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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大法医前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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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尸体经常打交道的,不外乎三种职业。

    第一种则是敛妆师,他们每天都在与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打交道,说起来他们还算的上是化妆师,只不过针对的事死人,而不是活人罢了。

    第二种则是太平间管理员,他们每天都在见尸体,偶尔也会把他们有意或者无意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到洁白的床单里面,嗯,虽然有点骇人,不过薪水是非常非常高的。

    第三种,则是法医,也就是古代的仵作,他们有着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可以‘听’到死者的言语,然后让他们沉冤得雪,入土为安。

    而我接下来要讲的就是一个关于法医的故事。

    不管在小说界,还是在断案电视剧中,我们都能看到仵作的身影,我们或许会认为那时候仵作是一个特别牛叉的职业,仅仅用一把刀,还有一些简单的东西就能判断出死者的致命伤,甚至就连几十年腐烂成了枯骨,都能判断出当时的死因,这无疑对我们的思想形成了一个非常大的冲击。

    其实呢,在封建迷信的古代,仵作是一种非常下贱的职业,尸体是不祥之物,故而仵作一般是下等人抑或是奴隶才会做,甚至连孩子都不能参加科举,于是乎,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当年有一位名叫墨义的仵作,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仵作,在朝廷中也是颇为有名的人物,事实上,他家本身就是一个仵作世家,这等手艺已经养活了数十代人,不出所料的,他会成为第十一代仵作,把这老手艺传承下去。

    而墨义这人却与其他人不同,他胸怀大志,总想干出和别人不同的事业,但他偏偏又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心里矛盾之下,总是出岔子。

    “墨义啊墨义,你要好好学,等到父亲老了,有一门手艺,总是不错的,不会饿死你。”他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你真的很想我学这门手艺吗?”墨义抬起头,问道。

    那一天,他父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是的,他真的想自己的儿子再做仵作,然后再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做这个没有出息,没有身份的仵作吗?

    仵作,是只有下贱的人或者奴隶才会做的职业……

    而墨义,明明天赋极高,却偏偏不能参加科举,做官老爷,别说墨义他不甘心,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谁又能甘心呢?

    “唉,墨义,我们墨家能不衰败,就是因为这门老手艺,是别人都比不上的,所以,你必须要学会,也必须传承下来,这是我们墨家的立根之本,别看现在仵作很低贱,说不定以后就好了呢。”父亲对墨义说道。

    还是这个样子了么。

    墨义苦苦的一笑,以后的他,就跟着父亲到处东奔西走,天资聪慧的他,学习的非常快,小小的年纪就有了些名气,十六七岁的他,便可以脱离父亲,然后为官家办事。

    “孩子啊,赵家的那个小丫鬟很不错,我见你也挺喜欢她的,趁着父亲还在,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成家啦。”

    某一天,父亲对墨义说道。

    “可是,我能配的上她吗?”墨义问道。

    他父亲第一次对他板起了脸:“小义,你这是什么话,咱们也算得上是吃半份官家饭的人,怎的就配不上她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他成了家,妻子还是非常贤惠的,一年之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胖乎乎的大小子,可是乐坏了一家子人。

    他本以为这样这辈子就过去了,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小教孩子学这门老手艺,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待到孩子长大,他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静静的看着夕阳落下……

    只可惜某一天,他在门口看到奄奄一息的儿子,儿子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是的,这些人就是万恶不赦的山贼,官家围剿了无数次,都无法剿灭的山贼。

    “父亲……快走……山贼……来了……”儿子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嘴里的鲜血涌出,话音刚落,便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墨义呆住了。

    他从未想到过山贼会关顾他家,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死在他们的手里,待他回过神来,他的妻子也被山贼拖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葬身在对方的刀之下。

    “孩子,爹不走,这是你的家,家中还有你娘,爹能走到哪里呢?”墨义低声说罢,默默的拔出腰间的仵作刀。

    山贼的讥笑是如此的刺耳,他们不相信,一个老实巴交的仵作,能有多大的本事?难道他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杀了不成?

    但是在下一刻,他们的表情便凝固了。

    第二天,人们围在了墨义的家门口,惊骇的看着院子里那白生生的十几个骨架,还有一堆用血肉堆成的小山。

    而墨义和他的妻子,则不见了踪影,就连他儿子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十几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手段凶残的人物,他一个人把那伙山贼生生的活剐,他们的肉片几乎布满了整个山沟,一大群山鹰正在蚕食他们的肉。

    故事讲到这里,大家想必也猜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消失的墨义。

    做完这一切的他祭拜了自己死去的儿子,他的妻子嘻嘻哈哈的捋他沾满鲜血的头发,自从儿子死去之后,他的妻子就疯了,疯的无可救药,这十几年来,他一边照顾着自己的妻子,一边准备着复仇,如今大仇已报,他却迷失了方向。

    他,该做什么?

    他就像他的父亲一般,在儿子的坟前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坐了三天三夜之后,他想明白了。

    或许仵作,并不是只会验尸。

    而仵作刀,也并不是只会解剖死人。

    他轻抚手中的仵作刀,刀身冰冷,木质的刀柄被染成了暗红色,他就是用它,收取了足足有上百山贼的性命。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死人的血是黑的,活人的血是红的,仅此而已。”

    他嘴里念叨了一句,做出了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则影响了墨家后代足足上百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