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真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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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如砚略微感到有些奇怪，但出于心中莫名其妙的对钱柏的信任，还是接过《水柔功》，默默地翻看了起来。
“这进入炼气境界的第一步，乃是引气入体，根据天赋、根骨、悟性的不同，每个人进入引气入体阶段所需要的时间都不尽相同，不过就算是最差的五灵根，做到引气入体也不过是水磨工夫，花个百八十天的总能成功。你天资尚可，十天之内应该可以引气入体。”钱柏解答了秋如砚的一些疑问，然后总结道。
临走之前，他神色忽然严厉起来：“所以十天之后，我再来看你的进度，你若是偷懒，我必不饶你！”
空前的压力让人内心一窒，秋如砚却也不惧，反而有些莫名的厌恶，只是回道：“弟子定会好好修炼。”
钱柏这才满意的走了。
秋如砚长舒一口气，她其实挺不喜欢和这个师父同处一室的。
门外，提着食盒的小丫鬟轻轻敲了一下门框。
秋如砚抬头，入眼的是昨晚上来送晚饭的小丫鬟九露，这小丫头据说是被父母卖到金门谷来的，身形瘦小，面有菜色，不过十二三岁，看样子在这地方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进来吧，九露。”
“是的，秋仙子。”九露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说了不用叫我仙子的，我还只是个凡人，你我之间并没多大差别。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姐姐便是。”秋如砚放下手里的《水柔功》，微笑着说道。
她本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自从她够得着灶间的锅子开始，家里的饭食全都是她包的，毕竟，有一个厨艺十分玄妙的父亲，学会一门不俗的厨艺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而在这一个人也不认识的金门谷，九露倒是和她一样同病相怜，是她唯一寻得上，能说说话的人。
九露怯怯的低头，低声回道：“奴婢不敢，仙子是长老的徒弟，和九露怎能一样？”话语中，竟莫名的有一丝妒意，只是她低着头，秋如砚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秋如砚暗暗地叹气，既然如此，那便修炼吧。
她关上门，放空自己，盘膝坐下，五心向天，按照《水柔功》里所说的呼吸法，来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一呼，一吸，三长，两短。
心灵渐渐地平静下来，周围的一切，昆虫叫声，鸟鸣声，风吹树叶声，仿佛都在远去，消失，直至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秋如砚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光，再仔细凝神望去，那是一个一个正在闪动的小光点，颜色各异，它们自由地漂浮在天地间。在这没有一丝光明的空间里，因为这些小光点变得缤纷斑斓起来。
这奇异的一幕让秋如砚张大了嘴巴，然而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睁开眼，还是那间房间。
转头望向窗外，已是日暮西沉的时候，绚烂的橙色大片大片的点缀在无垠的天空中，明明是热情如火的色彩，偏偏又有一丝沉静如洗的味道。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秋如砚惊讶，自己感觉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功夫，竟然已经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了，怪道说书先生总说山间无岁月，当时不解，现在想来倒还是有几分道理。
而那些光点，毫无疑问，必定是散布在天地间的灵气了。
“咕噜噜——”
秋如砚摸着肚子，看来还是先去吃些饭食，晚上再来修炼。
虽说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秋如砚已经喜欢上这种修炼时候沉静的感觉了。
而且她现在精神奕奕的，比早晨刚睡醒时还要清醒，看来修炼能代替睡觉果然是真的！
又是半夜时分，月光如洗，秋如砚端坐在蒲团之上，她的眼前依旧是那神奇的小光点。
此时，那些小光点和下午时分不太一样，那些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密集的环绕在秋如砚身边，而其他颜色的，则是散散的分布在远方。远处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正以一种缓慢但是坚定的速度往秋如砚的身边移动。
终于，秋如砚整个人都被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包围了起来，那小光点一个一个慢慢地渗入她的体内，她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灵气流入体内后，便在身体内经脉间游走，随着灵气越聚越多，原本的光点汇成了细流，最终全部流入了丹田。
“轰”地一下，秋如砚脑海中猛然一炸，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正想睁开眼睛，好好体会一番炼气一层的玄妙的时候，秋如砚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站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
这是哪里？
我不是刚刚突破了炼气一层吗？
怎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又是“轰——”地一下，脑海中忽然跃出了一个片段，一个满是鲜血，恍如人间炼狱的片段。
这是？
还不等思考，越来越多的片段出现在眼前，炸裂的身体，肆意流荡的鲜血，断垣残壁的村落，还有，满脸邪笑的钱柏……
然后画面一转，污秽的房间，没有人性的凌虐，满身伤痕的少女，没有气息的尸体，还有，满脸淫笑的钱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秋如砚猛然跪下，双拳砸地，用力之重，那纤纤玉手瞬间便染上了鲜血。
父亲！
乡亲们！
青石村！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温馨的生活，朴实的山村，那所有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一个修仙者一时的心情，便瞬息之间毁于一旦！
修仙者！
原来修仙者便是这样无视凡人的性命的吗？！
可恨我软弱无能，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子，什么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我便偏偏要逆了这命！
我偏偏要活下去！为所有人复仇！
泪珠似不要钱一样，顺着秋如砚光滑如玉的脸庞滑落，渗入土地。
秋如砚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得那样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样。
那呜咽的哭泣声，如同半夜凄厉地鬼叫，让人听了不禁内心生寒。
终于，秋如砚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但那怨恨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彻彻底底改变了原本天真的她！
当年向往修仙的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修仙之路竟是以这样一种满是血腥残酷的方式开启的。
秋如砚略微感到有些奇怪，但出于心中莫名其妙的对钱柏的信任，还是接过《水柔功》，默默地翻看了起来。
“这进入炼气境界的第一步，乃是引气入体，根据天赋、根骨、悟性的不同，每个人进入引气入体阶段所需要的时间都不尽相同，不过就算是最差的五灵根，做到引气入体也不过是水磨工夫，花个百八十天的总能成功。你天资尚可，十天之内应该可以引气入体。”钱柏解答了秋如砚的一些疑问，然后总结道。
临走之前，他神色忽然严厉起来：“所以十天之后，我再来看你的进度，你若是偷懒，我必不饶你！”
空前的压力让人内心一窒，秋如砚却也不惧，反而有些莫名的厌恶，只是回道：“弟子定会好好修炼。”
钱柏这才满意的走了。
秋如砚长舒一口气，她其实挺不喜欢和这个师父同处一室的。
门外，提着食盒的小丫鬟轻轻敲了一下门框。
秋如砚抬头，入眼的是昨晚上来送晚饭的小丫鬟九露，这小丫头据说是被父母卖到金门谷来的，身形瘦小，面有菜色，不过十二三岁，看样子在这地方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进来吧，九露。”
“是的，秋仙子。”九露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说了不用叫我仙子的，我还只是个凡人，你我之间并没多大差别。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姐姐便是。”秋如砚放下手里的《水柔功》，微笑着说道。
她本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自从她够得着灶间的锅子开始，家里的饭食全都是她包的，毕竟，有一个厨艺十分玄妙的父亲，学会一门不俗的厨艺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而在这一个人也不认识的金门谷，九露倒是和她一样同病相怜，是她唯一寻得上，能说说话的人。
九露怯怯的低头，低声回道：“奴婢不敢，仙子是长老的徒弟，和九露怎能一样？”话语中，竟莫名的有一丝妒意，只是她低着头，秋如砚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秋如砚暗暗地叹气，既然如此，那便修炼吧。
她关上门，放空自己，盘膝坐下，五心向天，按照《水柔功》里所说的呼吸法，来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一呼，一吸，三长，两短。
心灵渐渐地平静下来，周围的一切，昆虫叫声，鸟鸣声，风吹树叶声，仿佛都在远去，消失，直至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秋如砚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光，再仔细凝神望去，那是一个一个正在闪动的小光点，颜色各异，它们自由地漂浮在天地间。在这没有一丝光明的空间里，因为这些小光点变得缤纷斑斓起来。
这奇异的一幕让秋如砚张大了嘴巴，然而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睁开眼，还是那间房间。
转头望向窗外，已是日暮西沉的时候，绚烂的橙色大片大片的点缀在无垠的天空中，明明是热情如火的色彩，偏偏又有一丝沉静如洗的味道。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秋如砚惊讶，自己感觉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功夫，竟然已经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了，怪道说书先生总说山间无岁月，当时不解，现在想来倒还是有几分道理。
而那些光点，毫无疑问，必定是散布在天地间的灵气了。
“咕噜噜——”
秋如砚摸着肚子，看来还是先去吃些饭食，晚上再来修炼。
虽说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秋如砚已经喜欢上这种修炼时候沉静的感觉了。
而且她现在精神奕奕的，比早晨刚睡醒时还要清醒，看来修炼能代替睡觉果然是真的！
又是半夜时分，月光如洗，秋如砚端坐在蒲团之上，她的眼前依旧是那神奇的小光点。
此时，那些小光点和下午时分不太一样，那些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密集的环绕在秋如砚身边，而其他颜色的，则是散散的分布在远方。远处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正以一种缓慢但是坚定的速度往秋如砚的身边移动。
终于，秋如砚整个人都被蓝色和绿色的小光点包围了起来，那小光点一个一个慢慢地渗入她的体内，她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灵气流入体内后，便在身体内经脉间游走，随着灵气越聚越多，原本的光点汇成了细流，最终全部流入了丹田。
“轰”地一下，秋如砚脑海中猛然一炸，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正想睁开眼睛，好好体会一番炼气一层的玄妙的时候，秋如砚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站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
这是哪里？
我不是刚刚突破了炼气一层吗？
怎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又是“轰——”地一下，脑海中忽然跃出了一个片段，一个满是鲜血，恍如人间炼狱的片段。
这是？
还不等思考，越来越多的片段出现在眼前，炸裂的身体，肆意流荡的鲜血，断垣残壁的村落，还有，满脸邪笑的钱柏……
然后画面一转，污秽的房间，没有人性的凌虐，满身伤痕的少女，没有气息的尸体，还有，满脸淫笑的钱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秋如砚猛然跪下，双拳砸地，用力之重，那纤纤玉手瞬间便染上了鲜血。
父亲！
乡亲们！
青石村！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温馨的生活，朴实的山村，那所有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一个修仙者一时的心情，便瞬息之间毁于一旦！
修仙者！
原来修仙者便是这样无视凡人的性命的吗？！
可恨我软弱无能，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子，什么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我便偏偏要逆了这命！
我偏偏要活下去！为所有人复仇！
泪珠似不要钱一样，顺着秋如砚光滑如玉的脸庞滑落，渗入土地。
秋如砚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得那样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样。
那呜咽的哭泣声，如同半夜凄厉地鬼叫，让人听了不禁内心生寒。
终于，秋如砚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但那怨恨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彻彻底底改变了原本天真的她！
当年向往修仙的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修仙之路竟是以这样一种满是血腥残酷的方式开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