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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建阳公,汝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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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少时素有报国之志,但因才疏学浅州牧党间多次征辟而不应,恰逢先帝继位,入仕以博士之职,继而克己奉公以报先帝提携之恩,后履职于九江太守,虽见识浅薄也尽心为帝牧一方,直至官拜尚书。先帝隆恩臣惶恐自当竭尽全力已报陛下,但身体每况愈下不可重任,今致仕辞禄,望陛下恩准。

    卢植辞官之举得到了少帝恩准,赏赐些许钱帛银两,而且念在卢植多年劳苦功高,给予辞官不辞禄的待遇。

    雒阳官道,七八车马并驾,二三百私甲随从,卢氏此去幽州路途遥远,细软甲冑一应俱全。

    “董卓竟敢如此行事!只怕以后朝廷又要归一家之言啊!老夫有些担心义真兄的处境,毕竟在凉州之时二人争执不下结怨颇深!”

    卢植听卢朴诉说李儒的所作所为心中不免惊叹,皇甫嵩与董卓结怨已久,只怕难逃一死,可惜了这位大汉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桥。

    “父亲休要气恼,听闻坚寿兄与董仲颖私交颇好,紧要关头可保皇甫叔父一命!”

    卢毓与卢朴昨日彻夜交谈后,对自已二弟的志向已然明了,如果自已可掌一方政权也不负胸怀所学,自然比那闲庭一郎多几分精彩。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别人,先出司州再说吧!老师,公孙瓒真的是你的学生吗?”

    卢朴可不在乎什么大汉支柱,皇甫公再是勇猛还有几年可活?按照一般演义的剧情,三分钟以上的才是主角。

    “伯圭兄确是父亲的门生,此人坚毅果敢,好勇猛之风,足下白马义从使鲜卑、乌恒不敢踏足中原半步,实乃奋武将军也!”

    卢毓对这位同门师兄毫不吝啬地夸耀,的确公孙瓒是一位民族大义者,也许他的性格有诸多瑕疵,但在牧一疆之时可做到寸土不让,当的一声人物。

    “蓟候如真是老师的学生,幽州前期吾等毫无顾虑,旦若壮大之时只怕从中多生间隙,双方难以和平共处。刘幽州此人又如何?”

    卢朴对于幽州的情况一无所知,此刻只能靠卢氏家族的影响站住脚步,但日后该何去何从,又不得所知了。

    “大司马刘伯安自从领幽州以来怀柔而安民,从不起战乱之心,与伯圭政治多有不合,不过二人相敬相约,倒也形成幽州的稳固局面。”

    卢植对刘虞的评价十分中肯,此人乃是皇室宗亲,内政治理得心应手,公孙瓒能与外族相抗如此之久也离不开刘虞的鼎力支持。

    “既然二人政见不合吾等便有机会,只要暗中发展等待时机必可一举做大!”

    卢朴所说的时机便是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一旦勤王诸侯之乱起,方可谋定而后动。

    “刃!”

    一柄丈长枪器从云端而下置于马车前方,入土三尺有余,足见臂力惊人,马儿受惊吓而厮呜。只见远处一骑绝尘,黑铁重骑甲,威武缨枪眉,傲气斐然,左右兵马皆不放在眼中,武成吞吐之势,胯下枣红也是马中极品,好一位飞将。

    “前方可是卢尚书的车马!吾乃并州主薄吕奉先,请尚书大人下马赐见!”

    吕布赤兔马上拱手抱拳,口中虽出谦逊之言,眼中尽是不屑之意,一致仕之人就算有天高地厚之功也只不过是前尘往昔,今日天下笑看风云的可无尔者。

    “主簿先生,老夫便是卢子干,不知你有何见教啊!”

    卢植与执金吾素不相识,他的义子为何要挡卢氏马车。

    “布久仰尚书大人威名,今日一见荣幸之至。吾家义父命布前来接一人返京!”

    吕布讨厌受他人指使,但丁原对他有赏识之恩,且以义子之名相授,让吕布不得不马前跑足。

    “哦!不知执金吾想要接何人?”

    “诛杀十常侍的原功卢朴卢仲瑞!”

    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吕布是何许人也!三国第一猛将,他想留下哪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吕将军,在下便是卢仲瑞,可容我与老师说几句私心话否?”

    卢朴第一次感到来自马上的冲击力,不是什么武艺也不是气场,是千百年来后人的敬仰,这个高头大个就是吕布,两个半打一个还能跑的吕布!

    “请便!不过先生可不要耽误时辰,万年公主正在吾父帐下等待先生!”

    卢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小萝莉刘淑会让丁原派吕布来挡自己,卢朴都已经做好应对李儒追兵的准备,但谁承想姑奶奶派了一位战神,这里的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这位的对手。

    吕布提马收戟退出七八丈,他对卢朴没有任何兴趣,莫大的虚名顶不上一兵一卒,他现在期许的是丁原手中的兵马自己何时作主。

    “老师,此次仲瑞是怕要在雒阳周旋一番,你与兄长先行,计策不变!”

    卢朴心中已然在思考应对董卓之事,吕布此时已得赤兔马,只怕已经接受了李儒的贿赂,事情的突破口只有丁原的五万大军。

    “二弟需当小心,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重,为兄在范阳等家主归来!”

    “放心!仲瑞惜命的很!”

    …………

    归程之际,吕布与卢朴一人一马前后慢行。

    “吕将军,仲瑞素听闻将军勇猛之名,在仲瑞看来将军当得汉朝第一猛将!”

    拍马屁是一门技术活,尤其对于耿直的古人来说一句完美的赞誉会让他们心情愉悦,继而拉近彼此的关系,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哈!先生过誉了。先生诛杀十常侍已然声名在外,四海之内对于先生的壮举都佩服不已!”

    吕布还是第一次听他人说自己乃是第一猛将,古语有云武无第二,卢朴既然好言相赞,吕布也不会不识抬举。

    “将军不必自谦,执金吾帐下唯将军可堪大用!”

    卢朴在套话,对于三国不熟悉的他仅仅知道文臣武将的名字罢了,卢朴想要知道大辽神是否已经在吕布帐下,如果张辽与高顺都在吕布马下,丁原只怕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所以卢朴迫切想知道丁原的领军情况。

    “先生此言差矣!张文远备受义父重视,吾与他的军中地位不差一二,虽说他的武艺略输于布,但真性情也令人佩服!”

    吕布被卢朴夸得有些飘飘然,虽说吕布与丁原有父子之称,但丁原对吕布的防范也不少,毕竟如此强力的武将怎可听之任之,故吕布在丁原面前也颇受冷落,卢朴这杯心灵毒鸡汤正合吕布心意。

    “少帝继位,大汉正是人才紧缺之时,以将军的能力他日位及三公,甚至官拜大将军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先生莫要再夸耀布,吕布受之有愧,吾等还是入帐吧!”

    “哪里的话!将军英武不凡,假以时日天下……”

    卢朴现在也算一位名人,如此不遗余力的赞扬一位冷落之将,吕布哪里经受得住如此的吹捧,心中对卢朴的印象几乎是满分,卢仲瑞,天下第一有眼光的人是也!

    …………

    灵帝驾崩之时大将军何进邀请两路兵马入京勤王,并州刺史丁原便是其中一路,只可惜入京之时何进已惨死于十常侍之手,何太后令万年公主出面安抚犒劳此列,这才有了之后的情况。

    牙帐十里,左右兵马精明强干,并州紧靠胡虏之地,将士多与之交锋,彪悍不让西凉铁骑,乃是一支劲旅。

    “将军!”

    帐外左右交替巡逻为首者,乃是一名虎贲男儿,重甲披于身脚步轻如飞箭,面部庄肃多忠义之色,身后铁面重甲队个个精壮无比,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今日由陷阵营执勤否?来,我为你引荐诛杀十常侍的卢仲瑞!”

    吕布跃身下马,将身旁的卢朴介绍给高顺,对于自己这位部将吕布还是比较信任,虽然他和自己没有亲戚关系,但他的忠心的确令人放心。

    “高顺见过卢先生!”

    高顺本人少言寡语,对于吕布的介绍也仅仅是客气地回应了一句罢了。

    “高将军,久仰大名!”

    这是谁?三国第一铁头娃,国家级的死心眼,忠心可表天地,就算吕布再不仁义,高顺也是一心为主,这样的人物真是让人又悲又叹。

    “高顺!先生与你说话为何不言语?……咳!先生请随我入帐!”

    “高将军!再会!”

    二人同步入帐,帐内青衣老者坐于中堂,左尊第一客便是紫衣小貂裙的大汉公主刘淑,此时的她没有往日的活泼,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去世还没有从悲伤中转变回来。

    “义父,布已经将卢先生带来了!”

    吕布对丁原还算恭敬,但眼中早已没有屈居人下之意,心中谋划思量只怕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吾儿辛苦,下去歇息吧!”

    丁原,字建阳,有武勇但无谋略,根本没有意识的自己的义子已经与西凉军合谋,欲图加害自己的性命。

    “卢朴,本宫问你诛杀十常侍为什么不叫上我!本宫很生气,你知道吗?”

    吕布退出辕门之后小萝莉一脸气愤的问责卢朴,对于父亲的去世她很伤心,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太监的过错,对太监十分仇恨。

    “公主殿下,小人没有顾虑公主殿下的感受的确有罪,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小人呢?”

    卢朴对这位胡搅蛮缠的姑奶奶唯恐避之而后不及,长得再可爱有什么用,就你这个性格送给我十个我都不要,呃!如果是白送的话也可以考虑。

    “杀了你!怎么样?”

    刘淑对这个泼皮无赖毫无办法,两次三番拒绝自己的邀请,极度藐视汉室的权威,真当本宫好欺负吗?

    “杀在下也总要理由吧!在下一不偷二不抢,为汉室也杀过几个奸贼,公主殿下要明辨是非,做天下之表率!”

    大姐你还能蹦哒几天,一旦丁原被除雒阳何人能挡董卓,你现在不好好巴结眼前老头,只怕第一个龙床之夜你都避不及啊!还在这里与我较劲。

    “哼!”

    刘淑恶狠狠的瞪了卢朴一眼,她自以为很威仪,但小萝莉想要唬人只怕很难。

    “二位切莫争吵,公主殿下,老夫已经帮你将人寻回,有何事你二人私下解决如何?”

    丁原做起和事佬的工作,万年公主虽然任性,但毕竟是皇室代表,出了任何问题他可吃罪不起。

    “建阳公,卢仲瑞失礼了,方才与小公主斗嘴也只是一时之兴,建阳公莫怪!”

    卢朴分的清事情的轻重,小萝莉可以日后调教,但丁原可死不得,丁原一死雒阳再无约束董卓的力量,自己的处境也只怕凶多吉少。

    “仲瑞不必客气,老夫素来喜交青年才俊,仲瑞乃是尚书之徒,又有诛杀十常侍之功,让老夫好生敬佩。”

    丁原为官多年对其中的门道自然清楚,卢植虽已辞官,但朝中影响尚在,不可交恶。

    “建阳公,既然建阳公称吾一声子侄,那侄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与否?”

    “旦讲无妨!”

    “叔父可退左右否?”

    “嗯?好!”

    “咳!叔父,汝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