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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摔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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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少年郎出现在门口,虽然逆着光,从身形上也能看出是巩文觉。

    “少爷!”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嬷嬷阻挡不及,他已经迈入了门口。一众下人只得止住脚步,向屋中的两位太太见礼。

    “见过母亲、方大太太。”巩文觉见礼。

    见到儿子好端端地出现在面前,巩太太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觉哥儿可算是醒了!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即责怪道:“既是醒了,怎么不多休息,急匆匆跑来做什么。”

    巩文觉身后的嬷嬷连忙禀道:“少爷刚醒了两刻钟,喝了一碗养胃的小米粥。都怪鸣砚这小子多嘴,少爷知道了方家太太在这里,便急冲冲赶过来请安。”

    说着,那嬷嬷打了一下小厮的头,他抱着头缩着,在太太面前却不敢叫痛。

    巩文觉伸手拨开了嬷嬷,道:“不关他的事,是我一定要来。”

    “你们都下去。”巩文觉沉声吩咐。

    下人们看了一眼巩太太,见她微微颔首,才施礼退了出去。

    “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巩文觉站在屋中,端端正正地见礼。

    “好孩子,只要你没事,母亲有什么打紧。”见他果然如太医所说,醒来后神清气爽,巩太太笑得很欣慰,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见过大太太。”巩文觉冲司岚笙见礼。

    “好孩子,快起来。”看着他,司岚笙心头是止不住的遗憾。多好的少年郎,这真是可惜了!

    巩文觉坐在两人下首处,道:“我才知道,自我昏迷之后发生了那样多的事。”

    “是佩姐儿胆大包天,想要攀附。”司岚笙道:“你放心,我们已经将她送去了三圣庵,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着,她将那枚吞兽合璧环玉佩放在巩文觉一旁的桌子上,道:“原璧归赵。”

    巩文觉拿起玉佩,爱惜地摩挲了片刻,猛地一下子掼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粉身碎骨。这块玉佩品质上佳,原是巩文觉最爱惜之物,连摔碎的声音都如泉水叮咚一般悦耳。

    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出人意料。

    司岚笙吃了一惊,巩太太惊呼道:“觉儿,这可是你祖父赏下的!”

    “母亲,玉碎了,还可以有更好的。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换不回来。”巩文觉看着巩太太,眼神极其认真,道:“这块玉佩,既然被人利用,就不再是我所有。”

    “祖父那里,我自会去请罪。”

    “唉……”巩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就养了你这样一个倔脾气的儿子。”

    她盼着巩文觉快快醒来,但又怕他听见和方家婚事作罢的消息,必然会闹腾。哪里知道,事情就这么巧,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司岚笙还未告辞之时醒来。

    “觉哥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司岚笙叹气道:“只可惜,你和晖姐儿有缘无分。”

    “我是受人陷害,而她又有什么过错?”巩文觉沉声道:“既然不是我们的错,为何我们会有缘无分?”

    “觉儿,你可能堵住悠悠之口?”巩太太道:“先是有了你和方锦佩的事传出来,再紧接着你和晖姐儿定亲,你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闱。这样一来,定然会影响你的名次。”

    为了这次的春闱,巩文觉准备多时,正要全力一搏。他在三年前就可以下场,但为了取得更好的名次,才等到现在,只待厚积薄发。

    会试时要糊名,但在殿试时学子们在金銮殿上作答,由皇帝点出了大学士和重臣们当场批阅。

    他的名声若是受了影响,在最重名声的文臣们眼中,纵然文章做得再好,品性有问题的人,想进一甲也就成为了不可能。

    这,可是关系着他一生的大事。

    正因为此,巩家才忍痛放弃了方锦晖这个媳妇。和巩文觉的名声比起来,一个媳妇算得了什么。方锦晖是很不错,但品貌俱佳的女子可以再找。等科举的名次出来,巩家的选择只会更多。

    毕竟还有司岚笙在,这句话,巩太太原本并不想说得这样露骨。但巩文觉如此,让她不得不以儿子的前途为考量,提醒他。

    但这样一来,司岚笙就显得有些尴尬。巩家母子的私房话,她在这里显得很是不妥。

    “巩太太,感谢你的招待,我这就先告辞了。”司岚笙告辞道。

    “大太太,还请稍坐片刻。”巩文觉挽留道。他转向巩太太,道:“母亲,我已经想好了,今年先不下场。”

    巩太太大吃一惊,道:“觉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巩文觉的父亲、巩太太的丈夫如今只是国子监生。他读书少了些灵性,纵然十分努力刻苦,奈何不是那块料子,前途有限。

    如今,巩家全靠巩尚书撑着,而全家的未来都寄托在巩文觉的身上。他在启蒙时就展露了头角,功课一直领先于同龄人。

    明经策问、诗词歌赋,巩文觉都是个中佼佼者。摩拳擦掌,十年磨一剑,只看今年春闱。他的肩头上,承担着多少人的目光,而如今他竟然说要放弃?

    巩太太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全靠双臂撑着才没有倒下。

    看着母亲摇摇欲坠,巩文觉忙上前扶着她,道:“母亲,你先别急,听儿子慢慢说来。”

    “我如今年纪还小,再等三年也不到二十岁,完全来得及。”巩文觉徐徐道:“儿子打算待开春之后,就邀上三五知己好友外出游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祖父说皇上注重实务,在取士上也爱实干的人才。儿子一直闭门读书,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哪里又谈得上实务?文章再好,也是空中楼阁,无所凭借。”

    外出游学,原本就是读书人的惯例,倒不是巩文觉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祖父对我的期望很高,儿子更不能着急才是。”巩文觉道:“三年前没有下场,不就是为了获得一个好的名次吗?”

    听他讲完这有条不紊的一番话,巩太太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