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红楼之王熙凤 > 142.第 142 章

142.第 142 章

作者:香溪河畔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写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贾赦言道:“儿子遵循母亲的心意, 两家人内分外不分, 老太太也听清楚了,御史虎视眈眈呢。老太太别以为儿子眼红,要住荣禧堂, 其实,儿子这些年住在东院也住出了感情, 如今叫我搬家, 我还不乐意呢。再者说,荣府的主母, 邢氏担不起!”

    邢氏满面恼羞屈辱:“老爷?”

    贾赦瞪眼一扫, 邢氏顿时怂了,再不敢吭声!

    贾赦回头招手:“琏儿,凤哥儿, 上前来!”

    贾琏凤姐两人被点名,当然不能违拗。贾琏在王家人面前很会表现,小心搀扶着凤姐一只胳膊,慢慢上前。

    他们首先给贾母行礼, 然后再给张家行礼,给王家行礼。

    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看着小两口这般要好,两人满面笑容, 忙着叫起:“乖乖, 免礼!”

    最后, 两口儿才回到贾赦面前来,给贾赦贾政邢氏王氏行礼,双双站在贾赦面前行礼:“儿子(儿媳)谨听老爷训教!”

    贾赦看了两人的一套礼仪,十分满意,面露嘚瑟:“好一对佳儿佳妇!”

    说话间,贾赦把贾琏夫妻往贾母面前一推:“我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儿子,儿子也不自找背晦来讨嫌。今后荣国府的事情,就有贾琏凤哥儿夫妻管理。今日,就有他们夫妻接管荣禧堂吧!”

    这可不成,贾母从没想过要把贾政撵出荣禧堂!

    贾母愣怔片刻,终于给她找到了小夫妻们一处破绽:“可是,他们夫妻毕竟年轻……”

    贾赦闻言一笑:“儿子虽然疏懒,替他们小两口掌掌眼还是可以,即便我不成,不是还有老太太您呢!贾琏可是您从小教养长大,您难道信不过自己亲手教导的孩子?”

    这一句话顿时把贾母堵得哑口无言!她能说他从小把贾琏往着纨绔方向养育吗?

    这事儿她敢做却是不敢说啊!

    贾赦一剑封喉,让贾母张口结舌,心里甚是得意。他可不怕贾母把贾琏拉过去,既然张家捉住了赖嬷嬷,贾母不敢作声,只怕贾母谋害张氏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虽然不会为了张氏殒命跟贾母拼命,但是,却不会阻止张家给贾母添堵。

    张氏眼明心慧模样俊秀,与贾赦少年的夫妻,又给贾赦生了嫡子,张氏英年早逝,夫妻情分很不错。

    如今夺回财产地位的同时,顺手替她出出气,贾赦很乐意!

    贾母这里真是哑巴吃黄连。

    她一向旗帜鲜明昭告天下,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她的宝贝,凤姐是她最疼爱最喜欢的孙子媳妇。如今却说不信任贾琏凤姐,岂不是自打嘴巴?

    贾母只觉得嘴里发苦。

    她教养贾琏一贯是娇惯,贾珠才是按照当家人培养,只可惜,贾珠没有寿岁。

    当初那般放任贾琏声色犬马,以至于贾琏文不成武不就。等到贾珠死了,又不得不依靠贾琏撑门面,却又骨子里看不起贾琏,一味提拔贾政宝玉,弄成如今这种局面。

    如今被逼交出荣府给贾琏,她心中却看不起贾琏,觉得贾琏却担不起责任,她总觉得贾琏掌家,无异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贾母心中不是不后悔,却也只有那么一刹那,就过去了。

    偏心致死的贾母,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是为了荣府大局。怪只怪贾政出生晚了,贾珠夭寿!

    贾母很不甘心!

    但是,如今被贾赦当众戳破了她的私心,尤其是被张家踩住痛脚,势成骑虎。

    她要保住宝玉元春,不得不屈服,同意提前把贾府交给大房掌管。而大房父子们比较而言,矮子里面挑将军,贾母觉得贾琏稍微靠谱些。

    贾琏虽然不学无术,好在贾琏骨子里有正气,虽然纨绔成性,为人处世却有底线。

    不然,贾母真心觉得死了没脸见祖宗!贾母疲倦的挥挥手,下令让赖大跟贾琏的人去交接账簿。

    贾赦第一次斗败了强悍的母亲,甚是得意:“既然两位贵亲见证,珍哥儿这个族长也在,不妨就按照刚才拟定的宗旨写下分家文书,让两位贵亲与珍哥儿签字见证,免得他日又要劳动两家贵亲,特别是我岳母年岁也大了,这十几年在边关煎熬,身子也不大好,不宜劳累。”

    说着话,几十年嫉恨张家的贾赦竟然走到张老太太跟前大礼参拜,躬身长揖:“当初太太辞世,是我左性了,以为是岳丈大人连累她血崩,如今方知是我连累了她,没有护住她,是我对不起岳母大人!”

    贾赦说道最后竟然痛哭流涕,跪下磕头:“我给岳母赔罪!”

    贾赦忽然间提起张氏之死,张家人全体红了眼睛,张老太太顿时哭得不能自已。却是把手一抬:“可怜兰儿啊……”

    张家舅舅没想到,十几年对他们张家横眉竖对的贾赦能够当众赔罪,甚是动容,亲自搀扶贾赦:“妹婿请起,时也命也,怪不得你!”

    张氏之死却是不关贾赦的事情,贾赦十几年憎恨张家,何尝不是因为妻子难产抱不平?

    张家这一刻谅解了贾赦。

    张老太太带领儿媳妇起身告辞,却是吩咐道:“老大,你留下帮衬外孙一把,姑爷……”

    贾赦忙着躬身行礼:“岳母大人您请吩咐!”

    张老太太道:“得空去给你岳父上柱香吧,好好看待你孙子,莫叫兰儿九泉之下不安宁!”

    贾赦应道:“岳母安心,岳父冥寿我会带领琏儿两口子上门赔罪!”

    贾赦亲自送了张老太太出门。

    贾赦竟然跟张家老太太母慈子孝,贾母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气得面皮发青,却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发作不得。

    贾赦虽然话语隐晦,并没吐露一字半句。但是,王家是姻亲,当初贾赦跟张家翻脸是因为张氏之死,如今忽然间就跟张家和解了,伺候张老太太如同母亲,贾母却敢怒不敢言,事实真相呼之欲出,就如一层窗纸!

    王家两兄弟面色凝重。王家两位夫人更是面色古怪,贾母这是磨死了大媳妇?

    张家大舅舅得了母亲的嘱咐,送了他母亲上了车架,合着贾赦一起回到了荣庆堂。

    这般时候,贾琏已经命人请来府中清客,吩咐他们写下了分家文书,文书写明,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奉母亲史老太君之命,于乾元元年某月某日分家。

    功勋田由张子贾赦继承,府库银钱与债务与贾赦贾政兄弟共同继承!

    公证人:贾赦妻兄张世林。

    贾政妻兄王子腾。

    贾氏宗族族长贾珍!

    正在此时,王氏忽然嗷叫一声,冲到王子腾面前哭诉起来:“三哥,三哥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人欺负啊?三哥,您得替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满脸羞红,怒道:“胡闹,分家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我不过是见证人,岂能插手?再者说,钱财债务本来就是相互依存,岂能分开?”

    王氏被王子腾一顿呵斥,却听出了家务事三个字是重点,忙着爬行到贾母面前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又有爵位功勋田,我们二房却是三个嫡出子女,钱财本来就该跟给嫡出子女,我们二房理应分的大头钱财。那些债务却是老公爷所欠,就该从功勋田出账才成,怎么能两家分摊?这不公平!”

    贾母也觉得不公平,故而,并未呵斥王氏,却是合着王氏一起落泪,似乎是贾赦这一方欺负故而寡母一般!

    凤姐勾唇冷笑,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凤姐原本想着怎么也要给二房留下一些钱财吃饭,如今却是冷了心肠,决定公事公办!

    贾琏气愤不已,悄悄拉扯父亲贾赦:“老爷……”

    贾赦心中大怒,斜眼瞅着王家的王子腾冷笑:“好好好,说得好,王家打得好主意啊。你们四个嫡出,我只生一个,钱财你们分四份,只给我大房一份,债务却全部归大房,王三老爷,都御史老爷,你们王家是这个意思吗?”

    王子腾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贾恩侯何处此言?这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子腾一走,王子胜与两位夫人忙着起身跟随,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

    张家舅舅却老神在在做主没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只把眼睛不时瞅瞅贾珍这个荣府的族长。

    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捂脸。不由看向那自诩满腹诗书,满嘴仁义二叔父却木着一张脸!

    凤姐惊愕的嘴巴大张:“您与父亲也支持她谋夺大房的爵位?姑母比我重要?”

    凤姐激动之下声音有些大。

    王子胜太太吓得捂住凤姐嘴巴:“我的儿,别嚷嚷,那个时候你要进宫选秀,荣府的爵位当然要掌握在你姑母手里才好。哪知道你在宫里被人陷害生病落选呢!”

    凤姐闻言心神一松,只要王家不死保王氏就好。

    却是与她母亲呕气:“你们如今还要帮她圆谎?难道真的要夺了你女婿与外孙的爵位,送给宝玉?”

    王子胜夫人苦脸叹息:“你说怎么办呢?可不得将错就错,难道戳穿她?戳穿了,她固然落不了好,咱们王家的名声也臭了,王家帮着姑奶奶谋夺爵位,今后京都哪个公侯之家还敢跟王家结亲?你妹妹、侄儿侄女,将来还怎么说亲?”

    凤姐蹙眉:“您这话虽不错。但是你外甥就活该被人算计?我就活该做垫脚石,被人践踏?”

    王子胜夫人心疼的拍着凤姐的手:“这你安心,你父亲三叔都说了,如今再不会帮着二房。却也说了,大房必须自己立得起,大房斗不赢,你父亲与三叔也不会插手帮你付你姑母。你也莫怪他们,毕竟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呢!”

    凤姐闻言心头暗喜,只要娘家有这句话就好。

    她如今代替了本主,在这里落地生根,那么,她就要维护自己儿女夫君的权利,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不仅如此,小小凡人朝堂,未必她的夫君儿子不能去逛一逛?

    坐一坐又有何妨?

    不过,这路得一步步走,事儿得一件件的做,想要去外面开创世界,就得把后院的根基扎牢固。

    不然,祸起萧墙,也不用出去跟别人争斗了。

    凤姐决定利用她母亲的愧疚心:“娘亲,你们如今虽然两不帮,可是,二太太儿女成人,老太太偏心宝玉,只怕日思夜想要替他谋算大房。我与琏儿呢,却是无所依靠,我公公婆婆您也知道,不拖累我们也就万幸了。”

    王子胜夫人闻言,心里有些焦虑,后悔不该说漏嘴,老爷可是再三叮嘱不能泄露。

    王子胜夫人没想到女儿这般敏锐难缠:“我的姑奶奶,你想怎样呢?”

    凤姐道:“我想跟张家舅舅联络,我如今怀孕在身,出入不大方便,琏儿却被老太太撺掇,跟舅舅家不往来!”

    王子胜夫人道:“所以,你想让我居中替你联络张家亲家?”

    凤姐摇头:“您贸然上门,他们也不会兜揽您,我也不会让您这般为难。我如今手里没有可用之人,您就把忠心的仆人送我一两个在外头使唤。我婆婆的冥寿快到了,我想打听张家舅舅们有何安排,或者预备哪里去做法事。到时我与琏儿也去,这般不就顺理成章跟张家接上了?”

    王子胜夫人盯着女儿瞧了几眼,叹息:“你这脑袋若给你哥哥换换多好啊,都是我亲生,怎么差距那么大?”

    凤姐这时候自然要顺顺母亲的心意,笑道:“我聪明啊,我捡着母亲的聪明继承,哥哥笨,他捡着父亲继承。”

    王子胜夫人闻言笑得开心极了,他夫君王子胜性子倔强,不会转弯,不然也不会被老太爷压着不许进官场了。

    王子胜夫人高高兴兴走了:“等消息吧,你奶娘还记得吧,我把你奶兄送过来,替你跑腿。”

    凤姐摇头:“让他们家还是住在王家吧,只让奶兄一人出来,就说替我开个铺子做个掌柜什么的,这样子他就可以四处行走不被怀疑了。”

    王子胜夫人应了,一路回去心里只是懊恼,那样聪明的凤哥儿,怎么不是儿子呢?若是个儿子,她还愁什么啊!

    贾琏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猫着,王子胜夫人去了荣庆堂告别时,他才颠颠跑来送他岳母出府。回头却去凤姐面前表功:“你相公能干吧,千金难买的东西,我不花费一文银钱就给夫人弄来了。”

    凤姐看着风光霁月的贾琏,不忍心戳穿他,却道:“多谢二爷。为了我,你欠了这些人情债,自古来人情债最难偿还。”

    贾琏一愣,却是一笑:“这谢啥,都是份内的事情。至于人情,一家子骨肉,这回他们帮我,下回我帮他们。”

    蓦然间,凤姐决定试探一下他:“现在我怀孕了,也不准备再管家务,我们是继续住在这边,还是回到那边去?”

    贾琏随口道:“回到哪边?这里本来就是我们……”

    贾琏的话戛然而止,神情惴惴不安。他紧张的瞄着凤姐的眼色,似乎想确认凤姐听没听出端倪。

    凤姐勾唇:“哦,你说什么?本来什么?”

    贾琏顿时安心:“我说无论你管家不管家,都不用搬,怀着孩子呢,不宜迁徙。”

    凤姐心中暗喜,看来这贾琏并非表面那般纨绔不堪。

    她随口闲话:“听说张家舅舅回京做了礼部侍郎了?”

    贾赦之言,难道是想把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孙子,灰溜溜的撵出去,净身出户啊?

    她疼爱贾政这个幺子几十年了,都疼成习惯了,忽然叫她不疼了,她很不习惯!

    贾母怒视长子:“依照你的意思,要如何分呢?”

    贾赦言道:“儿子遵循母亲的心意,两家人内分外不分,老太太也听清楚了,御史虎视眈眈呢。老太太别以为儿子眼红,要住荣禧堂,其实,儿子这些年住在东院也住出了感情,如今叫我搬家,我还不乐意呢。再者说,荣府的主母,邢氏担不起!”

    邢氏满面恼羞屈辱:“老爷?”

    贾赦瞪眼一扫,邢氏顿时怂了,再不敢吭声!

    贾赦回头招手:“琏儿,凤哥儿,上前来!”

    贾琏凤姐两人被点名,当然不能违拗。贾琏在王家人面前很会表现,小心搀扶着凤姐一只胳膊,慢慢上前。

    他们首先给贾母行礼,然后再给张家行礼,给王家行礼。

    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看着小两口这般要好,两人满面笑容,忙着叫起:“乖乖,免礼!”

    最后,两口儿才回到贾赦面前来,给贾赦贾政邢氏王氏行礼,双双站在贾赦面前行礼:“儿子(儿媳)谨听老爷训教!”

    贾赦看了两人的一套礼仪,十分满意,面露嘚瑟:“好一对佳儿佳妇!”

    说话间,贾赦把贾琏夫妻往贾母面前一推:“我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儿子,儿子也不自找背晦来讨嫌。今后荣国府的事情,就有贾琏凤哥儿夫妻管理。今日,就有他们夫妻接管荣禧堂吧!”

    这可不成,贾母从没想过要把贾政撵出荣禧堂!

    贾母愣怔片刻,终于给她找到了小夫妻们一处破绽:“可是,他们夫妻毕竟年轻……”

    贾赦闻言一笑:“儿子虽然疏懒,替他们小两口掌掌眼还是可以,即便我不成,不是还有老太太您呢!贾琏可是您从小教养长大,您难道信不过自己亲手教导的孩子?”

    这一句话顿时把贾母堵得哑口无言!她能说他从小把贾琏往着纨绔方向养育吗?

    这事儿她敢做却是不敢说啊!

    贾赦一剑封喉,让贾母张口结舌,心里甚是得意。他可不怕贾母把贾琏拉过去,既然张家捉住了赖嬷嬷,贾母不敢作声,只怕贾母谋害张氏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虽然不会为了张氏殒命跟贾母拼命,但是,却不会阻止张家给贾母添堵。

    张氏眼明心慧模样俊秀,与贾赦少年的夫妻,又给贾赦生了嫡子,张氏英年早逝,夫妻情分很不错。

    如今夺回财产地位的同时,顺手替她出出气,贾赦很乐意!

    贾母这里真是哑巴吃黄连。

    她一向旗帜鲜明昭告天下,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她的宝贝,凤姐是她最疼爱最喜欢的孙子媳妇。如今却说不信任贾琏凤姐,岂不是自打嘴巴?

    贾母只觉得嘴里发苦。

    她教养贾琏一贯是娇惯,贾珠才是按照当家人培养,只可惜,贾珠没有寿岁。

    当初那般放任贾琏声色犬马,以至于贾琏文不成武不就。等到贾珠死了,又不得不依靠贾琏撑门面,却又骨子里看不起贾琏,一味提拔贾政宝玉,弄成如今这种局面。

    如今被逼交出荣府给贾琏,她心中却看不起贾琏,觉得贾琏却担不起责任,她总觉得贾琏掌家,无异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贾母心中不是不后悔,却也只有那么一刹那,就过去了。

    偏心致死的贾母,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是为了荣府大局。怪只怪贾政出生晚了,贾珠夭寿!

    贾母很不甘心!

    但是,如今被贾赦当众戳破了她的私心,尤其是被张家踩住痛脚,势成骑虎。

    她要保住宝玉元春,不得不屈服,同意提前把贾府交给大房掌管。而大房父子们比较而言,矮子里面挑将军,贾母觉得贾琏稍微靠谱些。

    贾琏虽然不学无术,好在贾琏骨子里有正气,虽然纨绔成性,为人处世却有底线。

    不然,贾母真心觉得死了没脸见祖宗!贾母疲倦的挥挥手,下令让赖大跟贾琏的人去交接账簿。

    贾赦第一次斗败了强悍的母亲,甚是得意:“既然两位贵亲见证,珍哥儿这个族长也在,不妨就按照刚才拟定的宗旨写下分家文书,让两位贵亲与珍哥儿签字见证,免得他日又要劳动两家贵亲,特别是我岳母年岁也大了,这十几年在边关煎熬,身子也不大好,不宜劳累。”

    说着话,几十年嫉恨张家的贾赦竟然走到张老太太跟前大礼参拜,躬身长揖:“当初太太辞世,是我左性了,以为是岳丈大人连累她血崩,如今方知是我连累了她,没有护住她,是我对不起岳母大人!”

    贾赦说道最后竟然痛哭流涕,跪下磕头:“我给岳母赔罪!”

    贾赦忽然间提起张氏之死,张家人全体红了眼睛,张老太太顿时哭得不能自已。却是把手一抬:“可怜兰儿啊……”

    张家舅舅没想到,十几年对他们张家横眉竖对的贾赦能够当众赔罪,甚是动容,亲自搀扶贾赦:“妹婿请起,时也命也,怪不得你!”

    张氏之死却是不关贾赦的事情,贾赦十几年憎恨张家,何尝不是因为妻子难产抱不平?

    张家这一刻谅解了贾赦。

    张老太太带领儿媳妇起身告辞,却是吩咐道:“老大,你留下帮衬外孙一把,姑爷……”

    贾赦忙着躬身行礼:“岳母大人您请吩咐!”

    张老太太道:“得空去给你岳父上柱香吧,好好看待你孙子,莫叫兰儿九泉之下不安宁!”

    贾赦应道:“岳母安心,岳父冥寿我会带领琏儿两口子上门赔罪!”

    贾赦亲自送了张老太太出门。

    贾赦竟然跟张家老太太母慈子孝,贾母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气得面皮发青,却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发作不得。

    贾赦虽然话语隐晦,并没吐露一字半句。但是,王家是姻亲,当初贾赦跟张家翻脸是因为张氏之死,如今忽然间就跟张家和解了,伺候张老太太如同母亲,贾母却敢怒不敢言,事实真相呼之欲出,就如一层窗纸!

    王家两兄弟面色凝重。王家两位夫人更是面色古怪,贾母这是磨死了大媳妇?

    张家大舅舅得了母亲的嘱咐,送了他母亲上了车架,合着贾赦一起回到了荣庆堂。

    这般时候,贾琏已经命人请来府中清客,吩咐他们写下了分家文书,文书写明,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奉母亲史老太君之命,于乾元元年某月某日分家。

    功勋田由张子贾赦继承,府库银钱与债务与贾赦贾政兄弟共同继承!

    公证人:贾赦妻兄张世林。

    贾政妻兄王子腾。

    贾氏宗族族长贾珍!

    正在此时,王氏忽然嗷叫一声,冲到王子腾面前哭诉起来:“三哥,三哥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人欺负啊?三哥,您得替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满脸羞红,怒道:“胡闹,分家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我不过是见证人,岂能插手?再者说,钱财债务本来就是相互依存,岂能分开?”

    王氏被王子腾一顿呵斥,却听出了家务事三个字是重点,忙着爬行到贾母面前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又有爵位功勋田,我们二房却是三个嫡出子女,钱财本来就该跟给嫡出子女,我们二房理应分的大头钱财。那些债务却是老公爷所欠,就该从功勋田出账才成,怎么能两家分摊?这不公平!”

    贾母也觉得不公平,故而,并未呵斥王氏,却是合着王氏一起落泪,似乎是贾赦这一方欺负故而寡母一般!

    凤姐勾唇冷笑,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凤姐原本想着怎么也要给二房留下一些钱财吃饭,如今却是冷了心肠,决定公事公办!

    贾琏气愤不已,悄悄拉扯父亲贾赦:“老爷……”

    贾赦心中大怒,斜眼瞅着王家的王子腾冷笑:“好好好,说得好,王家打得好主意啊。你们四个嫡出,我只生一个,钱财你们分四份,只给我大房一份,债务却全部归大房,王三老爷,都御史老爷,你们王家是这个意思吗?”

    王子腾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贾恩侯何处此言?这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子腾一走,王子胜与两位夫人忙着起身跟随,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

    张家舅舅却老神在在做主没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只把眼睛不时瞅瞅贾珍这个荣府的族长。

    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捂脸。不由看向那自诩满腹诗书,满嘴仁义二叔父却木着一张脸!

    “您再看,这些年二老爷虽不待见周姨娘,周姨娘是不是活得好好的吃穿不愁?这都是她与赵姨娘谈妥的条件,两人把贾环当成儿子,将来这个三爷也会把周姨娘当成长辈伺候。”

    “人人都说赵姨娘那般粗鄙不堪,二老爷为何迷恋她?”

    凤姐也甚奇怪,那样不堪的人,偏偏假正经的贾政却爱的很。但是,凤姐也不好追问叔公公的房中事。

    “爱说说,不说滚!”

    金桂这才不敢卖关子了:“这就是我们姐妹的功劳,我们会时时蛊惑贾政的心神,让他在赵姨娘身上看到我们三人的影子,男人最怕求不得,我们死了,他又惦记了,不敢跟王氏翻脸,却敢在赵姨娘身上缅怀老情人。赵姨娘有儿有女,又是老太太的丫头出身,赵国基还是二老爷贾政的伴读,不然,您以为赵姨娘哪有机会跟二老爷勾搭上?”

    这倒有些靠谱:“你们可知,二老爷还在那吃绝育药吗?”

    金桂冷笑:“当然!王氏把药下在二老爷的人参养荣丸里。”

    凤姐嘴巴直抽抽:“二老爷也吃养荣丸?”

    金桂道:“这才是二太太的高明之处,她明着说心疼二老爷,其实包藏祸心。二老爷如今才三十六呢,若非王氏作恶,多少儿子生不出来!可笑二老爷,他以为王氏多么倾慕敬重,孰料被当成面首收拾!”

    凤姐心里真是佩服王氏,这要是邢氏作恶,凤姐立马报告贾母了。却是王氏作恶,凤姐一旦给她暴露了,只怕要连累自己。

    须知她眼下还没儿子护身,王氏却有元春宝玉两道护身符。

    凤姐若是正面跟她争斗必定干不过。

    不过,这些消息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可以让贾政跟王氏反目,他们反目就会内耗,那时就没有精力对付自己与贾琏。

    这个消息作为报酬足矣。

    凤姐颔首:“你们若没有遗愿,我现在就超度你们……”

    熟料三人却齐齐跪下磕头:“奶奶,我们愿意效忠奶奶,只要奶奶扳倒王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凤姐冷笑:“我不养鬼!”

    养鬼不祥!

    三鬼磕头:“不需奶奶养,我们乐意受奶奶驱使,只求能够亲眼看见王氏得到报应。”

    凤姐:“既如此,你们敞开神识,让我种下业火,如此,你们一旦作恶或者背叛,我随时引爆业火,你们就会灰飞烟灭,再不能超生转世,你们可愿意?”

    三鬼齐声应了,凤姐便控制了三鬼的魂魄,让她们滋养业火,一旦三鬼背叛作恶,就会飞灰湮灭。

    三鬼魂接受了凤姐的控制,被凤姐驱驭,也受凤姐保护。

    她们被红莲业火包裹了神识,再不怕观音的金光。

    这之后,王氏屋里就热闹了,今日摔得乌眼青,明儿走路磕断牙。

    总之百事不顺!

    三鬼每每在贾政上门时搞怪,让王氏身上发出恶臭。贾政除非跟王氏要银子,等闲不会理睬她。

    这是后话。

    却说老鬼焦耳。

    这日夜半未时,老鬼归来。言称已经揭露了张氏之死,明日张家就会押着来赖嬷嬷上门讨公道。

    这是张家征求贾琏的意见,做出的决定,张家要用张氏冤屈,迫使贾母屈服,替贾琏谋求最大的利益。

    张家也是无可奈何。

    赖嬷嬷虽交代了罪恶,大月朝律令: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

    所以,赖嬷嬷的证供,不会作为呈堂证供。

    一旦打起官司来,对两家都有损耗。再有,毕竟已经年长日久,贾母也可以推脱说赖嬷嬷自作主张,她不知情。

    因此张家老太太拍板,要贾母私下给张氏磕头认罪,并把荣禧堂腾出来还给大房,否则,张家老太太要进宫求太后娘娘做主。

    这种事情虽然朝廷不能判决,但是太后娘娘却可以申斥贾母。

    贾母今后在京都就会举步维艰,贾母脚下的子孙将颜面扫地,不说做官为宰,做人也难了。

    这一个结果,张家老太太不愿意看到,贾琏毕竟是张氏唯一的子嗣。

    如今贾琏的媳妇身怀有孕,这是她女儿的香烟后代。

    女儿的香火供奉还要靠着贾琏。

    所以,张家决定用女儿为外孙争取权利,是很明智的选择。

    张家出面,贾母可说没有选择,除非她想玉石俱焚。

    如今的局面对大房已经很有利。

    这一个回合,可谓旗开得胜,余下的就靠凤姐自己扩大战果了。

    凤姐满意的颔首:“嗯,你做的不错,之前我已经替你念了往生经,金刚经,你之前的罪孽也替你赎清了。但是,因为你之前作恶太多,我只能替你免除畜生道,因此,虽然有我席家的面子,你下辈子也只能托生成为寻常人,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老鬼疑惑:“您相信我?”

    凤姐冷笑:“我替你超度,免除你入畜生道,你敢欺骗我,我会撤销席家对你的护佑,你脱生了也是夭折的命运,还会再次打入畜生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欺骗我!”

    老鬼忙着磕头:“老鬼不敢,老鬼还有再无遗憾,请大师超度!”

    贾琏面红耳赤:“平儿,快瞧瞧你奶奶……”

    平儿是凤姐的陪嫁丫头,最有眼色。瞧着姑爷有意殷勤奶奶,故意躲出去给贾琏与凤姐留个空儿,不想凤姐竟然吐了。

    她这几日见惯凤姐呕吐,也不嫌腌臜,将凤姐搂在怀里替她顺气,一边把干生姜花做的止吐嗅包放在凤姐鼻翼前轻轻晃悠。

    可怜凤姐多日胃口不佳,喝的米汤蜜水,这时全部吐得干净。

    席凤吐到没得吐了,心口却翻滚的厉害,似乎要把肠肝肚肺拿出来,方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