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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母子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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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中秋,团圆的日子,徐氏母女也没有在督军府耽搁许久,很快就从督军府告辞回家。

    出楼的时候,远处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气,让人不禁想赶紧归家享受家庭团圆之乐。

    徐浩森是个例外,他心里并不急着走,他站在花园里,久久看着西楼的二楼阳台,那里长长的白纱随风飘动,没有伊人驻足的身影。

    顾兰洲顺着他的眼光也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笑道:“阿姝身上有伤,我就没让她下楼,姐姐路上走好,这有空了可带着浩清常来玩儿!”

    徐夫人笑着拉着顾兰洲的手拍了拍,道:“让阿姝在家好好养伤,过几天我还带浩清来寻她玩儿。行了,我们这就走了,留步吧。”

    浩清乖巧地道:“兰姐姐,你要监督着阿姝姐姐让她乖乖吃药养伤,就说我明天还来找她玩儿。”

    顾兰洲笑着摸了摸她圆圆的脸蛋,笑道:“我知道啦,我会告诉阿姝的。”

    徐浩森已经回过神,好笑道:“浩清,你现在要成婆婆了,你刚才已经絮叨很多遍了!”

    “你说谁是婆婆啊,我看你才是老大爷呢!哼!”徐浩清嘟着嘴,抬手就给他哥哥一拳,打先跑到车上。

    一句不顺就发恼,还真是个小辣椒!大家一阵好笑,徐浩森也无奈摇了摇头,向顾兰洲道:“夫人,我们这就回了。”说完,又向旁边的徐夫人道:“马,上车吧。”

    徐夫人最后又向顾兰洲招呼道:“留步吧。”跟着浩森上了车。

    车子开离越来越远,直到转过拐角彻底看不见,顾兰洲才禁不住叹口气,转身向主楼走去,只是她刚转身,又顿住,不禁也向西边的小楼看去,女孩啊女孩,你是否知道,有个叫徐浩森的年轻人在这里驻足等你的回首青睐?

    顾兰洲在花园里兀自感慨,而刚出督军府的徐家车里,却是传来一声:“什么?”徐夫人忽然大叫,震得旁边的浩清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妈,你声音小点行吗?吓人一跳!”徐夫人没好气地斜了浩清一眼,没空理她,继续对前排正专心开车的浩森叫道:“你说阿姝那丫头对你没意?!这是什么话?!她对你没意,她对谁有意?!”

    徐浩森无奈地回首看了妈一眼,拉长声音说道:“妈,你不能强迫所有人都有意于你儿子吧,再说,阿姝对我没意,不代表她就对别人有意啊!”对于陈卓英,他觉得现在不必把他明朗化,况且现在风气并没有那么开放,他不想因为陈卓英,让静姝被人说三道四。尤其是他的妈妈。

    徐浩森是徐夫人此生最大的骄傲,这会儿听儿子说静姝居然对自己儿子无意,没来由地竟觉得好像受了巨大的侮辱,再听自己一向丰姿俊朗的儿子语气中竟夹着些微的怅然,心里不禁有了火气,勾起她刚才在静姝房中顾兰洲打断她话时的记忆,怒道:“怪不得,那会儿兰洲打断我的话音,敢情是阿姝那丫头没这心啊,怎么着,嫁到我们徐家还委屈了她大小姐不成?!”

    徐浩森很是无奈,妈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正欲开口,便听后边的徐浩清也忽然大叫一声道:“哥哥,阿姝姐姐真的不喜欢你么?怎么会啊?我看你们很好啊。”

    徐浩森叹道:“我们是很好啊。”

    徐夫人道:“那你还说阿姝对你无意?”

    徐浩森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这根本是两码事嘛。我们是很好,只是不是妈你所想的那种好。”

    徐夫人疑问道:“还有哪种好?你们这新派的年轻人我真是搞不懂。”

    徐浩清也插一句,道:“我也不懂。”

    浩森对浩清竖眉道:“闭嘴!不许插嘴!”见浩清回他了个鬼脸,才又转头对徐夫人道:“妈,总之,以后不要再在督军府提起嫁娶之事如何?我和阿姝现在就很好,就算为你儿子,好么?儿子求求你了!”

    徐夫人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他这是作假,但心里仍不禁心疼起来,道:“行了,男子汉有男子汉的样子,以后不许这样跟妈说话。”

    徐浩森喜笑颜开,举手敬了个军礼,道:“是!夫人!”浩森难得会露出这么俏皮的一面,不由地逗得徐夫人和浩清哈哈大笑。

    笑是笑了,心里却仍是不太舒服,徐夫人伸出手从后面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叹道:“委屈我儿子了。”

    徐浩森腾出一只手,向后握住徐夫人的手,笑道:“不要这么想,妈,你儿子我并不委屈,真的。”

    徐夫人听他这么说,没来由的心一酸,道:“你这么说,不是更说明你受着委屈吗孩子?照我说哪,这督军也不管管自己的女儿,好好的一个大小姐,去什么医院工作啊,好好地在家里做些闺中小姐的事不好么?去医院工作沾一身血腥气倒罢了,还好端端的去什么西郊给人看病,瞧吧,看病看出这种意外,福大命大这是没事,若是有事怎么办,一个女孩子你知道在外面多危险么?”

    徐浩森心里一揪,心里也想的是好端端的阿姝竟身受刀伤之苦,只是徐夫人的观点他并不赞同,道:“妈,这在医院工作的事儿是阿姝自己的选择,我看这治病救人没什么不好,现在是新时代了,您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难道女孩子还都要固守闺阁,捻针拿线不成?至于,她去西郊也是受朋友所托,谁又能想到竟有这种意外呢?”

    徐夫人道:“我正要说这件事呢,这次去西郊听你说她是和那。。。”这“那”字还没说完,她忽然顿住口,瞅了一眼旁边的浩清,改口继续道:“和别人一起去,好好的姑娘家整天跟……一起出入算是什么事儿啊,我不让她去医院工作主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徐浩森无奈道:“瞧瞧您吧,说您思想还停留在过去您还不承认,这是哪门子原因!”

    这时的浩清终于也听出来了点眉目,也对徐夫人道:“就是就是,我还羡慕阿姝姐姐不得了呢!我要报考医学部就是因为看到阿姝姐姐厉害,我也想向她学习!”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火上加火,徐夫人转头就冲正吧嗒吧嗒眨眼睛的浩清道:“学学学!好的不学,你偏要学她抛头露面!我现在真后悔让你和她认识!你学医,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浩清不想她只插了一句嘴,就迎来这么一顿数落,听到她妈妈说让她死心,登时眼泪就出来了,哭道:“我就要去,就要去!爸都答应我了,你还不同意!妈你整天就对哥哥好,对我一点不好!”

    徐夫人气道:“对你不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就你一个丫头,整个心都在你身上,你现在这样说我,我可不活了!”

    徐浩清闹腾:“我才不活了!你就是对我不好!不让我去上学就是对我不好!”

    徐夫人气的只想倒仰,道:“你这个傻子,我要对你说多少遍,就是对你好才不想让你去受罪,你以为学医是好学的吗,你以后会后悔的!”说完,咬牙道:“看来不管你这丫头不行了,明天我就去和你爸合计把你嫁出去!”

    “什么?”徐浩清大惊失色,忽然道:“我不要嫁人,我要嫁给喜欢的人!我有喜欢的人!”

    这忽然之语,不止徐夫人,就连浩森都惊讶了:“你有喜欢的人?谁?”两人同时问。

    然而,浩清在刚才忽然的激动之后,又焉了,不知是不是害羞,她低头道:“没,没谁!”

    都这种情态了,还没谁?徐夫人是过来人,马上就看出来不对劲,上去就给女儿一顿掐,急道:“死丫头,快说是谁,你还有什么妈不知道的事,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乱来,你可是女孩子。”

    可她再怎么问,浩清坚持说没谁,搞得徐夫人也不确定了,难道真是浩清为了不嫁人乱说的?她给儿子投以询问的目光,浩森目光如探照灯般看着妹妹,看的浩清头埋得更低了。

    他给徐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道:“没有就没有吧,浩清,你不要乱想,刚才妈只是一时情急,医学院的事爸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去上学就行了。不要闹!”

    “真的?”浩清欣喜抬头。

    “嗯!”浩森点点头,连忙向又要说话的徐夫人道:“妈,别的事,回去再说吧。”

    徐夫人见儿子这样安排,也只好偃旗息鼓。不过,还是捶捶胸口,道:“真是闹的我!”说着瞪了女儿一眼。

    只要不提她喜欢谁的话题,浩清就又精神抖擞起来,收到自家妈妈的瞪视,也丝毫不惧,扭头哼地一声不看她,只看着窗外风景。把徐夫人又是一顿气。

    浩森在前边开车边安抚安抚这个,安慰安慰那个,等回到徐公馆的时候,不由也一阵心累。

    所以正当此时,林铭卿来电话邀他出去喝酒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