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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忘情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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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哪位帝王,只与她一人为后,并护佑她一生!

    但此刻,他们的皇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如此重誓!

    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他深凝着袁修月平凡却淡然无波的面庞,不禁心生寒意,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

    今日,若她活,则来日,他一家老小便没了生路。

    “皇上……”

    口中轻唤着离灏凌的名,闫云涛艰难抬步,轻颤着身子,一步一步上前。

    而马背上的离灏凌,则面容冷峻,目光森冷的注视着他。

    终是,在离灏凌马前站定,闫云涛细细打量着袁修月。

    “妖女祸国啊!”

    只忽然之间,闫云涛眸色一狠,夺过身边侍卫手中长剑,便直朝着袁修月刺去。

    “娘娘!”

    在汀兰的一声惊叫之中,只闻噗的一声,利刃刺入皮肉的响声传来!

    眸色微微睁大,看着眼前的一脸愤恨的闫云涛,袁修月只觉呼吸一窒,随即抬手捂上自己的嘴。

    “朕说过,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她比朕先死!”目光冷凝的注视着双眼瞪得滚圆的闫云涛,离灏凌如是清冷的低叹一声,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玄铁剑,自闫云涛身上抽离……

    “皇……皇上……”

    口中于瞬间涌出鲜血,随着离灏凌手中长剑抽离,闫云涛的身子缓缓倒下。

    昨日,他听从他人之言,以离国社稷为重,行今日之事。

    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此刻这般悲惨下场。

    他,死的不甘啊!

    “父亲!”

    一声疾呼,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赴死,闫刚痛心疾首的呼喊出声!

    “任何人……都别再试图挑战朕的底线!”

    声音无温,脸上的表情,亦没有一丝温度,离灏凌将手中长剑垂落,任那剑端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而后对暗云沉声命令道:“传朕旨意,今日但凡闹事之臣,悉数革职查办,闫刚亦同!禁军亦同,全天下人但凡与皇后为敌者,亦同!”

    如是,语落,他长长的在心中出了口气,而后勒紧马绳,将马匹调转过身,而后用力将袁修月拥住,双腿夹紧马肚,侧面朝着郊外狂奔而去。

    “皇上,去哪儿?”

    见离灏凌不曾带着自己入宫,而是朝着郊外奔驰,袁修月不禁回头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

    “月儿!”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袁修月的额际,生怕她的身子受不住,会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在奔出一段距离后,离灏凌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再次驾马向前,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着:“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逃吧!”

    闻言,袁修月的大脑,忽然之间陷入一片空白。

    耳边风声犹在,他温热的气息是那么真实,可她却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一个美好的,只有她们的,自由自在的梦!

    只一瞬间,她心中积压许久的情感,汹涌而上,直冲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无论如何,却再也止不住!

    喜极而泣的泪,不停的自眼角滚落。

    她伸出上臂,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的眼泪,悉数蹭在他的前襟,嗡声嗡气的喃喃道:“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回这里!”

    “好!”

    只淡淡的一个字,却透着无比的坚定,离灏凌轻吻她的额头,带着他一路向前!

    静静的,没有再说一句话,袁修月只靠在他怀里,任他带着自己越走越远!

    她的父亲,是乱臣贼子!

    而她,则是乱臣的女儿。

    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想逃离皇宫,逃离京城,逃离这里的一切,但是她不能,因为这里有他在,她的心在这里,即便逃的再远,也还是在这里……

    但是现在,他说要跟她一起逃走!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他口中虽说着逃,但他的身上却有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直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从逃离!

    不过,就算不能,她只听他这么说,便已觉有他这句话,有此刻这些许的安宁,此生便已足矣!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曾几何时,袁修月透过离灏凌臂弯的缝隙,看到了身后远远追来的暗云等人,但即便如此,离灏凌却一直不曾让马停下。

    直到她再看不到那身后的人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农田不复在,他们竟然来到了一座悬崖之上,前方无路可走,一路飞驰的马儿,终是缓缓慢了下来。

    将缰绳收紧,离灏凌紧拥着她,眺望眼前大好河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本来袁修月窝在他的怀中,便以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为乐,此刻听到他的叹气声,她不由也跟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紧拥着她的手臂,再次收紧,他温柔的轻吻的她的鬓角,深情自责道:“月儿,对不起!”

    闻言,袁修月轻蹙了蹙眉,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有!”

    声音低沉厚重,离灏凌低眉凝望着他,深邃的眸海之中,隐隐有些一丝惧色:“方才,若我再晚来片刻,你也许就会被他们伤到,也许会……”

    蓦地伸手,捂住他的唇,也将他尚未出口的,那些自责的话语悉数截断,袁修月凝眸看他,眸中波光流转:“我现在好好的,一切都好!”

    “万幸的是,你一切都好!”

    眸光温柔,且深邃,离灏凌弯唇而笑,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

    山崖上,微风徐徐,山景秀美。

    马背之上,袁修月与离灏凌身影绰绰,紧密相拥。

    结束了长长的一个吻,他们二人相拥而坐,仰望着山间美景。

    这种没有别人的时光,是宁谧的,是美好的,亦是两人谁都不忍心打破的。

    是以,他们就这样坐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时,看着落日的美景,和那火烧的云霞,袁修月才依依不舍的轻叹口气,低声喃道:“皇上,我们该回去了!”

    纵然,再如何不想回去面对那些朝廷争斗,他们也总是要回去的。

    他不能为她舍弃天下。

    而他们的自由,便只有这短短的半日罢了!

    感觉到袁修月的失落,离灏凌拥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吃着热气:“只才出来短短半日,你舍得回去吗?”

    “有何不舍?”

    竭力让自己吸了口气,深深凝了眼落下半边的夕阳,袁修月微抿着唇,让自己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我们走吧!”

    看着她强作欢笑的样子,离灏凌不禁在心中轻叹一声!

    不曾吱声,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让马儿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

    “凌……”

    见他如此速度,袁修月不禁蹙眉笑道:“来时那么快,这会儿又这般的慢,你今夜是打算让我们俩露宿荒郊么?”

    “如今你有孕在身,怎可一直在马背上颠簸?”轻吻袁修月的额头,离灏凌如是说道,见袁修月眉头蹙的更紧,知她一定要拿下午他来时的速度来反驳自己,他含笑扬了扬下颔:“再者而言,我视你如珍宝,又岂会让你露宿荒郊?”

    闻言,袁修月眸华微抬,朝着前方望去。

    见在半山腰处,竟稀疏的座落有几间民房,她不禁面露惊讶,转头看向他:“今日在城外发生了那么多事,朝中重臣必然会过问,如今你我如此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宫中必然乱作一团,你今夜怎么可以不回宫……”

    “我为何不可以?”

    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离灏凌让马停在民房前,将袁修月置于马背上,而后翻身下马,再抱她下来:“那些老头子,想要让朕就范,必然会在前朝找王兄,到后宫求母后,反正即便我今夜在宫里,他们不会自己出面找晦气!”

    听他此言,袁修月不禁缄默不语。

    在离宫之中,唯有两人说话,离灏凌会听。

    这其中,一为贤王离灏远,另外一个便是钟太后了。

    如今朝中众臣,一再逼他赐死她,他今日之举,又着实让人胆寒。

    不用想也知道,闫云涛实则是个替死之人,而他背后掌控一切的人,一定会在前朝给贤王压力,于后宫求太后出面。

    总而言之一句话,经过今日之事,他们不敢再与离灏凌多说什么,却会让贤王和钟太后一起给他施压!

    ——

    是夜,离灏凌最终还是没有回宫。

    他带着袁修月,以夫妻之名,只道是出门游玩,一时太晚迷了路,投宿于一户民宿,并与人极好的报酬,换来一顿丰盛的晚膳。

    山里的日子,平淡如水。

    主家在用过晚膳之后,又闲话家常片刻,便纷纷起身回屋睡了。

    而袁修月和离灏凌,则住进了西边的一间配房。

    进得房内,离灏凌便让袁修月坐在土炕上,轻柔的吻了吻她,神秘兮兮道:“你在这儿等我!”

    “你要去哪儿?”见离灏凌转身向外走,不知他要干什么,袁修月轻蹙了蹙眉,不禁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