复期,没道理他看不出来。

    而且,她是一天天变美,不是一跃而成。

    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过了今天,他想问就有点麻烦了。

    阿嫣开门,看见他,挑了挑眉:“席先生?”

    他闪身进去:“叫我席园就好。”

    阿嫣笑了笑,关上门:“找我有事?”

    席园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先客套两句,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微博上那事,你也别太在意,没准是聚星拉话题炒作,谁都知道安纯的后台是江大总裁。”

    阿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你好像很懂?”

    席园:“那是!我刚出道那会儿,网上被人黑惨了,我都习惯了,他们骂就骂呗,都是空穴来风的东西,我又不会少块肉,骂完一阵子,他们忘的比我都快。”

    阿嫣低头一笑。

    席园心跳漏了拍。

    她已经卸完妆,纯素颜示人,那张脸却挑不出一丝差错,美好得令人心折。

    尤其平时见惯了她浓妆拍戏,此刻灯火下,更觉得她容颜素净,气质温婉,宛如清水芙蓉,一颦一笑都是情。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席园一惊,收回过于放肆的目光,脸上发热,一直红到耳根。

    阿嫣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听见手机响个不停,只能拿起来,扫了眼来电显示,当着他的面接通:“江总,花我都丢了,您觉得有意思吗?凭我和你的交情,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太庸俗了,不如直接开房。还有,你微信上发我的莫名其妙的话,不好意思,我没文化,看不明白,你发时间地点,我一定赴约。”

    这话已经说过一百遍了。

    对方只当没听见,通通忽略:“微博上的照片,记不记得哪年拍的?”

    那人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又温柔,世上最无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如甜言蜜语。

    而这一刻,那道熟悉的声线穿透虚无的通讯线,在耳畔低低响起,带着几许怅然,几许压抑的思念。

    换作其他人听了,早丢了魂,恨不能溺死其中。

    可阿嫣只是叹气。

    这几个月,只要和江离打电话,都像对牛弹琴。

    他不知发什么疯,开始送花,送礼物,送信用卡,微信上发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有时是简单的问候,有时是一张旧照片,有时又是一句诗词,还是小语种的,更多时候则是一些无比深奥的话,中心思想可以归类为两种:‘我想你’,‘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江总文艺起来,真叫人害怕。

    花扔了,礼物丢了,卡剪掉了。

    他发的消息从没回音。

    只有当他打电话过来,阿嫣会接,但总说不到一起去,他关心她,她回答不用,他暗示给她女明星梦寐以求的资源,她表示没跳槽的打算,他说情话,她要求开房,于是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

    好奇心旺盛的网友挖出他的那条微博,那张牵手的照片。

    阿嫣是没什么,江离日常发神经罢了,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陆世同会那么生气。

    陆总最近在国外谈生意,忙的很,百忙中不忘抽出时间,隔着小半个地球的时差,催命连环call质问她怎么回事,最后还让公司发了那条匪夷所思的申明。

    平常,陆世同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来探班,电话不怎么打,信息不多发。

    这次却一点就炸。

    男人矫情起来,比女人都厉害。

    “说起微博,江总,你干点人事,这样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不太好。”

    “引起谁的误会?”

    “这不是重点。”

    “陆世同吗?”

    阿嫣缄默。

    江离低笑了声:“天鸿发申明前,他给我发了信息,问我,这次是由我出面澄清‘误会’,还是他来。你猜我怎么回他?”

    “我不喜欢猜谜。”

    “——不是误会。”

    阿嫣又沉默。

    “很小的时候,陆世同喜欢抢我的东西,抢不到,总惦记在心上,抢到手了,却不屑看第二眼。”寂静中,他轻轻叹息一声,温柔道:“他待你未必真心。苏嫣,我接你回聚星,好不好?”

    言外之意,违约金他来负责。

    阿嫣挂断电话。

    有病。

    善变的真心有何用,不如一支口红,至少赏心悦目。

    她起来倒茶。

    席园神态窘迫,低眸看着茶几上的玻璃,不知所措。

    阿嫣递给他一个茶杯,说的轻描淡写:“网上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江离包养过我,真的。江离甩了我,真的。我花钱造谣安小姐,真的。我惦记江离,真的,我和他确实藕断丝连,还剩最后那一根丝,暂时不能断。”

    她捧着茶杯,抿了口,笑笑:“我知道你好心安慰我,我也知道你这么晚过来,真正想问什么。”再次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柔声问他:“席先生,我漂亮吗?”

    席园微微抬着下巴,怔怔凝视。

    她弯下腰,扎起的头发忽然松了,丝丝缕缕散落下来,遮挡住两侧脸颊,更显得小脸楚楚可怜。

    乌黑的长发,瓷白的肤色,瞳孔比夜色深上几分,唇色很淡,有些凉薄。

    真漂亮。

    他脑子里迷迷茫茫的,视线中只有眼前的女人,再容不下其他。

    “你想问我,有没有整容,哪家医生这么高明,能不能介绍你认识,人在圈里混,颜值不能崩……”阿嫣愉悦地勾唇笑,抬手抚摸青年英俊的脸,语气带着无限的柔情:“席先生,你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人气高,底子又这么好,何必眼馋缝缝补补又一年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唇角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又问了一遍:“我漂亮吗?”

    青年如受蛊惑,魂不守舍地点头。

    阿嫣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字道:“脸是最会骗人的。你有大好前程,别犯傻。”她皱了皱眉,快走几步打开门:“不早了,再见。”

    席园恍如大梦初醒,一下子跳起来,耳朵红得能滴出血,视线都不敢落在她身上:“……打扰了。”

    几乎落荒而逃。

    阿嫣关上门。

    梳妆台传来镜子苍老的声音:“……宿主对他使了媚术?”

    阿嫣走过去,对着镜子,撩起一缕黑发别到耳后:“唉,我不爱用的……放心,以后轻易不会了。刚才,我见他沉迷于我的容貌,有动心的迹象,好心想让他看清我的本质,趁早死心,可后来看他那么仰慕我的脸,心里实在高兴,一时没留心,忍不住就——”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想叫狐狸不发骚,难于逼良为娼。怪我一个人独处太多年,不知收敛,这要是我自己的身体,估计尾巴都藏不住。”

    老古董心神一凛,试探道:“宿主是狐妖一族的前辈?”

    “一半一半,一半妖狐,一半天狐。”

    “这不都狐妖吗?”

    阿嫣一边梳头发,一边闲扯:“一看你就是人界的灵器,修行还不到家。差远了,妖狐是妖,天狐是仙,仙妖殊途。媚术是妖狐引以为傲的老本行,天狐身为狐精一脉,虽然天生媚态,但以狐媚术法为耻,作梦都想当高大上的神仙。”

    老古董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笑话修行不够,脸上挂不住,反驳道:“老朽已有数百年高龄。”

    阿嫣:“仙界年龄以千年计算,神界以万年计算。你还是个孩子呢,别闹。”

    老古董一口气提不上来,呛住了,还想追问几句,无奈咳嗽不停。

    阿嫣转身走开,哼着小调子,拿起手机设置闹钟。

    明早的飞机,从拍摄地回家,后天还有个视频网访谈,行程排得有点紧。

    她拍戏拍了大半年,这期间几乎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媒体探班都不露面,除了模糊的路透,就只有童晓薇那次同样模糊的偷拍视频。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重回公众视线内,需要好好准备。

    刚设完闹钟,陆世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阿嫣打了个呵欠,接起来:“陆总,你那边白天?我这里很晚了,明早我赶飞机,有事长话短说。”

    陆世同沉声道:“下楼。”

    听着有些疲倦。

    阿嫣一怔,开口:“你在——”

    “——酒店门口。”他打断,语气平平淡淡:“带上行李,下来。”

    夜深了。

    四周悄无声息。

    紫禁城的夜总是格外漫长,景华宮的夜则不仅冗长无止境,更是安静得令人难以忍受,平时赶夜路的小太监们都会特意绕开走。

    太/安静了。

    前庄妃陈氏、现罪人陈嫣的房间里点着一盏灯,烛火幽幽。

    女人坐在梳妆台前,一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看着铜镜中的容颜,怔怔出神。

    她不再年轻了。

    眼角生出清晰可见的纹路,皮肤也不似少女时娇嫩,就连那双手也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了,终究是老了。

    眼前又浮现十四年前,大婚时的情景。

    那年陈嫣十六岁,父亲本是个微不足道的武官,却得赵王杨昭赏识,三年前的平乱之战立下大功,如今封侯拜将,已是威名赫赫的定远大将军,而她……也即将嫁给赵王,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十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彼时十里红妆,彼时锣鼓喧嚣……历历在目。

    当一切都归于沉寂,夜深深人独坐,杨昭走过来,揭开她脸上的红帕子,看着她羞怯的眼睛,一字字坚定道:“阿嫣,本王此生必不负你。今生今世,本王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言犹在耳。

    陈嫣笑了起来,声音刺耳,两手颤抖地掩住面孔,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曾以为誓言是人世间最坚不可摧的东西,到头来……男人的誓言,男人的心,比锦绣年华如花美貌,更留不住。

    最后,笑声戛然而止。

    陈嫣脸色突变,忽然呕出一大口血,十指鲜血淋漓。

    身后响起脚步声。

    “今日,韵儿又在朕面前,替你苦苦求情。”

    男人低沉的嗓音冷淡地说出几个字,停了停,才又继续道:“朕已应了她,许你回将军府养病。你虽有罪,陈家却是功臣之家,朕也不愿见韵儿因你伤心。过两日,你便收拾东西离宫,名为回府探亲,实则……”

    女人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他。

    杨昭闭上眼睛:“朕与你,今生恩断义绝,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宋太医说过,你的病无药可医,至多还能撑两个月,朕开恩放你归家,你便死在那里,对谁都好。”

    陈嫣依旧不抬头,只惨淡地笑了声,冷冷道:“我的病怎么得来的,你不比谁都清楚?杨昭,你好狠的心肠!”

    十年前,尚未登基为帝的赵王杨昭遭朝中奸佞所害,流放北方苦寒之地,圣上念着陈家有功,赦免了赵王妃,可陈嫣执意追随夫君,生死不悔。

    路上,曾有歹人在赵王饭菜中下毒,却不知王妃每次都会先替夫君试菜。

    那一次,陈嫣几乎送命,最后虽然捡回了一条残命,却也落下病根子。

    杨昭听见她的话,脸色不为所动:“陈嫣,你可知道,十几年夫妻,朕最恨你什么?”

    陈嫣不语。

    杨昭神情冷然,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渐渐漫开暴戾的阴沉之色:“你总是提流放时候的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朕,朕曾经有多么落魄,你又为朕付出了多少……这恰恰是朕最想忘记的。即使在如今,朕坐拥天下!可你呢?你何曾将朕当成天下之主,当成你该敬畏的夫君?你只当朕还是那个朝不保夕的可怜皇子!朕最恨的,最想遗忘的过去,你却总挂在嘴边,你让朕如何不厌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