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陶枝怕阿婆担心, 说得轻描淡写, 却还是把阿婆吓得脸色发白。

    “住过来好, 住过来好!”阿婆握着她的手,连连道, “今天阿七在, 今天就搬!”

    陶枝回头看一眼程漆,他抱着胳膊靠墙站:“我没意见。”

    虽然想尽快,但姑娘家到底东西多, 七零八碎的,收拾起来没个完。这边陶枝在家整理着,那边阿婆给她腾出房间。

    院里大的厢房就东西两间,让两兄弟住上了, 还剩的就两间耳房,和一件后罩房。阿婆给陶枝腾的是程漆那间屋子旁边的厢房, 看屋子实在是小, 叹了口气:“委屈阿枝了,怎么也不能让她住到后罩房去呀。”

    程漆倚在门口, 偏头看见自己房门就在几步远的位置, 便笑笑:“我觉得挺好。”

    阿婆起身,正看到他懒散又不怀好意的神色,一掌甩在他肩头:“阿枝来了, 你可不许欺负她。”

    程漆心情好, 勾唇笑:“怎么会呢。”

    原本阿婆就勤于打扫, 屋子里挺干净。阿婆拿着扫帚来, 程漆接过去,把地扫一遍,又洒了水拖一遍。

    他打扫着,阿婆就去抱来床褥,按他们平时用的,一层厚垫,一层褥子。铺上之后,程漆看了看:“再加一层褥子吧。”

    阿婆看他一眼,没说话,眼中有几分揶揄。

    程漆抬头一蹭鼻尖,比划道:“她那屋,床垫了三层,垫薄了可能睡不惯。”

    阿婆捂嘴乐了一下,笑着往屋外走:“好好好,阿婆这就给加……”

    加了层褥子,又把床单被□□好,阿婆看了看差不多,就推程漆出去:“这儿我看着就行,你去帮帮阿枝。”

    “有什么好帮的……”程漆低声念一句,脚下却直直地朝对门走。

    陶枝的衣服就有两箱,胭脂水粉瓶瓶罐罐堆满了桌,还没收拾完。如今她买这些倒不是为了用在自己身上,而是为了多学习别人的经验,好增进自己的技艺。

    其实不过是搬到对面去,就是来回取也不算麻烦。但……

    陶枝拍了拍箱顶,心想:她就是愿意过去的。

    有家人,有开心事有伤心事,有人陪着,无论春冬寒暑,她都不是一个人。

    程漆靠在门上看她发呆,半晌后才敲敲门板:“磨蹭什么呢。”

    陶枝回过神,忙回头:“快好了。”

    程漆嫌弃地扒拉着她桌上那堆瓶瓶罐罐,“啧”一声,到底还是动手帮她收拾。有了程漆在一边,速度快了很多,一下午的功夫就全搬了过去。

    看着那间小小的屋子被自己填满,陶枝心里也满满的。

    程漆站她身后,看她进了自己家的屋子,嘴角的弧度始终弯着。他也进了门,大摇大摆地坐在她床上,眼睛盯住她:“我就在隔壁,晚上不许吵。”

    陶枝哪还怕他,一撇嘴:“我还叫你不要吵呢。”

    程漆“嘶”一声,伸手捏她脸,“刚进门儿就硬气了是吧?”

    陶枝打掉他的手,隐约觉得进门这词怪怪的,但也说不上哪里怪,就想赶他:“你起来,新床单坐脏了。”

    “新床单也是我的,”程漆勾唇,“我就乐意坐。”

    “那你自己坐吧。”陶枝气得跺脚,转身去小厨房帮阿婆了。

    她出去之后屋里仍有浅淡的香,程漆深吸一口,哼笑出声,低声补上一句:“……人也得是我的。”

    —

    今上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后宫妃子颇有几位艳冠京城者,其中最为得宠的是贤妃娘娘。

    刚有太监过来传了信儿,说皇帝要来和清宫用晚膳,贤妃忙叫人准备,自己匆匆坐在梳妆台前,叫人把她脸上的妆面补得更精致些。

    大丫鬟拿起桌上那罐粉,问道:“娘娘,今日还用这芙蓉粉吧?”

    贤妃点头,闭上眼让她用小刷往脸上搽,吩咐道:“如今是越来越离不开这粉了,下次你一定替本宫多买些……”

    丫鬟点头称是。

    晚膳时皇帝果然来了和清宫,甜甜蜜蜜地用完膳,贤妃便亲自伺候皇帝更衣。她已换上薄薄纱衣,身上香味格外明显,故意往隆宣帝身上靠。

    皇帝揽着她细细腰肢,在她鬓边亲吻几下,正想解衣带,忽然动作一顿。

    贤妃娇娇弱弱,含水的明眸抬起:“陛下,怎么了……”

    “这是什么味道……”皇帝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极其清新的香,他能感觉到,这味道已经经过数次稀释,浅淡非常,可就是这一缕,闻起来也叫人神清气爽。

    皇帝在她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到身体里经久不息的躁动竟有平息的迹象。他眸色一暗,不动声色地问:“爱妃可是用了什么熏香?”

    贤妃心下欢喜,觉得自己今日投对了所好,选中了陛下喜欢的味道。她张嘴说出了几味香料的名字,隆宣帝却蹙起眉。

    长夜漫漫,深宫承恩。旖旎暧昧的夜色中,帝王心头悄悄划过一片疑云。

    —

    晚上吃饭,为了迎接陶枝正式住进来,阿婆做了一整桌的菜,鸡鸭鱼摆得满满当当,把程实馋得抓耳挠腮。

    为了助兴还温了一壶酒,陶枝尝了一杯底儿,脸上烧出好看酡红。

    阿婆越看她越高兴,拍拍她的手:“屋里还缺什么,明天叫阿七带你去集市采办。”

    陶枝乖巧摇头:“阿婆备得很齐全了,没什么缺的。”

    程漆往她碗里夹一筷菜,漫不经心道:“看看就有了。”

    陶枝瞥他一眼,阿婆就看着他俩笑,笑得陶枝不好意思。她捏捏她的手:“别客气,就叫阿七陪你去,让他给你提东西。”

    到底是变了的环境,第二天陶枝醒得比平时早,躺着醒了会儿神便坐起身。洗漱过后,去给阿婆帮忙。

    她门一响动,程漆就跟着醒了。一墙之隔,她撞倒了瓶子,不小心磕在桌腿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程漆胳膊枕着头,勾唇听了一会儿。

    毛手毛脚的,他“啧”一声,心情却止不住地上扬。

    一家人坐一块儿,分了一锅白粥,小咸菜也吃得干干净净。陶枝还想洗碗,被阿婆轰着出了门:“喜欢什么叫阿七给你买,不用担心钱。”

    陶枝笑得可甜。她的芙蓉粉挣了不少,哪里缺钱,阿婆自然也知道。可这种拿她当自己人的态度让她心里暖烘烘。

    程漆早就在门外等着,看她出来,一身象牙白的织锦烟罗裙,头上别了支淡色花簪,裙上压一块禁步,玉色一般,莲青色彩线,却和裙子正配。

    陶枝自觉走到他身边,仰头:“走吧?”

    程漆低头看她一眼,抬手在她后背带一下:“走。”

    陶枝步子小,程漆就走得慢,慢慢悠悠晃到集市上,人已经很多了。到处人挤人,陶枝提着裙子走得小心。程漆看一眼,抬手护在她背后。

    陶枝琢磨着芙蓉粉的事,忍不住和程漆讲:“上回找的那些又被否决了几种,最后就剩下石斛。待会儿去药铺看看好吗,不知道有没有。”

    明明都是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了三分意思。程漆想了想:“石斛?那玩意儿倒是不错,但京城估计没有。”

    陶枝猜也是,《药藏》里讲,石斛多长于南方湿热的深山老林,采起来不易,寻常百姓又不会买,所以商贾们也不愿做这个买卖。

    果然,进了几家药铺,都没有。陶枝有些失望,又怕耽误程漆的事,就催他:“我自己看就好了,你去忙吧。”

    程漆懒懒散散的,旁若无人地伸手掐一下她软嫩的脸:“急什么。”

    这还是在大街上,陶枝的脸顿时一红,急忙打掉他手。

    然后她就低着头往前走,忽然听见一道惊喜的声音:“姑娘!”

    陶枝一抬头,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唐闵。

    唐闵激动地走到她面前:“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陶枝一直在忙,有很久没和阿婆来卖花。唐闵一直很照顾她们的生意,陶枝温和笑笑:“唐公子,好久不见。”

    一旁抱着胳膊冷脸的程漆忽然出声:“见完了?快走。”

    又是个小白脸,他发现陶枝这人简直吸小白脸,左一个右一个,没完没了。

    陶枝觉得他太没礼貌,可一看程漆又不大高兴的样子,孰轻孰重还是很分明的,只好对唐闵笑笑:“我现在在香居做些小生意,唐公子若不嫌弃,可以过来给家中女眷添些东西。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她话一落,程漆就揽着她的肩膀往前带,低声在她耳边:“话恁多,后会有什么期,嗯?”

    陶枝耳朵尖被他的气息吹红,一肘子顶在他腰上:“你躲我远点。”

    身后唐闵还在叫她:“姑娘!我还不知姑娘名姓!”

    陶枝就要回头,程漆却故意按住她肩头,低声含着警告:“你敢回头,我就当街亲你。”

    陶枝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流氓!”

    但到底是不敢回头,生怕程漆真做得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程漆这才满意了。看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儿,低笑几声,伸手捏捏她耳垂,说了句什么。

    恰好路过的小贩在大声吆喝,陶枝没听见他那句话,心里愤愤地想:反正指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但其实程漆只说了几个字,平淡懒散:“流氓……也是对你一个人。”

    —

    日子如水一样地淌过去,陶枝发现,程漆是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阿婆和小十都睡得早,程漆这个烦人精却偏要祸害完了她才去睡。

    这天,陶枝原本都要睡了,程漆硬说她屋小暖和,非要过来取暖。

    陶枝被他烦得不行,又困,平日里清亮的眸子半眯着,简直是在求他:“我要睡了,你别闹我。”

    程漆觉得她那样很有意思,故意到她面前,弯腰凑近她脸:“爷怎么闹你了?”

    陶枝想拿被子蒙住头,又被程漆眼疾手快地按住手,干脆压在床上:“嗯?”

    陶枝想睡觉想得都快哭了,眼眶里含着水光,气得一下坐起身,伸手推他:“我要去阿婆屋里睡……”

    程漆向后一躲,陶枝就推了个空,身体却顺着力道往前栽去,一下倒进程漆怀里。

    他像是算好了,顺手把她抱了个满怀,手臂收紧,掌心按在她极细的腰身上,掐了一把。

    笑得得意:“怎么着,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