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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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宫偏殿。
熙春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神色间却有了几分焦急之色。银露和银桂虽然也有些心焦，可是好歹还是镇定了些。相对来说，银筝表面上看起来最是镇定，不过还是有几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娘娘，老夫人和夫人们都要去拜见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才能来这儿呢。少不得要耽搁一些时辰了。”银筝声音有一些抖，但是她还是很镇定劝道。
“恩，不急，咱们等她们来了一起用午膳便是了。”熙春想也不曾想便对着银筝吩咐道。
“您要不然还是先垫一下吧。肚子里的孩子可禁不起饿的。”银筝对着熙春苦劝道。熙春虽然还是望着窗外，但是眼中思索了一番，认真地点了点头。
银筝见此便取了一些茶点来，放到了熙春的手边。还不待熙春吃下第一块糕点，便听见内侍来报：“杜老夫人，杜夫人和杜淑人并小姐们来了。”
熙春忙忙地站起了身，银露见状直直地扶了过去，然后便直接迎到了殿门口。
“不必行礼。”熙春忙用手扶住了祖母要拜下去的身子，很是有几分激动之情。祖母随着熙春进了正殿，待熙春坐定，很是认真地携了众人朝熙春行了国礼。
熙春眼中不免有了几分泪意。她们分别了八年了。这八年里虽然偶有信件往来，但是大多数也不过是报喜不报忧，双方都互道安好，却不曾说过什么私密之事了。
银筝并着银露银桂二人很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得将众人扶了起来，然后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只留了银筝在。
“祖母回家这段时日，可还曾习惯？”熙春望着祖母越渐苍老的面容，心中酸涩渐渐升腾了起来，不免多问候几句。
“家中都好，娘娘您也不必惦念太多。皇上将杜府还给咱们的时候，顺便让人去清扫了一番，所以回来并没有很折腾。”杜太夫人望着熙春的面容，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虽然此时都是自家人，可是还是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话。
“安娘有所不知，虽然回了杜府，还是有些地方不安逸的。咱们好歹也是国舅之家了，少不得应该华贵些才是。”说话的人是窦氏，这些年她的商人习性还是那般未曾变过。
“窦氏，咱们杜家立身是上百年的书香门第。你这般攀附未免叫人小觑了去。国舅之家，你将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娘娘置于何地？”祖母陡然间神色严厉了起来，窦氏面色变了几变好歹没有再说话。
“娘娘且放心吧。咱们家一贯清贵，而且祖母我没老，还能替娘娘撑撑场子。”祖母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却独独扫过了窦氏和熙雨。熙春含笑道：“祖母在，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祖父和父亲，二叔，三叔都还好吧？”
“都好着呢。”祖母含着笑答道。她的面庞虽然已经皱纹密布，但是每一道褶皱当中都是柔和之意。熙春含笑着点了点头。眼光扫到杜熙雨似乎要说什么话，熙春开口道：“祖母，我准备了些衣物给祖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合适不合适，您陪我去看看吧。劳烦母亲，二婶和三婶并妹妹们等一会儿子了。”
杜老夫人自然是应了。随着熙春到了内室。
“可是祖父托了您什么话？”熙春握了祖母的手含泪问道。
“你自来都是懂事的大姑娘。可是你祖父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却就是你了。我们杜家走的什么路子，天下人都知道。”杜老夫人有些疼惜地看着这个她养大的嫡长女，她虽然不会倾注太多的爱，可是这些年的养育，早就让杜老夫人对熙春生出了几分别人没有的疼惜。
熙春点点头。她知道，杜家百年来没有出过一个妃子和皇后，这种界限在她身上渐渐不再分明了。
“我懂的。”
“你不懂。你祖父说，拼了百年的清誉不要，也要护嫡孙女。”杜老夫人眼光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很是认真地对着熙春说道。
熙春有些讶异。她以为，站在杜家的立场上，应该是杜家与自己少些牵连才是正途。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和你祖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偏偏你进了这虎狼一般的地方。如今又是大选，头上又是两层婆婆，比你初初嫁入平王府的艰难可谓是不相上下。”杜老夫人疼惜地摸了摸熙春的发髻，看着她的妇人头想到了当初她抱着明瑾去杜府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艰难的。当初的日子怎么过，如今也怎么过便是了。”熙春细声安慰着祖母。杜老夫人却摆了摆手道：“我老了，你祖父也老了。若是没了我们两个，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不知道会对你如何？这个时候咱们站定了你，才是对你的好。”
熙春轻轻地垂了垂眸子，然后轻声问道：“可是家里人有什么想法？”
“你大约不大清楚细节，今年大选，你的三婶着了魔似的非要熙雨参加，还有你母亲那边的几个小姐。即便是余家，也要派嫡小姐进京待选了。”杜老夫人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前熙春面对的那些姬妾，不过拿捏了生计银两便可以掌控，如今来的这些个贵女各个不凡，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还有窦氏，看到熙春做了皇后便说一些提携之类的话，好不刺耳。
“如今陛下后宫空虚，而先帝又除了一些实权将领，他们少不得蠢蠢欲动。与皇室联姻，说不得就提携了家中，这也是人之常情。”熙春握住了杜老夫人的手，然后轻轻笑道。
“现下咱们大约也快散了。娘娘，若是那日我与你祖父不在了，这娘家，大约也就没有几个人真心支持您了。而且还会有一些人借了你的名头做些不好的事情，他们又都是你的长辈，你要早做准备啊。”杜老夫人对着熙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半点儿弯弯绕都不走了，一句一句说得分明。
熙春知道，这是祖父和祖母对自己的担心，也是杜家可能要分家的前兆了。
蒹葭宫偏殿。
熙春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神色间却有了几分焦急之色。银露和银桂虽然也有些心焦，可是好歹还是镇定了些。相对来说，银筝表面上看起来最是镇定，不过还是有几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娘娘，老夫人和夫人们都要去拜见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才能来这儿呢。少不得要耽搁一些时辰了。”银筝声音有一些抖，但是她还是很镇定劝道。
“恩，不急，咱们等她们来了一起用午膳便是了。”熙春想也不曾想便对着银筝吩咐道。
“您要不然还是先垫一下吧。肚子里的孩子可禁不起饿的。”银筝对着熙春苦劝道。熙春虽然还是望着窗外，但是眼中思索了一番，认真地点了点头。
银筝见此便取了一些茶点来，放到了熙春的手边。还不待熙春吃下第一块糕点，便听见内侍来报：“杜老夫人，杜夫人和杜淑人并小姐们来了。”
熙春忙忙地站起了身，银露见状直直地扶了过去，然后便直接迎到了殿门口。
“不必行礼。”熙春忙用手扶住了祖母要拜下去的身子，很是有几分激动之情。祖母随着熙春进了正殿，待熙春坐定，很是认真地携了众人朝熙春行了国礼。
熙春眼中不免有了几分泪意。她们分别了八年了。这八年里虽然偶有信件往来，但是大多数也不过是报喜不报忧，双方都互道安好，却不曾说过什么私密之事了。
银筝并着银露银桂二人很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得将众人扶了起来，然后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只留了银筝在。
“祖母回家这段时日，可还曾习惯？”熙春望着祖母越渐苍老的面容，心中酸涩渐渐升腾了起来，不免多问候几句。
“家中都好，娘娘您也不必惦念太多。皇上将杜府还给咱们的时候，顺便让人去清扫了一番，所以回来并没有很折腾。”杜太夫人望着熙春的面容，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虽然此时都是自家人，可是还是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话。
“安娘有所不知，虽然回了杜府，还是有些地方不安逸的。咱们好歹也是国舅之家了，少不得应该华贵些才是。”说话的人是窦氏，这些年她的商人习性还是那般未曾变过。
“窦氏，咱们杜家立身是上百年的书香门第。你这般攀附未免叫人小觑了去。国舅之家，你将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娘娘置于何地？”祖母陡然间神色严厉了起来，窦氏面色变了几变好歹没有再说话。
“娘娘且放心吧。咱们家一贯清贵，而且祖母我没老，还能替娘娘撑撑场子。”祖母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却独独扫过了窦氏和熙雨。熙春含笑道：“祖母在，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祖父和父亲，二叔，三叔都还好吧？”
“都好着呢。”祖母含着笑答道。她的面庞虽然已经皱纹密布，但是每一道褶皱当中都是柔和之意。熙春含笑着点了点头。眼光扫到杜熙雨似乎要说什么话，熙春开口道：“祖母，我准备了些衣物给祖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合适不合适，您陪我去看看吧。劳烦母亲，二婶和三婶并妹妹们等一会儿子了。”
杜老夫人自然是应了。随着熙春到了内室。
“可是祖父托了您什么话？”熙春握了祖母的手含泪问道。
“你自来都是懂事的大姑娘。可是你祖父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却就是你了。我们杜家走的什么路子，天下人都知道。”杜老夫人有些疼惜地看着这个她养大的嫡长女，她虽然不会倾注太多的爱，可是这些年的养育，早就让杜老夫人对熙春生出了几分别人没有的疼惜。
熙春点点头。她知道，杜家百年来没有出过一个妃子和皇后，这种界限在她身上渐渐不再分明了。
“我懂的。”
“你不懂。你祖父说，拼了百年的清誉不要，也要护嫡孙女。”杜老夫人眼光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很是认真地对着熙春说道。
熙春有些讶异。她以为，站在杜家的立场上，应该是杜家与自己少些牵连才是正途。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和你祖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偏偏你进了这虎狼一般的地方。如今又是大选，头上又是两层婆婆，比你初初嫁入平王府的艰难可谓是不相上下。”杜老夫人疼惜地摸了摸熙春的发髻，看着她的妇人头想到了当初她抱着明瑾去杜府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艰难的。当初的日子怎么过，如今也怎么过便是了。”熙春细声安慰着祖母。杜老夫人却摆了摆手道：“我老了，你祖父也老了。若是没了我们两个，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不知道会对你如何？这个时候咱们站定了你，才是对你的好。”
熙春轻轻地垂了垂眸子，然后轻声问道：“可是家里人有什么想法？”
“你大约不大清楚细节，今年大选，你的三婶着了魔似的非要熙雨参加，还有你母亲那边的几个小姐。即便是余家，也要派嫡小姐进京待选了。”杜老夫人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前熙春面对的那些姬妾，不过拿捏了生计银两便可以掌控，如今来的这些个贵女各个不凡，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还有窦氏，看到熙春做了皇后便说一些提携之类的话，好不刺耳。
“如今陛下后宫空虚，而先帝又除了一些实权将领，他们少不得蠢蠢欲动。与皇室联姻，说不得就提携了家中，这也是人之常情。”熙春握住了杜老夫人的手，然后轻轻笑道。
“现下咱们大约也快散了。娘娘，若是那日我与你祖父不在了，这娘家，大约也就没有几个人真心支持您了。而且还会有一些人借了你的名头做些不好的事情，他们又都是你的长辈，你要早做准备啊。”杜老夫人对着熙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半点儿弯弯绕都不走了，一句一句说得分明。
熙春知道，这是祖父和祖母对自己的担心，也是杜家可能要分家的前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