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小先生请赐教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伤春怨2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伤春怨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廷兰拥着谢菱:

    “这些事,你自做主也就是了。她的事,我原也不大上心的。”

    “呸!”谢菱捶他一下,“油嘴滑舌的东西!这样的话,你何必说与我听?只怕在你心里,我便是那等捻酸吃醋的小人!”

    “却又恼了!我何曾如此说过?”赵廷兰故作正紧。

    谢菱只道:

    “便是没说过,谁知你心中想些什么?”

    “天地可鉴。”赵廷兰作发誓状。

    “哦,我知道了!”谢菱挑眉笑道,“只怕在卞娘子那里,你也如此编排我的吧?”

    他将谢菱拥得更紧,恨不得揉进心胸里。

    他只耳语道:

    “我一身一心,尽是你的了。”

    谢菱被他弄得耳朵痒,忽地一颤,朝后缩了缩,又露出一番羞怯来。

    夫妻二人用罢早饭,送走赵廷兰,谢菱遂往庭院去。

    皎槐亭的槐花越发繁盛,海棠却已落尽了。

    满眼的落英缤纷,偶有几个艳妆婢子,正扫除花径。她们说说笑笑,也见出春日的热闹来。

    谢菱抬眼望着庭前落花,只含笑道:

    “有的花,是该落了。”

    她朝皎槐亭行去,只见婆子媳妇们已侯在此处。

    谢菱虽年轻,可下人跟前,当家娘子的派头实足。

    待她坐定,便有管家媳妇上前回话。

    那媳妇道:

    “才三夫人打发人来问,给卞大娘子增添用度,似乎,有些不妥。”

    那媳妇生得瘦高,颧骨凸起,一副尖酸刻薄像。

    谢菱看她一眼,只温和笑道:

    “我虽年轻不懂事,这些分寸也还是有的。况且,我不过从自己的用度中,拨了些与她,并不曾挪用公中的银钱。所谓不妥,却是什么道理?”

    那媳妇见她有理有据,只讪讪笑笑,道:

    “自然了,谢娘子娘家高官厚禄,很是阔绰。”

    谢菱瞥她一眼,再不理会。

    钏儿将亭下的媳妇们一一扫过,仰头道:

    “嫂子们有正经事,一一回来就是。谢娘子受老国公夫人托付,管家理事。别什么闲话,都往娘子跟前嚼舌!娘子忙呢!”

    钏儿这番话,是将鲁国公夫人搬出来压她们了。

    这群媳妇,在吕氏与秦氏手下,也闲散惯了。唯独怕个鲁国公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讪讪。

    看来这新妇谢氏,倒是位厉害人物。她们收起往日的做派,只细细将诸多事情都回了。

    谢菱听过,有请示下的,棘手的,她都一一说了解决之法。有领银钱的,她亦仔细看过账目,方才应允。

    这般细心手段,众人不得不尽心办差,生怕有个差池。

    待打发了她们,钏儿遂道:

    “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菱轻笑一声:

    “光添岁数,不长脑子!”

    钏儿附和笑道:

    “我听闻,那两房的侍妾,已然闹起来了。说凭什么只涨卞大娘子的,不涨她们的?那两房无能,恁是没压制住!这才来寻咱们的不是!”

    “便是觉着她们不好,才能显出咱们的好啊!”谢菱道。

    “对了,”她忽问,“给卞娘子添的东西,都送去了?”

    提起这个,钏儿只管的憋笑。

    她掩面笑道:

    “皆送去了。按着娘子的吩咐,那些物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菱只道:

    “也不知,西厢房那位是做何想。”

    钏儿遂道:

    “能如何想?哑巴吃黄连罢了!外边见着,皆是娘子的宅心仁厚,容人大度。她若稍有不满,也太轻狂了!”

    谢菱笑了笑。

    上回盘算着一箭双雕,倒是射偏了。

    而此番之举,一箭三雕,也算是因祸得福。

    一来,与房中侍妾添用度之事,便让二位婶母失了民心。

    二来,逼得卞大娘子有冤无处诉,是生生的折磨。

    这三来么,面上看着,皆是谢菱的好心好处。于治家待人上,总算占得一席之地。

    可世间之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卞大娘子看着送来的衣物日用,饭食汤羹,与往日相较,到底不可同日而语。

    可谢菱分明说的是增添用度啊!怎会如此?想是下边婆子丫头们克扣,有心作践!

    也罢!她这样的身份,又奢求什么?便当做平民人家,勉强挨过度日,也就是了。

    卞大娘子在内室兀自发呆,可帘子外,只闻得窸窸窣窣,似有人声。

    两个丫头藏在帘后,推推拉拉,神情闪烁。

    一黄衫丫头,生得一张圆脸,只道:

    “还是你去吧!你向来最是伶俐,卞娘子问起来,你也好答话啊!”

    话音未落,只见她将手中托盘,朝对方身上推。

    另一个丫头着湖蓝褙子,身影高挑,像是北方人。

    她忙拦着,道:

    “不妥不妥!这样的东西,哪里好拿去?我嘴笨说不清,还是你去吧!”

    黄衫丫头自是紧赶着推辞。

    一来二去,她也不耐烦,只道:

    “罢了!既是为难,不如咱们同去。”

    穿褙子的丫头蹙眉望着盘中之物,似乎,也只得这个法子。

    二人不情不愿,推推桑桑地进去。

    一面道:

    “娘子,且……且用饭吧!”

    卞大娘子点点头,这才回神。

    她正举起筷子,忽猛地愣住。

    只见案头别无他物,唯一盏清粥,一碟水煮莴笋叶。

    卞大娘子握筷的手直停在半空,一晌不曾言语。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敢是送错了吧?”只听卞大娘子低声道。

    言语中,竟闻不出半丝底气!

    黄衫丫头心直口快,道:

    “我才先也如此说,谁知,却被送饭的婆子骂了一顿!”

    卞大娘子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只强忍着。

    她道:

    “她们骂什么了?”

    黄衫丫头言语闪烁,赔笑道:

    “骂人又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娘子别打听了,没来由地生气。”

    卞大娘子看了她一眼,只道:

    “是否说,我不识抬举,得寸进尺?”

    黄衫丫头揉着裙带,咬着唇,蹙眉不语。

    卞大娘子又道:

    “或许,更难听些吧!”

    婆子们聚在一处,最爱嚼舌根。

    卞大娘子从前的身份,她们自然知道。

    所谓更难听的话,不过是揭她老底,拿从良之前说事。

    这样的话,丫头们自不敢转达。卞大娘子虽猜的七七八八,她自己又如何好说出来?

    她摇了摇头,又执起筷子,夹了一叶菜吃。

    谁知刚入口,卞大娘子便都吐了出来。

    这还夹着生呢!

    她蓦地惊诧,转眼间,忙拿调羹搅动清粥。

    果不其然!仔细瞧去,碗底还沉着些许泥沙。这要吃下去,没病也折腾出病来。

    卞大娘子双手颤抖,只惊得面色苍白。房中一片鸦雀无声,丫头们沉沉低着头,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恰此时,调羹忽从卞大娘子手中滑落,叮铃一声,激得她猛然回神。

    便是婆子们有心作践,可谢菱身为主母,俱被蒙在鼓里么?

    从前种种,卞大娘子因着自己的身份,能忍则忍。可此番也太过了些!

    她一把抓住丫头的衣袖,颤抖道:

    “这些事,可同谢娘子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