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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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1

    ***

    四人靠窗位子, 左谚和苏晓甜坐一边,陆江深和林正坐一边,苏晓甜恰好斜对着陆江深。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察觉到左谚和陆江深之间浓郁的火/药味, 就连平日里废话多的林正, 都识趣地保持沉默。

    苏晓甜咬咬唇,迟疑了好一会, 便对身旁的左谚道:“左谚学长, 我肚子饿了,你能去拿一些吃的吗?”

    左谚眸底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微微一笑:“好, 我这就去。”

    说完,快速起身,离开。

    见左谚一走,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林正忙说他也去拿吃的。

    左谚和林正离开后, 不等苏晓甜开口,陆江深直接板着脸,冷冷地道:“甭问我有关案子的事。”

    苏晓甜怔了一下, 忙摇头:“我不是要问你案子的事。”

    “那你要说什么?”陆江深依旧冷着脸。

    苏晓甜迎上陆江深寒眸,语气坚定,目光真诚:“陆江深, 我……我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昨晚暗示我,还有我相信你一定能还我师姐一个清白的。”

    陆江深的心突地一跳, 淡淡开口:“只要叶韵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 我会还她一个清白的。”

    随后他眉头皱起, 沉默不语。

    估计,这丫头一时半会是不会相信她那个师姐是一个大毒枭,利用在各地办画展当幌子,实际上暗地里进行毒品交易。

    原本应该是一顿开心愉悦的自助烤肉,却只有林正一个人吃得最欢,左谚和陆江深以及苏晓甜都各心事,席间都是沉默。

    .

    吃完后,是陆江深买的单。

    左谚打算把他和苏晓甜那份的钱给陆江深,结果陆江深不屑地丢给左谚一句话:“哪有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丫头买单的道理。”

    话是对着左谚说的,可陆江深当时却注视着苏晓甜。

    苏晓甜不自觉地低头,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左谚敏锐的目光瞥见了陆江深和苏晓甜,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而,一旁的林正抱着一颗八卦的心看热闹。

    刚才他还在纳闷为什么今天陆江深会把主审叶韵的事交给秦哥,他自己去审叶韵的那个师妹,敢情叶韵这个师妹,就是摆地摊的女生,也是他未来的二嫂。

    最关键之前,陆江深还跟他保证过,说是如果真看上摆地摊的丫头,就跟他姓。

    照如今这情形,用不了多久陆江深就得改名林江深了。

    林江深。

    呃,这名字不错。

    同左谚和苏晓甜分开后,陆江深领着林正在临江公园内转了两圈,才返回警局。

    回警局的路上,陆江深原以为林正会像先前那样叽叽喳喳问他问题,结果什么都没问,这让他很诧异。

    而陆江深不知道,林正心中的如意算盘是等着陆江深啪啪打脸后,然后改名跟他姓林。

    .

    二十分钟后,左谚开车把苏晓甜送到了小区楼下。

    车停下后,左谚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晓甜,不动声色地问:“晓甜,你好像之前跟江深一起吃过饭?”

    苏晓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对。怎么了,左谚学长?”

    左谚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先前吃自助烤肉,陆江深把烤好的牛肉,刻意放在距离苏晓甜最近的地方,而苏晓甜也很自然地夹起放到自己碗里。

    这个细节,期初他也没留意,直到几次给苏晓甜碗里夹牛肉才留意到,苏晓甜碗里有不少烤好的牛肉。

    看情形,陆江深应该和苏晓甜吃过几次饭,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楚苏晓甜喜欢吃牛肉的。

    .

    返回警局后,陆江深把上午秦川和向柔审问叶韵的视频看了一遍。

    果然和秦川说的一样。

    叶韵对利用办画展进行贩毒的事供认不讳,至于其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包括毒品的来源,如何骗过安检等,不愿意透露一个字。

    这让陆江深更加肯定了一件事,前几天因东窗事发而纵火自杀的陈楠一定和叶韵脱不了干系。

    更甚至,他怀疑叶韵可能是陈楠上面的人,看来他没有先主审叶韵是对的。

    上午,他刻意让秦川和向柔去审叶韵,而他则去向苏晓甜调查一些叶韵的事。

    目的只有一个,让叶韵知道他和苏晓甜是朋友,间接对他稍稍放松警惕。

    虽然叶韵是一个大毒枭,但是有一点,他极其肯定,那便是叶韵对苏晓甜这个师妹是真心的。

    要不然,以叶韵的心计和城府,想诱骗苏晓甜那个傻丫头去贩毒,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没那么做,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苏晓甜所说的,她把苏晓甜当亲妹妹看待。

    正思索着,忽然秦川推门进来。

    陆江深抬眸瞥了一眼秦川,轻叹一口气:“秦哥,刚好你来了,我有事跟你说。”

    秦川关上办公室的门,旋即到陆江深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江深,你今天上午审讯的那个叫苏晓甜的,是不是就是苏晋的女儿?”

    陆江深苦笑一抹,默认地点了点头。

    秦川一听,立刻追问道:“那个苏晓甜是不是也跟叶韵贩毒有关?”

    “没关系。” 陆江深毫不犹豫地回,语气坚定:“她对叶韵贩毒的事毫不知情,不可能跟叶韵贩毒有任何的关系。”

    话音一落,秦川眸底闪过一丝震惊。

    以他对陆江深的了解,陆江深办案一向乐观冷静,只看证据,而苏晓甜这件事,陆江深变得有些不客观了。

    竟然能这么快下定论,苏晓甜跟叶韵贩毒的毫无关系,这未免有一点徇私舞弊的嫌疑了。

    难不成就因为苏晓甜是苏晋的女儿?

    陆江深像是猜到秦川的心思,深吸一口气,语气异常笃定:“秦哥,你放心,我马上会拿出证据去证明苏晓甜的清白。”

    “江深,我相信你的判断。”

    陆江深对秦川微微颔首,感谢秦川对他的信任,“秦哥,我跟你讨论一下,等一下怎么去审叶韵,到时候……”

    .

    十分钟后,换成城管制服的陆江深跟着秦川进了关押叶韵的审讯室。

    按照之前说好的,秦川一推开审讯室的门,便直接对叶韵说:“叶韵,有人要见你。”

    坐在角落边的叶韵微微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陆江深,又低下了头。

    此时,陆江深并没有去管叶韵,而是对身旁的秦川客气道:“秦队长,谢谢你。”

    秦川刻意不耐烦道:“只给你五分钟时间,长话短说。”

    “好,好。”

    陆江深忙点头哈腰。

    秦川厌倦地扫了一眼陆江深,随后离开审讯室。

    陆江深仍然笑脸相送,同时他用余光注意到叶韵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他和秦川的一举一动。

    关上审讯室门,陆江深转身对叶韵说:“叶韵师姐,我是苏晓甜的朋友,是她拜托我来看你的。”

    “你是晓甜的朋友?”

    叶韵诧异地问。

    随后,她抬头上下打量着陆江深。

    只见陆江深穿得一身黑色的城管制服,长相俊朗不凡,她忍不住问:“你叫陆江?”

    陆江深心中微微一怔,蹙眉问:“晓甜跟你提过我?”

    “提过。”叶韵点头,原先冷漠的神情有所缓和。

    面对叶韵渐渐地放松警惕,陆江深知道他这一招棋是走对了。

    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走一些,这功劳得感谢傻丫头。

    随后五分钟时间里,陆江深并没有问叶韵有关案子的任何问题,而是简单地聊了一些苏晓甜对她的担心以及相信她是清白的。

    因为苏晓甜有嫌疑,目前还在关押中,所以才特意麻烦他来看她。

    “那晓甜怎么样了?”叶韵着急追问:“那些警察怎么都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晓甜是清白的,她跟贩毒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江深忙安抚:“晓甜没事,不过得关上几天接受调查。”

    “没事就好。”

    陆江深抬手看了一下:“叶韵师姐,五分钟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叶韵踌躇了片刻,才开口:“陆江,帮我转告一句话给晓甜可以吗?”

    陆江深迟疑了一下:“你说。”

    “这次的事我很抱歉连累到了她,麻烦你代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我会把你这声对不起转告给晓甜的。”

    .

    返回办公室,陆江深快速脱下城管制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站在一旁的秦川犹豫了两三秒,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江深,你这样的办法真的有用吗?”

    此时,正在扣衬衫纽扣的陆江深手上的动作一顿:“至少刚才能证明一点,苏晓甜是清白的,对叶韵贩毒的事一无所知。”

    “可是万一叶韵察觉到你在骗她,会不会将计就计?”

    陆江深认真思忖了片刻:“有这个可能,不过目前为止她是相信我的。”

    “那接下去怎么办?”秦川问。

    “你和向柔继续审叶韵,顺便透露给叶韵,苏晓甜也因为她被关押,让叶韵心里对苏晓甜产生更多的愧疚,自然对我的信任也多了一分,这样我或许能从叶韵身上知道一些事,更甚至劝叶韵主动供出幕后操作一切的人。”

    顿了顿,陆江深目光如炬:“叶韵是聪明,可她有一个软肋。”

    “是苏晋的女儿?”

    秦川追问:“为什么苏晋的女儿是叶韵的软肋。”

    “我们查到的资料里提到叶韵是孤儿院出身,自小父母双方,没有兄弟姐妹,而她一直把苏晓甜当亲妹妹看待。上午你和向柔怎么审她都没用,刚才我进去,她对我放松警惕,原因只有一个,我是苏晓甜的朋友。而且苏晓甜之前还在她面前提到过我。”

    提到这一茬,陆江深忍不住感激苏晓甜的无心之举。

    同时,他也诧异苏晓甜是怎么跟叶韵提到他的?

    “江深,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秦哥,你得跟向柔,沈磊,林正以及那些贴身监守叶韵的人关于我的真实身份,让他们注意一下,不要穿帮了。”

    “好,我等一下给他们开一个会。”

    .

    苏晓甜看到陆江深发来的微信回复,是在傍晚。

    提醒陆江深按时吃晚饭的闹钟起时,她准备最后一次发微信给陆江深提醒他按时吃饭。

    却没想到,陆江深中午竟然回复她了:[我马上就去吃。]

    苏晓甜把陆江深回复的消息,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特别是看到消息时间显示是在她发给他的十分钟后。

    原来他还是有些在意她的,想到这,她忍不住傻笑着。

    一边傻笑,一边回复:[不好意思,我刚看到你的回复,晚饭时间到了,记得去吃晚饭哦。]

    消息一发出,电话响了。

    下一刻,苏晓甜懵住了,来电显示竟然是联系人陆江。

    旋即她才想起,先前她把陆江深手机踩坏,陆江深好像把他号码存进了她的手机联系人里。

    犹豫了一下,苏晓甜才接听:“喂,陆江深,有事吗?”

    “我现在在临江公园这边,一起吃晚饭吧,我有事找你。。”

    “嗯,好。”

    .

    晚饭地点,是在临江公园对面的一家小火锅店。

    地点是陆江深定的,方便观察盯着临江公园的动静。

    等到苏晓甜赶到时,陆江深已经点好了菜,而且都以苏晓甜爱吃的为主。

    苏晓甜坐下后,陆江深一边给她倒水,一边不咸不淡开口:“你师姐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连累你了。”

    话音一落,苏晓甜激动地抓住陆江深的手,追问:“我师姐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冤枉的?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陆江深放下茶壶,皱起眉头瞥了一眼苏晓甜:“我还是那句话,涉及案子的,我不会多蹦一个字的。”

    “噢。”苏晓甜神情失落,如同从天堂一下跌入了地狱。

    片刻后,她缓缓松开陆江深的手,声音微颤地开口:“对不起,我下次不问了。”

    陆江深视线盯了她一会,心中泛起一丝疼惜。

    忽然,他有些心疼这个不怎么谙世事的傻丫头,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城市颇深的叶韵会真心诚意对待这个傻丫头。

    因为这傻丫头,真的傻得可以。

    这一顿火锅,苏晓甜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

    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害怕一说话,又绕回到叶韵师姐事情上去,而陆江深是不可能跟她多说一个字的,索性不开口。

    吃完,陆江深付好钱,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晓甜特意去临江公园散步消食。

    陆江深没有反对。

    .

    华灯初上,临江公园内岸边的霓虹灯早早亮了起来。

    恰好,今晚的夜空也很美,月明如水,星光熠熠,江水在霓虹灯,月光以及星光的交相辉映下,江面幽光粼粼。

    随着江水潮涨潮落,一阵阵微风吹上岸,让沿着江边散步的人,心旷神怡。

    沿着岸边走了一圈,察觉到苏晓甜有些累了,陆江深便找了临近公共厕所的一处木椅上休息。

    坐下后,陆江深下意识地伸手往兜里摸烟,才想起兜里烟的这两天被他抽完了。

    苏晓甜嘴唇掀了掀,轻声问:“陆江深,你明明是刑警,为什么要当城管了?”

    陆江深冷哼一声:“被领导罚的。”

    “难不成你真的把你领导打进了医院,然后你领导罚你做城管的?”

    苏晓甜好奇地问原因。

    陆江深被苏晓甜逗笑了,唇角一挑:“不是。”

    顿了顿,解释道:“去市里开会,会上我睡着了,梦见凶手拿刀挟持人质提出一系列的交换条件,于是我直接对着凶手吼了一句,你他妈的给老子我闭嘴。当时,市长正在台上讲话。”

    “嗤”一声。

    苏晓甜没忍住笑喷了。

    此时,她脑海里忍不住脑补画面:座无虚席的大会堂里,台下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聆听市长的讲话,忽然陆江深吼了一句,“你他妈的给老子我闭嘴”,全部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陆江深,而市长当时的脸色估计比灶台那个大黑锅底还要黑吧。

    陆江深一眼剜向身旁的苏晓甜,没好气辩解:“这也不能怪我,不眠不休查了好几天的案子,还得被拉去开会,丢给谁都会睡觉。而且这些个形式会议,领导讲什么建设和谐社会,遵纪守法,跟唐僧念经没啥两样,最关键还搞错对象了,应该给那些违法乱纪的人多念念经。”

    苏晓甜继续抿嘴笑着。

    虽然陆江深话讲得糙,可道理还是有的。

    “那你们领导就罚你做城管了?”苏晓甜笑着问。

    陆江深鼻孔哼了一声:“对。”

    苏晓甜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声,可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等苏晓甜笑完,陆江深有些恼火地往苏晓甜额头上弹了一下。

    苏晓甜忙伸手揉着额头,瞪着身旁的男人:“陆江深,你干嘛打我?”

    “活该,谁让你笑我的?”

    苏晓甜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笑你。”

    “那你笑什么?”

    “我笑……你领导可爱。”苏晓甜确定地点了点头:“对,你领导真可爱,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既漂亮又工作认真负责的大美女。”

    “嗤”一声,这下轮到陆江深笑了。

    一旁的苏晓甜一头雾水。

    而她不知道,此时的陆江深想起三年前,在办一个变态强女干犯案子的时候,当时还是副局长的周局为了办案牺牲了色相,男扮女装。

    不同于其他强女干犯,那个变态强女干犯喜欢对跳广场舞的大妈下手,当时警局非常重视这个案子,调查了一周多时间一直抓不到那个变态强女干犯。

    后来开会,讨论法子,陆江深便提议让一个身手好的人,男扮女装混进跳广场舞的大妈群里,让那个变态的强女干犯对他下手,然后抓获。

    众人都觉得陆江深的法子可行。

    随后,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周局。

    纵观局里,既身手好,又符合四五十岁年纪,没有啤酒肚的人,唯有周局长。

    于是,为了查案周局长不得不牺牲了色相,男扮女装,结果没想到,当晚就抓到了那个变态强女干犯。

    事后,周局长也获得了一个绰号,美人局长。

    瞧见陆江深一个劲地笑个不停,苏晓甜更是好奇了,各种的软磨硬泡。

    陆江深一时心软,便把美人局长的绰号由来跟苏晓甜简单地说了。

    苏晓甜听完后,都笑出了眼泪。

    原本她还以为做刑警,每天不是查案就是审讯嫌疑犯,日子无聊枯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

    苏晓甜边笑边问:“陆江深,你有没有为了办案男扮女装过?”

    陆江深白了一眼苏晓甜,没好气地回:“没有。”

    旋即,苏晓甜忍不住伸手在陆江深脸上笑嘻嘻地比划着:“陆江深,说实话,你长得这么帅,要是男扮女装一定也是一个大美女,你看你眼睛,还是双眼皮的,睫毛还这么长,扮成女人都不需要用睫毛膏了,还有你……”

    陆江深阴沉着脸,心中非常后悔跟这傻丫头讲美人局长的事。

    苏晓甜的手移到了陆江深的唇边:“陆江深,你看你这嘴唇,这么性感……”

    不等她说完,陆江深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苏晓甜像是脱线的木偶似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