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半妖与半山 > 33.青春啊

33.青春啊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贵觉得桓乐的猜想太过玄乎, 活在这个猜想里的柳七, 简直就是个活体神经病。

    因为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达成了,就可以去死了,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在这个神明都已经消亡的年代, 柳七如果真的成了神,他就是唯一的了呀!多牛逼!

    “神的境界, 岂是你这种凡龟能理解的呢?”桓乐一句话堵住了阿贵滔滔不绝的疑问, 他背着手, 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疯子柳七, 说:“也许是神明的真相太坑爹, 他觉得没意思了, 就死了呗。对于柳七这样的人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留恋的吗?”

    “金钱?财富?美女?”阿贵不信邪。

    “庸俗。”桓乐下巴微抬:“跟你们这群俗人活在一个世界里, 我选择死亡。”

    阿贵忍无可忍,“那你去死吧!”

    桓乐转头就躲到岑深身后, “阿岑你看他, 他让我去死!”

    岑深不想说话,比起柳七, 他此刻觉得屋里这两个更像神经病。他静静的、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 而后果断转身,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研究阵法图去了。

    刚才的推理中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柳七在绘制阵法图时提到了吴崇安。

    他说吴崇安的想法有点意思,这种意思是否体现在了这个阵法图里?

    岑深重新翻开吴崇安的手稿, 希望能在这里找到那把开启思路的钥匙。

    桓乐见他神情严肃, 不敢上前打扰, 便瞪了阿贵一眼,继续画他的玻璃墙。“柳七成神”这个猜想确实很有趣,也很大胆,他觉得自己的思路被打开了,或许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不幸的是无论桓乐还是岑深,都没有什么好的进展。唯有阿贵,好吃懒做、混吃等死、游手好闲,每天不是睡就是吃,再不就是晒太阳。

    阿贵仗着自己龟壳硬,很无所谓的说:“反正我笨嘛,你行你上咯。”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令桓乐感到开心的话,就是他成功的赖上了岑深的床,每天都能跟他同床共枕。

    岑深似乎已经放弃了将他赶走,只要桓乐不裸睡、不钻进他的被子里,他可以选择无视。

    桓乐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只要阿岑慢慢习惯他的存在,总有一天两条被子就会变成一条被子。

    于是第四天的时候,桓乐继续出门找工作。因为一个好男人,就要赚钱养家,不管他的对象是否有钱。

    在桓乐出门找工作的时候,岑深又去了一趟隔壁。他觉得桓乐有句话说得不错——你想判断一个人做的事合不合逻辑,得先了解这是个什么人。

    想要知道吴崇安到底哪里吸引了柳七,他也得先了解吴崇安。一个能够得出“哪怕是基本的元力回转纹路也不是不可改变”这种结论的人,必定不是个被教条束缚的顽固之辈。可他作为匠师协会最后一任会长,留给大众的印象却更多的是沉稳、可靠,这有点意思。

    影妖还在坟头上蹲着,坚定的充当一块石头,守护着吴崇安的尸骨。见到岑深过来,它“咿呀”一声蹦过去,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岑深弯腰,伸出手,小影妖就顺势跳到他的掌心。两只妖怪面对面,岑深问:“你有什么能够告诉我的吗?”

    “呀?”小影妖打了个滚。

    岑深暗笑自己糊涂了,影妖又能知道什么呢?它们的脑子不过黄豆大小。他可能是被桓乐给传染了,最近愈发多话起来,变得不再像自己了。

    他又默默地把小影妖放下,遥遥跟吴崇安点头致意,这才走进书房。书房还是他那天离开时的样子,擦干净的书桌上重新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岑深没有动它,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排排书,仔细观察。他觉得一个人选择看什么书,跟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很大的关联。

    吴崇安看的书其实很杂,除了许多匠师典籍,还有诸如历史文献、百家杂谈、新闻报纸之类的东西。

    岑深记得床底下还藏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话本、游记,许许多多跟匠师搭不着边的书。他上次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将箱子又放回了原处,但这一次,岑深觉得这个箱子可能才更有用。

    他重新把箱子拿出来,掸去上头的灰尘,仔细翻阅着里头的每一本书。在这些书里,话本占了大多数,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莺莺传》、《杨乃武与小白菜》之类耳熟能详的,也有些名不见经传的鬼故事合集,总之单看这些书,你压根搞不清吴崇安的口味。

    紧接着,岑深又从里头拿出一本菜谱。

    没错,就是一本菜谱,约莫是老北平某家菜馆大厨的珍藏菜谱,也不知他是怎么搞来的。

    除了菜谱,岑深还看到了一本兵器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在这本兵器谱的最后,他甚至看到吴崇安自己画了一柄威风凛凛的大刀,取名为——绝世好刀。

    岑深觉得,如果他不是一个匠师,可能会做专职铁匠。

    各色各样的书,被岑深小心翼翼地放在周遭。他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看看这本,又看看那本,看着看着竟入了神。

    小影妖在旁边滚来滚去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见他根本不为所动,便只好“嘤嘤嘤”地又滚开了。

    日落西山时,岑深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本书,他随手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翻开,却只看了一眼,便脑袋短路。

    只见这书页上画着的,正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他再翻到封面,清新隽永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春风卷。

    岑深深吸一口气,保持淡定的将书放回了箱子里,再用其他的书把它压住。其实这也没什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谁的手机里还没有几篇小黄文呢。

    虽然他自己的手机里是没有的。

    半晌,岑深消化了春宫图带来的冲击,开始把书一本本放回去。

    “阿岑!”就在这时,桓乐的声音由远及近,把试图跳上床的小影妖吓了一跳,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岑深的手也抖了抖,而后瘫着脸以掩耳盗铃之速用其他的书飞快将那本《春风卷》压住。压住的刹那,桓乐也进来了。

    “阿岑,我给你买了杂粮饼。”桓乐在岑深身边蹲下,讨好似的笑着,“加了三个鸡蛋哦。”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岑深道。

    “我已经吃过了。”桓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另一个塑料袋,里头赫然装着十几片杂粮饼里头的脆饼,“大婶友情价卖我的,这个饼脆脆的,特别好吃。”

    岑深沉默地接过杂粮饼,在桓乐殷切的注视中咬了一口——饼还是热乎的,入口微辣,三个鸡蛋赋予了这个饼更多的蛋香,里头还有大块的里脊肉和香肠,没有加岑深最讨厌的香菜和甜酱。

    桓乐加的东西分量多,所以饼被撑得很大,岑深不得不双手捧着,才不至于让里头的掉出来。饶是如此,大饼加小脸的组合还是让他的脸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油渍。

    “咔擦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桓乐在一旁啃脆饼啃得风生水起,脆饼很好吃,他很喜欢,可他的眼睛却一直黏在岑深的脸上,像涂了502胶水,撕都撕不开。

    岑深只不过是吃个饼,这旖旎的气氛,却让他想起了压在箱底的《春风卷》。尽管性别不太对头。

    饼过一半,岑深就饱了。

    桓乐也不逼着他吃下去,麻利的接过剩下的饼,趁着岑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啊呜”一口,舔了舔嘴唇,“好吃。”

    岑深:“……”

    他好像明白桓乐为什么要加那么多料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可他吃都吃了,岑深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岑深转过身去,继续整理杂书。等他把所有书都放回箱子里的时候,桓乐也把饼吃完了,自告奋勇地把箱子放回原处,还伸手拉了一把岑深。

    岑深体质不好,还有点低血糖,突然站起的时候容易头晕。

    两人一同往回走,桓乐滔滔不绝地跟岑深将他今天的见闻,从坐地铁碰到的高中生小情侣一直讲到路边卖画的大叔,任何一件平凡无奇的小事到了他嘴里,都会变得多姿多彩。

    在桓乐的眼里,哪怕是中午下的那一场淅沥小雨都是有颜色的,他会问岑深:“阿岑你今天看到雨了吗?”

    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便觉得今天的雨是水绿色的,水绿是一种很干净的颜色,像是江南的烟雨,虽然是冷色调的,但它本身并不冷。

    “我也看到了雨了,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桓乐笑眯眯的,好似全然忘了前几日的种种烦忧。

    岑深是不大理解他的心思,为什么只是看了同一片雨,就能让他这么高兴。他好像已经过了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开心很久的年纪了,或者说,青春这两个字,从来就不属于他。

    青春的小狼狗,跑回厨房又做了一份黄金炒饭,因为根本没吃饱。

    他的理由是自己还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儿。

    阿贵近来跟他很不对付,说他是“饭桶”,家里的米都是他一个人吃的。桓乐不怎么服气,吃完饭就跑去量了量身高,而后趾高气昂地跟阿贵说:“我吃得多,可我长得快啊,你看,我又长高了一厘米。”

    按人类年龄算刚好十八的桓乐,现在已经一八八了。

    “你不能跟一只乌龟比身高,有本事你去跟小深深比啊。”阿贵怂恿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量过?”桓乐挑眉。

    “那你说小深深多高?”

    “比我矮一点点,一八五、一八六吧。”

    “你什么时候量的?”

    桓乐哑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岑深,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选择了闭嘴——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是趁着岑深睡着的时候量的呢。

    他连腰围都知道,还差个臀围了。

    就是不好下手,这得靠手感。

    阿贵又开始八卦:“你俩每晚睡在一起,就没发生点什么?”

    桓乐一本正经:“发乎情止乎礼,你懂不懂?”

    “啧啧,弱鸡。”阿贵很鄙视他,“你不要做狗了,狗界没有你这么怂的,做个鸡、吧。”

    “你骂我???”

    两人日常互怼,怼了半天阿贵又被扔回了水缸里,而桓乐则闷闷不乐地提前回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盯着手机满脸肃穆,仿佛在看什么国际新闻,只有一双耳朵通红。

    岑深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枯坐了两个小时。岑深以为他还在思考柳七或者平儿的事情,没在意,兀自洗了澡上床睡觉。

    岑深的睡衣很保守,长袖长裤,绝不露一丁点肉。可来自于桓乐的眼神太过炙热,让他觉得自己有种近乎“□□”的错觉,被盯得头皮发麻。

    每每这个时候,岑深都会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这家伙是头狼。

    “转过去。”他冷硬发话。

    可今天的桓乐格外不听话,看看岑深,又低头看看手机,耳朵愈发红艳。岑深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伸出手:“手机给我。”

    桓乐抱住手机:“不给!”

    岑深眯起眼:“给不给?”

    桓乐这才委屈巴巴地把手机递过去,小眼神闪躲着,悄悄打量岑深的神色。岑深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没反应。

    两秒钟后,脸色稍稍黑了点。

    四秒钟后,一脚把桓乐蹬下了床。

    我送你手机,你给我看黄图。

    肖想的对象是谁,你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