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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独往不可羣,沧海成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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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过去,大唐皇宫格局没有半点变化。

    青砖白瓦、碧玉琉璃。

    正武殿亦如初见,可惜,待在正武殿里的皇帝,已不再是曾经那位敢遣武者围杀自己的唐皇了。

    叶洛看了又看,最后叹息一声,向地宫宝库方向行去。

    独往不可羣,沧海成桑田;没想到再来皇宫时,却已是物是人非。

    岁月当真是戮杀凡人最无情的屠刀,上至天子,下至凡民,身份或尊贵、或平凡,皆无一可以幸免。

    五十年变化尚且如此,不知五百年后,此地还能否伫立着如此巍峨之宫阙?

    ......

    地宫宝库不同于皇宫诸殿,地上黄叶纷飞,尘土厚积。叶洛神识一扫,却发现曾经那间住着徐长老的小屋,床梁之下,也只剩一张空席。

    席上同样有着厚厚的尘土,如同一缕薄纱,将席轻轻覆盖。叶洛皱眉,至少十年时光,此屋没有再住人了。

    叶洛不知合欢宗所处之地,所以才来皇宫寻徐长老。徐长老是大唐宝库看守者,这个职位可不比国师,是终身制的。

    除非身死,否则绝不会有第二人替代。

    可如今,本应于此看守宝库的徐长老,却变的杳无踪迹。

    叶洛叹息一声,又用神识将皇宫各处探查了一遍,但仍然一无所获。

    “想必是这五十年,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重要事件。”叶洛摇摇头,动身离开了皇宫。

    既然徐长老已不在,那便只能去城东的怡凤苑碰碰运气了。

    至于国师府,倒不用多此一举再去查看,宝库看守者和国师二职息息相关,徐长老不在,那国师肯定也是不在。

    毕竟,合欢宗是绝不会只派遣练气境小修独自来大唐京城炼心的。

    ......

    怡凤苑此时还未开门,叶洛熟练的爬上二楼的窗户,然后从窗口钻入;云梦仙子的房间除了老鸨儿可以进来日行打扫外,其他人,可是禁止进出的。

    五十年不见,湘云曦的房间并未有多大改变,除床帘被换成紫色,其他依旧是老样子。

    床边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熟悉的香味,叶洛怔怔,不由得又升起几分愧疚。

    自己这师尊,怕是于此地等了自己不短时间。

    走出门去,恰巧碰到了怡凤苑的老鸨。这个时辰,老鸨已早早醒来,她的工作很多,可不能像未出闺的姑娘那般一觉睡到午时三刻。

    鸨儿也是陌生面孔,神识一扫,才发现整个怡凤苑已经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了。

    熟悉的衣服却是不熟悉的人,这真是种天大的讽刺。

    叶洛自嘲笑笑,叫住了从三楼下二楼的老鸨。

    老鸨回头,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陌生男子,心头一惊。犹豫几下,皱着好看的眉头轻轻开口:“公子是怎么进来的?这门儿,可还没到开的时间呢!”

    叶洛并未回答她的疑惑,无表情的看了眼老鸨,道:“你可知‘合欢宗’位于何地?”

    老鸨眼中露出警觉,紧接着便隐去,她脸上流露出丝丝媚笑,一根手指轻点在叶洛胸前,妩媚开口:

    “公子一大早来找鸨儿,就是为问鸨儿不知道的问题么~

    ‘合欢宗’我虽未听说过,但这‘合欢’,我还是懂得不少的;不如陪鸨儿进房间一叙,我也好教教公子‘合欢’是何滋味。”

    叶洛怎会看不出这老鸨听到“合欢宗”三字后的异常,心里松了口气,这老鸨果然知晓“合欢宗”。如此一来,自己就不需再跑他地找寻其他修仙者询问了。

    如今这老鸨显然是不相信自己,自己虽可对她进行“搜魂”,但“搜魂”过后,她多半也会因此香消玉殒了。

    此人与自己又无仇无怨,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叶洛想了想,眼睛一亮,忙从腰间掏出一玉佩。

    “是你!”

    老鸨接过玉佩,看了又看,震惊万分。

    前任老鸨回宗门时曾对她说过,住在二楼的云梦师祖曾在怡凤苑收过一位徒弟,但后来不知为何失踪了。这云梦师祖的玉佩她虽未见过实物,但却早已从画像中见了无数次,所以一眼便直接认出来了。

    她连忙对叶洛行礼,脸上媚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恭敬。她曾经也是合欢宗的“杂役弟子”,自然知道云梦师祖之徒这一身份代表着什么。

    可以不客气的说,有这层身份在,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筑基长老们,也不敢随意给他摆脸色。

    通过她的解释,叶洛也大致清楚了这怡凤苑的老鸨是何人才可担任。

    合欢宗竞争激烈。那些资质极差,又无显赫背景的弟子,入门后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在此期间,若成功修炼出灵气,到达练气一层,便可晋升为“外门弟子”。

    而十年内一丝灵力都未修炼而出,则会被逐出山门,只有极少数处事圆滑之人,才会被派遣到凡人国度的“怡凤苑”中做鸨儿,等年过四旬,可回宗门做一“杂役长老”,继续修炼。

    所以,鸨儿这一职,在合欢宗杂役弟子中,也是十分抢手的。

    ......

    “师叔,云梦师祖于三年前离开,回合欢宗准备结婴事宜了。”鸨儿恭敬道。

    合欢宗中以修为论辈分,所以说,这鸨儿与自己虽隔了好几代,也只需称呼自己一句“师叔”便可。

    “我知道,”叶洛道,“我此次来怡凤苑,是为你而来的。”

    “为我而来?”鸨儿一惊,脸上有几分惊喜,几分惶恐。

    “嗯,”叶洛点头,“我未回过宗门,所以并不知晓宗门所在位置。本打算去寻徐师兄,却不曾想本应看守宝库的徐师兄以及国师尽皆杳无踪影了。”

    老鸨有些失望,但一闪而逝,她想了想,对叶洛开口:“国师府的事我也不知,我入门时,宗门便取消国师任务很久了。不过合欢宗的位置,我倒是十分清楚。”

    “师叔可知十八断峰?”

    叶洛点头:“知道,师尊曾对我说过,我合欢宗便建立在‘十八断峰’之上;可我自幼便熟记大唐地图,清楚大唐国境内,并无一地名‘十八断峰’......”

    “那时自然,‘十八断峰’只是我们合欢宗内部之人称呼,又怎会出现在凡人所绘的地图之上。”

    老鸨吐了吐小巧的舌头,对叶洛开口道,“‘十八断峰’真名为‘风栩山脉’,位于大唐国境之北。师叔若不急,我可替师叔书信一封,云梦师祖若是知道了您的消息,想必会亲自来京城接您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叶洛直接拒绝。

    师尊结婴时间为八月中旬,若是因为自己之事而推延时间,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随意的向老鸨道谢一声,叶洛便施展“神行”之术,离开了这大唐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