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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干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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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有说话。

    都苦着一张脸, 他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 只能靠着挑水到田里去, 但是累死累活的,田里的禾苗还是慢慢地枯死, 他们一大家子的人挑水, 根本都挑不过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枯死, 剩下来的那些禾苗也是长得病怏怏的样子, 今年他们肯定是没有好收成了, 到时候恐怕会血本无归!

    天不下雨, 他们也没办法,河边的野菜倒是还好着的,但是今年的收成想必是不好的, 粮食不够吃的话,只能靠着他们在地里挖的野菜,所以一时间,地里的野菜,无比受欢迎起来。

    山脚处是野菜在大量地采摘下,剩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 要采摘野菜,得到山上去摘。

    野菜它们到了没有的时候, 粮食又不够的话, 那是能够救命的东西, 大家都是不断地收集着让它们, 看这样子,恐怕今年是会出现干旱的,现在不准备一下,到时候草根都没得吃。

    李添福看了看他奶,李刘氏等大家窃窃私语完,这才站起来说道,“村长,我有话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的那场干旱?”

    说起这个,在场上了年纪的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年轻一代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来的。

    “……大家安静一下。”李添福等他们说了一阵子,然后才高声压低其他人的声音,等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到他们的身上去,李添福这才坐下来,让李刘氏继续发挥自己的讲话。

    “已经两个月没下雨了,看着这天气,看这样子段时间内也是不会下雨的,我猜可能是干旱来了,河里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把田里的稻谷拔了,换种地瓜,地瓜耐旱,一年忙活下来,没有什么收获,但至我们也有一些填饱肚子的地瓜。”

    “这样子还能节省一些水,要是继续不下雨,河里的水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李刘氏继续说道,“我建议大家全部改成种植地瓜,然后做好蓄水的准备。”

    说完,李刘氏坐了下来,在场的众人寂静无声,提出这个建议,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简直就是被震惊到了,把地里的水稻拔了,这样子能行吗?

    万一之后下雨的话,他们不就是亏大了吗?

    毕竟大米才值钱啊!但是到时候真的一直不下雨,他们连等到下一次收获的粮食都没有。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思,一边舍不得这些长大了的稻谷,另外一边是害怕真的没有吃的。

    在其他人讨论着这件事的时候,李刘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巍然不动,她已经提出这个问题,大部分都会选择该种地瓜的,特别是经历过那次干旱的人,都会这样子选择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李刘氏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们不相信她的话,她也无能为力。

    村长深深地看了李刘氏一眼,然后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这天气的确是不对劲,要是河水没有了,的确是会出现问题的,改种地瓜的话,的确是能省下不少的水,水井的水位也有所下降,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在下雨之前,每天的用水是规定的,不许超出那个范围,村里的水井暂时不能使用,大家尽量到河里去挑水用。”

    河里的水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个村子的人使用的,当然是先把河里的水用完,再使用村子里的水。

    李添福闻言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这个办法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是能够让他们提早一点放弃还想着抢救田里的水稻的念头。

    “你们家打算怎么办啊?不种水稻的话,要缴纳的税怎么办?”

    “我打算种地瓜了!到时候颗粒无收的时候,好歹也有点东西填饱肚子。”

    “家里不是有不少的芋头吗?我不换,到时候没有吃的,就吃芋头好了。”

    “大家先安静下来,河里的水是随便大家使用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不能从井里挑水用。”村长公布了这个决定,因为他带领了大家去挖芋头,发现了这个能吃的东西,所以他的威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一开口,就算众人心中不高兴,也是没办法的。

    “这件事我们会继续寻找办法的,我们是建议大家改成种地瓜的。”村长说道,然后摆摆手,朝众人示意,他们散会。

    等人群三三五五一起离开,福哥儿和李刘氏留了下来,何安乐一只手提着板凳,走过来,“奶,福哥儿一起走吗?”

    李添福压低声音,不让其余人太过关注他们两个,“何大哥你先帮忙把长凳搬回去,我和奶还有点事情,不用等我。”

    他是希望何安乐留下来的,但是何大哥是外姓人家,和村长谈话这种事情还是不适合让他留下来的。

    等人识趣地走光了,村长才脸色不太好地走过来,“你刚才怎么说起那件事情来?”

    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引起大家的慌乱的。

    万一换了地瓜,又下雨的话,那些换了的人都会埋怨他们一家子的。

    李刘氏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都已经两个月不下雨了,我心里的预感很不好,就跟我小时候的那场灾难来临前的感觉一模一样。我这也是担心大家啊,万一跟那个时候一样,几年灾难下来,我们这里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村子,又要毁于一旦。”

    说着说着,李刘氏的眼睛的湿润起来,为了他们村子无怨无悔地道,“就算让大家怨我,也总比看着大家饿死的好啊!”

    两个人都是经历过那些事情的,自然明白,这种灾难,要是真的出现了,一次就是好几年的,连续几年收成不好,他们村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那么多年下来,这里一直风调雨顺的,每年的丰收还是不错的,这种多雨的季节,连续两个月都没见一滴雨,这种事是很少见的。

    他跟那些小年轻不一样,心里有着很大的感触,万一她说的话成真了呢?加上李刘氏大公无私地把芋头是能吃的事告知村人,他觉得李刘氏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冷漠来的。

    李刘氏要是知道他心中现在在想着什么,可能会冷笑一声,她只不过是不想看着他们饿死而已,万一他们都饿死了,或者是跑来他们家借粮食的话,他们家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借给他们的?

    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有饿死的人,就他们一大家子的人是齐全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来的,肯定能猜到他们家里囤积有不少的粮食,为了一口吃的活命,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她只是为了他们一家子着想而已,李刘氏心中暗道,随后又更加地坚定了这个信念。

    “这件事我们过几天再看看吧。”村长沉稳地说道,他这个做村长的,村子的人大部分都会看着他的行动来决定这件事,打算把自己的儿子叫回来一趟,问问其他地方现在是怎么样的,“过几天要是继续没有下雨的话,就改种地瓜吧。”

    明天让人去告知他儿子一声,打听一下这件事情,要是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子的话,他就立刻把稻谷给拔了,种上地瓜,要是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子的,那么,粮食的价格一定会上涨的,那还不如多种点地瓜能填饱肚子,至于其他事情,村长表示,之前他们挖回来的那一批芋头,还没有吃完,就算没补种地瓜,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

    “奶,我们先回去吧。”看着李刘氏失落的样子,李添福袖子下的手握紧了一下,又松开,挽着他奶的手臂,一左一右地往家里走去,走到路口的时候,发现有个人在等着他们。

    “何大哥你还没有回去啊?”李添福看见他,心情高涨一些。

    何安乐笑着道,“想着你们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我就这里等你们一会儿。”

    李添福感动地看着他。

    李刘氏在一边咳嗽了一声,李添福收起自己目光,李刘氏心中哼了一声,这何家小子还真的是狡猾啊!

    不过看样子,是真心对待福哥儿的。

    福哥儿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虽然抱不到福哥儿的重孙子,但是看在福哥儿那么喜欢他的份上,李刘氏觉得,她还是要对何家小子好脸色一点的,连心中不好的预感也冲淡不少。

    想到这里,她缓和了脸色,笑道,“何家小子,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何安乐连忙回答道,就算他没空的话,也必须有空啊!

    李刘氏对于何安乐积极的态度很满意,高兴地说道,“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你有空就行,明天帮我去镇上买一车粮食回来。”

    “需要避开其他人吗?”何安乐问道。

    一车粮食而已,买回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别说一车,就算是十车,他也能搞定的。

    要是他好好完成他们奶交代他的任务,他们奶会不会同意一下他们结契的请求?何安乐异想天开地想到。

    明明他们都已经两情相悦,但是每天晚上见面,就跟做贼一样,何安乐简直为自己捏了一把心酸泪。

    但是这样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是拐走了对方孙子的人呢?

    只要能早点抱得福哥儿归,他已经很高兴了的。

    至于其他的,他是强求不了那么多的。

    李刘氏拍拍他的肩膀,一副看好他的语气说道,“你待会到我们家里走一趟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仅不用避开其他人,而且尽可能的让其他人看见你把粮食拉回来,有人问道这个,你就直说,这是帮我买回来的粮食。”

    何安乐点点头,“放心吧,奶我知道怎么做到。”

    李刘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李添福不甘寂寞地问道:“奶,你买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李刘氏不争气地戳了戳李添福的额头,“让你天天跑出去玩,有时间跟你何大哥好好学学吧。”

    李添福:“???”

    李刘氏不管福哥儿脸上的不解,对着何安乐说道,“你先回去把板凳放好,然后再到家里来一趟。”

    何安乐点点头,福哥儿想要接过他手中的长凳子,也被他拒绝了,“你们快点回去吧,我待会拿过来就行。”

    李添福落空了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那好吧,你快点过来。”

    等看见何安乐朝他们家里走去,李刘氏这才开口道,“好好认识一下何家小子平日是怎么为人处事的,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他手中的人脉,还有他手中的银子到底有多少,最好就是能打听一下,他在镇上有没有相好之类的?”

    “虽然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是一旦结契,你就不能后悔了的。你自个心中清醒一点,不然被对方卖了都不知道。”

    “奶!有你这样子埋汰自己乖孙子的吗?”李添福佯作不高兴地说道。

    李刘氏可不管那么多,她这是孙子,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嫁出去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想要好好教导一下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教导?

    这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是一样的吗?

    李刘氏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她也是思考了一下的,何家小子家中就只有一个好脾气的婶娘,上面没有人压着,而且看样子何家小子也是个宠福哥儿的。福哥儿结契之后会过得很好。

    她就是害怕,福哥儿这个娇气的孙子,平日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干的,自己家跟别人家的能一样的吗?一时半会儿何家小子或许会新鲜,时间长了万一何家小子厌烦了的话,她的乖孙子不就惨了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奶我明天到镇上去的时候,会好好打听一番的。”李添福道。

    听着福哥儿敷衍的回答,李刘氏决定,把福哥儿扔到何家一段时间,万一这一段时间里面,对方忍受不了福哥儿的脾气,不喜欢福哥儿是最好的了。

    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他奶送羊入虎口的李添福挽着他奶的手臂,唠唠叨叨地朝家里走去,他奶的心情不好,因为干旱已经开始了,然而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相信这件事,他奶看起来凶巴巴不好相处的模样,完全就是被逼出来!

    李添福心中认定,而且还是被他爹和几个叔叔逼出来的,他们小的时候,肯定是很调皮的,要不然的话,他奶也不会那么强硬的。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奶,等干旱过去了,他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把他奶接过去享福,像他爹娘和他叔他们,都是不孝子来的,一个个都不知道疼他奶一下。

    哼!还是他福哥儿最会心疼人!

    “福哥儿你去厨房看看,绿豆汤熟了的话,拿去冰镇一下。”李刘氏把人支走。

    李添福磨磨蹭蹭地往门口移动,眼巴巴地看着他奶,他不想走,他想留在这里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对上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李刘氏无动于衷,何安乐蠢蠢欲动,在她的目光下,也不敢做些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福哥儿,等他出去,就告诉他他们说了什么。

    李添福再磨蹭,也很快来到了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挽留的意思,他只能气鼓鼓地关门离开。

    李刘氏没说话,只是走到了门口,突然把门打开,露出福哥儿那张尴尬的脸,“奶我留下来真的不可以吗?”

    李刘氏摇摇头,“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奶!我才是您的亲孙子啊!”李添福控诉地说道。

    李刘氏:“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亲孙子吗?”

    李添福:“……”

    他一定是捡出来的!

    见没办法待下去,李添福整个人都不好了,沮丧地朝厨房走去。

    “等等。”李刘氏喊住了他。

    李添福惊喜地转过身来,他就知道,奶还是最疼他的!

    李刘氏淡淡地说道,“还没有加糖,你记得加多点糖进去。”

    李添福深受打击,他奶果然不爱他了。

    李刘氏看着福哥儿离开的背影,嘴角含笑,她终于知道了,家里的几个小家伙总是喜欢看着福哥儿变脸,看着那一张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的确是很有趣啊!

    “奶,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何安乐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李刘氏轻咳两声,把自己心中的念头压下去,她怎么欺负福哥儿呢?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既然你们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愿意放弃对方,我也不愿意去做那个恶人,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何安乐大喜过望地问道:“奶,你都同意了的话,我们是不是能结契了?”

    虽然他们两个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最后一步,在他们结契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跨雷池一步的!

    显然,每天晚上和福哥儿相互帮助一下是不够的,他是恨不得明天就去结契的,洞房花烛他已经期待了很久的!到时候福哥儿就完完整整地属于他的!

    想想他就觉得激动不已。

    李刘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得美,福哥儿还小,结契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那么快的。”

    何安乐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现在人还没有娶到呢,不能粗心大意,他要再接再厉才行!早日让奶认可他,他就能早日抱得福哥儿归!!

    没错,他就是觉得,奶是觉得他的诚意或者是努力不足,所以才不愿意那么快把福哥儿交给他的,福哥儿那么好的人,他结契的对象,的确是需要好好地考察一番!

    李刘氏可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不舍得把福哥儿交给别人。

    “没事的,我能等下去的。我相信奶迟早会同意的!”何安乐志在必得地说道。

    李刘氏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一万个不高兴,敲打着他道,“现在你们还没有结契,你们要是敢做什么越矩的事情,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结契了。”

    李刘氏放下狠话,原本她是想对着福哥儿告诫一番的,但是想着福哥儿整个人都栽在他身上的样子,说了大概也是白说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何安乐忍不住有些脸红地说道:“放心吧,奶我们知道轻重的。”

    李刘氏点点头,看他们晚上偷偷摸摸那么长时间,也没做什么深入的事情,她是非常满意的。

    年纪轻轻就沉迷美色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刘氏看了门外一眼,发现没人,这才继续压低声音,悄悄地递给何安乐一张纸条,“你去镇上记得到这个地方去一趟,一个人去,带好银子。”

    何安乐当即就打开了,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地址,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刘氏含含糊糊地说道:“这可是我拉下了一张老脸,这才为你们问到的,你到时候多带点银子过去,一个去就行,至于那是什么东西的话,你去到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得太明白,还是看在他们两个年轻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双方家里也没什么男性的长辈,要不然也不用她亲自出场的。

    至于她的那几个蠢儿子,家里的几个儿媳都有所察觉,他们还是一副不知所然的模样,李刘氏已经敲打过家里的几个儿媳妇,短时间内,她们是不会告诉自家男人的。

    何安乐还是不太明白,这地址上面写着的不起眼的小院子是什么地方来的?李刘氏的话,他还是很相信的,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起来,看见李刘氏满意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

    心中觉得,自己明天到镇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一点银子,既然奶都两次提醒他,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还是想早点把福哥儿带回家的。

    说完这件事后,李刘氏清清嗓子道,“接下里的时间,你就带着福哥儿回去睡吧,要不然你留下来也是可以的,整天偷偷摸摸地,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还以为遭贼了。”

    何安乐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李刘氏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好吗?

    “早就知道了,能光明正大睡一起,不应该做的事情……”

    被这个大饼砸到的何安乐连忙保证道:“我知道轻重缓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