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小先生请赐教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卜算子6(加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卜算子6(加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15.159.52.46  圣旨下得很快,传得亦很快。

    不到一日,汴京城中已人尽皆知。

    茶肆之中,又开始热闹起来。

    “外边的皇榜都看了么?真是猝不及防啊!”有人道。

    “我见你们皆在谈论皇榜,究竟是何事?”另一人道。

    旁边一大汉惊奇地瞪大了眼:

    “怎么这也不知?皇帝传位于太子,过些日子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你是不是汴京的啊?这都不知!”

    问话之人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听一老者道:

    “不怪他不知,老汉我也才看着。”

    那人遂问:

    “老伯伯,皇榜上如何说的,你也与我讲一讲啊!”

    老者方道:

    “说陛下除了道教事务,日后一律甩手不管了!”

    有人只笑道:

    “陛下倒会享清闲!眼下战事吃紧,丢给太子,自己修炼做神仙去!”

    “嘘!”一人四下看看,做禁声手势,“天家的舌根也敢嚼!不要命了!”

    “是啊是啊!”又有人道,“莫议论了,且散了吧!”

    于百姓们而言,谁做皇帝似乎并无不同。

    可新皇赵桓这里,直到黄袍加身的一刻,他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封赏一众道教人士。

    这也是为着太上皇的体面。

    而第二道,则是册封朱琏为后。

    赵桓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向温吞的他,倒见出些天子气派。

    他俯瞰着山呼万岁的朝臣们,黑压压的一片,一时心有感慨。

    难怪父皇要多留蔡太师几日,原是为了让赵桓新皇立威。

    蔡太师亦在朝臣之中,恭贺着新皇登基之喜。

    只见他面色有些僵,额角不觉渗出几滴冷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朝堂上的氛围,更使他满心不安。

    汴京的大雪又开始飘,时有狂风骤起,卷起千堆雪,越发生寒。

    太学的屋舍端重而谨慎,覆上一层雪,便更见出沉稳之态。

    太学生们匆匆穿行其间,对于新皇登基一事,自是奔走相告,各抒己见。

    一时之间,太学辩论四起,前所未有的热闹。

    唯有陈酿屋中,却是安静地一如往常。

    这几日,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作文,终是成了一篇大论。

    他张开手臂,舒了舒筋骨,熬这几日,肩颈有些酸痛。

    正欲小憩一阵,忽闻得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之声。

    “陈兄!陈兄!”

    这个声音,不必猜,也知是魏林。

    陈酿抚额,这个魏林,每回皆是一惊一乍的。

    他摇头笑笑,刚开了门,魏林便直直冲进来。

    “我说,”魏林道,“你怎么还有闲情作文啊?这外头都变天了!”

    陈酿点头:

    “嗯,同窗们经过,时有说起,我皆闻着的。”

    魏林一脸愣然。

    既是知晓,还这般无动于衷?

    “陈兄,你作文作痴呆了?”魏林瞪大了眼,“我是说,新皇登基了!”

    陈酿又点了一下头。

    魏林更是不解。

    他负着手来回踱步,上下打量陈酿一番,遂道:

    “你可有什么打算?”

    陈酿兀自坐下,吃了盏茶。

    他笑道:

    “你来了一阵,这才算问到点子上。”

    魏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半颗。

    难怪如此悠然,原是早有筹谋。

    他看了看陈酿的书案,指着道:

    “你这几日闭门不出,就为了那篇文章?”

    陈酿替他斟了一盏茶,只道:

    “不错。”

    魏林狐疑地看了看他。

    什么了不得的文章,值得苦熬好几日?

    他拿过看来,霎时一惊。

    还未及细看,其上论题,已然让魏林目瞪口呆。

    《六贼论》!

    他沉了沉气息,也没心思读,只问向陈酿:

    “何为六贼?”

    陈酿一脸正色,遂道:

    “所谓六贼,便是蔡京、童贯、王黼为首的六位大奸之臣。”

    魏林闻言,又是一惊。

    他将陈酿的策论往案上一丢,大步至陈酿跟前。

    只闻他道:

    “是要呈上去的?”

    陈酿点头。

    “这行不行啊?”魏林有些不安。

    他又道:

    “上回的《汴京流民论》,也呈上去了,最后是个什么境况?还不是如了那蔡贼的愿!”

    见陈酿默不作声,魏林又抽出一方雕花凳,在他面前坐下直直坐下。

    “陈兄!”魏林道,“你还总说我鲁莽,这篇策论,最好是从长计议吧!”

    他顿了顿,接着道:

    “你此时呈上去,蔡贼定记着当日之仇。他老奸巨猾的,指不定设下什么套!况且,这回是六个呢!”

    魏林一腔热血,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陈酿拍拍他的肩,笑道:

    “他没机会报仇了。”

    “啊?”魏林面带疑问,“他此时还身居太师高位呢!”

    陈酿遂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也说过,外头变天了。”

    “你是说,新皇有心整治?”魏林问。

    陈酿但笑不语。

    魏林又道:

    “可新皇登基前,与蔡贼似乎并无过节。”

    陈酿沉吟一瞬,方道:

    “魏兄,我问你,何为君?何为臣?”

    魏林只道:

    “君似明月,臣子似星辰。为人臣者,当众星拱月,尽力辅佐,方不愧青史之名。”

    陈酿又道:

    “我再问你,何为百姓?何为社稷?”

    魏林回道:

    “百姓者,社稷之根本也。”

    陈酿点头,道:

    “蔡贼鱼肉百姓,刮天下之财,收于囊中,可是动摇社稷根本?”

    “自然是了!”魏林道,“否则,太学上下,岂会如此群情激奋?”

    陈酿方道:

    “既如此,又岂能说蔡贼与新皇并无过节?新皇仁慈爱民,自然欲除之而后快。”

    魏林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陈酿这几日埋头作文,并非是在行莽撞之举。

    “陈兄啊陈兄!”魏林笑道,“到底是兄弟眼皮子浅,不如陈兄看得长远。”

    “术业有专攻。”陈酿道,“魏兄的骑射,亦是陈酿不及。”

    这样一说,魏林只哈哈大笑起来。

    他猛拍上陈酿的背,又道:

    “那是!那是!”

    陈酿正端起茶盏要饮,差些一口喷出来。

    他呛了两声,又白了魏林一眼,方道:

    “至于如何呈上去,便要仰仗魏兄了。”

    “我?”魏林一愣。

    陈酿点头,打趣道:

    “魏兄不是最会聚人情,笼人心么?”

    想来,魏林性子爽快,年少热血,太学之人多爱与之结交。

    他遂道:

    “明白!陈兄放心,这一回,定好好地呈上去。”

    陈酿面含浅笑:

    “嗯。既是在此一举,那便做得声势浩大。也好叫百姓们感念皇恩浩荡,痛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