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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只要伺候好你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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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阮舒注视着他。

    自然不仅仅谢他邦忙送餐食,更谢他把傅令元找来。

    庄爻会意,安静一瞬,道:“对不起,姐。”

    阮舒摇摇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庄爻凝定她的面容,又道:“幸好,你没事……”

    “嗯,我没事。”阮舒莞尔。

    “吃饭吧,姐。”庄爻提醒,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

    傅令元在这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率先抢过筷子:“你的手不方便动,我来喂你。”

    庄爻原先所站的位置一下子被挤走。

    傅令元坐下在床边,左手拿汤勺,右手拿筷子,先舀了一勺的汤,吹一吹,然后送到阮舒的嘴边:“饭前先喝汤。这温度可以的。”

    阮舒:“……”

    见她不动,傅令元自喉咙里“嗯?”了一声。

    阮舒滞了一滞,最终没有拒绝他的服务,直接饭来张嘴。

    傅令元高兴得很,喂得愈发起劲。

    庄爻轻轻闪烁着眸光,不再当电灯泡,默默地转身离开病房。

    待病房里又只剩他们俩,阮舒戳穿傅令元:“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傅令元口吻费解,语气里却隐隐一股子遮掩不住的嘚瑟。

    分明明知故问。

    阮舒翻了个白眼,不刨根究底他的幼稚。

    一顿饭又喂了二十来分钟,差不多是一半她吃,一半他吃。

    饭后,阮舒把荣一叫进来病房。

    “大小姐……”荣一的小眼神在傅令元身、上有意无意地一瞟一瞟的。

    傅令元依旧霸占着床边的位置,当着荣一的面,给她喂新鲜切好的水果——不用猜,他又在炫耀了……

    阮舒倒是也没有拒绝,他有递过来,她便吃,边吃边问荣一话:“梁道森和庄以柔还好好地藏着吧?”

    对他未有丝毫的避讳。傅令元轻轻挑了一下眉。

    荣一见状有点生气,生气但还是闷闷地做了回答:“是,还好好地藏着。吕品正在带人到处搜寻。”

    “好。”阮舒表示自己明白这个情况,然后吩咐,“那就不冒险见面,你能不能去安排一下视频通话?”

    “现在?”荣一确认。

    “嗯,现在。”阮舒点点头,“难办么?”

    “没,不难办。”荣一摇摇头——就是一个准备一个电脑的功夫而已。

    “好,那抓紧时间吧。”

    荣一未耽搁,马上退了出去。

    傅令元又用牙签将半颗草莓送到她的嘴边。

    阮舒摆摆手:“饱了,不吃了。”

    傅令元没有面前她,把水果盘放到病床柜上,表达了不悦:“不能先静静养伤?”

    阮舒蹙眉:“事关闻野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其他内部成员的讯息,而且极有可能与一灯大师有关。不把话问清楚庄以柔,我心里总是吊着,难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尽快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你既然在,顺便也听听,心里有个数,往后面对孟欢和一灯时,也能更敞亮些。”

    最后这一句分明是为他着想。

    傅令元笑着捉起她的手吻了吻:“好,全听你的。”

    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在这时响在房间里:“喂喂喂,怎么只是亲个手?我以为这样搞突击,能看到你侬我侬少儿不宜。太让我失望了。怎么都算是劫后余生?你们难道不该激情地啪啪啪来热烈庆祝一番?”

    阮舒:“……”

    这熟悉的嗓音,这熟悉的语调,不是褚翘还是谁?

    正是病房的门被褚翘悄悄地打开了半扇,此时此刻她探进来半个身体,冲他们二人直撇嘴。

    既已出了声,褚翘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径直凑到阮舒跟前,伸手托住阮舒的下巴,对阮舒近距离地左瞅瞅右瞧瞧,旋即鉴定:“嗯,脸色可比半夜我见到你时要好很多。”

    “拿开你的爪子。”阴仄仄的威胁,来自一旁的傅令元。

    褚翘偏要和傅令元作对,非但没有收手,反将手探向阮舒的胸口,当着傅令元的面,隔着衣料捏了捏阮舒的软团:“小阮子,果然你不穿内一时的手感更好欸!”

    病房内的温度骤降。

    她话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手便被傅令元一把打开。

    打在皮肤上的动静清脆,必然非常用力,阮舒听着就觉得疼。

    而果然褚翘捂住手背非常地生气:“傅三你恩将仇报!”

    傅令元手臂揽着阮舒,母鸡护着小鸡似的,把阮舒的衣服拢好,同时对褚翘黑脸,“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次你送她来医院所邦的忙,我已经还你了。”

    褚翘冷冷一哼:“我才不需要你的还。我只要捏一下小阮子的胸就够了。”

    这话自然又刺激到傅令元:“在江城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我要是真离小阮子远了,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不回老婆呢!”褚翘怼回去。

    傅令元的脸再黑一度:“看来你们家给你的相亲力度还不够大。”

    褚翘怔了一怔,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勃然:“好啊傅三!原来是你向我们家告密我提前回来荣城的消息害我被抓回去的?!”

    傅令元坦坦荡荡,并不否认:“你就是缺个男人来管教你,才阴阳失调的。”

    阮舒:“……”呃……不能再让这两只幼稚鬼互怼下去了……

    未及阮舒调解,但听褚翘半是气急败坏,半是志得意满:“你才阴阳失调。我已经有男人了!”

    嗯……?阮舒修长的眉尾挑起。

    褚翘则刚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太冲口,神情间少见地露出一抹赧色。

    阮舒诧异之余,也不小心脱口而出:“你昨晚真的扑倒马以了?”

    傅令元听言亦挑眉。

    褚翘有点急慌慌,朝阮舒直使眼色。

    阮舒瞥了一下傅令元,读懂她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妮子害羞了……

    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方便和褚翘讲闺蜜间的私房话,她选择了支开傅令元:“我晚些时候想吃猕猴桃。”

    傅令元再度黑了脸,但倒也并没有反对,临走前却向阮舒索吻:“得补偿我,这原本该是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

    “恶,”褚翘即刻在一旁作呕吐状。

    傅令元不予理会,兀自低身,指了指脸颊,执意等着阮舒的回应。

    阮舒翻一记白眼,却没拂他的面子,也不介意褚翘的在场,朝傅令元倾过身去。

    怎料,就在她的唇马上要触上他的脸时,他故意转过头来。

    于是嘴唇贴着嘴唇了……

    他为了防止她挣脱,还将手掌按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阮舒:“……”

    吻完之后,傅令元才带着“可把我嘚瑟坏了”的洋洋自得,暂且离开病房。

    褚翘正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万万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傅三。”

    阮舒淡淡一抿唇,马上切入主题:“你真把马以给睡了?”

    褚翘有点小娇羞地眨巴眨巴眼睛。

    得到确认,阮舒愈加惊诧。她发誓她不是小瞧褚翘,她只是觉得马以着实难攻克。现在,褚翘这把热情的小火苗还真把他给融了……?

    “你怎么成功睡到他的?”阮舒忙不迭八卦。

    褚翘即刻愁眉苦脸,蹭地坐到床边拉住她的左手:“我昨晚竟然断片儿了!到现在都没记起来怎么回事儿!”

    “……”阮舒怔了怔,“你喝多了?一点儿都记不起来?”

    褚翘神情纠结:“我只记得,我去聚会现场了。大家角色扮演,我穿护士服还真穿巧了,因为专家本色出演,一身白衣大褂。”

    “然后大家就各种玩游戏。专家性格冷淡,不合群,不怎么参与。专家的师兄倒是比较热忱活跃,比较照顾我,带着我一起。”

    “再然后,”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就记到我和专家的师兄组的队老输,被灌了不少酒。我好像实在喝不下去了,也内急,就去上洗手间。就没了。等我醒来,我就被专家压在身下,嘿咻嘿咻了……”

    阮舒:“……”

    马上她便揪出重点:“你被马以压……?”

    …………

    傅令元走出病房,并没有真的去买猕猴桃——他倒是真想亲自去,奈何现在青天白日的,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不能随意四处走动。

    一出来看到庄爻,傅令元下意识地想让他去代办。转念又不愿意再给庄爻往阮舒面前表现的机会,遂,打电话给二筒。

    交待完二筒后,回过头来,傅令元发现庄爻在盯着他看。

    傅令元主动走过去,往后靠上窗户框,姿势闲恣,冷不丁就提问:“更喜欢江城,还是海城?”

    庄爻沉默地看他,似在思考他此般问话的目的,片刻后,非常官方地回答:“两座城市,各有优缺点。”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海城。”傅令元瞍他。

    庄爻狐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傅令元扬起一边的唇角,不作声。

    庄爻静默地与他对视,亦不追问。

    顷刻,傅令元率先打破沉默:“这一次,谢谢你能想到找我来。”

    “不是为了你。”庄爻说。

    “嗯,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姐。”傅令元似笑非笑。

    庄爻不知是否他自己过于敏感,觉得傅令元又在刻意强调身份的问题。

    他不需要傅令元的刻意强调。所以他重复他的话:“是,我是为了我姐。”

    傅令元依旧似笑非笑,下一句又换了个问话:“那个姓梁的挡箭牌呢?”

    语气和措辞都非常地不客气。

    面对傅令元,即便乍听之下再正常的话,庄爻也要在心里多琢磨一下,才中规中矩地回答:“暂时不会来打扰你和姐的。”

    傅令元幽深地瞳仁不动声色地微敛一下,若有深意:“嗯,他最好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庄爻听言转过头去看他。

    傅令元则已经看向窗户外。

    而这无意间地一看窗户外,视线范围内却是捕捉到几抹熟悉的身影。

    傅令元微微一怔,旋即极轻地皱了一下眉,表情沉凝,若有所思。

    数秒后,他转身阔步迈出,回阮舒的病房。

    …………

    病房里,阮舒正听褚翘绘声绘色地讲述到她如何尴尬地从酒店房间落荒而逃。

    傅令元的回来打断了她们二人。

    而阮舒也第一时间留意到他眉宇间的严肃。

    褚翘极度不满:“傅三,不是让你去买猕猴桃,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有事问你。”傅令元径直停在她跟前,“傅家的人怎么也在医院里?”

    因为不习惯他称他自己的家人为“傅家的人”,褚翘的脑筋打了一瞬的结才反应过来:“是,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妈和你妹妹都在,你爸半夜胃溃疡进来的。”

    阮舒应声心头一磕,下意识去仔细瞧傅令元的表情。

    傅令元的侧脸一如既往地坚毅,倒没有太特殊的表情,间隔一秒钟后问:“你有没有多嘴什么?”

    “我是那种人么?!”褚翘简直要被他气死,转念倒是又记起什么,望向阮舒,“小阮子,你来荣城,是不是碰到过清梨?”

    阮舒一怔忡,点点头:“嗯。和梁道森去上坟的时候碰到过。”

    “上坟”二字入耳的瞬间,傅令元的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冰冰的冷光。

    “凌晨梁道森从这儿离开的时候,清梨看到他了,还认出来他和你是一起的,就和我提起了。”褚翘告知,旋即眼珠子往傅令元脸上兜回去,“喂,傅三,你爸这回胃溃疡发作得还挺严重的。呕血了都。既然在同一家医院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令元冷笑:“你是要我到他面前,气得他再呕血么?”

    “……”褚翘蹙眉,“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再怎么断绝关系,他好歹是你爸。”

    傅令元已走回到阮舒的床边,背对着褚翘:“我现在是我妈娘家里的人,是陆家的人。”

    病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沉重。

    阮舒抬头看傅令元。

    傅令元也正垂眸看她,手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嘴里则在继续和褚翘说着话:“既然他们恰巧也在这里,我和阮阮之后进出会更加小心的,不想徒添麻烦。”

    一方面,阮舒在海城是失踪状态,不想被人知道她的所在,傅家自然也不行。

    另外一方面,他和阮舒已经离婚,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更不能被人知道他们俩最近在一起。

    褚翘瞅着他们夫妻俩,心里闷气堵得慌——最近和他们俩走太近,近得常常忘记他们一个是青门的大老,一个是庄家的家主。

    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且全都和她作为警察的身份,有冲突对立的一面……

    三个人都没有话说的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叩响,算是及时救了场。

    进来的是荣一,发现褚翘也在,他言语谨慎:“大小姐,电脑给您送来了。”

    褚翘微讶:“小阮子,你该不会要办公吧?”

    “不是。”阮舒笑笑,“无聊,想看个电影解闷。”

    傅令元直接下逐客令:“你已经探视过了,可以走了,不要影响她休养。”

    褚翘气咻咻,噌地扭身就走,头也不回。

    阮舒不是特别高兴傅令元对褚翘的态度:“也就她脾气好,容量大,才没对你怎样。她邦过你那么多次,你不能对她稍微客气点?”

    “她邦我的,我都会用其他更有用的东西回报她。‘客气’能拿来当饭吃?”傅令元笑得闲散,“而且,我为什么要把其他女人的感受放在心上?我只要伺候好你一个人就够了。外人爱怎样怎样。”

    信口又是情话。

    情话女人总是爱听的。

    怎么都无法免疫。

    阮舒唇边旋开淡淡轻弧,越过傅令元的身侧,看到不小心当了电灯泡的荣一的颇为复杂的目光。

    阮舒未再与傅令元继续腻歪,让荣一把电脑放过来到她的床上桌。

    傅令元拢了拢她披在肩膀的外套,再拉高些她的外套拉链,明显是先前褚翘用手戳她的胸给他造成的后遗症。

    待他坐到床边,荣一已经把电脑的屏幕调试清楚,那头出现了由梁道森陪同一起坐在电脑前的庄以柔。

    难得能见一见真正的梁道森,傅令元不由仔细地打量他。毕竟从外表上看,和闻野所易装的梁道森一模一样,是故傅令元的目光并友善不起来。

    当然,傅令元的位置在摄像头以外,梁道森和庄以柔并看不见。

    双方都稳定下来后,梁道森率先彬彬有礼地问候:“阮小姐。”

    “梁先生。”阮舒回之以问候,没有开门见山,先客套两句,“不知道梁先生和庄小姐住得可好?”

    “谢谢阮小姐的照顾,我们很好。”梁道森由衷表达感激,“我们方才都听您身边的荣保镖和我们说过了。闻先生已经发现我和阿柔私奔,如今人在荣城。阮小姐您为了保住我们和闻先生起冲突,甚至受伤,我和阿柔着实愧疚。”

    阮舒转眸盯着庄以柔,玩笑问:“庄小姐应该相信,我是真的遵守我们之间的契约精神吧?”

    庄以柔表情间难言内疚之色:“之前是我警惕心理太严重,误会阮小姐了。有多言冒犯的地方,望阮小姐谅解。”

    阮舒顺势便进入正题:“那么就请庄小姐继续我们之前中断的谈话,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阮小姐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庄以柔的态度可比之前爽快太多了。

    看来这回受伤,还是有附带价值的……心思兜回来,阮舒问:“你说,你的爷爷一年前已经去世,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你爷爷,那个人是不是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的名号,上回在游轮上,问过梁道森,梁道森是不认识的。如今又拿来问一次庄以柔,得到的是差不多的答案:“抱歉,阮小姐,我不认识什么一灯大师,也是第一次听说。”

    阮舒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因为比起新冒出一号人物,她更希望能有关于更多的现有人物的线索。看来猜错了,一灯大师没有海城、江城两地跑……

    敛了敛思绪,她重新问:“那除了闻野之外,假扮驼背老人的另外一个人是……”

    庄以柔却是先问:“阮小姐清楚自己的姥姥出自阮家,对吧?”

    阮舒一愣——和阮家有关?

    “那阮小姐应该是知道那个人的。”庄以柔的表情稍微有些严肃,“他离开了江城几十年,以为我当年年纪小,记不得他。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只是他又回来找我爷爷的时候,我假装不认识而已。”

    “究竟是……”阮舒心里已在细数她所知道和阮家相关的人。庄佩妤,阮双燕,还有……

    便听庄以柔告知:“就是阮小姐你母亲的表哥,也就是你该称之为表舅的那个人。”

    他……?阮舒怔忡——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她方才最后还没想到的,就是阮双燕的丈夫。

    可……

    那个人不是傻子么?

    且,不是已经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