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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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明天叫甄二郎砍两根竹子回来, 还可以用竹子做几个杯子,带盖子的水壶什么的, 甄二郎甄三郎平时出去的时候,可以用竹杯带些盐水喝。
她叫住甄二郎,“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根竹子。”
在农村有句古话,新老大, 旧老二,破破烂烂给老三。
甄家七个孩子,除了甄家长子长女这对双胞胎和幺子甄四郎穿过新衣服,甄二郎甄三郎,甄二娘甄三娘都是没有穿过新衣服的, 全都就着哥哥姐姐穿过的衣服, 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当做新衣服穿着。
尤其是甄二娘和甄三娘。
甄二娘烧了水给甄三娘洗了澡换了衣服。
洗干净的甄三娘习惯性的往厨房草堆里跑,慕清连忙拉住她, 吓得她整个人都僵住, 瞪大了乌黑的大眼珠子,瑟缩地瞧着她。
慕清原本想抱抱她的,发现她头发里居然有虱子, 头皮都差点炸了。
连忙放开她,说了句:“在这站着不许动, 不许跑到厨房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小丫头便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慕清去房间找了把见到出来, 那小丫头见她拿着剪刀脸都吓白了, 就连甄香草都吓了一跳, 以为阿娘又想弄死小妹,赶紧跑过去跪倒慕清面前:“阿娘,你饶了小妹吧,她……她还小,若是她又什么地方惹娘不开心,你就打我吧。”
一番话说得慕清心酸不已,没好气地说:“谁说我要打她啦?我是看她生了满头的虱子。”除了虱子,还长了好几个热疮一样的毒疖子。
甄香草听她这样说才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她。
慕清怒道:“看什么看?叫你烧的水烧好了没?弄个盆打点过来,再给我拿块洗头布。”
甄香草讶异阿娘居然打算给小妹洗头,脸上不禁带出些惊诧又高兴的神色,连忙去厨房打水,生怕手脚慢了,阿娘把小妹怎么着了。
慕清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只一把将那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小丫头抱起,让她脸朝天平躺在自己腿上,见甄香草端着水出来,道:“水端过来,再给我拽几个皂角来。”
甄香草傻了一样,反应迟钝地点头:“哎。”又忍不住回头看把小妹抱在怀里一脸嫌弃的阿娘。
怀里的小丫头估计是年纪小,虽然怕她,却不如甄香草那样当她是洪水猛兽,被她抱在怀里,除了刚开始一动不敢动之外,之后她还会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看一直看。
慕清见甄香草摘皂角去了,面对三岁大的小娃娃,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柔了下来,哄道:“阿娘现在给你剪头发,你头上长了疖子,不弄掉以后留疤不长头发,成了癞子可就难看了,你别动知道吗?”
小姑娘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睁着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慕清就当她听懂了,用胳膊和腿将腿上小人儿固定在怀里,“要是不稳你就抱着我,一定不能乱动知道吗?”
小丫头看了她半响,真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抱住她的衣服,也不敢用力,就是很轻很轻的抓着她胳膊上的衣衫,依然用她那黝黑的大眼睛望着她,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无边无际的夜空。
“抱稳了,别动了啊。”慕清捻起她头上枯黄如草一样的小发啾,一剪刀下去,咔嚓,小发啾给剪了下来。
她怕虱子掉到自己身上,将腿尽量离她头远一点,又怕她头悬空着难受,就用原本捻她小发啾的那只手放在她后脑勺下面托着她的头,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她头发都咔嚓咔嚓的剪下来,剪到有疖子的地方,动作就更加细致轻柔,深怕一不小心把疖子弄破,弄疼了她。
甄香草动作十分麻利的爬上树,动作飞快地摘了几个皂角下来,又赶忙跑了回来,就看到阿娘神色柔和地坐在院子里橘子树底下,满脸认真地在给小妹剪头发。
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说法,是在成年礼之后,小孩子则没这些说法,是以甄香草也没有说什么,沉默地娘皂角递给了慕清,待慕清将小丫头头发剪成现代兵哥哥的发型后,极有眼色地将温水盆放在小甄香的头下面,方便慕清够得着,又伸出手要接回甄香:“阿娘,我来给小妹洗吧。”
慕清抬头,“事情都做完了?”
她本意是做完就歇会儿,哪知道甄香草又拿着扫把将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热的一身汗,之后又将家里马桶都拎出来,兑了水去菜园子里浇菜,一边浇菜还一边远远的朝这边看,似乎见慕清没有虐待甄香,才放下心来。
甄香,就是甄范氏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慕清怀中小丫头的名字。
三个女儿名字分别叫甄香君,甄香草,甄香。甄香君这名字是原主她父亲范秀才取得,后面两个都是甄范氏随便叫的。
将小甄香给打理好后,慕清脑子里突然冒出个问题,这身体原主的头上……不会也有虱子吧?
洗衣洗头洗澡洗手全都可以用,正好家里不是有刚下了崽子的母羊么,就制作羊奶皂,天天洗头,她就不信头上虱子洗不掉!
慕清说干就干,简直一刻钟都忍受不了,把小甄香放在地上,让她坐在橘子树的阴凉下,嘱咐她不要乱跑,不要把身上衣服弄脏,就立即跑到房间,将柜子里面的被子衣服抱出来,挂在竹竿上暴晒。
小甄香的眼睛就跟着她,她走到哪她看到哪儿,就像个小木偶娃娃。
甄大郎明年要参加解试,正在房间窗户旁看书,看到慕清晒衣服的行为也不觉得奇怪,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慕清将自己屋子衣服全搬出来后,想了想又将甄大郎甄二郎他们衣服搬出来晒。
甄家是个大瓦房,在甄家村属于殷实人家,甄范氏当年会嫁到甄家来,就是瞅中了他们家的大瓦房和四十亩水田。
甄家老爷子去世前给三个儿子分了家,生了四个儿子的甄范氏一家分了二十亩水田,甄大伯甄二伯各分了十亩。
甄大伯一家都有一手泥瓦匠的好手艺,家里也是砖瓦房,甄二伯家的地给了甄大伯种,自己出去跑商了。
甄家除了一个厨房之外,瓦房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堂屋,堂屋中间隔开,后面是粮仓和地窖,两边的房间,右边一间是大卧室隔成的两间小卧室,前面朝阳的一间原来是甄范氏夫妻住,现在甄范氏和甄四郎住,后面隔出的小单间原来是甄家三姐妹住,甄家长女出嫁后,就甄香草和甄香两个人住,左边同样隔成两间,朝南的是甄家长子房间,后面小单间甄二郎和甄三郎住。
慕清一间一间的跑,把里面衣服被子全部抱了出来暴晒,竹竿晒不下,就摊开芦苇杆制的卷席一样的东西,将冬被抱在上面晒。
她知道这时候没有棉花,可真摊开这些被子,才知道这时候的冬被保暖程度有多么差,越发坚定了要起炕的想法,另外,家里不是养了羊吗?羊毛一年可以剪两季,春秋各一次,马上秋天就到了,还可以剪羊毛防线做羊毛衫衫保暖。
晒完衣被就想给甄四郎也剪个头发洗个头,回头一看,甄四郎已经跑到哪里玩去了。
她隔着窗户望着年轻俊朗堪比男神级别的小鲜肉甄大郎,目光默默地定在他的头上,心里琢磨着他头上有没有虱子。
想到这么鲜嫩清俊的美少年头上爬满虱子的景象,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所有的旖旎全都消失不见。
坐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干嘛,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厨房转了一圈,在厨房里找到一钵猪油,本想等甄二郎傍晚回来再磨大豆粉,看甄大郎在房间里看了这么久书,也该休息休息,便从屋子里拿出一升大豆到厨房烘烤,烘烤完敲了敲甄大郎的窗户:“大郎,读书要劳逸结合,出来让眼睛休息一下。”
甄大郎抿唇朝慕清一笑:“阿娘,我不累。”
“叫你出来就出来,哪那么多废话。”她将烘烤好的大豆交给他,“二郎不在家,你去给我把菽(大豆)磨成粉。”
甄大郎哭笑不得地接过了,也没拒绝,好脾气地拿了菽将院子里的石磨对好磨豆。
慕清看甄大郎磨大豆的时候就想到一件事,菽,也就是大豆,它的油脂含量非常高,而此时的人只吃动物油,不吃素油,而大豆是六月份种植,九月份收获,刚刚她去粮仓里看的时候就看到里面装了好几篓子今年新收的大豆。
可以将大豆榨成油啊!
半下午的时候甄四郎就跑回来了,一回来就围着转:“阿娘,儿要吃蛋羹!”
慕清逮到他,赶紧打了水出来,又拿了剪刀出来:“过来!”
“阿娘,你要干嘛?”甄四郎倒是不怕她,只是有些好奇。
“看你头上虱子都爬出来了,我给你修一修,虱子去了就不痒了。”慕清坐在凳子上,拍拍自己大腿:“来坐我腿上。”
“哦。”甄四郎乖乖地趴到她腿上,屁股撅的老高,让慕清颇为手痒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都玩了什么?怎么这么脏?跟个泥猴儿似的。”
甄四郎闻言立刻将适才的拿点奇怪忘的一干二净,欢快地叫起来:“阿娘,儿要吃蛋羹!”
慕清笑了笑,叫甄二郎去拿些大豆磨成粉,走出门看到院子里有挂满枝头的青橘,便想可以在手工皂里放些剪成碎末的橘子皮,等羊崽子生了后手工皂里面还可以放些羊奶,制作成羊奶皂,洗脸、沐浴、洗手都可以用。
去厨房逛了一圈,倒是找到一钵动物油,但是没有磨具。
在厨房的草堆里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慕清知道这是身体原主最小的女儿,才三岁。
去厨房的时候,小丫头看到她和甄四郎进来,吓得连忙往草堆里面缩。
慕清一时找不到磨具,大豆粉也还没有磨好,无法马上做手工皂,见那小丫头浑身脏兮兮,
甄四郎手中提着的小娃娃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瘦的身如干柴,显得一颗头特别大,像足了火柴棒。
慕清知道,这便是身体原主最小的女儿,才三岁。她出生不到一年,原身的丈夫就病死了,原身总认为是这小丫头把丈夫克死的,加上原主丈夫死后家中日子难过,原主越发觉得小女儿是个不祥的灾星,她又重男轻女,平日里对她跟对仇人似的,若不是甄大郎甄二郎护着,又有甄香草照顾,小丫头早就被原主溺死了。
甄家几个小辈不敢把甄三娘放到甄范氏眼前,都是让她窝在厨房的草堆里,尽量不让甄范氏看到。
受甄范氏态度的影响,年仅六岁的甄四郎对这小妹也是非打即骂。
这小丫头到现在还活着,在慕清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她搞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说:\"阿娘,我听说
少年手中端了一碗滚热的汤药,下面用麻布巾垫着,推开门看到小童吵闹,温和地斥道:\"阿娘刚醒,你别吵了阿娘,快出去。\"
小童嘴巴一撅,就想拒绝,他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的慕清,终究没说什么,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吱呀打开门出去。
少年有心叫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起来,但想到自家娘亲的脾气,还是没说什么,走到床边,将碗放在柜子上,温声道:\"阿娘,你好些了没?\"见慕清睁开眼,他端了药,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阿娘,先喝药。\"
慕清还沉浸在被十七八岁大的大小伙子喊娘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不是梦,还是脑中被灌入的不属于她的记忆,都让她有些惊骇莫名。
她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放在那吧,我待会儿喝,都出去。\"
少年竟也没有勉强,真的将手中药碗放下,\"阿娘,你先休息,待会儿别忘了喝药。\"他起身望向跪在地上面色木然的甄二娘,\"二妹,一会儿你记得喂阿娘喝药。\"顿了顿,提醒了一句:\"别太烫。\"
他怕娘在气头上会直接将滚烫的汤药朝二妹泼去。
全身缩在一起的小丫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一种任命的麻木。
慕清听到他们说话,只说了一句:\"没听到吗?我说都出去!\"
听到慕清说话,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瑟缩了一下。那少年道:\"走吧,让阿娘一个人安静的睡会儿。\"
想着明天叫甄二郎砍两根竹子回来, 还可以用竹子做几个杯子,带盖子的水壶什么的, 甄二郎甄三郎平时出去的时候,可以用竹杯带些盐水喝。
她叫住甄二郎,“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根竹子。”
在农村有句古话,新老大, 旧老二,破破烂烂给老三。
甄家七个孩子,除了甄家长子长女这对双胞胎和幺子甄四郎穿过新衣服,甄二郎甄三郎,甄二娘甄三娘都是没有穿过新衣服的, 全都就着哥哥姐姐穿过的衣服, 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当做新衣服穿着。
尤其是甄二娘和甄三娘。
甄二娘烧了水给甄三娘洗了澡换了衣服。
洗干净的甄三娘习惯性的往厨房草堆里跑,慕清连忙拉住她, 吓得她整个人都僵住, 瞪大了乌黑的大眼珠子,瑟缩地瞧着她。
慕清原本想抱抱她的,发现她头发里居然有虱子, 头皮都差点炸了。
连忙放开她,说了句:“在这站着不许动, 不许跑到厨房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小丫头便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慕清去房间找了把见到出来, 那小丫头见她拿着剪刀脸都吓白了, 就连甄香草都吓了一跳, 以为阿娘又想弄死小妹,赶紧跑过去跪倒慕清面前:“阿娘,你饶了小妹吧,她……她还小,若是她又什么地方惹娘不开心,你就打我吧。”
一番话说得慕清心酸不已,没好气地说:“谁说我要打她啦?我是看她生了满头的虱子。”除了虱子,还长了好几个热疮一样的毒疖子。
甄香草听她这样说才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她。
慕清怒道:“看什么看?叫你烧的水烧好了没?弄个盆打点过来,再给我拿块洗头布。”
甄香草讶异阿娘居然打算给小妹洗头,脸上不禁带出些惊诧又高兴的神色,连忙去厨房打水,生怕手脚慢了,阿娘把小妹怎么着了。
慕清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只一把将那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小丫头抱起,让她脸朝天平躺在自己腿上,见甄香草端着水出来,道:“水端过来,再给我拽几个皂角来。”
甄香草傻了一样,反应迟钝地点头:“哎。”又忍不住回头看把小妹抱在怀里一脸嫌弃的阿娘。
怀里的小丫头估计是年纪小,虽然怕她,却不如甄香草那样当她是洪水猛兽,被她抱在怀里,除了刚开始一动不敢动之外,之后她还会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看一直看。
慕清见甄香草摘皂角去了,面对三岁大的小娃娃,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柔了下来,哄道:“阿娘现在给你剪头发,你头上长了疖子,不弄掉以后留疤不长头发,成了癞子可就难看了,你别动知道吗?”
小姑娘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睁着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慕清就当她听懂了,用胳膊和腿将腿上小人儿固定在怀里,“要是不稳你就抱着我,一定不能乱动知道吗?”
小丫头看了她半响,真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抱住她的衣服,也不敢用力,就是很轻很轻的抓着她胳膊上的衣衫,依然用她那黝黑的大眼睛望着她,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无边无际的夜空。
“抱稳了,别动了啊。”慕清捻起她头上枯黄如草一样的小发啾,一剪刀下去,咔嚓,小发啾给剪了下来。
她怕虱子掉到自己身上,将腿尽量离她头远一点,又怕她头悬空着难受,就用原本捻她小发啾的那只手放在她后脑勺下面托着她的头,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她头发都咔嚓咔嚓的剪下来,剪到有疖子的地方,动作就更加细致轻柔,深怕一不小心把疖子弄破,弄疼了她。
甄香草动作十分麻利的爬上树,动作飞快地摘了几个皂角下来,又赶忙跑了回来,就看到阿娘神色柔和地坐在院子里橘子树底下,满脸认真地在给小妹剪头发。
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说法,是在成年礼之后,小孩子则没这些说法,是以甄香草也没有说什么,沉默地娘皂角递给了慕清,待慕清将小丫头头发剪成现代兵哥哥的发型后,极有眼色地将温水盆放在小甄香的头下面,方便慕清够得着,又伸出手要接回甄香:“阿娘,我来给小妹洗吧。”
慕清抬头,“事情都做完了?”
她本意是做完就歇会儿,哪知道甄香草又拿着扫把将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热的一身汗,之后又将家里马桶都拎出来,兑了水去菜园子里浇菜,一边浇菜还一边远远的朝这边看,似乎见慕清没有虐待甄香,才放下心来。
甄香,就是甄范氏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慕清怀中小丫头的名字。
三个女儿名字分别叫甄香君,甄香草,甄香。甄香君这名字是原主她父亲范秀才取得,后面两个都是甄范氏随便叫的。
将小甄香给打理好后,慕清脑子里突然冒出个问题,这身体原主的头上……不会也有虱子吧?
洗衣洗头洗澡洗手全都可以用,正好家里不是有刚下了崽子的母羊么,就制作羊奶皂,天天洗头,她就不信头上虱子洗不掉!
慕清说干就干,简直一刻钟都忍受不了,把小甄香放在地上,让她坐在橘子树的阴凉下,嘱咐她不要乱跑,不要把身上衣服弄脏,就立即跑到房间,将柜子里面的被子衣服抱出来,挂在竹竿上暴晒。
小甄香的眼睛就跟着她,她走到哪她看到哪儿,就像个小木偶娃娃。
甄大郎明年要参加解试,正在房间窗户旁看书,看到慕清晒衣服的行为也不觉得奇怪,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慕清将自己屋子衣服全搬出来后,想了想又将甄大郎甄二郎他们衣服搬出来晒。
甄家是个大瓦房,在甄家村属于殷实人家,甄范氏当年会嫁到甄家来,就是瞅中了他们家的大瓦房和四十亩水田。
甄家老爷子去世前给三个儿子分了家,生了四个儿子的甄范氏一家分了二十亩水田,甄大伯甄二伯各分了十亩。
甄大伯一家都有一手泥瓦匠的好手艺,家里也是砖瓦房,甄二伯家的地给了甄大伯种,自己出去跑商了。
甄家除了一个厨房之外,瓦房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堂屋,堂屋中间隔开,后面是粮仓和地窖,两边的房间,右边一间是大卧室隔成的两间小卧室,前面朝阳的一间原来是甄范氏夫妻住,现在甄范氏和甄四郎住,后面隔出的小单间原来是甄家三姐妹住,甄家长女出嫁后,就甄香草和甄香两个人住,左边同样隔成两间,朝南的是甄家长子房间,后面小单间甄二郎和甄三郎住。
慕清一间一间的跑,把里面衣服被子全部抱了出来暴晒,竹竿晒不下,就摊开芦苇杆制的卷席一样的东西,将冬被抱在上面晒。
她知道这时候没有棉花,可真摊开这些被子,才知道这时候的冬被保暖程度有多么差,越发坚定了要起炕的想法,另外,家里不是养了羊吗?羊毛一年可以剪两季,春秋各一次,马上秋天就到了,还可以剪羊毛防线做羊毛衫衫保暖。
晒完衣被就想给甄四郎也剪个头发洗个头,回头一看,甄四郎已经跑到哪里玩去了。
她隔着窗户望着年轻俊朗堪比男神级别的小鲜肉甄大郎,目光默默地定在他的头上,心里琢磨着他头上有没有虱子。
想到这么鲜嫩清俊的美少年头上爬满虱子的景象,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所有的旖旎全都消失不见。
坐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干嘛,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厨房转了一圈,在厨房里找到一钵猪油,本想等甄二郎傍晚回来再磨大豆粉,看甄大郎在房间里看了这么久书,也该休息休息,便从屋子里拿出一升大豆到厨房烘烤,烘烤完敲了敲甄大郎的窗户:“大郎,读书要劳逸结合,出来让眼睛休息一下。”
甄大郎抿唇朝慕清一笑:“阿娘,我不累。”
“叫你出来就出来,哪那么多废话。”她将烘烤好的大豆交给他,“二郎不在家,你去给我把菽(大豆)磨成粉。”
甄大郎哭笑不得地接过了,也没拒绝,好脾气地拿了菽将院子里的石磨对好磨豆。
慕清看甄大郎磨大豆的时候就想到一件事,菽,也就是大豆,它的油脂含量非常高,而此时的人只吃动物油,不吃素油,而大豆是六月份种植,九月份收获,刚刚她去粮仓里看的时候就看到里面装了好几篓子今年新收的大豆。
可以将大豆榨成油啊!
半下午的时候甄四郎就跑回来了,一回来就围着转:“阿娘,儿要吃蛋羹!”
慕清逮到他,赶紧打了水出来,又拿了剪刀出来:“过来!”
“阿娘,你要干嘛?”甄四郎倒是不怕她,只是有些好奇。
“看你头上虱子都爬出来了,我给你修一修,虱子去了就不痒了。”慕清坐在凳子上,拍拍自己大腿:“来坐我腿上。”
“哦。”甄四郎乖乖地趴到她腿上,屁股撅的老高,让慕清颇为手痒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都玩了什么?怎么这么脏?跟个泥猴儿似的。”
甄四郎闻言立刻将适才的拿点奇怪忘的一干二净,欢快地叫起来:“阿娘,儿要吃蛋羹!”
慕清笑了笑,叫甄二郎去拿些大豆磨成粉,走出门看到院子里有挂满枝头的青橘,便想可以在手工皂里放些剪成碎末的橘子皮,等羊崽子生了后手工皂里面还可以放些羊奶,制作成羊奶皂,洗脸、沐浴、洗手都可以用。
去厨房逛了一圈,倒是找到一钵动物油,但是没有磨具。
在厨房的草堆里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慕清知道这是身体原主最小的女儿,才三岁。
去厨房的时候,小丫头看到她和甄四郎进来,吓得连忙往草堆里面缩。
慕清一时找不到磨具,大豆粉也还没有磨好,无法马上做手工皂,见那小丫头浑身脏兮兮,
甄四郎手中提着的小娃娃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瘦的身如干柴,显得一颗头特别大,像足了火柴棒。
慕清知道,这便是身体原主最小的女儿,才三岁。她出生不到一年,原身的丈夫就病死了,原身总认为是这小丫头把丈夫克死的,加上原主丈夫死后家中日子难过,原主越发觉得小女儿是个不祥的灾星,她又重男轻女,平日里对她跟对仇人似的,若不是甄大郎甄二郎护着,又有甄香草照顾,小丫头早就被原主溺死了。
甄家几个小辈不敢把甄三娘放到甄范氏眼前,都是让她窝在厨房的草堆里,尽量不让甄范氏看到。
受甄范氏态度的影响,年仅六岁的甄四郎对这小妹也是非打即骂。
这小丫头到现在还活着,在慕清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她搞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说:\"阿娘,我听说
少年手中端了一碗滚热的汤药,下面用麻布巾垫着,推开门看到小童吵闹,温和地斥道:\"阿娘刚醒,你别吵了阿娘,快出去。\"
小童嘴巴一撅,就想拒绝,他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的慕清,终究没说什么,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吱呀打开门出去。
少年有心叫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起来,但想到自家娘亲的脾气,还是没说什么,走到床边,将碗放在柜子上,温声道:\"阿娘,你好些了没?\"见慕清睁开眼,他端了药,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阿娘,先喝药。\"
慕清还沉浸在被十七八岁大的大小伙子喊娘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不是梦,还是脑中被灌入的不属于她的记忆,都让她有些惊骇莫名。
她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放在那吧,我待会儿喝,都出去。\"
少年竟也没有勉强,真的将手中药碗放下,\"阿娘,你先休息,待会儿别忘了喝药。\"他起身望向跪在地上面色木然的甄二娘,\"二妹,一会儿你记得喂阿娘喝药。\"顿了顿,提醒了一句:\"别太烫。\"
他怕娘在气头上会直接将滚烫的汤药朝二妹泼去。
全身缩在一起的小丫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一种任命的麻木。
慕清听到他们说话,只说了一句:\"没听到吗?我说都出去!\"
听到慕清说话,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瑟缩了一下。那少年道:\"走吧,让阿娘一个人安静的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