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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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月提着琉惜那盏造型繁琐的丝绸灯和青琐朝海边走去。
海岸边不远的凉棚内，琉惜满脸不愉的问吴裳芝：
“十一娘，你不是说有好戏看嘛，怎么我瞅着她要去放灯了？”
吴裳芝皱眉看着不远处脚步轻盈的琉月主仆俩，稍稍一琢磨，心里暗叫不好，嘴上却仍然说道：
“三表姐别急，再等等看，按她说的，能为了满足小孩子的要求出五两银子买一盏河灯，这样的人家肯定不是小门小户，一定不好惹，等人家来了，发现灯没了，还不得收拾她？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琉惜闻言一笑：“好，那就等等看，不知道我们尊贵的月兮郡主被人指着鼻子骂会是怎样的场面。”
琉月带着青琐高高兴兴的放了灯。
马车驶进城，与琉惜交汇了半天眼神的吴裳芝咳嗽了一声，笑着问一路昏昏欲睡的琉月：
“二姐姐，那户人家的婢女最后怎么没找来啊？”
琉月双眼紧闭不出声，似乎没听到吴裳芝的话。
吴裳芝清了清嗓子，只好抬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琉月似乎刚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了想回答道：
“十一娘怎么知道那户人家的婢女没来？难道你还派人监视我了？”
吴裳芝没想到琉月会问的这么直白，顿时哑口无言。
琉惜赶紧插嘴道：“不是的二姐姐，十一娘是乱猜的。”
“哦，原来是乱猜的。”琉月点点头：
“十一娘猜错了，人家过来了，我很诚恳的给人家赔礼道歉，又给那个小郎君买了红姜糖，那孩子玩儿的高兴，便忘了换灯的事情。”
吴裳芝忙问道：“二姐姐，三姐姐那五两银子......”
“哦，对了。”琉月打断了吴裳芝的话：
“三妹妹，你给的那五两银子我也赔给那个小郎君了。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很好哄。”
说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继续靠着软枕眯眼假寐。
琉惜唇角扯了扯。
这是明目张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琉惜转过头狠狠的剜了吴裳芝一眼。
马车在沉默中回了府。
吴滨文下了马，面色复杂的看着琉月离开的背影，忧心忡忡回了自己的院子熙园’。
刚进东厢房，大婢女小梅便迎上来，说太太找他。
吴滨文抬脚便去了隔壁母亲的‘宾柳居’。
金氏的大婢女如霜正在给她捶腿，见吴滨文进来，如霜偷瞄了他一眼，脸上立刻飞上了两朵红霞。
金氏没注意如霜的反常，她今日跑前跑后累坏了，这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
打发如霜下去，金氏这才问道：
“七郎，你们才回来吗？今日玩儿的好不好？我可怜的孩子跟母亲一样命苦，刚刚查账回来便又把你指使出去，都怪你那个不争气的爹，要不是他，我们娘儿三哪里需要寄人篱下，到如今你连个功名也考不上！都怪你爹，他......”
吴滨文皱皱眉，无可奈何的打断母亲的话：
“母亲，您找孩儿可有事情交代，我今日也有些累，如果没事就先去睡了。”
“哦，我儿辛苦了，快来，先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金氏忙收了日常碎碎念，招呼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拉了儿子的手，金氏一脸急迫的问道：
“七郎，你这一趟走的可还顺利？那个姓祁的可有为难你？他是不是真心教你查账啊？那些庄头可听你的话？”
吴滨文有些哭笑不得：
“母亲，祁掌柜是个好人，他对孩儿挺好的，您就别乱操心了。
还有那些庄头，我本就第一次去，而且又只是祁掌柜的帮手，人家干嘛要听我的话啊，他们听得自然是祁掌柜的话。”
金氏一巴掌拍在儿子的手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憨厚，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想想看，你姑母是不是跟王爷说了好几年，才把你放进了‘积香阁’？要是这个祁掌柜是个听话的，她能废了好几年的功夫？
还有啊，你得仔细想想你姑母的苦心，你一个生手，从没在商行里干过事儿，她为什么让你去做祁掌柜的副手？”
母亲的一番话让吴滨文琢磨了片刻，又笑起来：
“母亲，您想多了，姑母自然因为我是她的侄子，为了我的前程才让我跟着祁掌柜的，而且，用人嘛，自然用自己至亲的人更放心啊！”
“哎——”金氏长叹一声，对于儿子的领悟力又失望了几分，干脆换了个角度又说道：
“七郎，你如今也大了，母亲瞧着，你跟惜儿很合得来，你妹妹也喜欢她三表姐，不如......”
“母亲，”吴滨文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很不耐烦：
“您不要撮合我与三表妹，我当她是亲妹妹，跟芝儿一样的亲妹妹。
再说，您觉得姑母会把三表妹嫁给我这样一个借住在王府里的穷亲戚吗？”
金氏被儿子的话噎住了片刻，接着口气愤愤道：
“孩子，就是因为我们借住在王府，母亲才想让你娶了惜儿啊！
母亲知道你喜欢郡主，可是，你不想想，不说你姑母不喜欢她，就说她自己吧，如果咱们把她娶进门，怕是六十四台的嫁妆她都配不齐！
她若是个有封地有食邑的郡主，你娶了她也就罢了，母亲和你妹妹还能跟着你享享福。
可实际上，她光是担了个郡主的名头，没有半点儿郡主的排场，还亲爹不疼后娘不爱，你说说看，你娶她来做什么？
玉儿咱们是高攀不上，你姑母那是按着太子妃在培养呢。
可惜儿，你姑母是打算嫁在身边近些的地方，你说说看，除了你，还有谁离她最近？跟她最贴心？
你爹是指不上了，母亲和芝儿可就指望你了，你忍心看着母亲一直跟在你姑母身后陪笑脸拍马屁，忍心看着你妹妹永远看你三表妹的脸色生活？”
吴滨文涨红了脸，嘴唇抖了抖却没在说话。
琉惜和吴裳芝下了马车，琉惜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吴裳芝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琉月提着琉惜那盏造型繁琐的丝绸灯和青琐朝海边走去。
海岸边不远的凉棚内，琉惜满脸不愉的问吴裳芝：
“十一娘，你不是说有好戏看嘛，怎么我瞅着她要去放灯了？”
吴裳芝皱眉看着不远处脚步轻盈的琉月主仆俩，稍稍一琢磨，心里暗叫不好，嘴上却仍然说道：
“三表姐别急，再等等看，按她说的，能为了满足小孩子的要求出五两银子买一盏河灯，这样的人家肯定不是小门小户，一定不好惹，等人家来了，发现灯没了，还不得收拾她？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琉惜闻言一笑：“好，那就等等看，不知道我们尊贵的月兮郡主被人指着鼻子骂会是怎样的场面。”
琉月带着青琐高高兴兴的放了灯。
马车驶进城，与琉惜交汇了半天眼神的吴裳芝咳嗽了一声，笑着问一路昏昏欲睡的琉月：
“二姐姐，那户人家的婢女最后怎么没找来啊？”
琉月双眼紧闭不出声，似乎没听到吴裳芝的话。
吴裳芝清了清嗓子，只好抬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琉月似乎刚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了想回答道：
“十一娘怎么知道那户人家的婢女没来？难道你还派人监视我了？”
吴裳芝没想到琉月会问的这么直白，顿时哑口无言。
琉惜赶紧插嘴道：“不是的二姐姐，十一娘是乱猜的。”
“哦，原来是乱猜的。”琉月点点头：
“十一娘猜错了，人家过来了，我很诚恳的给人家赔礼道歉，又给那个小郎君买了红姜糖，那孩子玩儿的高兴，便忘了换灯的事情。”
吴裳芝忙问道：“二姐姐，三姐姐那五两银子......”
“哦，对了。”琉月打断了吴裳芝的话：
“三妹妹，你给的那五两银子我也赔给那个小郎君了。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很好哄。”
说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继续靠着软枕眯眼假寐。
琉惜唇角扯了扯。
这是明目张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琉惜转过头狠狠的剜了吴裳芝一眼。
马车在沉默中回了府。
吴滨文下了马，面色复杂的看着琉月离开的背影，忧心忡忡回了自己的院子熙园’。
刚进东厢房，大婢女小梅便迎上来，说太太找他。
吴滨文抬脚便去了隔壁母亲的‘宾柳居’。
金氏的大婢女如霜正在给她捶腿，见吴滨文进来，如霜偷瞄了他一眼，脸上立刻飞上了两朵红霞。
金氏没注意如霜的反常，她今日跑前跑后累坏了，这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
打发如霜下去，金氏这才问道：
“七郎，你们才回来吗？今日玩儿的好不好？我可怜的孩子跟母亲一样命苦，刚刚查账回来便又把你指使出去，都怪你那个不争气的爹，要不是他，我们娘儿三哪里需要寄人篱下，到如今你连个功名也考不上！都怪你爹，他......”
吴滨文皱皱眉，无可奈何的打断母亲的话：
“母亲，您找孩儿可有事情交代，我今日也有些累，如果没事就先去睡了。”
“哦，我儿辛苦了，快来，先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金氏忙收了日常碎碎念，招呼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拉了儿子的手，金氏一脸急迫的问道：
“七郎，你这一趟走的可还顺利？那个姓祁的可有为难你？他是不是真心教你查账啊？那些庄头可听你的话？”
吴滨文有些哭笑不得：
“母亲，祁掌柜是个好人，他对孩儿挺好的，您就别乱操心了。
还有那些庄头，我本就第一次去，而且又只是祁掌柜的帮手，人家干嘛要听我的话啊，他们听得自然是祁掌柜的话。”
金氏一巴掌拍在儿子的手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憨厚，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想想看，你姑母是不是跟王爷说了好几年，才把你放进了‘积香阁’？要是这个祁掌柜是个听话的，她能废了好几年的功夫？
还有啊，你得仔细想想你姑母的苦心，你一个生手，从没在商行里干过事儿，她为什么让你去做祁掌柜的副手？”
母亲的一番话让吴滨文琢磨了片刻，又笑起来：
“母亲，您想多了，姑母自然因为我是她的侄子，为了我的前程才让我跟着祁掌柜的，而且，用人嘛，自然用自己至亲的人更放心啊！”
“哎——”金氏长叹一声，对于儿子的领悟力又失望了几分，干脆换了个角度又说道：
“七郎，你如今也大了，母亲瞧着，你跟惜儿很合得来，你妹妹也喜欢她三表姐，不如......”
“母亲，”吴滨文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很不耐烦：
“您不要撮合我与三表妹，我当她是亲妹妹，跟芝儿一样的亲妹妹。
再说，您觉得姑母会把三表妹嫁给我这样一个借住在王府里的穷亲戚吗？”
金氏被儿子的话噎住了片刻，接着口气愤愤道：
“孩子，就是因为我们借住在王府，母亲才想让你娶了惜儿啊！
母亲知道你喜欢郡主，可是，你不想想，不说你姑母不喜欢她，就说她自己吧，如果咱们把她娶进门，怕是六十四台的嫁妆她都配不齐！
她若是个有封地有食邑的郡主，你娶了她也就罢了，母亲和你妹妹还能跟着你享享福。
可实际上，她光是担了个郡主的名头，没有半点儿郡主的排场，还亲爹不疼后娘不爱，你说说看，你娶她来做什么？
玉儿咱们是高攀不上，你姑母那是按着太子妃在培养呢。
可惜儿，你姑母是打算嫁在身边近些的地方，你说说看，除了你，还有谁离她最近？跟她最贴心？
你爹是指不上了，母亲和芝儿可就指望你了，你忍心看着母亲一直跟在你姑母身后陪笑脸拍马屁，忍心看着你妹妹永远看你三表妹的脸色生活？”
吴滨文涨红了脸，嘴唇抖了抖却没在说话。
琉惜和吴裳芝下了马车，琉惜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吴裳芝小心翼翼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