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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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得不说, 冯老师是退了很大一步了, 然而对于夏樱来说, 还远远不够。
她依然浅笑着不说话。
冯老师本就因女儿的事较同龄人苍老不少, 这会儿更是脸皱的一道又一道褶子, 他就想问夏樱了, 你家男人只有初中文化, 听说前段时间高中摸底考试他都没敢考, 这样的情况下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你这哪里是叫我给他补习,你这分明是害我啊!
然而吃人的嘴短,吃了夏樱那么多好东西,冯老师说不出口这些话。
其实这么久了, 夏樱也站在冯老师的立场上想过问题, 对于冯老师来说,教书的收入不算高,起码是负担不起冯家三张嘴以及给他女儿看病的。这种情况下, 补习的外快对于他来说就必须得是稳定长久的, 一旦中途出了岔子, 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那么气周一鸣乱说的原因。
“冯老师,今儿的炸鸡和薯条, 好吃吗?”夏樱没有坑冯老师的打算。
炸鸡和薯条新出锅时是最好吃的,夏樱做好后又是一路小跑着送来的, 这会儿两样美食摆在眼前,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冯老师忍不住看了眼,就觉得舌底生津,忍不住想流口水了。
可一想到这美食吃下去的代价,他就伸不出那个手。
夏樱继续道:“冯老师,之前我听师母说你很喜欢吃我做的烤肉串,只是不逢集不好买肉,明儿个正好逢集,不然我买点牛肉羊肉,鸡翅和五花肉也备一些,明儿晚上好好给您烤个串吃吃?”
完了……
冯老师伸手捂住想流口水的嘴,同时也抵住下巴,强逼自己不要点头。
夏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虽然她手艺好,但认真说起来,也就冯老师吃她做的东西时那种满足又幸福的模样,才让她有身为一个厨子的自豪感。她不逗冯老师了,笑着道:“我是开门做生意的,总往您这送不像话,冯老师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有,如果想吃什么,就吃饭的时间到我那小店里去。等做菜需要时间,吃完也应该坐一坐喝杯茶,这个时间浪费了太可惜,不如就趁机给我家那口子讲讲题?”
嗯?
冯老师一下子睁大眼。
“您只是来吃饭,随手指点一下而已,但我们夫妻不好意思,您吃饭钱我们不能不收,但为了表示感激总得打个一折两折意思意思吧?”夏樱一本正经,如果忽略眼底的狡黠,就好像她是真的因为他的指点在表示感激似得。
可一顿饭钱打个一折两折,只要不是坑人的饭钱,那就几乎等于不要钱!
而只是随手指点,那岂不是,周青柏考不上大学与他无关,但要是考上了,那可就是他随便一指点就能考上,那不是证明他太厉害了?
冯老师本就意志不坚定,这下连最后的抵抗都放弃了,一边点头一边就抓了个鸡腿,大口嚼着肉,点头含糊的道:“成成成,明儿晚上我就去!”
虽然对这事已经有八成把握,但冯老师真答应了,夏樱还是非常高兴。
她猛地一下站起,从刚才来时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一瓶冰汽水,用自带的开瓶器开好瓶,送到冯老师跟前:“老师,喝着冰汽水吃炸鸡,更好吃哦!”
真的吗?
冯老师接了带着水汽的冰汽水,先是小口抿了下,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
果然更好吃啊,太爽了!冯老师不由想,这个小夏啊,这要是他不答应,怕是就享受不到这冰汽水了吧?
他心里啧啧,夏樱却一脸是笑:“老师,那我先走啦。明儿你想吃什么,可以今天先好好想想,明儿提前过来点餐就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冯老师又喝一口冰汽水,眯眼舒服的“嗯”了一声。
·
周青柏没想到,冯老师这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出半个月就被夏樱攻下了。
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媳妇的聪明能干,而等被冯老师指点一回豁然开朗后,周青柏突然生出了个念头。媳妇这么聪明能干,那为什么要媳妇赚钱供他读书呢?
冯老师这么厉害,能教他,自然也能教夏樱啊!
周青柏越想越觉得如此,虽然好味道现在挣钱,夏樱也有未来去县城甚至大城市开大饭店的想法,但叫周青柏看,那是真累啊!要是媳妇能读书考上大学,以后就不需要这么累了,轻松又收入高,那不是更好?
他就跟夏樱商量:“樱樱,不然你也来读书吧,咱俩一块高考。”
夏樱正睡得迷迷糊糊,甚至这种半梦半醒间她还做了个梦,倒也不能说是梦,不如说是因为她想了太多次,而出现的幻想。她瞧见曹瑞雪结婚了,大婚之日喜气洋洋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结完婚后夫妻恩爱家庭和美,因为陈坦两个弟弟都是记着哥哥情谊的,早早就叫他们去了县城,也支援了他们在县城开了个饭馆,他们在县城又买房又买车,那日子叫夏樱看了高兴的直想哭。
而周青柏的话,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读书?”
“是啊!”周青柏道:“冯老师,真的是一位很厉害的老师。我在学校上了快一个月的课,有些地方不懂也去问了学校的老师,可不是讲完了我还有些云里雾里,就是要讲上两三遍才能彻底明白。可冯老师不一样,他好像只随意的三两句,就让我茅塞顿开突然醒悟了。樱樱,冯老师这样的老师太难得了,你也是读到初中毕业的,我都能这样学习参加高考,你肯定也行的。”
其实夏樱一直记着张静的话。
周青柏考上大学去大城市读书,到时候不管是本身能力还是眼界,都会比她高太多。不管是恋人还是夫妻,想要长久下去,那就必须站在同一高度,如果有一方站得太低,从长远来看绝不是好事。
而这,也是前世她看到周一鸣和焦琴琴之间的现实。
她这段时间虽然忙碌个不停,但实际上也有抽空在想这个问题,可说真的,她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即便知道未来有自考大学这一说法,但那也要多年后,而且她还得一直保持学习习惯,到时候才有可能考得上。
可如果那时候能考得上,那现在,应该也差不多?
不不不,她本身就学习不好,又两辈子加一起二十多年没摸过书了,她这样子去参加高考,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我不去,你去考就行了。”
周青柏劝道:“为什么不试一试?冯老师那里你用美食勾得他免费教我了,再加个你,和我一道听课也不需要再交钱。咱们的钱省着,完全够咱俩读完大学了。至于这好味道也不用担心,这不有妈在呢吗,就交给妈干就好,都是自家人,咱们平常搭把手,赚的钱不要,但妈肯定不会要咱伙食费的。”
夏樱还真被说动了。
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她没好意思说,只嗔道:“你倒是会算计!”
周青柏不在意的哈哈笑:“当然要会算计,不然怎么娶到你?”
夏樱轻轻拧了他一下,抱着他的手臂,真在心里细细思考了这事的可行性。因此第二天冯老师给周青柏讲课的时候,她就站在后边拿了抹布擦身后的桌子,然后——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天书。
也是她太想当然了,这么久没摸过书本,没有之前的捡起来复习一遍初中知识再预习一些高中知识,再加上周青柏现在的进度已经比刚开始提了不少,她要是能听懂那她得是天才。
可就这半个多小时,已经彻底打击到她了。
她不行,她果然不是读书的料,夏维明这话说的没错。
而更大的打击来自冯老师,冯老师早就发现她在偷听了,因此等周青柏去上晚自习了,就叫住她,问:“今晚你听了我的讲课是吧?怎么了,想什么心呢,也想跟周青柏似得,初中毕业一天高中没上过就想用一年时间参加高考?”
夏樱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不死心的问:“老师,你觉得我……”
“死心吧!你以为人人都是周青柏啊?”不等她说完冯老师就打断了,这也是因为冯老师看见了她之前的表情,听他讲课,夏樱直接是一脸茫然,很显然什么都听不懂。“好好做你的饭,读什么书,读不好书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你有这手艺,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店开大,开到全国各地都有,那还好实现一点。”
夏樱那个气啊,真想威胁说明儿没饭了。
然而不能。
冯老师不来吃饭,周青柏就要缺课了。
她只能气得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同时吐槽道:“有你这么为人师表的吗?学生一心好学,你不说鼓励教育一下,结果凉水倒是泼的一个溜。”
冯老师都气笑了,虽然周青柏聪明,可高中两年没读那就是不如别的学生,这补习下来他又是费神又是庆幸,幸亏没直接收做学生,不然他都要气吐血。结果好么,夏樱不感激他,反倒是还挑他毛病来了。
他不高兴道:“你给我站住!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怎么突然来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做老师虽然是要适当鼓励学生,可学生如果异想天开,老师再去鼓励那就是害了学生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夏樱在不切实际。
不过冯老师是长辈,还是位不能得罪的长辈,而他的话其实夏樱也认可,很有道理。所以她气势一消,叹气道:“老师,你说要是周青柏考上大学去大城市了,可是我还在这乡下开这小饭馆,到时候我和他的差距,会不会越来越大?”
冯老师一怔,身为男人,他并没想到这点。
但不可否认,身为有女儿的男人,他只要一想,心里就担忧上了。
虽说人人都已经习惯了家庭情况中男强女弱,但真要男的太强女的太弱,甚至于古代不也有读书人看不上村妇的说法吗?这样的情况下,男人如果有良心的,只是看不上,不搭理,并不会采取什么做法。但如果没良心的,一朝发达蹬了糟糠妻,这种人从古到今不要太多哦。
而夏樱和周青柏,未来还真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是嫁人无望了,但在女儿还小,还没得病的时候,冯老师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问题的。那会儿,他可是准备把女儿培养成女状元的。一颗慈父心肠,让他对夏樱心软了,叫夏樱坐下,出了几个题目考她。
夏樱从小就最怕老师找她问问题,因此虽然她此时不是小孩子了,但冯老师这样的架势一摆,她还是紧张的不行。
因此,本来就不怎么记得的问题,更是一句也答不出来。
冯老师看着她,一颗慈父心烟消云散,道:“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就是说的你这样的!好好做饭去吧,想跟得上周青柏,没事,不用参加高考,明儿我给你送书来!书中自有颜如玉,同理,你把我送的书看了,以后就算你俩说不到一处去要散了,你也能再找一个,说不定还比他更好!”
夏樱气得瞪眼。
这臭老头,跟谁学的嘴巴这么毒啊!
冯老师却唉声叹气,又用看朽木的眼神看了夏樱一眼,走了。
夏樱那个气啊,冲到后头厢房,把夏桃之前送来的书和笔记翻了来看。臭老头看不起她,她就算不去参加高考,哪天自学考试出来了,她也要考一个大学文凭出来,好好去打一打臭老头的脸!
却不知冯老师这人吧,吃了夏樱做的美食,心里还真就把夏樱放心上了。这小辈是真不错,对自家男人一颗真心,对她妈也是一片孝心,就是对他这个老师虽然是有所图,但不得不说也是赤子之心。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冯老师吃了太多好东西,已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了。他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夏樱说再胖下去怕是要三高了。所以好吃的现在不给他天天吃了,但平常的饭菜却也都是用了心在做,不至于叫他发胖,但味道却都极好。
这不是赤子之心又是什么呢?
他皱眉在想着,得找时间敲打敲打周青柏,他现在可是他的老师了,虽然是背地里的。至于夏樱,读书明理,读书开眼界,就算不能参加高考,可只要她不断汲取知识,那就不能说是村妇。
他得慎重挑几本书,回头还得提问,看夏樱那坏丫头有没有认真看!
这么想着,冯老师嘴角翘了翘,而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去了女儿冯润润的房间。冯老师结婚晚,他的女儿冯润润今年只有十七岁,可她因为自小生病,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脸虚弱样。
冯润润睡着了,冯老师没进去,只在门口看了好一会。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抹了下眼泪。
第59章
不得不说, 冯老师是退了很大一步了, 然而对于夏樱来说, 还远远不够。
她依然浅笑着不说话。
冯老师本就因女儿的事较同龄人苍老不少, 这会儿更是脸皱的一道又一道褶子, 他就想问夏樱了, 你家男人只有初中文化, 听说前段时间高中摸底考试他都没敢考, 这样的情况下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你这哪里是叫我给他补习,你这分明是害我啊!
然而吃人的嘴短,吃了夏樱那么多好东西,冯老师说不出口这些话。
其实这么久了, 夏樱也站在冯老师的立场上想过问题, 对于冯老师来说,教书的收入不算高,起码是负担不起冯家三张嘴以及给他女儿看病的。这种情况下, 补习的外快对于他来说就必须得是稳定长久的, 一旦中途出了岔子, 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那么气周一鸣乱说的原因。
“冯老师,今儿的炸鸡和薯条, 好吃吗?”夏樱没有坑冯老师的打算。
炸鸡和薯条新出锅时是最好吃的,夏樱做好后又是一路小跑着送来的, 这会儿两样美食摆在眼前,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冯老师忍不住看了眼,就觉得舌底生津,忍不住想流口水了。
可一想到这美食吃下去的代价,他就伸不出那个手。
夏樱继续道:“冯老师,之前我听师母说你很喜欢吃我做的烤肉串,只是不逢集不好买肉,明儿个正好逢集,不然我买点牛肉羊肉,鸡翅和五花肉也备一些,明儿晚上好好给您烤个串吃吃?”
完了……
冯老师伸手捂住想流口水的嘴,同时也抵住下巴,强逼自己不要点头。
夏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虽然她手艺好,但认真说起来,也就冯老师吃她做的东西时那种满足又幸福的模样,才让她有身为一个厨子的自豪感。她不逗冯老师了,笑着道:“我是开门做生意的,总往您这送不像话,冯老师再忙吃饭的时间总有,如果想吃什么,就吃饭的时间到我那小店里去。等做菜需要时间,吃完也应该坐一坐喝杯茶,这个时间浪费了太可惜,不如就趁机给我家那口子讲讲题?”
嗯?
冯老师一下子睁大眼。
“您只是来吃饭,随手指点一下而已,但我们夫妻不好意思,您吃饭钱我们不能不收,但为了表示感激总得打个一折两折意思意思吧?”夏樱一本正经,如果忽略眼底的狡黠,就好像她是真的因为他的指点在表示感激似得。
可一顿饭钱打个一折两折,只要不是坑人的饭钱,那就几乎等于不要钱!
而只是随手指点,那岂不是,周青柏考不上大学与他无关,但要是考上了,那可就是他随便一指点就能考上,那不是证明他太厉害了?
冯老师本就意志不坚定,这下连最后的抵抗都放弃了,一边点头一边就抓了个鸡腿,大口嚼着肉,点头含糊的道:“成成成,明儿晚上我就去!”
虽然对这事已经有八成把握,但冯老师真答应了,夏樱还是非常高兴。
她猛地一下站起,从刚才来时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一瓶冰汽水,用自带的开瓶器开好瓶,送到冯老师跟前:“老师,喝着冰汽水吃炸鸡,更好吃哦!”
真的吗?
冯老师接了带着水汽的冰汽水,先是小口抿了下,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
果然更好吃啊,太爽了!冯老师不由想,这个小夏啊,这要是他不答应,怕是就享受不到这冰汽水了吧?
他心里啧啧,夏樱却一脸是笑:“老师,那我先走啦。明儿你想吃什么,可以今天先好好想想,明儿提前过来点餐就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冯老师又喝一口冰汽水,眯眼舒服的“嗯”了一声。
·
周青柏没想到,冯老师这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出半个月就被夏樱攻下了。
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媳妇的聪明能干,而等被冯老师指点一回豁然开朗后,周青柏突然生出了个念头。媳妇这么聪明能干,那为什么要媳妇赚钱供他读书呢?
冯老师这么厉害,能教他,自然也能教夏樱啊!
周青柏越想越觉得如此,虽然好味道现在挣钱,夏樱也有未来去县城甚至大城市开大饭店的想法,但叫周青柏看,那是真累啊!要是媳妇能读书考上大学,以后就不需要这么累了,轻松又收入高,那不是更好?
他就跟夏樱商量:“樱樱,不然你也来读书吧,咱俩一块高考。”
夏樱正睡得迷迷糊糊,甚至这种半梦半醒间她还做了个梦,倒也不能说是梦,不如说是因为她想了太多次,而出现的幻想。她瞧见曹瑞雪结婚了,大婚之日喜气洋洋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结完婚后夫妻恩爱家庭和美,因为陈坦两个弟弟都是记着哥哥情谊的,早早就叫他们去了县城,也支援了他们在县城开了个饭馆,他们在县城又买房又买车,那日子叫夏樱看了高兴的直想哭。
而周青柏的话,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读书?”
“是啊!”周青柏道:“冯老师,真的是一位很厉害的老师。我在学校上了快一个月的课,有些地方不懂也去问了学校的老师,可不是讲完了我还有些云里雾里,就是要讲上两三遍才能彻底明白。可冯老师不一样,他好像只随意的三两句,就让我茅塞顿开突然醒悟了。樱樱,冯老师这样的老师太难得了,你也是读到初中毕业的,我都能这样学习参加高考,你肯定也行的。”
其实夏樱一直记着张静的话。
周青柏考上大学去大城市读书,到时候不管是本身能力还是眼界,都会比她高太多。不管是恋人还是夫妻,想要长久下去,那就必须站在同一高度,如果有一方站得太低,从长远来看绝不是好事。
而这,也是前世她看到周一鸣和焦琴琴之间的现实。
她这段时间虽然忙碌个不停,但实际上也有抽空在想这个问题,可说真的,她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即便知道未来有自考大学这一说法,但那也要多年后,而且她还得一直保持学习习惯,到时候才有可能考得上。
可如果那时候能考得上,那现在,应该也差不多?
不不不,她本身就学习不好,又两辈子加一起二十多年没摸过书了,她这样子去参加高考,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我不去,你去考就行了。”
周青柏劝道:“为什么不试一试?冯老师那里你用美食勾得他免费教我了,再加个你,和我一道听课也不需要再交钱。咱们的钱省着,完全够咱俩读完大学了。至于这好味道也不用担心,这不有妈在呢吗,就交给妈干就好,都是自家人,咱们平常搭把手,赚的钱不要,但妈肯定不会要咱伙食费的。”
夏樱还真被说动了。
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她没好意思说,只嗔道:“你倒是会算计!”
周青柏不在意的哈哈笑:“当然要会算计,不然怎么娶到你?”
夏樱轻轻拧了他一下,抱着他的手臂,真在心里细细思考了这事的可行性。因此第二天冯老师给周青柏讲课的时候,她就站在后边拿了抹布擦身后的桌子,然后——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天书。
也是她太想当然了,这么久没摸过书本,没有之前的捡起来复习一遍初中知识再预习一些高中知识,再加上周青柏现在的进度已经比刚开始提了不少,她要是能听懂那她得是天才。
可就这半个多小时,已经彻底打击到她了。
她不行,她果然不是读书的料,夏维明这话说的没错。
而更大的打击来自冯老师,冯老师早就发现她在偷听了,因此等周青柏去上晚自习了,就叫住她,问:“今晚你听了我的讲课是吧?怎么了,想什么心呢,也想跟周青柏似得,初中毕业一天高中没上过就想用一年时间参加高考?”
夏樱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不死心的问:“老师,你觉得我……”
“死心吧!你以为人人都是周青柏啊?”不等她说完冯老师就打断了,这也是因为冯老师看见了她之前的表情,听他讲课,夏樱直接是一脸茫然,很显然什么都听不懂。“好好做你的饭,读什么书,读不好书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你有这手艺,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店开大,开到全国各地都有,那还好实现一点。”
夏樱那个气啊,真想威胁说明儿没饭了。
然而不能。
冯老师不来吃饭,周青柏就要缺课了。
她只能气得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同时吐槽道:“有你这么为人师表的吗?学生一心好学,你不说鼓励教育一下,结果凉水倒是泼的一个溜。”
冯老师都气笑了,虽然周青柏聪明,可高中两年没读那就是不如别的学生,这补习下来他又是费神又是庆幸,幸亏没直接收做学生,不然他都要气吐血。结果好么,夏樱不感激他,反倒是还挑他毛病来了。
他不高兴道:“你给我站住!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怎么突然来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做老师虽然是要适当鼓励学生,可学生如果异想天开,老师再去鼓励那就是害了学生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夏樱在不切实际。
不过冯老师是长辈,还是位不能得罪的长辈,而他的话其实夏樱也认可,很有道理。所以她气势一消,叹气道:“老师,你说要是周青柏考上大学去大城市了,可是我还在这乡下开这小饭馆,到时候我和他的差距,会不会越来越大?”
冯老师一怔,身为男人,他并没想到这点。
但不可否认,身为有女儿的男人,他只要一想,心里就担忧上了。
虽说人人都已经习惯了家庭情况中男强女弱,但真要男的太强女的太弱,甚至于古代不也有读书人看不上村妇的说法吗?这样的情况下,男人如果有良心的,只是看不上,不搭理,并不会采取什么做法。但如果没良心的,一朝发达蹬了糟糠妻,这种人从古到今不要太多哦。
而夏樱和周青柏,未来还真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是嫁人无望了,但在女儿还小,还没得病的时候,冯老师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问题的。那会儿,他可是准备把女儿培养成女状元的。一颗慈父心肠,让他对夏樱心软了,叫夏樱坐下,出了几个题目考她。
夏樱从小就最怕老师找她问问题,因此虽然她此时不是小孩子了,但冯老师这样的架势一摆,她还是紧张的不行。
因此,本来就不怎么记得的问题,更是一句也答不出来。
冯老师看着她,一颗慈父心烟消云散,道:“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就是说的你这样的!好好做饭去吧,想跟得上周青柏,没事,不用参加高考,明儿我给你送书来!书中自有颜如玉,同理,你把我送的书看了,以后就算你俩说不到一处去要散了,你也能再找一个,说不定还比他更好!”
夏樱气得瞪眼。
这臭老头,跟谁学的嘴巴这么毒啊!
冯老师却唉声叹气,又用看朽木的眼神看了夏樱一眼,走了。
夏樱那个气啊,冲到后头厢房,把夏桃之前送来的书和笔记翻了来看。臭老头看不起她,她就算不去参加高考,哪天自学考试出来了,她也要考一个大学文凭出来,好好去打一打臭老头的脸!
却不知冯老师这人吧,吃了夏樱做的美食,心里还真就把夏樱放心上了。这小辈是真不错,对自家男人一颗真心,对她妈也是一片孝心,就是对他这个老师虽然是有所图,但不得不说也是赤子之心。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冯老师吃了太多好东西,已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了。他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夏樱说再胖下去怕是要三高了。所以好吃的现在不给他天天吃了,但平常的饭菜却也都是用了心在做,不至于叫他发胖,但味道却都极好。
这不是赤子之心又是什么呢?
他皱眉在想着,得找时间敲打敲打周青柏,他现在可是他的老师了,虽然是背地里的。至于夏樱,读书明理,读书开眼界,就算不能参加高考,可只要她不断汲取知识,那就不能说是村妇。
他得慎重挑几本书,回头还得提问,看夏樱那坏丫头有没有认真看!
这么想着,冯老师嘴角翘了翘,而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去了女儿冯润润的房间。冯老师结婚晚,他的女儿冯润润今年只有十七岁,可她因为自小生病,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脸虚弱样。
冯润润睡着了,冯老师没进去,只在门口看了好一会。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抹了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