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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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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一张口, 陆晋就伸出两根手指又要来堵她的唇, 唬得她连忙以手掩唇, 胡乱点头又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开口说话的。

    陆晋双目幽深,手指并未缩回, 而是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韩嘉宜瞪大眼睛。她手心被他翻开,冰凉的触感混合着痒麻之意,她身体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她手里写字。

    她屏住呼吸, 细细感觉,知道他写的是:“别出声, 别害怕。”

    韩嘉宜重重点了点头,认真而郑重。她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念头急转, 总觉得事情不大简单。

    外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隔着假山听不清晰。

    陆晋自小习武,比她耳力好,他能清楚地听到那两人的对话。他听见那女子轻声说:“没有人, 你看错了。”

    然后男子接道:“是么?兴许是看错了。”

    “疑神疑鬼的人,就是容易看错……”

    陆晋静静听着,双唇紧抿,眼神晦暗不明。他偶一低头, 视线正好撞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他的继妹嘉宜正仰着脸, 像是在看他, 又像是在出神。她神情茫然,带着一些无辜。

    他想,她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里蓦地一软,冲她微微勾了勾唇,试图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韩嘉宜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突然冲她笑,但是她心知礼尚往来,也跟着笑了笑。

    陆晋怔了一瞬,心底忽的浮上一个念头:这个妹妹倒有几分傻气。

    大约过了半刻钟,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陆晋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无人,才轻轻拉了一下韩嘉宜,小声道:“可以出去了。”

    韩嘉宜长舒一口气,心说在这里真憋屈,总算能出去了。

    方才心里装着事,陆晋尚无所觉,此刻心无旁骛,她又吹气如兰,他想起方才两人几乎身体相触,不免有些许尴尬。他先从假山里出去,复又向她伸出了手。

    韩嘉宜犹豫了一瞬,扶着他的手,从狭小的缺口钻了出来。

    重见阳光,她心情好转,低头见自己衣衫上有不少灰尘,她的那些好心情又消失得一干二净。娘给她做的新衣裳,今天才第一次上身啊。

    她伸手不轻不重拍了两下,收效甚微。

    陆晋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只轻咳一声:“你先别急着这些事,趁早离开这儿。”

    “哦。”韩嘉宜点头,她略一思忖,终是忍不住问,“大哥,刚才的事情……”

    她心说,方才私会那两个人,是不是大哥认识啊?怕那两人尴尬,也怕她尴尬,所以才会先带着她躲起来?而且,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陆晋皱眉,沉声道:“刚才什么事也没有,知道么?”

    “嗯。”韩嘉宜轻轻点头,也不反驳。她心想,她又不傻,撞见人私会这种事情,还会告诉旁人么?再说,侯府办寿宴,有人借机私会,说出去,长宁侯府面子上也不好看。

    “你赶紧回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陆晋转念一想,“算了,我送你回去。”现在这里没人,万一等会儿有人回转,看她眼下这形容,若是猜出一二,麻烦就大了。

    韩嘉宜不敢拒绝他,她打量着他同样沾染了灰尘的衣裳,小声问:“那,大哥用不用也去换身衣裳?”

    陆晋瞧了她一眼,低声道:“不要怕。”

    “什么?”韩嘉宜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人拎着肩头给拽了起来,然后双脚腾空,人已离地。

    她想,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尝试腾云驾雾的感觉,她以后再也不想尝试了。她回想起在假山旁,大哥没把她踹进去,应该算很温柔了。

    不过这比她走路要快很多。几个纵跃后,她就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还微微有些发懵。

    陆晋神色淡淡:“赶紧进去把衣裳换了,若有人问你为何更衣,就说不小心脏了衣裳。记住了么?”

    韩嘉宜连连点头。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和大哥告辞,回房洗脸梳头,又重新换了衣裳。她心说还好雪竹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她还不好解释身上是怎么回事。她都这么大人了,若是自称摔跤,那也太丢人一些。

    只是对镜自照时,她发现她戴的琉璃耳坠缺了一只,她略一思忖,暗想多半是滚到假山里时掉的。等宾客们都走后,她得再去那里找一找。这是娘花了不少钱给她买的。她可没戴几天。

    出了韩嘉宜所住的院子,往西走不远,就是陆晋的练功房。

    除了兵器、沙袋,自然也有陆晋平时穿的衣衫。他打了桶凉水,简单洗一下,换了一身衣裳。这才慢悠悠向外走去。

    刚到前院,今日来府里拜寿兼凑热闹的高明高亮两兄弟就迎上来:“大人!”

    这双胞胎生的一般模样,性格并不相仿。

    高亮圆圆的脸皱成一团:“大人,你不是去找贵客吗?贵客都走了也没看见你回来。”

    陆晋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是啊,大人,你去哪儿了?”高明也问,“怎么连衣裳都换了?”

    虽然颜色相近,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先前那一身。

    陆晋不紧不慢道:“歇的久了,觉得身上有些酸,就去练功房活动了一会儿筋骨。”

    高明高亮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敬服。老大就是老大,就这么一会儿光景,还要去练练功夫。他们兄弟自愧不如。

    陆晋略一沉吟:“贵客走了?”

    “走了呀。”

    陆晋点一点头,没再说话。

    那边韩嘉宜换好衣裳,又去了园子。迎面看见一身石榴红的陈静云,她微微一怔,对方却已笑起来。

    陈静云推己及人,她压低声音,笑道:“这么巧,你也同我一样么?”

    韩嘉宜只笑了笑。

    陈静云寻思,她们可真有缘分。她心中对嘉宜更亲近了几分,悄声道:“我娘说,人处得久了,这日子也会接近。”

    “……我娘没跟我说过。”

    愣了一愣,陈静云轻笑出声:“嘉宜,你真好玩儿。”

    两人一起入席,戏已唱了大半儿。韩嘉宜悄悄环顾四周,见离席告退的人一把手数不过来,她和静云中途离去,无人生疑。她也不知道“宝儿”是哪一个。——当然,这跟她原本也没什么关系。

    今日老夫人的寿宴,总体顺利,虽有皇帝的突然来访,但并未出任何纰漏,沈氏对此心里还算满意,总算没辜负了她之前的辛劳。她也能好好歇一歇了。

    她的女儿嘉宜在寿宴结束后,去了一趟园子。

    韩嘉宜在假山附近转了转,没发现遗失的琉璃耳坠,不知是掉进了假山里面,还是被谁给捡走了。雪竹就跟她在身后,她也不能再钻一次假山,更不能命旁人进去。——否则,她曾钻假山一事,可不就被别人知道了么?

    她先暂且放下此事,专心整理《宋师案》的第三部。老夫人寿宴后的第四天,就是她和书坊掌柜约定的日子。

    韩嘉宜也不好直接说去书坊,只说自己想去首饰店看看,想看着给沈家表姐添件首饰。

    当然这话也不是作假,她前段日子曾陪着母亲去沈家拜访舅舅舅妈。舅舅家里有个比她大了三岁的表姐沈芳。沈家表姐今年年底出阁,她作为表妹,以前几乎断了联系倒还罢了,如今既然又认了亲,她也该给表姐一些添箱礼。

    沈氏点头应允:“行啊,只是娘今天还有点事,让静云陪你去?看看京城近来兴什么首饰,你们一人一套。姑娘大了,是该多些首饰。”

    陈静云对于能出门一事,非常欢喜。她特意打扮一新,和嘉宜一起坐马车出行。

    还是上次那家首饰店,韩嘉宜很快挑好了首饰,她小声跟还在犹豫的静云商量:“你在这儿慢慢挑,我去那边书坊看看。”

    “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陈静云依依不舍放下一对碧莹莹的玉镯。

    韩嘉宜笑吟吟直摆手:“没事,你慢慢挑,我带着雪竹去就行。”

    然而,她一出首饰店,就打发雪竹去买糕点,她独自一人快步去了那家书坊。

    如果不是跟陆晋勉强沾亲,她肯定不敢跟他有什么牵扯。

    回想起那些传言,韩嘉宜心头突突直跳,不由一阵惊慌。

    高亮眼睛盯着手里的刀,眼角的余光却在留神观察着她,见她有些失神,他轻嗤一声,心说:就这胆量,也敢假装是大人的亲眷?

    他慢吞吞道:“哦?是吗?那你不用遗憾,今天大概就能知道了。”

    韩嘉宜脸上血色尽褪,呼吸也不由地急促起来。她声音隐隐发颤:“什,什么?”

    高亮抱刀而立,不再搭理她。

    韩嘉宜一颗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发觉她只要身形略微一动,高亮就会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且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刀上打转。

    威胁的意味这般明显,韩嘉宜还怎敢轻举妄动?她欲哭无泪,她只是做了个假路引而已啊。

    过了好久,她才努力稳住心神,暗暗思忖,高亮大概是来看守她的,真正决定她生死的恐怕还是陆晋。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应对她的那位兄长。

    反正她的身份是真的,她也有相应的证据证明这一点。陆晋只要肯跟她好好谈一谈,没道理真的把锦衣卫的十八种刑罚用在她身上。——他如果一点也不相信她,兴许直接就将她带到诏狱去了。如今她人在这里,说明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清早没吃东西,腹中空空,此时越发饥饿。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听到高亮略带惊喜的声音:“大人!”

    韩嘉宜精神一震,立刻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幽深的黑眸中。她怔了一瞬,移开视线。

    来者正是陆晋。他进宫向皇帝复命后又去了趟诏狱。在已经用过刑的杨洪升那里再一次证实“韩嘉”并非其同党。处理完公事后,他才回了梨花巷陆宅。

    陆晋长眉一挑,将眼底的讶然藏下。不过几个时辰而已,这小姑娘怎么瞧着不安了许多?

    “大人!属下幸不辱命。”高亮躬身行礼,脸上满是笑意。他按照大人的吩咐,看得很严。

    陆晋只点一点头:“嗯,事情办得不错,回去领赏吧。”

    ——这次缉拿杨洪升,高亮也出了不少的力。

    “是!”高亮神情飞扬,施礼离去,他就说他看得很严,看来大人很满意。

    此地没有第三人了,陆晋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韩嘉宜,神色淡淡:“你说,你是沈氏的女儿?有什么证据?”

    “呶,这里。”韩嘉宜向他伸出了手。

    陆晋眸光轻闪,望向她白嫩的手心里躺着的一枚玉佩。

    “我母亲闺名是玉蝉二字,这个蝉型的玉佩她戴了许多年。我四岁那年,父母分开。她走的那天清晨,给我梳了头,又把这个玉佩戴在我脖子里……”韩嘉宜声音很轻,有些若有若无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