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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献祭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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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利亚追赶着前进的巨蛇,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脚掌,脚下断裂的树干将他绊倒,磕得浑身淤青。然而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满是弯曲的树枝而难以通行的林子,划破了他的脸,寒冷凝固了脸上的伤口,留下了一道道难看的划痕。

    他追赶着巨蛇离去的声影,直到了铺满石头的岔路口,三棵常青树路边,摆放着一尊维列斯的雕像。

    鹿角之下的面孔,神情悲悯的注视着面前的众生。

    传闻维列斯会出现在长满弯曲树枝的密林和平原的三岔路口,召见信徒。

    此时的伊利亚又饥又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已经被冻成青紫的双脚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维列斯的雕像面前。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手向上弯曲挣扎着,想要爬到神像的面前。心中一直默念着维列斯的名字。

    “神啊,可怜可怜你们的子民吧。”

    “他们正在这片土地上受尽折磨啊。”

    然而雕像依旧沉默着,神并没有回应一个濒死之人的呐喊。最后伊利亚的手慢慢的从雕像上滑了下去。

    寒冷与黑暗,从四面八方朝着他袭来。

    一片黑暗向伊利亚袭来,他在雪地之中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就此为止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昏睡之中挣扎着醒过来。火光的温暖驱散了刺骨的寒冷,伊利亚惊讶的发现,他身上冻伤和划破的伤痕居然奇迹般的愈合,整个人完好如初。

    视线移到了正对面,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坐在他的正对面,他穿着灰白色的袍子,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目露精光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

    老人用力折断手中的枯枝,往火堆里添加一根柴火。

    干枯的针叶树枝干被丢到了火堆之中,引起了一堆漫天飞舞的火星。原本在逐渐暗淡的火光,也重新明亮和温暖起来。

    老人神情平静的看着对方,说道,“你醒了?”

    “你是谁?”

    伊利亚警惕的望着他,手中向后摩挲,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长矛。只能警惕的看着他。

    “我是谁并不重要。”

    老人拿起了属于伊利亚的短刃,放在手中慢慢的摩挲着,说道,“重要的是我拿回了我的东西,虽然只有三分之一。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东西,最终我都会拿回来的。”

    “这短刃是你的?”

    伊利亚有些惊讶,他想起了之前那三位长者所说的话,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老人。

    很快伊利亚就失望了,因为面前的老人

    老人眯起了眼睛,仿佛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之中,原本暗淡的断刃,在他的双手的摩挲之下,发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响应着老人的呼唤。

    “是的,我在七年前为了对抗一位强大的神,不小心丢失了它。现在,终于回来了。”

    “但是我现在需要它。”

    伊利亚打断了他的话,挣扎着爬起身,拦住老人,语气坚定的说道,“我要用它杀死一只邪恶的怪物,那只杀了我父母的怪物!”

    “你是说巨蛇?”

    老人的表情微微惊讶,反问道,“你是想杀死凶兽之神斯基珀?那条在基辅罗斯肆虐的邪恶巨蛇?”

    “他是上古的凶神,诞生在宇宙之初。连雷神佩伦也要忌惮三份,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伊利亚双眼通红,他愤怒的说道,“是的。”

    “就算自己魂飞魄散也愿意?”

    “就算魂飞魄散,我也愿意。”

    老人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那头怪物,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伊利亚的神情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坚定,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目标。

    弑神。

    无论邪恶的诸天神明,还是躲藏在黑暗世界的邪魔巨怪,他都会亲手杀死对方。

    “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伊利亚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可以,只要能够杀死斯基珀。哪怕是我的生命,也愿意交给你。”

    老人点了点头,简短的说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的瞬间,伊利亚便惊讶的发现周围的景观景物瞬间变了,原本还在白雪茫茫的三岔路口,此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汪洋大海之中。

    海洋卷起的风浪笼罩在他的头上,犹入一道高耸入云的城墙。

    更让伊利亚感到惊讶的是他此时正踩在海平面上,如同踩在松软的草坪或者苔藓上。稳稳当当的行走在海平面之上。

    在自己的不远处,四艘木制的大型的帆船正在朝着正前方划动,基辅罗斯用最坚固的橡木打造了这几艘战舰,驱逐北方而来的海盗。然而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会用来对付一只巨怪邪神。

    即便是巨大坚固的木制帆船,在风浪之中如同一叶孤舟驶入了血腥的冥河。他们在颠簸中前进,逐渐靠近了盘踞在汪洋大海之中的巨蛇。

    海水被染成了猩红的颜色,一路上都是巨鱼的残骸,斯基珀几乎吃光了这一片海洋里的生物。觅食的海鸥盘旋在附近天空之中。

    伊利亚奇怪的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活人献祭。”

    老人嘴角嘲讽的说道,“基辅罗斯的弗拉基米尔大公试图平息巨妖的兴风作浪,用三千多人作为献祭给神的祭品,喂饱凶兽之神。”

    伊利亚脸色骤变,用三千多人去献祭邪神,血腥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也同样加深了他对斯基珀的愤怒。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这群人并不知道,斯基珀的胃口可不是三千人的献祭能够填满的贪婪。只有神才能填饱它的憎恶和贪欲。”

    老人踩踏着海浪,他转过了头,他对身后的人说道,“还记得之前我提出的代价么?”

    “我当然记得。”

    伊利亚肯定的点点头。

    “半神伊利亚啊,你要付出的代价。”

    海面开始翻涌和沸腾,如同在相应着老人的呼唤。一个漩涡出现在他的脚下,并且正在不断的扩张和变大。

    一瞬间,天空中翻涌的云海向他的身边聚集,并且不断的汇聚,最终形成了一道雷云的风暴。

    电闪雷鸣。

    平静的海面开始汹涌起了波浪,伊利亚感受到整座海都在震动,仿佛感应着诸神的可怕力量。他深吸了一口气,愿意奉献出任何一切。

    老人指了指伊利亚的胸口,说道,“是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