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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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就好了?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朕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陆晟气得拿手指着她的鼻子, “朕要、朕要将你……”

    将她如何?乱刀砍死还是五马分尸?陆晟一时语塞。

    淼淼也是无言,按常理说她一个女生,哪怕是她出现的失误,但也应该算他占便宜吧, 不按常理说,他一个冷酷无情恶毒的暴君,怎么一副被轻薄的模样?好像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了一样。

    让她都忘记脸红了。

    眼看陆晟还在想罚她的办法,淼淼知道哪怕他只罚一分, 也够自己这小身板伤筋动骨的,可不能任他胡来, 她忙打断陆晟的思路:“皇上!不用皇上罚, 奴婢亲自给皇上讨回公道?”

    “如何讨回?”陆晟还未听过这种事还有讨回公道的, 一时间思维也被她牵着走了。

    淼淼哪知道怎么讨回,她不过是为了不让陆晟折腾自己而已, 但现在陆晟问了,她自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于是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淼淼做了一件极不合理的事——

    她趁陆晟不注意,直接跪直了身子, 果断的用脸蹭了一下他的唇,陆晟这下真的怔住了。

    “皇上, 这不就公平了。”淼淼讪笑, 他要觉得自己轻薄他了, 自己给他轻薄回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陆晟怔了半天,才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江!小!淼!”

    “……这样不行吗?”淼淼讪笑,这人也太难伺候了些。

    陆晟烦躁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对随行的宫人呵斥:“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忙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又大气不敢出的装鹌鹑,陆晟这才冷静下来,冷着脸道:“别以为朕惯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若你以后再敢……”再敢轻薄朕这五个字,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淼淼叫苦:“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给自己上政治课么,怎么突然变成粉红猪小妹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狗血言情文里角色都是恋爱脑。

    “你闭嘴!”陆晟见她反驳,心中更是恼怒。

    淼淼立刻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陆晟被这双眼睛看得心气莫名浮躁,被她亲和亲到她的地方都慢慢开始发热,叫他思虑不成,当他发现自己反应过大时,心中怒火更盛。

    “你就这么跪着吧,跪一个时辰再起来!”陆晟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朕跟你说的那些你仔细想想,若日后还这么烂好心,你就算被那些人撕吃了,朕和国师都不会再理。”

    “……是。”

    陆晟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这一次没有再折回来。

    淼淼跪了几分钟,确定门外没人了后,立刻躺到了被窝里,虽然窗外的天好像要亮了,虽然正阳殿的血在她脑海里依然鲜明,可却不能再打扰她做个好梦。

    她虽自认是个好人,但也没有圣母心到为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一直难受的地步,陆晟的那些话,她得好好想想了。

    想好了,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边耳根热度一直消不下去的陆晟冷着脸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遇到陆语抱着猫坐在门口发呆,小小的肩膀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消瘦,陆晟顿了一下像往日一样忽略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他的体力尽消,只得坐上步辇,这会儿他逐渐冷静下来,想到那女人风寒未退,便冷声对随行的宫人道:“回去告诉江小淼,叫她分几日执行朕的责罚。”

    宫人应了一声,便小步往回跑了,一边跑一边嘀咕,总共就跪一个时辰,还要分几日执行,怕不是每日膝盖沾一下地就好了,皇上待这个江小淼果然不同。

    宫人匆匆忙忙回到淼淼住处,说了陆晟的吩咐后无人应答,他犹豫一下进去看了眼,发现里面那位主儿已经睡了,当即感慨这也是个胆大的。

    不过他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一来皇上的话相当于变相免了她的刑罚,二来近日宫里因为乱嚼舌根死的人够多了,他不打算做下一个。如此想着,宫人便小心的将门带上,小跑着找陆晟复命去了。

    这边陆晟没有回寝宫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国师和众大臣已经在了,见到他后忙行礼。

    “林知跃要来朝拜的事,看样子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一踏入这里,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随意的扫了他跪了一地的臣子一眼,淡淡道,“免礼,平身。”

    能来御书房议事的,个个都是他的多年心腹,相互之间虽然等级分明,但礼数上却没那么多计较,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都各自去寻了自己的椅子坐下,直接开始了商谈。

    “林知跃打的是为皇上贺寿的旗号,这可真是稀奇了,皇上登基八年,前面七年都从未进京为皇上贺寿,怎么今年偏偏要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皱眉道。

    陆晟轻笑一声,眼底是睥睨众生的不屑。

    国师也跟着笑笑,温和道:“怕不是知道了皇上近日身子好转的事,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也是他大意,当初占星之后喜悦太过,一心快些将江小淼带进京都,却忘记了保密一事,虽然也从未大肆宣传,但只要有心,便能知道江小淼于皇上是何意义,等他想要瞒着时,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将人带进了宫里。

    林知跃司马昭之心,可惜纵有无尽财宝粮仓,也比不得皇上雄才大略,恐怕一直盼着皇上早死,好要中原群龙无首,他便可以大举进攻,如今皇上身子好了,他的计划落空,自是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宫内的守卫可要加强了,不能叫那林知跃给钻了空子。”一个臣子担忧道。

    陆晟漠然看了他一眼:“他还没那个胆子对朕如何。”

    “皇上,不可大意,毕竟他那些阴私不会摆在明面上,我们不得不防。”国师缓缓道。

    陆晟蹙眉:“京都距离云南千里远,他若真敢行大逆之事,定叫他有来无回。”

    在他眼中,林知跃处处不及他,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护卫才会安全。

    “林知跃此人行事诡谲不可预测,他这次前来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皇上还是听李大人的,将宫内守卫加强,即使皇上不为自己……”国师的话点到即止。

    陆晟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他竟是忘了,宫里还有个蠢蛋要护着,林知跃不敢对自己下手,对那个蠢蛋可就不一样了。

    国师见他不语,便知道他已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讶江小淼对他的影响,面上却不加停顿:“既然皇上同意,那臣便提早开始布防,定要他林知跃无空可钻。”

    众人又仔细商议许久,直到陆晟面上的疲色越来越明显,众臣子才退下。陆晟捏捏鼻梁,看到国师并未离开后微微挑眉:“还有事?”

    “皇上今日寅时可是叫太医院配了伤寒药?莫非皇上身子不适?”国师笑问,他虽不在宫中安排暗哨,可太医院到底是他在管,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一清二楚。

    陆晟斜了他一眼:“朕倒要问你,江小淼真不能喝药?”

    “也要分什么药,伤寒药为热性,可以喝的,”国师坦然道,“臣不过是不喜江小淼自以为是,所以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那你可知道,人差点给你教训没了。”陆晟眼神中带了些微嫌弃。

    国师一怔,脑子里浮现那张又怂又乖的脸。

    “朕怕你折腾太过,把朕好好的药引给折腾坏了,便自作主张给她灌了药,国师可是生气了?”陆晟直直的盯着他。

    国师垂眸:“臣不敢,是臣做得过了。”

    陆晟看了他一眼,叫人扶着自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淡淡道:“她与你我不同,自幼没见过那些肮脏,你下次有些耐心,慢慢教就是了,那女人脑子蠢笨,照你这么个磋磨法儿,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是。”

    另一边淼淼睡了长长的一觉,自去正阳殿之后最踏实的一觉,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身子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都轻盈不少,脑子里那些纷扰纠结全一扫而空。

    她蹭的一下跳起来,一脚踏在枕头上:“我站在!烈烈风中!”

    进来送饭的小宫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食盒给摔了。

    淼淼瞬间正经:“民女不敢。”

    陆晟鼻间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哼,不加感情的盯着她,半晌:“滚过来。”

    淼淼立刻屁滚尿流的滚过去了,踩着床边脚踏帮他翻身。

    翻身……翻身……

    陆晟:“?”

    淼淼憋得脸都红了,却还是没有翻动他一下,只得无奈的跪下:“民女是个废物,没有那个力气翻动皇上,还请皇上见谅。”这狗皇帝是个死人吗,说让她翻还真就让她一个人翻,自己都不带动一下的,他再瘦也是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怎么可能翻得动!

    陆晟:“……”他竟有一丝后悔答应国师不伤她,否则砍了她的双脚,看她能不能翻动自己。

    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了,二人沉默半天,最后由淼淼屁滚尿流的跑去把李全叫了回来,让他把陆晟翻了个个儿。

    陆晟刚趴好,便淡淡道:“滚出去。”

    李全:“……”

    淼淼:“……”她这次没有会错意,所以站定不动的看着李全滚出去后,感慨狗皇帝真是卸磨杀驴的典范人物。

    不等陆晟叫她,淼淼便开始挽袖子上阵,按摩背部不比按摩腿,她不仅不能在床边跪着了,还要站起来往床上倾斜,然后发现这古代衣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碍事了些,宽大的袖子怎么都麻烦。

    这可是她讨好狗皇帝的第一步,她可得把握住了,万万不能有闪失。这般想着,她干脆将外头碍事的外衫脱了,只穿着窄袖的中衣,整个人都利落起来。

    陆晟只听到她在后面做什么,却因为面朝床没办法看,便冷声道:“在做什么?”

    “脱衣服,”淼淼顺口答道,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忙解释道,“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民女只是觉得外衫碍事,怕不能尽心伺候皇上,所以才脱了的。”

    夭寿了,她一生长在平等和谐自由国家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刚穿到书里几天就学会这些谄媚讨巧的话了。

    陆晟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其实她为了活命,这个胆子还是有一点的,只是淼淼无比清楚,有这个胆子也没用,因为狗皇帝他、他不行啊!

    她记得书里女主之所以能保住完璧之身,一来是因为她抵死不从,二来就是因为陆晟本人因为胎毒之症,虽然长了根大diao,却是连梦yi都没有过的,后面虽因为女主的血正常了几日,但很快因为相克的药性,很快又成了一根纯粹的病秧子。

    软趴趴那种。

    所以淼淼才会在误以为自己是女主时,能毫无心理障碍的要做他听话的妃子。男人多金有权还是不举病秧子,这是多少不想结婚的女孩子的梦想啊!

    淼淼的思绪有些发散,直到听到陆晟开口:“不过也算你拎得清,否则以你的姿色,若是勾引朕,朕定要将你的血全抽干,再将尸体剁碎喂狗。”

    ……你倒是不丑,有本事你表演个一柱擎天啊!淼淼谦卑道:“民女绝对不敢有此妄念。”

    说罢,便上手帮陆晟按摩,为了报复他三番两次诋毁自己的长相,她手上的力道特意加重了些,直到听到他不高兴的闷哼,才被吓得不敢作妖。

    按摩是个体力活儿,再加上是夏天,不一会儿淼淼的脸上便全是汗了,又按了一会儿,她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小声问陆晟:“皇上,可好些了?”意思是如果好了我就不继续了。

    在她的卖力讨好下,陆晟本就要睡着了,听到她打扰自己当即不耐烦道:“继续。”

    “……”淼淼嘴角抽了抽,只得继续按,这回没有陆晟的吩咐,她再不敢停下来。

    结果陆晟就这么睡了一个时辰。

    待意识渐渐回归,他看了眼床边沙漏,知道自己这一觉竟睡了一个时辰。他自己顿时诧异起来,这些年因为胎毒之症,就连夜里他都不曾睡得踏实,如今竟白日里睡得如此安好。

    “皇上……我能停下了吗?”淼淼带着哭腔问。

    陆晟一顿,这才发现她还在给自己按摩,于是意味不明道:“停了吧。”

    淼淼按了两个小时,这会儿两个小爪子都在发颤,闻言如蒙大赦,当即谢恩把衣裳穿好,然后小声问道:“民女叫李公公进来帮您翻身?”

    “你如何知道他姓李?”陆晟平静问道。

    淼淼顿了一下,懊悔自己把这点给忘了,纠结一下后道:“民女来的路上打听过了。”

    “……你倒是坦然。”她若是说假话,自己便着人割了她的舌头,可她如此坦荡,倒让他失了兴趣。

    每一秒钟都在作死边缘试探的淼淼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后再次开口:“那民女去叫人?”

    “不必。”

    陆晟说完,自己翻身坐了起来,动作灵活程度堪比正常人。

    “……”你麻痹的狗皇帝,自己能动还装得跟半身不遂似的!

    “怎么?”

    淼淼浅浅微笑,矜持道:“民女见皇上似是精神了许多,心中高兴。”狗皇帝得病还不运动,你不猝死谁猝死!

    陆晟此刻睡饱了,心中长年积累的戾气小了点道,又看见她无意识发抖的手指和瘦弱的肩膀,难得不带嘲讽道:“你倒是有些本事。”

    “皇上是天酝之依仗,若能为皇上分忧,是民女的荣幸。”淼淼谦虚道,顺便在心里欢呼一声,只要这样下去,慢慢就会让他接纳自己,也就不用担心随时会被宰了。

    陆晟并不相信她的话,闻言也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方才还改变主意,打算将你随意安置在哪个冷宫,既然你如此用心,那日后便在朕跟前伺候吧。”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多事,就可以不用讨好这个变态、只需偶尔放放血就能平安度过三个月?

    淼淼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防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陆晟眉头微挑:“怎么,你不愿意?”

    “……民女愿意的不得了,民女真是祖上积德,才有这样一个可以贴身照顾皇上的机会。”淼淼哽咽。

    “……”陆晟虽觉得她不似自己说的那般欣喜,但想来能在御前伺候,的确是平常人家莫大的荣誉,她这么说也并非作假。

    他盯着眼前这女人的脸看了许久,回过神时难得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许多年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跟国师以外的人说过话了,尤其此人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让他有种自己也是个普通人的错觉。

    可惜他终究做不成普通人,他是鬼,是地狱来的恶鬼,注定与这人间格格不入。

    淼淼瑟缩一下,不懂刚才还好好说话的陆晟怎么突然气场阴森起来。

    “滚出去,叫李全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以后每日这个时候便到朕跟前伺候。”他淡漠道。

    “……”算了算了,这人是个变态,自己就不要拿正常人那套衡量他了。淼淼应了一声是,立刻弯腰退了出去。

    她走后许久,陆晟都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身上又开始微微疼痛,他才躺下休息。

    这边淼淼从殿里出来后,便看到门口守着的李全,看到他怨毒的表情便知道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淼淼心中更是懊悔。

    早知道狗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她就不冒着得罪李全的危险讨好他了,现在好了,自己不仅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对着他,还要时时提防李全这个狗腿子。

    “江姑娘可是被皇上赶出来了?”李全掐着尖细的嗓子问。

    淼淼嘴角抽了抽,故作淡定道:“怎么会,皇上甚是满意我,叫公公给我备一间好的屋子,再准备些上好茶点伺候着。”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这可不像皇上的性子。

    淼淼嗤了一声:“你不信就去问问皇上。”她笃定这怂逼不敢去问。

    “……”

    果然,李全只是恨恨的看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淼淼胜利一笑,忙跟了过去。

    然后他们就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要不是这屋子占地又大房梁又高,她真以为这是哪里的破庙呢。淼淼又仔细看了眼,确定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旧木桌后,当即拍桌怒道,“你就这么糊弄皇上的命令?!”

    桌子应声而倒,李全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江姑娘若是不满意,就去皇上那告奴才的状呀。”这死丫头才不敢因为这点事麻烦皇上。

    “……”

    淼淼瞪了过去,李全也不相让,二人的视线噼里啪啦交战后,李全因为眼酸率先别开了眼睛,然后就注意到床边有个又圆又黑的东西,当即笑道:“我劝江姑娘还是就此住下吧,你看那边长了这么大一个灵芝,想来这儿也是个有灵气的好地方。”

    淼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狗屁灵芝,这屋子得潮成什么样才能长出这么大个蘑菇!

    她正欲再跟李全理论,结果李全趁着她看蘑菇的功夫,直接从前门走了。

    她气乎乎的朝蘑菇走去,打算一脚把蘑菇踹开,好泄她心头之愤。

    结果蘑菇似有感知一般,蹭的一下钻进了床底,淼淼顿时僵在了去踢蘑菇的路上。

    蘑菇……这是成精了?

    “国师大人,这个给你,谢谢你帮我跟皇上说情,让我能住进那么好的房子。”淼淼郑重将手中洗干净玉佩双手呈上。

    国师闻言本想说他还未来得及跟皇上说,结果就看到了她手上的玉佩,面色立刻微妙起来。这个玉佩很眼熟啊。

    “这个是你的?”国师不动声色的问。

    淼淼害羞的笑笑,有些难为情:“不是,是李萌萌捡的,奴婢没有可以用来当谢礼的东西,只能拿这个充数了,国师若是嫌弃,那奴婢再想想办法。”说罢便要将东西收回去。

    拿捡来的东西送人,送的对象还是他,国师还是第一次见,他伸手将玉佩拿走,微笑道:“不必,这是最好的谢礼。”

    “国师喜欢就好。”淼淼松了口气,她说的想办法只是客套话,天知道她来宫里快一个月了,狗皇帝连工资都没给过,如果国师不喜欢这东西的话,她就只能装傻将此事略过了。

    国师将玉佩戴到腰上,问:“如何?”

    “非常衬您,简直就是为您而生的,您本来就是天人之姿英俊潇洒,如今又添了这玉佩,更是衬得风流大气,一句话,完美。”淼淼舔着脸夸赞,她也并未全因狗腿,而是这玉佩的确很合老狐狸温润的表象。

    国师被她逗乐了:“既然如此,那本座便戴着了。”

    淼淼跟着笑笑,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呢,国师您怎么这么早入宫了?”幸亏她将玉佩随身带着,否则还得跑回去取。

    “皇上答应了陪云南王去校场,云南王已经提前过去了,本座来请皇上。”国师道。

    淼淼哦了一声,赶紧道:“那不耽误国师了,奴婢先行告退。”说罢便急匆匆离开了。

    国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心情颇好的进了御书房,一进去便看到陆晟正在写书法,他往前走了一步,认真看了半天满意道:“皇上的身子愈发好了。”

    陆晟盯着自己如游龙般劲道的字,,脑子里浮现某个跳脱的家伙,轻笑一声道:“自那女人进宫后,朕的胎毒之症便一次都未再犯,这手腕也愈发有力了。”

    说罢扫了国师一眼,疑惑:“国师今日心情不错?”

    “尚可。”国师笑笑,伸手帮陆晟磨墨。

    在他动的瞬间,陆晟眼尖的看到他腰间玉佩,当即惊讶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这玉佩是一年前番邦进贡的,世间只此一枚,他向来喜爱就一直佩在身上,结果几个月前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没有找到便只能作罢。

    “说起这个,”国师唇角微扬,“还请皇上恕罪,臣方才擅自领了个功,此物乃是小淼所赠。”

    “她?”陆晟挑眉。

    “是,玉佩是她在含芷宫捡的,如今送给了臣,”国师笑笑,将淼淼误会他帮忙说情一事讲了一遍,说完他含笑问道,“皇上不会跟臣要回去吧?”

    陆晟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朕会是那种小气的人?”

    “自然不是,臣只是开个玩笑。”国师垂眸笑。

    陆晟看着他的笑,突然发现自己就是那种小气的人,江小淼这个混蛋,他给她换的住处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拿他的东西去送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皇上,云南王已经在校场等了,臣叫人给您更衣吧。”国师微笑道。

    陆晟现在看到他的笑就觉得碍眼,冷哼一声问:“更什么衣?”

    “不要换骑装吗?”国师看着他身上雍容的礼服。

    陆晟嗤了一声,嘲道:“朕说去校场,又不曾说要跟他下场,为何要换衣裳?”

    国师闻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皇上虽然体弱,但对冷兵很有兴趣,往年身子不好时就算瞒着他,也要上校场玩两把,如今怎么突然没兴趣了?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林知跃,国师便了然了。

    “如此,那咱们这便去吧。”国师微笑。

    陆晟心中郁火未消,闻言面无表情道:“你先去,朕还有事。”

    于是本来要跟陆晟同行的国师莫名其妙的被赶出去了,他疑惑的看了眼身后被关上的门,把玩着腰间玉佩走了。

    陆晟在御书房盯着桌上的字看了许久,最后烦躁的将毛笔摔到地上,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

    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许久,最后冷着脸叫了个人进来:“叫江小淼给朕滚过来!”

    宫人忙去叫人了,一刻不到的时间淼淼便跑过来了,一看到陆晟便露出讨好的笑:“皇上你看,自打搬了房子,奴婢来得是不是快多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提了陆晟只想冷笑,但想到方才跟国师说过不计较此事,便只能生生忍下。

    “皇上?”淼淼被他看得浑身发凉,只得讪笑着又叫了一声。谁惹这位爷了?

    陆晟眼神沉沉,犹如波澜不惊的死海:“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

    说什么?淼淼无辜的看着他。

    陆晟缓缓呵了一声,漠然的看着地上被毛笔染上色的毯子,淡淡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这里脏了不知道?”

    “……皇上,今日不是我当值,而且奴婢不负责洒扫一事。”淼淼看了眼地上的黑污痕迹无语道。

    陆晟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在跟朕顶嘴?”

    “……奴婢不敢。”淼淼忙去拿了抹布开始擦,小小的脑袋跟着肩膀一起晃动,看起来格外努力。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找事呢。

    陆晟死死的盯着她,正在考虑是挑剔她擦地姿势难看、还是把地毯越擦越脏时,外头便有宫人进来了:“皇上,该出发了。”

    陆晟扫了宫人一眼,低头就看到淼淼一脸期待:“皇上,您是要去校场吗?”

    “……朕不带你,不将毯子擦干净,就不准离开这里。”陆晟一言击破她的幻想。

    淼淼当即泄气了,看着地上黑乎乎一片瘪嘴,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要住在御书房了。

    陆晟就看她身子越缩越小,如同一根豆芽菜般弯了下去,不悦的心情总算舒展了些:“将地擦干净,就去校场找朕。”既然她如此想跟着自己,那便如她所愿又如何,毕竟他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陆晟说完,看也不看淼淼一眼的离开了,留下豆芽菜一脸懵逼。半晌,豆芽菜哀嚎捶地:“谁特么稀罕去找你啊!老子是为了不擦地了所以才想跟着,不是想又擦地又当老妈子好吗?!”

    然而没人理她,因为最该听这些话的人已经去了校场。

    陆晟到时林知跃正骑着马在校场上飞驰,他一手拿弓一手拿箭,随手一击便有风被刺透的声音,下一秒箭正刺穿靶心,只余一截飞羽露在外头。

    陆晟面无表情的走上高台,国师起身行礼后盯着校场上的人,含笑道:“到底是年少,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国师若是愿意,精力能比他多。”陆晟淡淡道。

    林知跃看到陆晟后,骑着马跑到高台下,玩笑似的开口:“皇上,您近日身子好了许多,可要下场溜一圈?”

    “云南王自己玩吧,朕体弱,就不与你胡闹了。”陆晟垂眸坐下。

    林知跃轻笑一声,乘着马回到校场中心去了,国师看向陆晟,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林知跃,犹豫一下叫人取了弓箭来,呈到了陆晟手边:“皇上身子好了许多,下场玩两把又如何。”

    “朕没兴趣。”陆晟看了他一眼。

    国师无奈,只得将弓箭放在他手边,接着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另一边淼淼一不小心将脏水桶摔到地上后,看着整片被污染的地毯沉默了,她简单的想了一下是继续擦死的比较快还是去找狗皇帝认错死的比较快之后,秉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义无反顾的叫人带自己去校场了。

    她到了之后一眼便看到场中间正在飞驰射箭的林知跃,眼底当即闪过一丝惊艳,这么神仙的少年郎,潇洒的气息都要从身上溢出来了,不愧是正面人物,一举一动都透着正义感,再看高台上那二位,呵。

    淼淼一身水红宫装出现在无颜色的校场上,一来便吸引了在场三人的目光,林知跃看到她后眼底泛起笑意,下一秒将箭头对准了她的方向。

    淼淼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支箭从校场中间朝自己射过来,那一刻她的世界突然变慢了,连眨个眼睛都要经历漫长的时光。

    她黑色懵懂的瞳孔中,箭头越来越大,眼看要刺到她身上时,侧方突然出现另外一支箭,粗暴的将箭头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