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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奈何桥上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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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情急之下,向抱着若水尸身的挚乌奔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许这么多人,加上他的功力还能与肖子瑜一决高下。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挚乌,你原来是个懦夫!”我气冲冲道,意欲激将。

    挚乌灰绿的眼中并无一丝神采,漠然看我一眼,却似乎只看见了一团虚无飘渺的空气,更不理踩我。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只是用自己的大手不断摩挲着若水早已苍白冰冷的面庞。

    “挚乌,我真替若水不值,她竟嫁了你这么个夫君!想她心思何其通透,也知只有身为妖界之王的你才能平息两界之间的这场大战,这才不顾自己的安危,义无反顾地跳下山崖。一方面救了你的性命,全了夫妻之情。一方面更希望你能挽狂澜于既倒,结束两界的大战,避免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你倒好,跟个懦夫一样痴痴傻傻地抱着她的尸身坐在这里,全无半点英雄气概,任恶人肖子瑜逞强斗狠,独霸天下!

    你只顾儿女情长,却全然不顾你身上肩负的重任!挚乌,你上对不住先王的嘱托,下对不住黎民和期望,更白白辜负了若水对你的一番情谊!似你这般不识大义,不顾大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真应该让你死了,让若水活着!”

    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这心死之人,怎样才能让他回转过来?

    我叽叽呱呱骂了半天,挚乌忽然抬眼古怪打量我一番,看得我不禁住了口。

    他又低垂了头,将目光聚焦在若水的脸上,长叹一声,满眼的哀怨凄苦,口中喃喃自言自语道:“若水来世不愿意再认识我,她情愿不再遇见我!”

    原来症结在此!给他来个对症下药!

    我循循诱导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她并不是不愿见你,她是爱之深,痛之切啊!就算她不愿见你,你亦可以去找她啊!就算她拒绝你的爱,那也并不妨碍你爱她!再说了,她转世前会喝下孟婆汤,前尘往事,爱恨情仇,统统一笔勾销,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你去找她,你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他冷漠如死灰的脸上渐渐生动起来,最后竟微微现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了。

    他在若水血色全无的唇上轻轻吻下,轻声道:“若水,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找你!”将她的尸身轻柔的放下,站起来向不可一世的肖子瑜走去。

    那边上官,肖子珏,钟雨泽三人正围着肖子瑜激战。上官一柄剑使的嗡嗡作响,攻肖子瑜的上半身。肖子珏专攻她下盘,雨泽攻其身后。

    虽然三战一,但因凰羿的内丹效力太大,而上官,肖子珏都有伤在先,雨泽是半个凡人,三人仍时时处于劣势。

    挚乌从凰羿的尸身上拔出自己的虎翼刀,呼啸一声,高高跃起,使了全力自空中持刀劈向肖子瑜。刀鸣嘶嘶,呼啸而至,肖子瑜托大,竟看也不看,依着人影晃动处抬掌便劈,掌中一道红光直刺向挚乌。挚乌忙止住前攻的身形,向旁侧翻,堪堪避过这一击。

    肖子瑜以一敌四,仍不见有丝毫力殆之像。这个女人越战越勇,大笑道:“你们一起上,我也不会怕你们!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为凰羿陪葬!”

    说话间,痛下杀手。右手持剑向肖子珏心前刺去。肖子珏忙侧身避过,改横剑为立剑,向她手腕砍去。

    肖子瑜明明看见,却根本不予理睬,娇笑一声,左手食指同时点出,一道红光直劈向钟雨泽。

    肖子珏惊呼一声,再顾不得攻击,忙撤剑向儿子身前移步遮挡,那道红光正中肖子珏胸口。她发出一声闷响,身躯如玉山瞬时倾颓,急急向后直挺挺跌去,被钟雨泽慌忙托住。

    钟雨泽见母亲面色苍白,捂住胸口,皱眉负痛,忙呼唤母亲。我亦赶忙跑过去,用紫壳将他二人包裹进来。

    “阿姨,阿姨,你怎么样?”我忙蹲下身,轻摇她。

    她额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似乎正承受着锥心之痛。钟雨泽蹲在母亲身侧。握着她的手,惊慌失措:“妈,你怎么样?”

    肖子珏虚弱道:“我昨晚……梦见你的父亲了。他在梦中向我……忏悔,说他……还爱着我。”

    “妈,我也见到我爸了,就在黄泉路上。他说他因为是被人陷害死的,阳寿未尽,不能转世投胎,只能飘荡在黄泉路上。他说他想你,他一直都爱你,爱我们这个家!他本来想一起来救你的,只是苦于无法离开幽冥之界。”

    钟雨泽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经意间就是满脸泪水。

    肖子珏微微点点头,嘴角努力向上牵一牵,欣慰道:“我就知道……我今生没有……看错郎君……。我也好想他!看来我要再见他……就只能在黄泉路上了。”她说着说着,气息越来越弱。

    “雨泽……你不要难过,要替我高兴,我马上……马上就能见到你父亲了。答应我……”她费力地抬眼看看我,似乎想抓住我的手。

    我忙将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手心。她的手冰凉彻骨。

    她又看看雨泽,雨泽会意,也将他的手放进她的掌心。

    她费力地喘了几口气,道:“我就要走了……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你们俩……幸福的生活。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钟雨泽看我一眼,眉眼间愁绪如山,对着母亲,却换了笑颜,“妈,你放心,我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福的!妈,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人世间!”

    “你们……不要哭,要为……我高兴,我就要见到……你的父亲了。我与他……结交订百年,新婚之夜……就说好了,哪个……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上等三年……等三年……他正等着我,我很高兴去……”

    说着,嘴角竟挂上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可惜话未说完便头一歪,在儿子的怀中绝了气息。

    钟雨泽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我陪在一旁默默流泪。

    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死,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