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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嚣张的车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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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这一系列的惊变,虽然刚刚的事情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但是其中的变化和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一位穿着干净体面的翩翩公子,居然为了一位死不足惜的小叫花子,而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将小叫花子从死神手中抢过来,而这位狼心狗肺的小叫花子,居然咬了他的救命恩人一口,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留下就溜之大吉了。

    沐厚德惊慌地跑过来,在沐玙璠身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遍,一边检查一边急切地问道:“主子,没有受伤吧?”

    沐玙璠捋起右手的衣袖,看了看刚刚被小叫花子咬过的地方,自嘲地笑道:“没事,没事,就是胳膊上咬了一道血痕!”

    沐厚德关切地握住沐玙璠的右胳膊,脸上恨恨地道:“该死的小乞丐,居然恩将仇报,咬伤了主子,日后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沐玙璠轻描淡写地道:“不用了,我想他是无心的。”

    “活该,叫你多管闲事,活该倒霉!”沐玙璠身后传来酒楼伙计的幸灾乐祸的声音。

    沐玙璠转过身来,用一道极威严而又愤怒的眼神射了过去,令那位酒楼伙计不寒而栗,使他嚣张的气焰弱了九分,刚想再讥笑沐玙璠几下,又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沐玙璠发现那辆马车已经停在街中间,有一群人正围着那辆马车,看来发生什么变故了,所以他就没有跟这位酒楼伙计计较太多,又多瞪了他几眼,十分干脆地丢了一句话给那伙计:“以后小心点做人!”

    沐玙璠大步赶到那辆马车所在地,拨开人群,看到一位小伙子正用右脚将那位赶车的伙计踩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质问伙计:“日你奶奶个熊,街上这么多人,你小子也敢这么横冲直撞,奶奶的,欠揍是不是?”

    见到一位侠义心肠的年轻人,沐玙璠顿生好感,便仔细的打量了那小伙子一番,只见小伙子相貌堂堂,面容虽有些瘦黄,但不失一股英气,一双三角勇士眉,两只大眼怒含威,鼻如悬胆仰月嘴,耳轮分明珠如坠。

    那伙计虽然被人踩着,处于劣势之中,居然还有几分胆气,嚣张跋扈地道:“小子,赶快把你的臭脚给大爷挪开,大爷我也就不计较这档子事了,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小伙子仰天长笑:“哈!哈!哈!奶奶个熊,俺见过横的,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横的,软蛋,你被俺踩在脚底下了,还敢怎么嚣张,你有种!”

    赶车车把式也大笑起来,可惜的是他被踩在在地上,笑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倒像是在咳嗽:“咳!咳!你要是知道了我家主人是谁,你就不敢这么说了。”

    小伙子饶有兴致地弯下腰来,对着伙计吹了一口气,讥笑道:“俺倒想知道你家主人是谁,说来听听,让大家都知道你这条狗到底是仗的那家势?”

    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其中一人起哄道:“是啊,说出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家的一条狗?”

    其他人同仇敌忾地应和着。

    车把式见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他,气势弱了几分,声音也小了几分,只是依旧用着强硬的语气说道:“哼,你们都听好了,小心吓着你们这些刁民,我家主人是马尚书,我家主人的亲哥哥忠肃公不但是太子太傅,而且还是宰相呢。”

    此时已经不需要伙计继续详细地介绍下去了,在场大多数围观人的表现已经说明这条走狗确实不好惹,刚刚还喧闹的现场已经安静了许多,有不少胆怯的百姓已经静悄悄地离开了现场,剩下的要么不清楚个中实情,要么就是八卦心理太盛,想看看小伙子到底如何收场。

    沐玙璠大脑努力的搜索着,试图搞清楚马尚书到底是何许人?可是他才发现他现在连稍微复杂的思考都能令他头晕头痛,他记得前日上朝时听沐厚德介绍有位马彦录是民部尚书,昨日还在大郑使臣的侍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难道是他吗?还有其他马尚书吗?他不敢多想了,因为头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他只好悄悄地向身后的沐厚德打听:“我大兴有几位马尚书?”

    沐厚德当然明白沐玙璠想知道什么,他直截了当地答道:“这位车把式的主人应该就是民部马尚书,马尚书的哥哥已经过世,不过曾经是做过殿下的太傅,而且还曾三次为相。”

    沐玙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围的百姓知道内情的也在小声地议论着。

    “哼,原来是马尚书,这位马尚书可是五鬼之一,不好惹,他亲哥哥还是五鬼的头头,他们仗着有国主的恩宠,平时就横向乡里。”

    “我也知道啊,马尚书的哥哥最好诗词字画了,我隔壁有位卖骨董字画的叫袁四,去年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张王什么之的帖子,叫谢什么马什么帖,后来被马尚书的哥哥知道了,想用一百两买下,袁四不肯,后来没过几天,袁四就被衙差们抓走了,说袁四勾结盗墓贼盗取了前朝皇室的古墓,袁四家所有的骨董字画全部充公了,这不是马尚书哥哥干的还会有谁?”

    “那不叫谢什么马什么帖,是王羲之的《谢司马帖》,此帖丰润饱满,笔势流畅,神采超逸,是...”一位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酷酷的纠正道。

    “对,对,就是《谢司马帖》,一张破帖子就害的袁四一家四分五裂,袁四被砍头了,袁四老婆跑了,父母气死了,只剩下一位只有八九岁的孤儿如今由袁四的哥哥袁三照顾着,听说这袁三刻薄的很,每天只给那孩子一顿饭,还要那孩子天天做重活,真是造孽啊!”

    那位白衣公子很生气,使劲地摇着折扇,虽然现在天气依旧寒冷。自己一番的见解还没有表现完呢,就被这个凡夫俗子打断了,可是自己是个读书人,不屑与他当街理论。

    “他不光喜欢什么狗屁诗词字画,还喜欢钱财呢,大家都知道,溧水周围多良田,也不知道他暗中使了什么手段,夺走了许多良田,他们家在溧水良田就有几千亩,许多自耕农因为他而失去了田地,最后活不下去了,只好卖儿鬻女,唉!”

    “这位马尚书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他极好色,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想方设法地弄到手,今年上元节的花灯会上,他见到一位漂亮女子,当街就命令他们家的奴才们抢走了,苦主一听是马尚书,怂了,也不敢告发,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光如此,听说这五鬼以前在朝廷之中也横行无忌,一味地谗言媚上,怂恿着国主四处征战,搞得我们要么无处行商,要么任意征调,我们这些商贩们不是破产,就是破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搞得心惊肉跳的。

    抱打不平的小伙子也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议论,脸上渐渐地露出了比刚才还要难看的表情。

    车把式得意洋洋:“怎么样?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