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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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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卉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些年, 她太看重周静雅了, 什么事都想着他, 自己的喜怒哀乐, 全牵挂在他身上。

    高考时选大学, 她本来有机会去大城市, 可是执意留在了本省, 是为了能和他不分开。结果呢?周静雅跑去了大城市, 自己被留在了本省。

    大二时,班上好多同学出国。她成绩好, 本来有机会出国,她不去, 觉得出了国,离他更远。她舍不得跟他离太远,于是就傻乎乎的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却又是现在这种局面。她突然感觉这样不对,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做好了准备,这一生跟他聚少离多, 让他去奋斗事业,自己独自承担婚姻家庭、生儿育女的重担吗?没有, 自始至终她要的都是他陪在她身边, 不离不弃。她需要随时看到他, 而不是一个人承受孤单、恐惧, 不安,而他什么都不管。

    王卉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那天晚上,跟何美芸提起。何美芸听了面色凝肃:“小卉,你是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吗?”

    王卉说:“我是认真的。妈妈,我接受不了他现在的工作。我觉得我们以后肯定会吵架,肯定会过得不快乐。我现在就已经感觉不快乐了。”

    何美芸说:“静雅他肯定不会放弃工作的。你们要是分手,以后怕会很尴尬。一个屋檐下的,以后可怎么脸面是好。你们两个高中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王卉说:“我没有想分手,我只是很烦,我不想再跟他结婚了。我想让他出来,换工作,不然有一天我们可能真的要分手。”

    何美芸说:“他上了四年大学,你让他放弃专业,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我真不忍心逼他。”

    王卉说:“我没有逼他。他自己可以选。当初要去北京上学,也是他自己选的。现在他还是可以自己选。只是我不会再将就他了。我要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大不了我们就一直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婚姻没什么重要的,我看得开。”

    何美芸叹气:“这种事,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吧,妈妈也不好插嘴。妈妈只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的,不管怎么样,别伤了感情。结婚的事看你们自己,你们自己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再结,我也不催了。有事情多沟通,别吵架。”

    王卉说:“我知道。”

    不久,周静雅放假回来,王卉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他很沉默。

    王卉说:“静雅,你就没有想法吗?”

    许久,周静雅说:“路已经选了,我也没有办法。你觉得怎么样好,我都听你的。”

    王卉说:“行,这是你说的,那我们就不结婚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以后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

    周静雅一脸不安地抬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卉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回房关上门。

    两个闹得很不开心,周静雅在家里没呆一天,又回了部队了。

    王卉忙着学习、实习找工作,生活很充实,每天累的找不着北,晚上加班熬夜。身体很忙,然而心里很空虚。过了不久她意外认识一个男孩,跟她一个事务所的,都是实习生。那个男孩叫江黔,比她大一岁。个子长得高高的,皮肤很白净,瘦瘦的,非常温柔腼腆的性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西装,黑色的,里头配蓝色条纹衬衫,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严肃死板,反而有种青春洋溢的感觉,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王卉因此就对他有了印象。接触了几次,性格非常好,对人诚恳有礼貌,真的很讨喜的一个男孩。公司里那些阿姨姐姐,没有不喜欢她的,整天叫他弟弟。不过他跟其他人关系一般,就只爱跟王卉亲近,因为两个都是新来的,所以不用拘束。

    周末在公司里加班,中午都点外卖,江黔总跑过来问她要什么,打电话帮她一起叫。老员工都有自己的地方吃饭,两个新来的年轻人就一块凑在工位上吃。有时候分两份叫快餐,有时候王卉馋了,想点几个菜,一个人吃不完就两人拼着吃,倒十分合得来。

    每次都是江黔叫外卖,王卉经常忘记给他饭钱,江黔说不介意,说月底一起给。月底的时候两人算算这个月吃了多少钱,一次算清了。王卉给他钱,他也不客套,大方的收下了,下次还一起叫。

    王卉感觉这人挺好,渐渐便相熟了。

    有时候晚上下班晚了,两人便相约了一块去吃夜宵。因为王卉跟他吃饭一直是AA,江黔并不刻意要求付账,吃完了就各自回家。有时候实在下班的太晚,江黔就送她回家,送到小区外面就罢了,所以王卉跟他相处和谐,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当做是平常的同事。

    王卉和周静雅闹了一场矛盾,过了些日子,还是有点想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问他周末回不回来。哪知道周静雅说有任务,不能回来。他最近几个月都忙,时不时有任务,放假的时间都少了。王卉挂了电话,有点惆怅。

    这一天又没有课,又不加班,她独自在家,发了一天的呆,肚子里饥肠辘辘,也不想煮饭,也不想叫外卖。

    熬了一天,晚上终于受不了了,穿上衣服,出门打了个车,想找个地方吃饭。也不知道吃什么,想起之前常吃的夜市烧烤,便打车去了夜市。那会已经夜幕降临了,夜市上熙熙攘攘,人流正旺。她一天没吃,又吃不下油腻的,先进了个饮品店,要了个奶茶,然后打包了带到常去的烧烤店。她坐下,一边等食物,一边喝奶茶,目光打量着街市上的人流。

    烧烤吃的没滋没味,肚子也并不饱。出了店,一个人漫无目的又沿着街走,走到一家咖啡店,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江黔正跟一个朋友在咖啡店见面说话,突然看到她在路上,赶紧叫了一声。不过隔的有点远,她没听见,仍只顾着往前走。江黔赶紧跟朋友道别,出去追她,在咖啡店外面将她拦住:“你怎么一个人逛街啊?不跟人一起吗?”

    他穿着休闲外套,长裤,看起来活泼精神,一双浓浓的眉毛和大大的圆眼睛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模样线条又干净。王卉眼前一亮,高兴道:“是你叫我啊?”

    江黔也眼睛一亮,笑了出来:“当然啊,我刚在里面就看见你了,叫了一声你没答应,我就赶紧追了出来。还好叫住了。”

    王卉笑:“你一个人吗?你跟谁一起啊?”

    江黔说:“我跟朋友呢。”

    王卉笑了笑:“那你赶紧进去吧,我转一转就回家。”

    江黔说:“我跟朋友打过招呼了,不进去了。你要去哪?你吃过晚饭了吗?”

    王卉叹了口气:“吃过了,但肚子还是很饿,而且一点都不舒服。我感觉没吃好,可能今晚要拉肚子了。”

    “我也没吃饭。”

    江黔高兴说:“我知道有一家港式的餐厅,挺好吃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吧?今天就不AA了,难得遇见,我付账好不好?”

    王卉高兴了起来:“好呀,我一个人正无聊呢。”

    江黔伸手打了个出租,两人上了车子,直奔几公里外一家港式餐厅。点了招牌的烤鸭、虾饺皇、奶黄包,豉汁蒸排骨,一人点了一个海鲜粥。价钱都不贵,但吃着很好吃。吃完了江黔去付了帐,这一带有很多酒吧,两人又找了个地方喝啤酒,一直玩到半夜,江黔才送她回家。送到小区外,江黔一直站在那儿,说:“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了我再走。”

    王卉感觉他的目光中有种特别的东西,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然而江黔没表示什么,她也没法自作多情,笑了笑便走了,说:“回头公司见。”

    自从那次之后,只要一有空,江黔便约她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一开始是AA,但越来越多的时候变成江黔付账。王卉处在矛盾中,一方面,她的确也很寂寞无聊,需要找人玩,找人作伴,江黔是很好的对象,不管是兴趣爱好还是礼貌性格,两人都很合得来。比如有时候跟同学看电影,别人喜欢看那个她不喜欢看,两人便凑不到一起。江黔跟她爱好很合得来。另一方面,她感觉作为异性朋友,两人这样子经常单独出去,虽然也只是吃和玩,并没有做什么,但仍似乎有点暧昧的嫌疑。可是江黔态度很大方,并没有表示什么,她平白的猜疑人家对自己有意思,似乎也说不过去。

    处在这样的矛盾中,两人的关系也日复一日亲密起来。中途,周静雅回来过两次,王卉跟他和解了,两人恢复了同床共枕、接吻□□。但王卉发现自己心情好起来了,她不像以前那么心心念念,日日夜夜盼着周静雅回家,也不再心心念念惦记着结婚。有时候周末周静雅说不回来,她也不怎么失望,打电话就叫江黔一起玩。周静雅说要回来,她也没什么特别激动的,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她知道,反正他带不了几天最后都要走。

    她没有把自己认识的这个新朋友告诉周静雅。可能潜意识里,她感觉周静雅知道了可能会生气,所以就没敢说了。

    某种程度上说,江黔确实比周静雅有意思。周静雅这人有点闷,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表达,江黔这方面就好多了,名牌大学毕业的,家境好,受过好的教养,文学艺术之类都很通,跟王卉比较有共同语言。而周静雅就只知道飞机。一讲话就是飞机的种类,飞机的型号,王卉听了都要头痛。不想听。或许对一般的女孩来说这很酷,无奈周静雅跟她太熟,在她面前没有神秘感,也就酷不起来,久了只觉得无聊。

    当然,江黔长得不如周静雅帅。个子矮一些,没有他挺拔修长,长得也没有周静雅那么精致,明星一样的脸型五官。但在普通人当中,江黔的模样还是很出众的。也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见了都会夸帅的那种小伙子,而且人挺会打扮。

    江黔确实给她带来了一种周静雅从未给过的快乐。自由自在,不用操心不用分离的恋爱中小儿女的快乐。

    圣诞节那天,周静雅仍不放假。王卉有点失望,本来想一起过圣诞,去看电影的。电影票都订好了,哪晓得又回不来。

    王卉正索然无味,江黔又给她打电话,说定了票,约她看电影。

    王卉高兴起来,心情愉快换了衣服,化了个妆,收拾出去了。结果吃饭吃的晚了,错过了六点半的场子,只能改成八点半那一场,看完之后就十点多了。出了电影院,外面霓虹灯闪耀,人来人往,冰凉的雪花幽幽从天际降落下来。

    她一瞬间,想到周静雅。心想自己在看电影,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圣诞节也不放假,他大概很辛苦吧,那一瞬间心里有点隐约的难过。然而找不到人诉说。

    就在她迟疑时,江黔打断了她零星的思绪。江黔走了几步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很随性的样子,替她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冷吗?咱们就在这打车吧,不往前走了。”

    他的手握住了手,王卉瞬间打了个激灵,不知怎么的,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江黔大概是察觉到她反应,定了定脚步,突然揽着她肩膀,使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他低下头,轻轻吻住她嘴唇。

    王卉一时呆住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反应。这嘴唇很陌生,跟周静雅的感觉全然不同,仿佛要更厚一点,温度也更高一些,她受了大刺激,一时千头万绪,脑子里混混沌沌,都是懵的。

    这个吻持续了有一分多钟,王卉有些被动的被他抱在怀里。他吻着,一只手抚摸着她脸颊,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他吻的热情而专注,迫得她不得不回应。

    吻毕,江黔有些脸红,王卉感觉到他已经冲动了,甚至完全勃.起。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因为除了周静雅她从来没和任何男人亲近过,只感觉有点怪异,心理上有种障碍。

    雪落得纷纷,江黔抱着她,有些赧然说:“今天不回去好不好?咱们去找个酒店。”

    王卉脸绯红,讪讪道:“我还是回去吧,我妈妈知道要生气的。”

    江黔抱着她,低声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妈妈还管你这个吗?”

    实际何美芸并不管,然而王卉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点头:“嗯,我不回家妈妈要生气的。”

    江黔无奈,说:“好吧,那我打车送你回家。”

    王卉此时此刻,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江黔说:“还是我送你。女孩子半夜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王卉坚持拒绝。

    江黔无奈,只好拦了个车,送她上去。

    临上车,刚要走,江黔突然有点着急,叫住她,说:“你先别走,你先等一等。”

    王卉坐在车后座,说:“怎么了?”

    江黔说:“你等一等!就几分钟!我马上来!”

    王卉只好等着。他半天不来,司机都急了,直按喇叭催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不要耽误时间,现在做生意的高峰期呢。你们不走我就去拉别人了。”

    王卉只能安抚着。

    过了十几分钟,江黔总算是回来了。王卉看到他在雪夜里,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急匆匆穿过了红灯。路上车非常多,王卉看他在车流中停停跑跑的前进,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想喊他不要急,注意安全,别闯红灯。

    终于,江黔回来了,将一束满满的玫瑰花从车窗递给她,说:“对不起,刚才脑子发昏,忘了要先表白。”

    王卉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一时愧疚。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遇见这个人。这个人也很好,她心想,要是没有周静雅,她兴许会和这个人在一起。

    她有种说不出的惭愧,红着脸说了声谢谢,道了别,司机开车走了。

    她不敢把花拿回家,怕被妈妈看见要问,想了想,只好狠心丢进了小区外面的垃圾桶。其实花很漂亮,她很喜欢花。

    她感觉有点对不起江黔,不管怎么样,把花丢进垃圾箱,都是不尊重。江黔的心意是真的,不该这么侮辱,可也没办法。她一边往家走,一边心想着这件事,想应该找个机会向他解释下。

    然后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她就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刚才丢了花的理智了。

    因为周静雅正坐在客厅。

    客厅里黑漆漆的,也没开灯,周静雅便坐在沙发上,她刚推开门进去,周静雅的目光便静静朝她看过来。

    她吓得几乎尖叫。

    “静雅?”

    王卉惊讶道:“你不是在部队说有任务吗?”

    周静雅说:“任务结束了,我想着见你,干脆连夜找车赶回来了。”

    王卉心惶惶道:“这么晚了,你那边镇上还有大巴吗?”

    周静雅说:“有同事开车的,我蹭他们车。”

    王卉有种做贼心虚的害怕,也不敢看他眼睛,只是悄悄点了点头。

    “你吃过饭了吗?”

    周静雅摇头:“没有。”

    他身上穿着冰凉的夹克,灰扑扑的落了雪,看得出来是匆忙回来的,衣服都没怎么换,鞋子上还有泥。王卉知道他们部队的位置偏远,人迹罕至,附近只有一个荒凉的小镇,一天就几趟大巴车,脚上有泥巴也不奇怪。她有些讪讪地说:“你先把鞋换了,去洗澡,我帮你煮饭。”

    何美芸不在家,估计是又在加班了,最近月底了她要忙着核算业绩和营收。

    王卉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来,给他放在旁边,然后去开了热水器,替他把浴室的热水放好。周静雅没说什么,也没问她在干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直接进了浴室去洗澡去了。王卉问他有没有拿内裤和毛巾,见他忘了,又去帮他拿内裤毛巾。

    这么晚了,也没法做什么,只好煮了一碗面条,炒了西红柿鸡蛋。这边面煮好,周静雅也从浴室出来了,王卉把面条放到餐桌上让他吃,自己悄悄回卧室看手机。她才发现自己手机一晚上没开机,居然早就没电了。赶紧把手机充上电,开机一看,一共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除了一个是何美芸打的,其他全是周静雅打的。从下午五点多就开始在打,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打一个。

    王卉看见那一片红色未接电话的提示,脑子里直嗡嗡的。

    周静雅出现在门口:“你要跟我一起吃吗?”

    王卉吓了一跳,回过头,说:“我不吃了,我吃过了,你吃吧。”

    周静雅哦了一声,默默走了。

    王卉心情复杂,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手机充上电,便去把他换过的脏衣服脏鞋子洗了。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脚上哪踩的这么多泥巴啊?部队里有泥巴吗?”

    周静雅说:“那边雪大,路上出了点事故堵车,下车检查,可能踩到路边上了。”

    王卉说:“哦。”

    又说:“你们下雪还出任务啊?”

    周静雅说:“本来说明天有任务,所以要提前待在那不能走。不过现在下雪了也不知道还出不出。不过明天还是要归对,等去了才知道。就是过节,回来呆一晚。”

    王卉发现他没吃饭,而是走过来在看着自己,专门跟自己讲话。

    王卉浑身长了暗疮一般,怕被人盯着瞧:“你先去吃饭吧,不够了再吃点水果。”

    周静雅说:“衣服留着,我一会自己洗吧。”

    王卉说:“你吃饭去吧,我洗就是了。”

    他才过去。

    然后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怎么再说话了。

    吃过饭,厨房收拾净了,两人各自洗漱了,才关了客厅灯,回了卧室睡觉去。王卉给何美芸回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何美芸说晚点回来,母女俩都挂了。

    周静雅没有问她为何没有接电话的事。上了床,关了灯,两人各自平静沉默了一会,他翻过身搂住她,又开始做.爱,将这一室的紧张和尴尬又化成了无边的性.欲。王卉此时完全没有做这事的心情,又不好拒绝他,只能勉强应承。事必之后,既没有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说话的精神,只是闭着眼。

    周静雅抱着她,王卉指望他说点什么,问点什么,结果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他可能太累了。

    王卉知道他是太累了,只好也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周静雅又起身收拾行李换衣服。王卉睡的朦朦胧胧死活睁不开眼,周静雅收拾好一切,来到卧室跟她告别,说:“我要走了,今天要归队。”

    王卉感觉这一切都无比烦躁,也不想睁眼,只说:“你走吧。”

    他在门口,看了她一会,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拉上房门,悄悄走了。怕吵醒她似的,动作很轻。

    王卉听到外面门碰上的声音,脑子突然清醒了。她披头散发下了床,走到门口去,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他的脚步声。然而并没有什么脚步,电梯清脆的“叮”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载着周静雅下了楼。她又来到窗子前,拉开了窗帘,只见他到了楼下,黑暗中一个孤单的黑影子,背着一个行李包,走到小区门口,出去,很快消失了。她眼泪流了下来,回到浴室里,仰头躺在枕上流泪。

    眼泪流着流着,眼睛哭肿,她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