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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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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

    台球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接一个干脆利落地落袋。

    斯诺克区别于其他台球玩法的特点在于,玩家要想办法控制白球的走向,给对手制造障碍,细微的偏差都要精密计算,非要考验耐心。

    下杆击球时要精神力集中,蔺焰尘喜欢楚汛微微蹙眉全神贯注的神情,性-感的无与伦比。

    但,毕竟只是娱乐。

    击出以后,楚汛会松一口气,抱着球杆,和蔺焰尘闲聊几句。

    蔺焰尘不吝恭维他:“你打得好,我打不过你。”

    楚汛谦虚:“还算过得去而已。”

    他感慨说:“现在全球一体化,其实去哪玩都大同小异,娱乐项目都是这些,没什么新奇。纪念品小店里的商品一看标签,全是made in china,我打开国内购物网站一搜就有便宜货,一点也不想当冤大头。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哄骗外地游客的。”

    蔺焰尘说:“但空手而归的话,又让人觉得哪里遗憾……”

    楚汛说:“我觉得现在各地唯一的特色只有当地食物没办法世界同化,总会不同的,吃饭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一来,就算不虚此行。我如今最苦恼的就是肚子一天只塞得下三顿饭,早饭想中饭吃什么,中饭想晚饭吃什么,晚饭想明天早上吃什么,第二天继续这样,真的犯愁……等会儿我们该去吃什么好?刚才走过来看到好几家餐馆,看起来都挺好吃的样子。”

    蔺焰尘打出一杆,收杆。

    楚汛接下一球,刚要打,听到蔺焰尘说:“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早上想你什么时候临幸我,中午想什么时候临幸我,晚上想你明天大概会临幸我,第二天还是这样,我也很愁。”

    他们上次滚床单是四天前了。

    楚汛一个手滑,打错,白球偏离原本的路线,啪嗒一声落袋。

    楚汛:“……”

    你年纪轻,不怕肾亏,我怕啊。楚汛心有余悸地想。

    楚汛看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蔺焰尘是个不知廉耻的,楚汛装没听见,他还敢再说一遍:“我说,你足足四天没睡我了。”

    楚汛啧啧:“你居然真的直说出来?太不要脸。”

    蔺焰尘理直气壮:“食色性也,人类本能,我有什么不敢说。我这么一个技术与英俊兼具的帅哥躺在你身边,你居然无动于衷。”

    哪有人这样自夸的?楚汛哭笑不得。

    楚汛其实觉得刚包蔺焰尘的那几天过得太淫-乱,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去床上的路上,实在扛不住,他摆出金主态度:“我找你是为了让你陪游,陪-睡包含在陪游里,但不等于陪游。我的目的是让你陪我玩,不是整天玩你。”

    求欢失败,蔺焰尘溢于言表地失望起来,像只吃不到肉骨头的狗狗:“那今晚也没希望?”

    楚汛说:“明天要滑雪,我得储存精力。”

    蔺焰尘一言不发,觉得自己开始失宠,他就没见过楚汛这样的人,他记得第一次见楚汛时,楚汛被他逗得满脸通红,现在他被楚汛牵着鼻子走。

    楚汛看到他垂头丧气地样子,笑了,去拉他的手,摸摸他的手心:“明天雪停了,我们滑完雪,晚上我好好陪我的小蔺,好不好?”

    蔺焰尘立即高兴起来:“我们一言为定!”

    但蔺焰尘很快想起自己不擅长滑雪,压力颇大,又偷偷看了一晚上的滑雪教程。

    这次楚汛看好天气预报,气象局没有失误,次日停雪,放晴。

    他们在温暖的室内换好衣服。

    蔺焰尘严阵以待:“我准备好了!”

    楚汛看看他,板起脸说:“没有,你漏了一样东西。”

    蔺焰尘想好久想不到:“什么?”

    楚汛说:“你走过来。”

    蔺焰尘乖乖走到他面前。

    楚汛又说:“低一下头。”

    蔺焰尘懂了:哦!是要亲我?!……开心!

    楚汛掏出一管面霜,挤一些在手心,搓两下,张开手掌,贴在蔺焰尘的两边脸庞,揉揉揉,眼里带着明亮的笑意:“不能让冷风吹坏我们小蔺漂亮的脸蛋。”

    蔺焰尘被抹一脸面霜,楚汛的手心暖融融,他的心都要被楚汛揉化了。

    楚汛给他擦完,放下手:“嗯?是我太用力吗?你脸好红。”

    蔺焰尘红着脸,忽的结巴了,说:“没、没有,不是因为太用力,是因为太温柔……以前,没有人对我这样温柔过。”

    楚汛觉得他好可怜,都遇见了什么客人啊?对他说:“把手伸出来。左手。”

    蔺焰尘乖乖伸出左手,楚汛给他抹好护手油,再套上手套,然后又换右手,他不抬头,都能感觉到蔺焰尘灼人的视线。

    都擦好了,楚汛又突然凑近,蔺焰尘的心跳和过山车似的再次飞起,结果楚汛只是闻了闻他,说:“好了,现在不是臭小子了。”

    蔺焰尘仿佛腼腆起来,说:“我也给你擦。”

    楚汛毫不留情:“不用了,我刚才在盥洗室洗完脸就擦好了。好啦,我们出发吧。你背滑雪板。”

    蔺焰尘傻大个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心痒难耐,走到半路,忍不下去了:“我、我想吻你一下,可以吗?……就亲一下。”

    楚汛回过头,微微仰头看蔺焰尘,为了保暖,蔺焰尘带了一顶毛线帽子,两边有护耳垂下,像是一只狗狗的大耳朵,又穿得臃肿,变得傻气很多。

    楚汛其实有点奇怪,他觉得在一起一段时间,小蔺刚开始明明游刃有余,为什么他感觉小蔺仿佛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傻了……愈发像个纯情的大男孩。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怎样。

    也是因为这个,他最近有些不太敢下手。

    蔺焰尘忐忑地期盼地望着他。

    楚汛被他盯得愧疚,抿了抿嘴唇,说:“好吧。”

    蔺焰尘两只手都背着滑雪板,空不出手,稍微弯腰。

    楚汛等着,以为他肯定要亲嘴唇,结果只是在眉心落下一吻。出乎他意料。

    蔺焰尘直起身,露出个爽朗的笑:“这是在外面,别人都看着,你会不好意思的。”

    楚汛觉得脸也有点发烧:“那,好了,亲过了,我们走吧。”

    他所在的是位于落基山脉的雪场。

    是世界上负有盛名的滑雪胜地。

    先乘着缆车上到山顶。

    当你站在高处,将一片白茫的大地尽收眼底时,心灵仿佛也在一瞬间得到了净化。

    太舒服了,楚汛几乎喟叹,心情跟着爽快了许多。

    楚汛先做了下热身运动,避免等会儿抽筋,蔺焰尘赶紧跟着他做。等到筋骨都舒展开了,楚汛看了身边的蔺焰尘一眼,怀念地说:“我好久没滑了,真怕一来就摔跟头。”

    蔺焰尘信誓旦旦说:“不用怕,我会教你的。”

    楚汛戴上护目镜:“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楚汛“嗖”的一下滑出去了,刚开始几下还有点生疏,很快进入了状态,滑得非常流畅,在一小段坡下停住。

    蔺焰尘:“……”

    蔺焰尘一咬牙,跟着滑下去。

    没滑出十米,吧唧摔了一跤。

    等着他的楚汛:“……?”

    楚汛瞧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肢体僵硬,重新滑,像只胖企鹅。这次稍微好点,蔺焰尘溜到自己身旁,好像是像停下,但是技术太差,没刹住车,擦肩而过,呼啸而去。

    再次壮烈扑地。

    蔺焰尘栽倒在雪地里,面红耳赤地听到楚汛毫不留情地爆发出一串欢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