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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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盛南橘就拿到了向嘉为她制定的最新训练计划。

    盛南橘腰伤之后休息了一个多月,恢复训练初期最重要的就是力量训练。

    这也是短期内向嘉为她安排的主要训练项目。

    盛南橘仔细看了一下,除了常规的结合技术动作特点的力量练习之外,向嘉只给她增加了克服自身体重的练习,过去她做过的最大负荷练习并没有安排。

    盛南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向嘉提出了这个问题。

    向嘉看了她一眼,说:“医生只说你可以恢复训练,没说你可以承受高级运动员的最大负荷训练。”

    语气不容置疑,显得有些生硬。

    盛南橘被噎的顿住,咬住舌尖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出声反驳。

    她总算是知道蒋璃那张臭嘴像谁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对向嘉来说实在不怎么尊敬,但向嘉这种明明为了你好,也要在你心上插一刀的说话方式,实在是让人,很难发自内心的尊敬起来。

    习惯了吴一彤的和风细雨,面对向嘉的时候,盛南橘总觉得自己像个随时要被点燃的爆竹。

    平复了情绪,她耐着性子试图说服向嘉:“教练,我的腰伤真的已经恢复了。我觉得我可以承受最大负荷力量训练。”

    向嘉不耐烦的蹙眉,冷笑一声:“你觉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觉得你是怎么在四大洲锦标赛上摔伤的?”

    ……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盛南橘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强压下几欲喷薄的愤怒,咬着牙,没再吱声。

    偏巧这时,其他的双人队员也来了冰场。

    那几个昨天嘲笑过盛南橘的女孩子拥着一个纤细娇小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不知是谁指了指盛南橘,对当中的女孩子说:“喏,女单小陈露。昨天组阿克谢尔托举差点给蒋大神砸趴下呢~”

    后一句她是凑在那女孩儿耳边说的,姿态做的十足,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盛南橘装作没听见,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捏着的训练计划,对向嘉说:“我去训练了,教练。”

    向嘉并没对队里小姑娘这些行为有所制止,她只是冷漠的摆摆手,示意盛南橘可以离开了。

    “能把我砸趴下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沈冬灵你今天的耐力训练做完了?说话都不结巴了。”

    蒋璃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凉凉的一句话,怼的嚼舌根的女孩子面红耳赤。

    沈冬灵的耐力是全队最差的,每次做完耐力训练,都会累的狗喘,说话也会结巴。

    虽然全队都知道这个,但这样直白的当面嘲笑一个女孩子,也只有蒋璃敢。

    可惜这些女孩子似乎都有些怕蒋璃,尽管他说话难听,但却没人出声反驳他。

    只除了中间那个娇小的女孩儿。

    她挑着秀气的眉,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哟,蒋大神,才搭档一天,这就护起来了?”

    蒋璃出奇的并没出声反驳,他只冷冷扫了那女孩儿一眼,长腿轻轻一蹬,瞬间滑出几米远。一副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女孩儿看着越滑越远的高大背影,咬着牙蹙起眉。

    盛南橘并没注意身后的那些吵杂声音,她专注的研究着自己的训练计划。

    越看眉心蹙的越紧。

    单腿蹲屈、单腿蹲跳、点冰撑跳、直腿后拉、静态控制、冰上压步、陆地滑跳、快速收臂、蛙跳、跨步跳、沙地跳……

    这都是最基本的力量训练,按照这个计划,她每天的训练时间甚至不超过五个小时。

    所谓的加大训练力度呢?

    高强度力量训练呢?

    这样的强度,对于一个成熟的高水平运动员来说,是不是有点儿太小儿科了?

    盛南橘甚至忍不住有些怀疑,向嘉究竟是担心她伤没好,还是根本就不想好好训练她。

    但这念头在她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向嘉就算再怎么看盛南橘不顺眼,也不会坑蒋璃。

    蒋璃是向嘉一手带出来的,是她手下这一批年轻运动员里条件最好最有潜力的一个。

    盛南橘已经成了蒋璃的搭档,向嘉不管怎样都不会在她的训练上有所敷衍。作为一个带出过世界冠军的成熟教练,这点分寸向嘉一定是有的。

    想通了这个,盛南橘便不再胡思乱想,沉下心专心的开始按部就班的训练。

    向嘉给她安排的训练过于简单,一上午盛南橘就完成了所有训练。

    午饭过后她找到向嘉,试图委婉的表示想要加大训练量的要求。她在恢复期,最近是集中训练,文化课已经停了,总不能一下午什么也不干……

    但盛南橘还没说话,向嘉就抢先开口了:“吃午饭了?体重控制一下,晚饭不要吃了。”

    “……”

    盛南橘抿着唇,忽然有种想把刚刚吃进去的午饭抠出来的冲动。

    虽然她根本算不上“胖”,但作为一个花滑运动员,她心里当然清楚,双人项目对女运动员的体重要求有多苛刻。

    尽管非常不喜欢向嘉和蒋璃,盛南橘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她的确,需要“减肥”。

    “嗯……我会控制的。”她乖巧的应声,“教练,我下午……”

    “下午跟蒋璃去玩儿密室逃脱。”

    向嘉又一次没给盛南橘把话说完的机会,啪的甩出两张密室逃脱的门票,径直塞进盛南橘手里。

    表情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是你下午的训练项目。”

    “……”

    盛南橘一脸惊悚,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噩耗。

    向嘉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布置完任务,并不等她同意,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等盛南橘回过神儿,哪里还有教练的影子?

    她几乎要以为向嘉脚底下踩着俩风火轮了。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好像不是这个……

    盛南橘低头看着手里的门票,头皮有些发麻。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得到,向嘉这是为了加速培养她和蒋璃的默契。

    两个完全不沟通,彼此不信任的人,无论搭档做任何事都很难出成绩。更何况还是双人花样滑冰这种有一定危险系数,需要高度配合的体育项目。

    可是用这种方式培养默契,也太猎奇了一点吧?

    盛南橘无语的咂咂嘴,对向嘉的“时髦”感到一阵心力交瘁。

    而且两张票都直接给到了盛南橘的手上,也就是说,她还要负责主动去邀请蒋璃???

    想到这个盛南橘就更心力交瘁了。

    往蒋璃宿舍走的一路上,她的肩膀都是垮的,活像欠了几百万高利贷的落魄鬼。

    盯着宿舍门上蒋璃的名牌整整三分钟,盛南橘举起的手都能没落在门上。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哀怨着“不是亲生的教练果然偏心啊……”

    盛南橘一进国家队就跟着吴一彤,对她来说,每年跟吴一彤相处的时间,比跟自己父母相处的时间还要久。

    说吴一彤是她“亲生的”教练,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盛南橘像她妈妈江姜,特别晚熟,十三岁才第一次来月事。当时她还在队里训练,连卫生巾怎么用都是吴一彤教的她。

    因为有了吴一彤这个“白月光”教练,盛南橘总觉得向嘉这种凶巴巴没耐心的教练宛如白雪公主的后妈。

    向嘉活着大概就是为了折磨她这个小公举的。

    调侃归调侃,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怨念一下。

    作为一名专业运动员,对教练的尊重和服从就像士兵对长官一样,这是从小就刻进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于是本着教练布置的任务一定要完成的铁律,盛南橘深吸一口气,举起的手终于落在了蒋璃的门上。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门并没有锁。

    只是轻轻一敲,门吱嘎一声,应声敞开了。

    寝室里,蒋璃赤//裸的后背白花花的一片,堪称完美的背部肌肉上沾着亮晶晶的水珠,白的晃眼。

    初春的北方,乍暖还寒,顾念慈在车外边抽根烟就冻得缩脖子含胸的,蒋璃的屋里竟然都已经开了空调。

    冷气吹到他赤//裸的身体上,没擦干的水珠在冷气中蒸发,丝丝缕缕白色的水汽萦绕在他周身,给这具完美的裸//体增添了几分仙气儿,好看,完美,但并不色//情。

    就像中世纪的油画和雕塑。

    听见门的动静,蒋璃微微侧过头,他虽然常年绷着一张冰山脸,却长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

    只看侧脸的时候,眼尾上扬的弧度颇有几分勾人。

    “怎么?还想等我转过来给你看看正面?”

    盛南橘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真正的裸//男,并不是什么油画和雕塑。

    她“哦”一声,手忙脚乱的关上门,竟然傻乎乎的把自己关在了门里……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冰点。

    盛南橘觉得自己后脖颈上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蒋璃的脸色变得比冰面还要冷硬。

    他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缓缓转动身体,竟然真的打算转过身!

    盛南橘吓了一跳,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对着门面壁。

    她大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门没锁!”

    身后传来男生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但方向……分明是朝着门口……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盛南橘吓得恨不能穿墙而出。

    壁虎似的趴在门上,她语无伦次的继续喊:“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也不能怪我啊!哪有人大白天在宿舍裸//奔不锁门的啊!”

    脚步声停在盛南橘身后一步远的距离,清新的沐浴露香气混杂着青年男性的淡淡荷尔蒙气息,将盛南橘笼罩在了小小的角落里。

    这感觉非常怪异,盛南橘明明正在大口的呼吸,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走开!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身后的男生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没忍住的笑。

    “你再大声点,把整层楼的人都喊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盛南橘,大白天闯男队员宿舍,偷看我洗澡。”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盛南橘气急了,一时间大脑打铁,竟然猛地转过了身!

    这一下连蒋璃都没料到,长臂一伸,他一把扯过门边挂着的浴袍,却已经来不及穿上。

    情急之下,他只好兜头把浴袍蒙在了盛南橘头上。

    “你有病啊?!”

    “你流氓啊?!”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