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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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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苏锦萝不知道那静南王将四皇子怎么样了,反正她现在急着小解, 这可是头一等的人生大事, 连香香都得往后排。

    “哎哎哎, 姑娘……”突然,玉珠儿急唤。

    “怎么了?”苏锦萝急的不行。

    “姑娘,香香在您的雪帽里。”

    “啊?”

    玉珠儿小心翼翼的从苏锦萝的雪帽里抱出香香。

    香香睡得香甜,出了温暖的雪帽还有些不适应的蹬起小短腿, 立刻就被玉珠儿给揽进怀里, 这才舒舒服服窝好继续睡。

    苏锦萝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处,伸手抖落抖落自己空荡荡的雪帽。怪不得她就觉得自己这脖子勒的紧, 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香香是什么时候钻进她雪帽里的?

    “姑娘, 香香那么小,怎么可能蹦到您的雪帽里。您路上碰着人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的苏锦萝撑着下颚坐在绣墩上, 细想后道:“唔……碰着了。”

    所以是陆迢晔将香香放到她雪帽里的?

    “萝萝。”厚毡被掀开, 苏清瑜大步进来, 将手里的食盒放到绣桌上。

    “大哥,你怎么来了?”苏锦萝欣喜的掀开食盒, 只见里头摆置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甜羹,喷香扑鼻。

    苏锦萝一手举着一块糕点,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

    “这几日,定都城内不安稳,待过了你生辰, 年后再出去。”苏清瑜替苏锦萝擦了擦嘴角。

    “不安稳?什么事呀?”苏锦萝歪头。

    “皇家的事, 莫要多问。”

    现下定都城内一滩浑水, 苏清瑜有些焦心。他无实权,该如何保护萝萝呢?

    今日苏容瑜与方淼会面,方淼乃翰林学士,苏容瑜就职翰林院,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苏容瑜已是方淼的人。

    宫里头的方贵妃,是四皇子生母,亦是文国公府的嫡大姑娘。四皇子出事,方贵妃被贬至冷宫,方家大乱,就连方淼这个人人巴结的“内相”,陛下眼前的红人,都要夹紧尾巴做人。

    如今苏容瑜跟方淼交往过密,对理国公府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也不失为一步险棋,毕竟富贵险中求,方淼这样的人,复起是迟早的事。

    “哦。”未察觉到苏清瑜的心绪,苏锦萝点头,乖乖吃糕点。

    ……

    腊月廿八,是苏锦萝的生辰,亦是苏宝怀的生辰。

    理国公府发了请帖,前来参加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大都是被苏锦萝吸引来的,毕竟她跟定都城内声誉第一的静南王绑在一处,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玉珠儿,我知道了。”苏锦萝坐在梳妆台前,猛地一把将梳篦拍在台上。“那个伪君子就是为了让别人来折腾死我,才做出对我千好万好的模样,这样他就能借刀杀人。”

    真是好毒啊!

    经过方婉巧的明枪,苏宝怀与苏珍怀的暗箭,苏锦萝总算明白了这个理儿。她觉得,她已经成为整个定都城女人的公敌了。

    “姑娘,昨日里大公子又给您念什么案子了?”玉珠儿给苏锦萝梳了一个圆髻,露出光洁额头,一双水雾大眼黑白分明的嵌在瓷白面庞上,画了柳叶眉,上了胭脂,点了唇脂,娇嫩嫩的就似新春初绽的花骨朵儿。

    “你们呀,都被他虚伪的面具给骗了。”苏锦萝噘嘴,玉珠儿忙道:“姑娘别动,你瞧,这口脂都花了。”

    玉珠儿又替苏锦萝补上檀香色口脂,未遮唇的本色,却勾出了细腻唇形,更显丰润水滑,粉嘟嘟的像初开的樱花瓣。

    “姑娘,奴婢听说,这次生辰礼上,老太太有意替大姑娘挑选夫婿。”玉珠儿压着声音道。

    “……你从哪听来的?”怪不得请了这么多青年才俊。

    “奴婢听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鬟易桃说的。大姑娘过了年就十八了,可不小了。虽说大公子与二公子都还未成亲,但大姑娘可拖不得,总得先把亲事给订下来。”

    十八,确实不小了。要不是苏珍怀才名在外,差的瞧不上,高的配不上,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奴婢还听说,老太太属意文国公府的大公子,方淼。”

    提到方淼,苏锦萝便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八卦。“方家现今没了方贵妃,四皇子,咳,不知所踪,方淼又被陛下厌弃,老太太怎么会瞧上他的?”

    “正是因为这样,咱们大姑娘才不算高嫁。而且奴婢听说,四皇子的事好像有隐情,说不准要翻案呢。”

    “……你一个小丫鬟,哪里听来的这些私密?”

    “姑娘可别小瞧了奴婢,世上无不透风的墙。”玉珠儿得意的扬高下颚。

    “可是大姐不是对静南王有意吗?”托腮从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支珍珠白玉簪,苏锦萝插进圆髻里。

    玉珠儿将那支珍珠白玉簪取下。“姑娘,今日您生辰,戴这支。”重新替苏锦萝戴上一支镶金宝石桃蝠簪。

    黑发红簪,白肤檀唇,瓷白中透着一抹小巧娇俏。

    “静南王虽是个闲散王爷,但好歹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咱们大姑娘的身份,是配不上的。就是姑娘您……也得掂量掂量。”

    最后一句话,玉珠儿说的不甚清楚,却是大大的实话。

    配不上好啊,就是要配不上。她要是嫁给了那伪君子,怕是都见不着新婚第二日的太阳。

    收拾妥当,苏锦萝带玉珠儿和雪雁去了明厅。

    前为男堂,后为女厅,苏锦萝到时,一众姑娘都已来齐。

    今日天晴,内外槅扇尽除,前厅后院,敞亮无比。

    苏锦萝透过隔在堂厅中间的二十四扇绢绫装槅子围屏,隐隐看到前面一桌男子,正在推杯换盏,吃酒说话。

    酒酣香浓,气氛热烈。不远处的戏台子上正在唱戏,请的是定都城的名角,咿咿呀呀的婉转逶迤,透过沁冷溯风显出一片热闹场景。

    “大姐今日穿的可真好看。”苏宝怀坐在苏珍怀身边,笑盈盈的道。

    苏珍怀穿了一件黄绫袄裙,梳垂髻,戴玉簪。温婉却不突兀,也不显老气,应该是精心装扮过的。

    轻抿香茗,苏珍怀眉目柔顺的笑道:“今日是二妹妹和三妹妹的生辰,我哪里敢喧宾夺主,你们才是真真好看。而且我听说,今日不仅方表哥来了,就连静南王都赏脸了。可见两位妹妹的面子,是真大。”

    说到静南王,苏珍怀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向苏锦萝。

    苏锦萝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手里加了乳酪的杏仁茶,小嘴边糊了一圈奶渍。

    听苏珍怀提到方淼,苏宝怀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方表哥可是难得,也不知是为了谁。”

    苏珍怀红了脸,娇嗔的轻捏了一把苏宝怀。

    苏锦萝暗道:看来今日玉珠儿与她说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了,今日方表妹怎么没来?”

    说话的是吴国公府家新进的大媳妇,张氏。她身旁坐着吴国公府家的小女儿,房茹柔。在听到张氏的话时,房茹柔面露诧异,想开口,却又十分畏眸色犀利的张氏,终究闭紧了嘴。

    关于吴国公府的八卦,透过玉珠儿这个小喇叭,苏锦萝也知道些。

    吴国公和国公夫人去的早,只留下一双孤儿寡女,房茹柔和房元木。

    房元木人如其名,是个木讷性子,但对亲妹子房茹柔却是极好的。不过自房元木娶了张氏后,就被管的跟只缩头乌龟一样,连妹子都护不住。

    而说起这位张氏,也是有些来头的,是张皇后家的远枝,高不成低不就的嫁了个没甚实权的吴国公府。不过上无长辈,下面的小姑子又被捏的死死的,嫁过去就是国公夫人,张氏在吴国公府内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比在本家快活多少倍。

    张氏闺名唤张媛,在诗社内本不起眼,但素来小肚鸡肠,又善嫉妒,寻到机会还不好好的踩上方婉巧几脚。毕竟她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自家权势,嚣张至极的方家姑娘了。

    俗话说,高时人人捧,低时人人踩。张氏就是这样一个踩高捧低的人,但在座的人除了一些本就精明的,其余都被家人提点过。

    方家有方淼这位人物,迟早复起,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现在才是刷好感度的时候。

    “听说是身子不适。也难怪,表妹从小身子就弱,这寒冬腊月的天,哪里受得住。”苏珍怀笑着开口,化去一室僵冷气氛。

    张氏却不饶人,“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可真不是时候。”嘲讽之意,尤其明显。

    众人没接话,连苏珍怀都冷了脸。

    房茹柔呐呐道:“嫂嫂,吃茶。”

    张媛冷哼一声,十分嫌弃这个跟房元木一样木讷的房茹柔。

    “二姑娘,听说你是从新平郡来的?那处可惯是个贫瘠地,没尝过好东西吧?今日你生辰,可要多用些。”张氏将目标转向苏锦萝。

    张氏不知道,可理国公府内的人都清楚,苏锦萝惯是苏清瑜的掌上珠,苏清瑜就隔了一扇围屏,这张氏真真是……没脑子。

    “嫂嫂。”整桌人都没说话,只房茹柔拉扯了一下张媛的宽袖,面带羞愧歉意的看了苏锦萝一眼。

    苏锦萝弯唇轻笑了笑,并不在意。

    见陆迢晔盯着自己的脖子看,苏锦萝鸵鸟似得立刻就把身子给缩进了被褥里。

    “王爷,萝萝的身子如何?”苏清瑜亲自替静南王端了一碗茶水来。

    陆迢晔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后道:“身虚体弱,人懒精乏。”

    这是在说她懒人屎尿多。

    似是茶水不合胃口,陆迢晔将手中茶盏递还给苏清瑜,然后继续开口道:“有一事,需与二姑娘单独说。烦请大公子带人回避。”

    “不行!”苏清瑜还未说话,苏锦萝赶紧道。她可不敢跟这个伪君子呆在一处!

    陆迢晔垂眸,眼睑下敛,眼尾缓慢挑起,表情有些邪肆。但因为他面对着苏锦萝,背对着众人,所以这表情只苏锦萝一人瞧见了。

    苏锦萝震惊的瞪大一双眼,恨不能立时跳下软榻躲到苏清瑜身后,然后再晃着她大哥的肩膀大喊:“你看,就是这个人!”

    可惜,苏锦萝怂啊,她只能挤着软绵绵的双下巴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然后看陆迢晔三言两语的就把她大哥给打发了出去。

    啊,这众人皆醉她独醒的世界……

    珠帘声渐静,苏锦萝能听到自己清晰而急促的呼吸声。她听到男人说:“真是颗漂亮的小脑袋。”

    拱在被褥里的小脑袋一抖,苏锦萝咬唇发抖。大哥你快来看啊!这个人的真面目有多凶残!他居然要摘她的脑袋!

    苏锦萝后颈发凉,躲在榻角,偷偷摸摸的掀开被褥一角偷看。

    只见那人一手拎着一只兔子,正笑意盈盈的盯着她瞧。两只白绒毛兔蹬着小短腿,皆是一副惊恐模样,与苏锦萝的表情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眼,干净澄澈的浸着惧意,黑乌乌的惹人怜惜。

    “昨日里在醉乡楼吃的红爆兔子头,真是美味至极。”

    你美味就美味,盯着她看做什么呀……

    苏锦萝瑟瑟发抖的伸手,朝陆迢晔结巴道:“香,香香和奔奔还小,它们还,还没生小兔子呢。”

    陆迢晔一挑眉,脸上表情愈发意味深长。“嫩的吃起来才能入口即化。”

    就像眼前的小东西,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这身子定是比初生的花还要娇嫩。

    苏锦萝感觉到世界深深的恶意。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也这么难吗?

    逗弄够了,陆迢晔将两只白兔子搂进怀里细细安抚。垂眸时,岁月静好,一派清俊儒雅君子之风范。

    看着那窝在陆迢晔怀里的两只白兔子,苏锦萝有一种自己正在被顺毛的感觉。

    “萝萝的毛病,似乎有些难治呀。”

    慢条斯理的开口,陆迢晔抬眸,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番苏锦萝。

    苏锦萝下意识夹紧双腿,瞪圆了一双眼。黑乌乌的眼中满浸惊恐,印出陆迢晔那张愈发笑意张扬的俊脸来。

    “溺频不禁,恐惊恐梦。”怀里的两只白兔子被放开,撒着短腿儿的往苏锦萝的方向奔逃而去。

    “萝萝小小年纪,到底是有什么事能吓成这样呢?”男人陡然穿过帐帘,单膝跪上榻。宽袍下摆被压在被褥上,深深的压出一痕。

    纱幔轻柔曼妙,精致的白铜鎏金帐勾轻动,敲出清脆声响,声声扣在苏锦萝的脑门上,绷紧了她脑中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