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重回秦家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性感喵子在线防盗  仅凭这句话,她就知道, 谢均不喜自己。

    这情有可原, 并不算奇怪。

    谢均回回都要提及太子, 可见太子殿下没少因着自己的事儿落谢均的脸面。他不喜秦檀, 偏偏秦檀还要往他姐姐跟前凑, 可不是惹人厌么?

    她并不说话,只是垂下眼帘,安静打量着鞋面。耳旁传来悦耳女声,原是燕王妃斥责谢均:“阿均,什么叫‘汲汲营营’、‘近墨者黑’?贺夫人仗义热心,是个难得的妙人呢。”

    谢均道:“姐姐,你乃太后亲封的一品内命妇, 平素结交之人, 更需注意品行德守。这贺秦氏一身毛病,你还是少与她来往。”

    燕王妃的脸微微拉长了。“怎么, 阿均, 你还要管起你姐姐的衣食住行来了?”她只挑着单边唇角笑,有些被气着了, 手上胡乱地摇着绛色纱地的八仙扇, 埋汰道, “我难得有了个可说话的人, 你竟还不准了?”

    谢均拨着数珠的手指微微一停。他道:“姐姐, 阿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燕王妃轻轻拿扇子拍一下他的胸膛, 露出恼意来, “你这是存心不想让我开心快活了?”

    燕王妃正在气头上,那头走廊上忽行来个嬷嬷。嬷嬷对王妃匆匆一福,道:“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一趟呢。周姑娘说她受了委屈,正闹着要请宫中的恭贵妃娘娘来主持公道呢。”

    王妃一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但王爷要请她过去一趟,她不敢不从,只得匆匆瞪一眼谢均,道,“这回就不与你置气了。阿均,你不得为难贺夫人。”说罢,王妃便朝着燕王那边去了。

    待燕王妃走后,秦檀也想退下,谢均却喝止了她。

    “贺夫人,请留步。某有话要说。”

    秦檀停住,环视周遭。她不转身,背对谢均,道:“谢大人,王府内院,你我二人单独相见,可有不妥?”

    “不妥?”谢均轻笑了一声,左右环视下人,道,“今日,我可有在王府见过贺夫人?”

    左右服侍的丫鬟,俱是燕王妃院里人,自不会和主子的亲弟弟过不去,当即摇头,个个答道:“奴婢什么都没有见到。”

    秦檀气得牙痒痒——这谢均说话时沉稳自如,不疾不徐,显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笃定这院里周遭无人会出卖他。秦檀自认斗不过谢均,便转了身,清楚问:“相爷有何事?”

    谢均打量秦檀,道:“贺夫人,为何近来,你对我姐姐如此殷勤?”

    他笑容温存,不知情者,还以为他在与姊妹亲族拉家常,但秦檀却听出一分问罪的意思来了。

    想来也是,秦檀身无诰命,不过区区五品小官之妻,竟想要与燕王妃同进同出,着实是心比天高了些。

    “谢大人,有话言,‘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正学先生亦有言,‘所交在贤德,岂论富与贫’,我虽无诰命,但与燕王妃趣味相投,结为友人,又有何不妥?”秦檀答得不慌不忙。

    “哦?”谢均的声音拖长了,“你果真是伶牙俐齿,一如传闻所言。”

    “谢大人谬赞了。”秦檀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罢。”谢均将十八子手串藏在了袖中,负手而立,“贺秦氏,我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你爱慕荣华富贵,想攀着我姐姐往上爬,以是,才会频频往这燕王府跑。”

    秦檀并不否认,只是安静地低头站着,等着谢均的下文。

    谢均见她久久不回答,心底略有诧异。他本以为这贺秦氏是个沉不住气的,但没料到她这么能忍。于是,谢均抬起头,第一次以探究的眼神仔细地看着她。

    起初,秦檀低着头,谢均只能瞧见面前的女子穿了身葱黄褙子,下头系条柳黄色十二褶裙,细褶密密层层,一动便如水纹四散,窈窕婀娜;她梳的是妇人髻,髻上别了支嵌米珠的紫珊瑚簪子,小颗小颗的珠子闪着一水儿的光。

    谢均隐约记得,这贺秦氏相貌极好,但偏生秦檀低着头,他看不见面容。

    “抬头。”谢均道,“我不讲那么多规矩,不必见了我就低头。”

    谢均这句话,倒是实话。他是陛下宠臣、东宫忙人,品阶超然,朝臣百官、大楚百姓,见到他都要低头唤一声“谢大人安”。若是谁不对他恭恭敬敬的,病榻上的陛下头一个不高兴,觉得别人拂了他的面子。但谢均的和气是出了名的,他总与人说“不必客气”、“不必多礼”云云,一副甚好接触的样子。

    秦檀却始终不抬头,还道:“谢大人,我已嫁人,您于我而言,是个外男,这有所不妥。”

    谢均听了,手指一紧,险些把手串给拽烂了——秦檀的理由太正经、太有力,让谢均找不出反驳的借口。

    他忽然惊觉,自己定要贺秦氏抬头的行为,与街巷里的登徒子无异。

    谢均那向来温风细雨的脸上,有了阴沉风雨的迹象。但他只沉了一瞬的脸,一转瞬,便言笑晏晏道:“太子殿下他……今早上还提起你呢。”

    这句话十分有效果,秦檀刷的抬起头。她眼底有了微微不安,但神情依旧是镇定从容的。

    这一回,谢均清楚地看到了她的面容。

    当初秦家人求到了谢家,希望谢均与谢盈做说客,让太子殿下将秦檀抬进东宫。他们将秦檀夸得天花乱坠,其中有一条,便说她生的沉鱼落雁,艳压群芳。

    如今想来,秦家那几个老匹夫说的倒是实话——这贺秦氏确实生的着实美艳风流,世间少有:雪肤乌发、月眉菱唇不说,最妙的是一双眼,潋滟生光,瞧着鲜活分明,一转一动皆像是含情带笑。京城人都说什么“殷家姊妹,容才双绝”,如今看来,太子妃殷流珠这第一美人的名号兴许名不副实,让给贺秦氏也无妨。

    只可惜,纵那双眼定睛时是招人怜的,但她的神情却是剑拔弩张,一副带刺模样,不好接近。

    “贺夫人,燕王妃不是你该接近的人,你心中警醒着些。日后,我不准你靠近我姐姐。”谢均不再提太子,而是说起姐姐的事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姐姐性格纯粹,对燕王一往情深,乃是倾谢家之力教养出的千金。贺秦氏作风不正,终日汲汲营营,着实不堪为友。

    说罢,谢均就要转身离开。

    谢均的话,如同一道霹雳,落进秦檀的脑海。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将秦檀这段时日来讨好燕王妃的努力化为乌有。

    她的心似跌进了深渊,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之时——母亲朱氏被杖毙在宫中,家中亲人一夜翻脸。她在尼庵过了无数清苦春秋,小小年纪便要抄书念经。那年她坐在墙头,暗无天日;谢均却在人群簇拥之中,金堂玉马。

    秦檀握紧了手,对着谢均的背影道:“谢大人,爱慕虚荣、攀附权贵,到底何错之有?谁不想锦衣玉食,谁不想手握权势?”她捏紧了帕子,声音尖得有些变了调,“我想活得安泰些,不想过着战战兢兢、任人宰割的日子,到底何错之有?!”

    谢均停住脚步,回答道:“你攀附权贵,我无意多管闲事。但是,你不该凑到我姐姐面前来。”

    秦檀冷声道:“那谢大人可否知道,王妃娘娘在这王府中,过的并不快乐?”

    谢均背朝她,背影遥远:“……哦?这我倒是不知道了。我姐姐与燕王郎才女貌,乃是京城人人称赞的一双璧人,又如何会不快乐?”

    “你说谎!”秦檀有些咬牙切齿。

    谢盈在王府过的并不快乐,一半的原因要归于谢均。

    太子为嫡,燕王为长;太子多疑,燕王贤德。

    这对兄弟之间,暗潮涌动,风波频起。尤其是开年以来,陛下身子每况愈下,日渐羸弱,两兄弟间嫌隙更胜往日。

    谢盈是燕王之妻,谢均却是太子伴读。如此一来,燕王要如何信任自己的枕边人?纵使王妃曾与燕王佳话频传、人人称赞,但再纯挚的青梅竹马之情,也抵不过燕王的猜疑之心。

    ——这件事,谢均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秦檀的话,谢均却没有回答,自顾自离开了。

    谢均走后,秦檀如脱力了一般,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青桑上去搀扶她,满面忧虑:“夫人,您没事儿吧?可要去找大夫?”

    “无妨。”秦檀喃喃道,“只是这相爷的威压,未免太厉害了些。和他说说话,我便脚软了。果然,贺桢那厮虽是个官,但和真正的大人物比起来,依旧是不够看呐。”

    瞧见自家主子虽软了脚,还不忘埋汰一句夫君,两个丫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罢了,我们先去等王妃娘娘吧。”秦檀甩了甩手帕,道。

    ***

    谢均已走出许久了。

    他在一棵树前停下,仰头望着树冠。虽是秋日,这树冠却繁茂得很,只有零星几片叶子转了黄。树干粗大,足有两人合抱这么粗。

    谢均望着枝叶,目光怅然。

    “姐姐……”他喃喃念着。

    许久后,他的神情一变。

    “贺秦氏……贺夫人……秦三姑娘……。真是好一个秦檀。牙尖嘴利,能折腾。我看太子爷没娶你,是太子爷逃过一劫!”

    所谓椒房,即皇后之居所也。古有张嫣、阿娇,居于椒房殿中;每每君王临幸,便谓之“独宠椒房”。这恭贵妃的宫宇,亦沾了个象征多子多福、雨露恩丰的“椒”字,名为“椒越宫”,足见其圣眷浓厚。

    秦檀一抬头,但见朱红的长墙顶着浑绿的琉璃瓦,敞开的三道宫门上俱挂着十六枚狮首圆环金扣。地上砖瓦乃是光润的白玉,隔了三四块便雕一团花样,或是孔雀衔珠,或是江牙献瑞,或是雉鸡芍药,奢靡精美。门口守着的宫人个个低头屏气,小心翼翼。再近些,便能瞧见左右配殿,最里头的殿宇上悬着“锦鸾斋”的匾额。门扇雕着的六椀菱花,一小瓣一小瓣儿,皆漆着碎金箔,金灿灿的。

    恭贵妃的贴身宫女皎月踏出殿来,瞧向秦檀。

    虽秦檀是个官夫人,可这皎月在秦檀面前一点儿都没露怯,反而有分趾高气扬的意思。“贺夫人,咱们娘娘已等您许久了。”皎月拿鼻孔瞧秦檀。

    天阴阴的,一直在下细雨。皎月也不按规矩去给秦檀掌伞,显然是不乐意伺候外人的。

    秦檀笑笑,不怒不恼,跟着皎月朝屋子里去。方跨过门槛,秦檀便问皎月:“贵妃娘娘是一直住在这椒越宫,多年不曾移宫么?”

    “回贺夫人的话,那是自然。”皎月的语气有些飘飘然,“咱们娘娘打从入宫起,便住在这椒越宫。陛下知道咱们娘娘爱重‘椒越’二字,特地安排的。”

    大楚宫城,以东为尊。越靠近皇道,则越为尊贵。这椒越宫紧挨着皇后的景仪宫,乃是妃嫔宫室里最东边的位置,难怪皎月如此骄傲。

    “娘娘在这椒越宫里居住多年,不曾腾出时间来,让人修缮宫宇么?”秦檀抬头打量房梁,道,“我记得椒越宫乃是前朝所留宫室,年岁甚远,足有二百余年。”

    皎月瞧秦檀的眼神,就和瞧乡下人似的:“回夫人的话,这宫中的殿宇,与民间的屋舍自是不一样的。不说二百年,便是三百年、五百年,那也是不会破旧的。皇上年年命人装点椒越宫,又怎会需要修缮?”

    秦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了第一进的殿宇,就到了贵妃所住的锦鸾斋。层叠珠帘后头,设了一座小佛堂,金灿灿的佛身矗在小佛堂里头,恭贵妃娘娘正双手合十,在佛像前闭目默念着什么。她戴了只錾花玳瑁的甲套,尾指轻扬起,露出的腕部肌肤如一截玉笋芽。

    隔着珠帘,秦檀给恭贵妃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恭贵妃不言不语,依旧朝向佛堂,将屈膝行礼的秦檀晾着。贵妃身侧,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乃是许久不见的周娴。她趁着贵妃不注意,偷偷看秦檀,眼光有些幸灾乐祸。

    贵妃乃是正一品封号,秦檀这等无诰命的妇人不能在她面前放肆。恭贵妃不喊起,秦檀便得保持着屈膝低头的姿势,一直行礼下去。

    没一会儿,秦檀的脚便有些酸软,身子开始摇摇欲坠。她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旁的皎月看了,笑着解释道:“贺夫人,怪皎月忘记告诉您了,咱们娘娘担心陛下龙体,每日这个时候皆要在小佛堂念经,外人不可打扰。”

    ——陛下龙体欠安,缠绵病榻半年已久,贵妃娘娘日日佛前祷告,实在是天经地义,无可反驳。

    秦檀攥紧了手,低声答道:“贵妃娘娘牵挂陛下龙体安康,一心为上,秦檀敬佩。”

    不知过了多久,恭贵妃才姗姗礼佛完毕,转过身来,道:“贺夫人来了?瞧本宫疏忽的,起来罢。”

    这会儿,秦檀的脚已酸软无比,但她愣是没露出一丝弱态,依旧笑得从容。

    恭贵妃在紫檀卷云纹帐桌旁坐下,手指拨弄着小香炉的盖子顶,发出叮当叮的清脆响声。

    隔着一层珠帘,秦檀只能隐约地看见贵妃的容貌,但见这位恭贵妃保养妥当,容貌如三十几许的妇人般鲜妍雍容,华贵不可方物,足见其年轻时风姿无双,只可惜她眼角到底有几条遮不住的细纹,平添几缕岁月爬痕;眼底眉梢又有些悴色,减损了骄丽傲人的韵态。

    “贺夫人,你也知道,本宫惦念陛下龙体安康,日日都要抄经念佛。”恭贵妃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道,“前几日,一位得道高僧告诉本宫,贺夫人你乃是个有佛缘之人,若是让你抄一遍般若法华经,那福缘定然会惠及四方,指不准,比本宫抄经要管用多了。”

    恭贵妃说着,掩唇娇笑了一声,拍拍手道:“皎月、皎星,去准备纸笔墨砚,让贺夫人留在椒越宫中抄经。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贺夫人若不抄完这四百五十二页的经文,便不必出宫了。”

    一旁的周娴听了,露出浅浅的笑容来,打量着秦檀的眼神,有一分志在必得的骄傲,浑然不见燕王面前的娇软柔弱。

    “贺夫人,抄经一事,贵在心诚。”周娴擅自开口,语气柔弱,“您要是心有杂念,恐怕这抄的经文便入不了佛祖的眼,还得重抄一遍。”

    话语间,有一丝微微得意。

    仗着有姑姑恭贵妃撑腰,她周娴在燕王府里直如半个女主人一般。这贺秦氏不知好歹,竟敢屡屡落自己的脸面,实在是可恨。

    自己与燕王表哥甚是相配,谢盈那怨妇都不曾说过什么,区区一个五品官的夫人,竟敢对她指手画脚!如今她哭求了姑姑恭贵妃,恭贵妃便将秦檀喊来了宫中,看来定是要好好磋磨一番了。

    秦檀听了恭贵妃的话,心下一紧,知道恭贵妃这是打着陛下的名头找自己麻烦。原因无他,那便是自己替燕王妃谢盈收拾了那么几回周娴。

    恭贵妃倒不见得多么疼爱周娴,但贵妃不喜谢盈,这是显而易见的。世间婆媳多不和,更何况天家乎?恭贵妃想把谢盈牢牢按在手心里,谢盈却是个出身高贵碰不得的,恭贵妃如何能不气?

    “让秦檀替陛下抄经,实乃秦檀之幸。只是,在抄经前,秦檀有几句话想禀明贵妃娘娘。不知,周娴姑娘可否避让一二?”秦檀道。

    恭贵妃傲然一笑,道:“你有什么可说的?还是老老实实抄经罢。什么时候抄完了,本宫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宫去。”

    “是呀,贺夫人。”周娴帮腔,“我姑姑可与王妃不同,是个分外讲究规矩的主子。贺夫人在王妃面前可以没大没小,在贵妃娘娘面前可不能放肆!”

    秦檀气定神闲,淡淡道:“启禀娘娘,我认识一位精通占天之术的象师。入宫之前,他得知我要来见贵妃娘娘,特意告知我,说‘贵妃娘娘噩梦已久,日日难以安睡’,并将解法告知于我。事关您梦魇之事,不若还是请周姑娘避让一二?”

    恭贵妃闻言,一愣,声音变了调:“你怎么知道!”

    恭贵妃近来噩梦频频,夜夜难以安睡,吃遍了安神助眠的药,却无济于事。贵妃久浸深宫,一双手并不干净;那梦中有无数鬼怪,贵妃心虚,愈发惊慌。这也是为何秦檀见到她时,她眼底会有一缕疲色的原因。

    但是,这件事只恭贵妃、陛下与几个心腹宫人知道。为了维护颜面,恭贵妃连亲儿燕王都不曾告知。秦檀身在宫外,又是如何知晓?

    贵妃面色复杂,心道:莫非,秦檀口中的象师,当真有那么一分本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罢了。”贵妃摆摆手,道,“娴儿,你先去一旁耳房里歇着吧。”

    “姑姑……姑姑,您可要替娴儿讨回公道呀!”周娴有些急,瞟了眼秦檀,不愿走,口中嘤嘤哭着,“这贺夫人如何帮着王妃欺负娴儿,您可是知道的呀?”

    “本宫知道。”恭贵妃稳了稳神,道,“娴儿,你先下去吧。”

    周娴虽心有不甘,还是老老实实地下去了。

    ***

    周娴朝右耳房走去,脚步细细碎碎。

    贵妃宫里的摆设皆是上乘,饶是周娴已看了无数次,还是有些被迷晕了眼。

    她正打量着八宝架上的摆设,冷不防腰上一痛,一个纸团滚落在她脚边。周娴微怒,扭过身去,却只见到一个女子飞速藏起的身影。

    因那女子藏得太快,周娴只能看清她穿了身嫩绿色。

    姑姑恭贵妃的宫女,穿的一应全是嫩绿;今日来的贺夫人,身旁两个丫鬟也赶巧穿了嫩绿。如此一来,周娴根本分辨不出朝她丢纸团的人是谁。

    周娴捡起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望能于锦鸾斋中相会,虽只有片刻数句之言,亦心满意足。护卿闺誉,阅后即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