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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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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俩人这股子羞涩的别扭过了劲, 从良扶着魏子时去沐浴的时候,桶里的水果然是凉了, 好在早有准备,外头木炭火上还温着些。

    从良把浴桶里头的水舀出去一些,泼到外面,天色将沉, 美滋滋乐颠颠的端着热水进屋,正想伺候她难得虚弱的小魏狼宽衣沐浴,却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脱了衣裳率先钻进了凉水里,正靠在桶边上直打哆嗦。

    从良撇着嘴在门口一顿,快步走到桶跟前,叫魏子时靠边,她把热水慢慢兑进去搅匀,转身又出去兑了一盆温水, 给魏子时洗头发。

    营养液的效果并没能让魏子时精神多么大一会, 洗了半路, 也不知道是热水蒸腾的还是魏子时体力耗尽,靠桶边都靠不住, 直往水里头出溜。

    从良眼见着人脑袋上的虚汗都淌成流儿,想上手帮忙,魏子时不肯, 从良只得一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 魏子时一只手自己咬牙吭吭哧哧的洗漱。

    “你说你咋这么犟呢。”从良抬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 脑袋依照魏子时的要求,抵在桶边上还得面朝地下。

    最后一道工序漱口完事,要出浴冲水的时候,魏子时撵从良出去,从良瞅着他发白的脸,怕他摔了不肯出去,俩人差点吵起来。

    魏子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从良赶紧高举双手,表示投降,“你犟什么呢,”从良一边往出退一边无奈道,“别扭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宫女不就得了……啧。”

    看魏子时那个防狼一样防她的德行,从良原地冤屈成了一只窦娥,她根本就没什么邪念,只是怕人摔,看着魏子时自己弄的费劲想帮忙,要说有的话,也就是想亲近一点她喜欢的人,她能干什么?

    她再喜欢人她也是个娘们儿啊,男的不配合她顶多也就亲亲抱抱,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咋的?

    况且从良并不着急,她向来没耐心,但是对魏子时算是例外,她动心就被弄个“一箭穿心”的刺激,自己在心里赌咒发愿的下决心,不再对着魏子时动什么邪念,可是喜欢一个人可不就是不能自控。

    她想在魏子时那里找回场子的时候,她自己跟自己说报复完就拉倒的时候,何尝不是另一种泥足深陷,那条玄铁链子链住的不只是魏子时一个人的脚。

    魏子时抓回来的时候,从良克制又克制,强压着想使劲招惹魏子时的念想,但是魏子时三次夜里拽她出去,她报复性的把人按在被子里搂着的时候,就知道到是不行了,稀罕的心发紧呢,她还是头回这么稀罕一个人,魏子时又难伺候又凶又爱动手又傲娇,可是从良自觉也他妈是奇了,她还就吃这个调调,这种“极品”怕是不好遇,不再努力一把要后悔的。

    正好借着这次瘟疫,她把被扔地上沾了土的心,捡起来洗洗涮涮,画了个花样,又重新小心翼翼奉上,实际上她都没敢想魏子时能让她上手抱,刚才算是意外之喜,她打算长征两万五千里的,没成想死里逃生,魏子时率先给她来了个首战告捷。

    从良依着门轻轻的笑,她人糙心也糙,自小要强,能顶个爷们当家立户,从来不觉得是女孩,就要被这个那个千娇百宠在手心,自己稀罕的人,吃点亏不在乎,也从来不吝啬好。

    正想的来劲,就屋子里头“哗啦!”的一声,从良飞快推门就进屋,果然魏子时整个都没影了,浴桶里的水砸的满地都是,从良快步上前,手伸进浴桶,划拉到魏子时的胳膊把人从桶里捞了出来,软塌塌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从良把人扶着,抱出浴桶,虽然她力气大,但是魏子时软绵绵滑几溜的,个头还不小,怎么扶都出溜,况且此时魏子时溜溜溜还晃里晃荡的状态,对于从良来说属实是有点过于刺激,眼都没地方放了。

    从良是借着外头的越发黑沉的天色,给人收拾干净的,她怂逼的没敢点蜡,好容把人用清水冲干净,擦干,塞干净的被窝里,屋子里都全黑了,从良身上也全湿了,只得又重新给自己也简单冲了冲,点亮了蜡烛,钻进被窝。

    敲了系统半天,系统没有回应,平时再不耐烦都会回应从良,想来应该是去弄药方子了。

    炭盆红彤彤的,烘的屋子暖融融的,桌子上纸笔都备好了,从良等着系统到半夜,也没见回应,又想起她等到也没有用,她上那几年学,现代字都勉勉强强,用这古代的纸笔,怕是要靠照着画。

    被子里从良十分清纯的抓着魏子时的手鼓捣着,魏子时手指骨节匀称,温暖干燥,自小天皇贵胄,粗活肯定是没干过一星半点,身体又残疾,骑射也没练过,指头上一个茧子都没有,皮儿特别的嫩生,可好摸。

    从良想着明天喂过营养液,她来念叫魏子时代笔写方子,又敲了一遍系统还是没回音,从良打了个哈欠,夜深了,该是抱着招人稀罕的小魏狼睡觉的时候了。

    起身吹蜡,嘴刚嘟起来,从良又不甘心了,觉得她特别亏的慌,人都昏过去了,她忙活也累的够呛,却连个囫囵个都没看清,这不是他妈的亏死了。

    这种机会多难得啊,要是魏子时清醒,她连看眼小胸脯的机会都没有……

    端着烛台的手有一点抖,但是从良还是颤巍巍的掀开了被子,为了营造明天早上生米煮成熟饭的场景,从良没有给魏子时身上挂任何一块布。

    烛影跳动,映着少女红彤彤的脸蛋,不是羞涩的是激动。

    从良上三路下三路,条条大路的地形岔道限速坑洼,都摸索的透彻,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被子给人盖上掖好,哆嗦着手把烛台放回了原位,半夜三更坐在桌子边上搓脸。

    妈唉,魏子时身材贼好,就算是残疾的腿稍稍细了些,也丝毫对整体形象没什么影响,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从良搓着发热的脸蛋,颠着腿抿着嘴儿乐。

    最最最重要的,没想到魏子时清清瘦瘦的,但那重要的物件,却是严格按着身高腿长长的,还是按着正常那条大长腿的比例长的,太……艾玛呀。

    可比她们村的铁柱带劲多了。

    从良等脸上热劲过去,吭哧吭哧爬进被子,拱来拱去了半天,上手一搂……这体温有点不对劲吧,赶紧腋下脑门摸了摸,得,人高烧了。

    系统发誓它不是抠,告诉从良营养液不能喝的太勤,这玩意太勤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能治瘟疫的药方子还没整出来,无药可用,营养液全被系统小抠逼藏起来了,从良敲了几遍系统,都没回应,只好穿衣服下地打水,物理降温。

    一整个晚上,从良左一遍右一遍的给魏子时擦身子,高烧不退,魏子时吭吭唧唧的,水雾迷蒙的眼睛睁了两回,修长的指头指着从良的鼻子嘟囔,一会“怎么又是你,你老跑我梦里干什么,滚出去!”一会“老子就是不跟你相好,谁叫你不把链子栓紧了……”

    从良被说的一脸懵逼,嗯嗯啊啊配合着,后半夜折腾的狠了,魏子时还吐了一回,吐的只是清水,想来胃里啥也没了,干呕的从良直心疼。

    她光想着魏子时最爱干净,第一件首要的大事,肯定是洗漱,把给人喂粥的事就给忘了……

    从良半夜三更的又把米粥重新热过,哄小孩一样,给魏子时喂了一碗,系统回来了,又喂了个营养液,魏子时折腾一晚上满嘴胡话怕是比从良还累,营养液效果下烧也退下一些,这才安静睡着。

    魏子时睡稳了,系统小人从空间里出来了,表情有点蔫吧吧的。

    “药方呢?”从良忙活一晚上,头发乱糟糟,虽然底子好黑眼圈不明显,但是脸色也不怎么好,跟系统搁一块儿俩一对儿的没精神。

    “你真的给我兑换身体,给我煮面吗?”系统背着手质疑从良。

    “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都是你骗我。”从良伸手,“药方给我,我照着慢慢画。”

    系统把手拿前面摊开,递给从良,是一张色泽灰黄的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有一面边角都是毛边,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她还以为系统是直接把药方跟剧情一样,显示在脸上呢,从良一看字迹很清晰,字有的她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好在不用重新抄一遍了。

    药方收起来,打算天一亮就派人给二哥送去,再叫人照着方子抓来,赶紧把魏子时这病治好了,回头一看,系统小人出神的看着她,霜打了一样的蔫吧。

    从良还从没见过系统这德行,被套餐电击那回,脑袋都成四边形了,也没这么萎靡过,不由担忧的问,“怎么了?主系统惩罚你了?”

    系统说方子是一个月以后出来,那肯定是非常规渠道整的,从良能想到的就是系统被主系统给治了。

    系统摇了摇头,问到:“你啥时候给我兑换身体?这个世界拿到保底和补偿积分的时候吗?”

    从良舔了舔嘴唇,把系统小人抱到腿上搂着摸方脑袋,没吭声。

    这次怕是她也要回骗一次了,她昨晚不光伺候魏子时,还和主系统连线了,补偿和保底积分都不要了,她得到能留在这个世界到自然死亡的权限,一时半会,是没办法给系统兑换身体了。

    但是做面条倒是可以的,她可以趁着没人偷偷把系统整出来吃面条,一辈子。

    系统小手张开也搂着从良,它昨晚上可能把唯一的好基友给坑了,以后怕是没人会跟他一块吃面条了……

    天一亮,从良先给几个人分吃了营养液,完事赶紧派秋月去把药方子给二哥送去,并且要秋月照着药方子多抓些药,魏子时和两个小内侍得喝,她和春花秋月也得喝着预防,营养液快要没有了,她的新手积分也没了,用系统的话说,就是倾家荡产了。

    二哥压根就没相信从良能拿出什么药方子,早上秋月送来他还挺吃惊,一看字迹他更是疑惑,他妹妹根本不是这个笔迹,方子应该是在哪得来的,能治瘟疫?

    秋月抄写了一份药方,一路跟着二哥的马车进城,二哥对自家妹妹的话,没有疑虑,只是药方来历不明,总要找人先看看才好,于是进城后,二哥进宫,秋月则照着方子,挨家医馆敲门抓药。

    虽然是瘟疫横行,人人自危时候。但是秋月的身边带着一个二哥拨给她的小兵,抓药就方便很多,照着从良的吩咐,一次性购进了不少。

    宫中太医集会,药方子轮流看下来,老家伙们个个捋着老胡子称好称秒,方子不仅对症,最难得的是药材常见价格朴实。

    二哥带药方出来,驾着马车出宫,没急着购药,也没急着找人拓印方子传播,老家伙们个个想不出方子都要被逼疯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保不准他们是不是着急甩担子,才把方子夸的天花乱坠,半路接了大包小包挂满身的秋月,回到了山庄。

    山庄门口的时候,二哥叫了两个小兵帮着秋月提东西,拉过秋月叮嘱人,“熬好之后,先给我端过来一碗。”秋月点头应下不疑有他,二哥守城,时常要接触染了瘟疫的人,是该先喝预防着。

    秋月回去几个人就忙活着熬药,熬好之后,率先端了一碗给二哥送去了。

    从良也不耽误,自己先捏着鼻子喝了一碗,两个小内侍交给春花秋月,自己端了颠颠的跑去给魏子时喂。

    魏子时昨天夜里喝了粥和营养液之后睡觉,这会才醒过来没一会,是从良钻被子里给闹醒的,秋月回来之前,从良正借着生米煮熟饭的现场,逗着魏子时让人负责呢。

    从良进屋的时候,魏子时还是那副垂头抿唇的模样,双手死死的按着被子脸色发青,从良刚把人闹醒那会儿,魏子时一脸迷茫脑顶呆毛的样子特别好玩,只是“犯罪现场”被发现之后,魏子时的脸色就不对劲了,活像是被土匪霍霍完的小媳妇。

    “怎么?”从良端着药碗进来,“还没想起来你昨晚上是怎么扑我的啊……”

    “来来来先别想了,把药喝了,慢慢想。”从良端着药碗坐到魏子时的身边,见人还是她刚才出去那副德行,这么半天,她药都熬好了,魏子时手指头都捏青了,从良总算是又慢了八百拍的发现不对劲了。

    药碗放在小案上,从良坐床边上捏开魏子时的手捋顺,“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魏子时手捏的太过,指头发僵的还冰凉,从良捋开又被抽回去,上身披着衣裳上半穿不穿,腰部以下被子按的死死的。

    眼睛下垂死盯着被子,看不清神色,嘴唇也抿的死紧,从良特意弯腰看了一眼,要说是生气又不像,魏子时生气什么时候跟从良客气过,早就骂人,或者上手上家伙事了,这会这模样从良是真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啊?”从良感觉自己脑袋比系统还方,“……我早上跟你开玩笑的,真的,你没扑我,你不是根本就看不上我么……”从良撇着嘴,说的自己也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先喝药吧,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了,行吗?”

    “你把药喝了……你要真不乐意,”从良瞅着魏子时绷紧的唇,“我就……”

    “你都看到了?”魏子时音,带着蒸腾的火气。

    “看啥?”从良被打乱思路,问的一脸懵。

    好一会,在魏子时翻着怒火的逼视里头,从良可算是反应过来,冷汗都下来了,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裤裆里,“我……我,也看的不是太仔细……”从良舌头都不会转了,低着头心中凄风苦雨,雷鸣电闪,难道昨晚她掀被子研究那会儿,人没睡着?

    不能吧……要是没睡着,她那样贴着看人还上手了,魏子时还不一刀切了她。

    “嗤!”魏子时嗤笑一声,瞪着从良眼圈犯红,“我真不乐意,你就怎么样?”

    “嗯?”从良要被魏子时这东一扒拉西一扫帚的给整疯了,“我不怎么样啊……”我还能怎么样,我能潇洒的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吗?我要能我早能了,我不是稀罕你么。

    “你从太后,想要什么人没有,何必非要我一个……”魏子时眉头紧紧拧了下,出口字字坚涩,“残疾不可呢?”

    从良懵逼的眨巴眨巴眼,愣一会,反倒是笑了,拍了把自己的脑门,舔了舔嘴唇,专业缺心眼八百年,又茅塞顿开了一回。

    魏子时是在在乎自己的残疾被她看到了,什么都不是,不是别扭,不是矫情,只是他最在意的多年来捂着藏着的伤疤,被她看见了,愤怒是穷途的嘶吼,疾言厉色只是因为无措。

    从良突然就特别的心疼,任何的伤疤再是狰狞可怖,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会是怎么个疼法,旁人见了也许会唏嘘,会感叹,但是没人能对别人的伤口感同身受。

    从良也不懂,她不是残疾不懂魏子时的痛苦,但她能看出魏子时眼中的介意,他的惊慌窘迫。

    “子时,”从良伸手要抱魏子时,还是预告的姿态,被魏子时冷着脸推拒了两次,依旧伸着双臂靠近,第三回总算是如愿以偿的保住了魏子时的腰。

    从良肆意的把不用头油就乱飞的毛脑袋,在魏子时的怀里蹭,“我看到了。”从良能明显感觉到魏子时瞬间的肢体僵硬。

    “我都看到了,”从良仰着脸盯着魏子时说,“昨晚你昏过去之后,我还特意端了烛台掀开被子一点点一寸寸的看过了。”还上手摸了。

    魏子时脸色青青白白,正要张嘴,被从良用小手按住了。

    “你听我说,”从良松开魏子时端正坐好,拿出她能拿出的最严肃的姿态,用比探讨两国友好邦交,还要严肃正经的语气总结道,“我看了,我非常喜欢。”

    “身材特别匀称,虽然不健壮,但是身条不胖不瘦特顺溜,”从良仔细的措辞,“体毛分布很均匀,不浓重,细软不扎手,双腿修长,一只有些细,但是完全不仔细看注意不到,真的,总体……特别好看。”

    “至于那……”

    “你闭嘴——”

    魏子时表情一言难尽,脸色红的要滴血,一把捂住了从良的嘴,“你怎的这么不知羞耻!”

    从良笑弯了一双眼睛,见魏子时能骂人了,就知道人已经恢复正常。伸出小舌头,舔了下魏子时的手心,成功让人缩回了手。

    从良端着已经凉了的药碗,打算再重新热过,转过身时却突然伸手搂着魏子时的脖子,贴着魏子时的耳边,把刚才魏子时捂回去的那句话,直直的伴着呼吸,往魏子时耳朵里吹。

    “……特别大。”

    耳朵猝不及防被灌进了灼热的呼吸和羞耻至极的话,魏子时一时半会没能反应,等从良都端着碗跑没影了,才脸色惨不忍睹的张了张嘴,瞪着空荡荡的门口老半天,一把扯过被子,把脸捂上了。

    一副汤药下去,魏子时并没能如愿的爬起来,两个小内侍也没有什么起色,晚间的时候,魏子时又开始发起了高烧,从良拖着两个半睁不睁的眼睛,兢兢业业的给魏子时擦身子物理降温。

    魏子时昏昏沉沉,吐了两回,怕空腹吐太难受,从良又给喂了一回粥,一回糖水,半夜还跑了趟恭房。

    还是那个快天亮的点,魏子时喝了汤药和营养液睡沉了,从良赶紧把系统小人整出来问,是不是方子不对劲。

    系统鄙视她没见识,方子是肯定没错的,但又不是仙丹,磕了就能上天,哪那么容易好呢。

    从良一想也是,普通感冒还得个一礼拜呢,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瘟疫来势这么凶,应当是没那么容易好。

    白天昏睡,晚上发烧胡话,上吐下泻,从良掰着手指头数了七天,魏子时一丁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营养液已经没有了。

    到了十天左右,魏子时一整天,已经没有苏醒的时间了,整日不是昏睡就是说胡话,瘦了两圈,擦身子的时候,从良摸着好心疼。

    期间二哥来了两趟,每次来去匆匆看了魏子时和两个小内侍的状态,就马上急吼吼的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良和春花秋月都没影染病的症状,汤药一天三顿的喝着,从良连着十来天没睡好,整个人的状态特别萎靡,空闲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

    魏子时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从良顶着鸡窝头,坐在脚踏上枕着床边,抓着他的手在睡觉。

    喂他喝药的时候,这女人总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德行,信誓旦旦说喝了就一定会好,魏子时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他并不是完全没清醒的时候,这么多天了,药也喝了这么多都没见效,应该是治不好了吧。

    魏子时动了动被抓住的指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这女人真是手段一流,他现在……连出恭的时候,被伺候着,都没什么障碍了,也不知道是病痛折磨的效果,还是这女人的愿望快要达成了。

    指尖轻轻的勾了勾攥着他的手心,眯眼看着了熟睡人眼下的青黑,想着每晚不论他折腾多少回,都没有一句怨言的伺候,叹一声活该,又感了一句可怜。

    他现在信了这女人的真心,能放着好好的皇宫千人万人护着的地方不呆,冒着染病的风险来找他,堂堂当朝太后呢还这么任劳任怨的像个小丫鬟一样的伺候他,应该是真情义了吧。

    这也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疯狂的为他,魏子时觉得一切都能原谅了,毕竟她的威胁从没实践过,对他动的手,他也都睚眦必报的还回去了,纠缠了这么久,后面这些日子,回回吃亏的也都是她。

    只不过有点可怜,可怜自己也可怜这女人,魏子时手指轻轻搔着从良的手心,闭着眼,就算他相信了也能接受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一辈子都横亘着一道跃不过的禁忌高墙……

    况且,现在这些想来也是奢侈,昏沉袭来,魏子时轻轻回握住从良,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第十六天的时候,魏子时除了晚上说胡话,白天已经没有能清醒的时间了,药方没有什么用,但是从良还是一天三遍的喝着,喂着,魏子时眼底和身上有些地方开始出现皮下出血,从良哭了两场,一度有点崩溃。

    但是昨晚魏子时吐过之后有那么一会清醒,头一回主动抱了从良,还轻吻了从良的额头。

    从良突然就不慌了,她最开始动心的愿望,并没有贪婪的想着天长地久,她只想能和这个俊俏的小哥哥搞回对象而已,现在魏子时已经抱她亲她,就说明接受了她,只是不能像她奢望的那样天长地久了而已。

    系统好多天都没有出现,说是去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从良每天照旧精心照顾魏子时,二哥几乎隔天就来,每次走的时候也端一碗药走,明明不好使,但是几个人都魔怔了一样,一天三顿的也不知道喝个什么劲。

    第二十五天,系统风风火火的杀回来,给从良带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这药方现在喝确实没有用。

    好消息是喝了这药方的人,虽然好不了,可也死不了,只是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月之后出现的东西,就算提前拿出来起效的时间也在一个月后,所以只要再坚持五天,就能见效了。

    这么多天,二哥竟然是最先发现这药方不治病却不死人的,早把药方子散播出去了,还在城外架起了铁锅每天熬药,坚持喝的人都没有死,现在只要等到五天后药方见效,这些人就都能活下来。

    这五天对从良来说有点难熬,魏子时瘦了好多,本来特别挺翘的大屁股,现在肉都松松的,从良晚上根本没得睡,白天能睡的时间也不多,魏子时不光吐的厉害吃不进东西,还有失禁的征兆,状态连瘫痪都算不上,瘫痪至少人还是清醒的,魏子时的状态基本和植物人差不多了。

    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从良每天习惯性的半睡半醒,一根神经用来睡觉,十根神经用来守夜,睡着睡着,突然就感觉头顶痒痒,伸手一划拉,逮住一根作乱的手指。

    “子时?”从良赶紧用另一只手把眼睛揉开,见魏子时果然是醒了,激动的恨不得跑上坡上嚎一通。

    从良把人扶起来,搂着魏子时的腰,把头靠在魏子时的胸口掉了几个豆子,魏子时垂头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我饿了……”

    好长时间都没开口说话了,魏子时的动静又低又哑,出口他自己都没怎么听见,从良却跟安了雷达似的,抹了把脸松开人,就窜出去热粥了。

    没一会从良就端了米粥和漱口青盐进来。

    这一个月的锤炼可以说是很见效,从良现如今伺候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帮魏子时漱好口,自己也漱好,把人扶着靠在床边,端起粥碗吹了吹,接着“吸溜”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等到嘟着嘴快要贴上魏子时的嘴时,被一脸表情奇异的魏子时按住了肩膀,阻止了进度。

    “……你这是干什么?”魏子时清瘦的指尖指点住从良嘟起的嘴唇推远。

    “咕咚”从良不甘的把嘴里的粥咽了,捏起汤匙搅合了一下粥碗含糊道,“给你尝尝冷热……”你没意识不张嘴,我这些天都是这么喂的。

    从良舀了一点碗边上冷热差不多的,送到魏子时的嘴边,魏子时却没张嘴,只是幽幽的瞅着从良。

    从良手一僵,想起了这难伺候的六皇子不可能吃她喝过的粥,瞬间脸汗毛都耷拉下去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小祖宗……”认命的要缩回手,再去盛一碗新的。

    却没等缩回来,魏子时张开那贼金贵的嘴,轻轻含住了汤匙,吸溜一口,把粥喝了。

    从良喜滋滋的又舀了一勺,魏子时很配合的喝着。

    等到一碗见了底,最后一勺粥喝完……汤匙没拽回来,被魏子时咬住了。

    从良捏着勺柄,从指尖开始一路顺着胳膊酥麻到心脏,咽了口口水,和魏子时幽深的眼对视。

    十分不确定魏子时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在撩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