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真战国无双 > 第十四章 要变天了

第十四章 要变天了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田子云说罢,一扬马鞭,与沈禾策马奔驰,只留下田单怔怔站在原地。

    “哼,亏得我家公子饶你一命,要是换在平时,早将你剁了喂狗!”文童自从明白田单的来意后,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但文童说完,心中也不由疑虑:要是换在以前,公子会拒绝这个人的条件吗?

    想必不会吧……

    可如今公子怎么对朝中局势毫不在意了,甚至连王位都不放在眼中?公子真的不在意这些吗?

    文童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通,索性不想了。

    虽然这样一来,公子可能会因此陷于被动,但正如公子所说,这人的话也未必能信。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上门!

    那田法章日后要是胆敢跟公子作对,定饶不了他!

    “站在这干嘛,还不快滚!”文童受田子云影响,语气也硬了。

    “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

    田单牵着一匹老马,被众人驱逐离开,路上说不出有多狼狈。

    他一路踽踽独行,想起出发之前,他还嗤笑众人是井底之蛙,不识时务。如今他险中搏富贵,徒徒碰了一鼻子灰,到头来还不如那些坐井上观的胆小之人。

    想到这里,田单就觉得不甘心。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田子云说得对,自己不过是二公子手上一枚可怜的棋子,心中再有不甘,又能如何?

    田单摇了摇头,原本还打算回衙中述职,但想到要面对那些无知的署吏,心中一狠,旋踵转向东门——那里正是他的住处所在。

    田单方一转身,迎面就出现三匹高大的人马,当他看清来人时,顿时吓出了魂。

    原来就在这三匹骏马的后面,还有一辆圆顶的马车。

    “司空大人!”田单慌忙俯身到地上,向马车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马车的席子没有掀开,里面传来一声冷哼。

    田单的头趴得更低了,不敢作答,态度比他在田子云面前还有恭敬百倍。

    他之说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不是因为车里的人比田子云的身份还要尊贵,而是车中的人正好是委命田单的人——齐国的司空,费光。

    司空一职,主管城中的工程事物,费光正是田单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逾越三级,一句话就能决定田单一生的仕途。

    田单此刻也明白了,费光并不是碰巧路过,而是一直就躲在此处,他与大公子的一番对话,恐怕早就落到费光耳中。

    想到自己与大公子的交换筹码,田单出了一手的冷汗,更不敢抬头了。

    “没用的东西。”车里的人像打发一只苍蝇一般,摆了摆手,马车轰隆隆启动,在田单身上扬起一阵灰尘。

    直到马车消失在南寿街的尽头,田单才缓缓起身。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每一处都小心拍打着,不留下任何脏痕。

    做完了这些,田单才遥望宫城的方向,目光如刀,牙关咬出了血,低语道:“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每个人都踩在脚下,让你们尝尝这番低人一等的滋味!”

    ……

    田单没有从大路回家,而是挑选了小路,虽然绕远了一些,但好在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熟人。

    他的家在即墨城东北的昌兴区,房子不大不小,是两进室的平房,年久失修,屋顶已经漏了,用茅草和黑泥和匀了堵住。

    这房子是田单的父亲留下的。

    田单将马系好,走到门前。这匹老马也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已经老得驼不动人,非到特殊时期,他绝不会牵出去。只可惜,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牵出去了吧。

    田单轻轻推开木门,蹑步走了进去。

    “儿啊,是你吗?”房中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因为屋子里空空荡荡,使得这个声音显得有些悠远。

    “母亲,是我。”田单将身上的华服脱下,小心翼翼地叠好,装进一个木盒里,然后打开靠窗的衣柜,将木盒放在最里面的地方。

    “今日公家的事已经做完了吗?为何回的这么早?”田单的母亲是个瞎子,此时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通过声音在辨识田单的方位。

    “今日府中无甚要事。”田单低声回了一句,眼角突然瞥到窗边上的一支黑色羽毛,登时睁大。

    这羽毛通体黑亮,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在在羽毛的中间,有一朵圆形的彩色斑纹,像黑暗中张开的一只独眼。

    “是他,他来了!”

    田单眼中闪过惊骇之色,在黑暗中左右顾视了一眼,确定无人,这才将彩色羽毛取下,紧紧攥在手心。

    田单的母亲突然听到房中的一阵窸窣声,侧着头探听着,终于分辨清了一些,疑问道:“单儿,你穿了衣服,又要出门了吗?”

    “是。”田单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套深色的衣服,隐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人影。

    “你这孩儿,不是说公事已经毕了吗?”

    田单走到门口,又取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回头道:“孩儿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一件要事未了,司徒大人有令,今日必须做完。”

    “唉,你这孩子真是劳苦命!你父亲赌钱将家底败光了,自己走了了事,为娘却哭瞎了眼,平白拖累了你……”

    “娘,莫要这么说。”田单的脸颊隐在斗笠下面,声音冷了下来:“若不是当年祖父被宣王所杀,我们这一脉也不会沦落至此,父亲也不会终日颓颓,英年早逝,母亲的眼也不会哭瞎。这一切,都是宣王夺位引起的。终有一天,孩儿会把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夺回来。”

    田单平淡的语气却吓了母亲一跳:

    “单儿!你莫做傻事,平平安安就好!那些摸不着的权力富贵,哪有比活着重要呢?”

    田单抬起头,目光投进夜空里,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可像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儿啊,你取了斗笠了么?外面是否要变天了?”

    田单看着手心有些湿漉漉的黑色羽毛,点了点头:“是啊,要变天了……”

    说罢,田单将房门掩上,身影消失在即墨城幽暗的街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