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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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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寸金难买寸光阴。

    所以说,这个时候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睡觉最好了。

    玉良珊毫无心理负担的想着。

    明晃晃的太阳正当半空中,洒下一片片温暖的日辉,整座庭院显得熠熠生辉。阳光的光合作用致使青草愈加翠绿,散发清香。

    院子里没种什么名贵的花卉,只有一大片的青翠夹杂苍绿的草地。这片草地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生机勃勃,让人不忍心踩在它们的身上。但并不包括玉良珊。

    玉良珊整个瘫在草地上的躺椅上。青草味混着泥土的芬芳进入他的肺腔。

    他越来越放松,渐渐陷入沉睡,半梦半醒之间,他恍恍惚惚看到一个又一个场景。

    游乐园里。

    高大俊猛的男人脖子上骑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很胆大,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极其兴奋,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一动一动的。

    男人一只手牢牢抓着儿子,另一只手牵着一个极其柔美的女人。

    女人看着不老实的儿子,担心他掉下来,道:“珊珊,你老老实实地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不要乱动。”

    “别担心,我抓着他呢。”男人温柔的看着女人,女人有些羞涩的笑了,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凸起的肚子。

    玉良珊看着眼前这副温暖和谐的场景,只觉得很熟悉,可是他却想不起来。

    他隐隐觉得这对他很重要,他拼命的想着,想着,想得脑袋都疼了。突然,眼前的场景像镜子一样破碎了,温声笑语不在。

    玉良珊向刚才的地方冲去,却什么都找不到。

    他的内心有点沉重。

    这时,身边的场景变了。

    这里是一间屋子,一间很漂亮很温馨的屋子,屋子的摆设有些凌乱,却让玉良珊很熟悉。

    “这是哪儿?”玉良珊听见了自己的问话。

    他向前走了一步,脚下有些硌,他低头一看,一地的碎玻璃,夹杂着血迹。

    他的心突然间很痛。

    玉良珊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顺着血迹找去,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她靠坐在墙上,坐着的姿势很不自然,她身上沾着很多血,地板上也有很多血,这都是从她身下流出来的。

    她的长发很凌乱,遮住了她的脸。

    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了气息。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快醒醒!妈妈你在流血!妹妹是不是要死了!呜呜——!”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这小孩,是刚才的那个。玉良珊心里闪过想法。

    小男孩很害怕很焦急,他不停哭喊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玉良珊觉得自己很难受,看到那个女人生死不知,他痛苦地喘不来气,同时,他又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他仿佛经历过。

    “不,不要死。”玉良珊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他直直盯着那个女人。

    他深呼吸,走向固定电话,打算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可他却惊恐的发现,他拿不起话筒,不管他怎么用力,他都拿不起来。

    他看着生死不知的女人,只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全身都开始流汗,打摆子。

    他大步上前,想要抱起那个女人,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她。

    “怎么会这样!”他用手指碰了碰她,却痛苦的发现他根本碰不到她!

    他痛苦的一拳打在墙上。手上的血肉崩碎,血液顺着墙慢慢流下来。

    他能碰到她身后的墙,但他却碰不到她。

    他没有看到。

    雪白的墙上,他的血慢慢流下来,和女人的血交融在一起。

    “傻瓜!去打120!”他怒吼着。但是小男孩还是不知所措的哭喊着。

    “哭有什么用,!不准哭!快起来!”他这样说着,却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湿的,他摸了摸,好多水,这是他流的泪吗?

    那个小男孩却还是只知道哭泣。一个劲儿的喊着妈妈妈妈。

    玉良珊气的去踢那个小男孩,却一脚踢空。

    ……

    原来。

    连那个小男孩他都碰不到!

    这里的一切,他都能碰到!

    但却救不了她!

    他只觉得好绝望。一颗颗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他哽咽的哭出来。

    “我想救她……我只是想救她……救救她啊……谁来……救救她……”沙哑又有些绝望的嗓音从他口中传出。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极其柔美,是刚刚那个游乐场里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救她?……为什么……她是谁?……”

    “她是谁……她是谁……是谁啊!”玉良珊极力的思考着,可是他的脑袋好像一个锈死了的滚轮,怎么也转不动,怎么都想不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脑袋越来越痛,连呼吸都很痛,最终,玉良珊崩溃地喊出声来。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想不起来……不知道……不……知……道……”

    他痛苦的抱住头,蹲下去。可是他却摸到一头长发。

    “我为什么会是一头长发。”

    他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穿了一件古装。

    一件很华丽的锦袍。

    绸缎般的长发散落在他周身,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突然发现不太对劲。

    为什么突然这么安静?

    小男孩的哭喊声呢?!

    那个女人去哪儿?在哪里?!那个小男孩呢?!

    身边的场景又变了,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他快步奔向门口,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他打不开那扇门。

    “为什么打不开?”他用拳头拼了命的轰击那扇门,用肩膀撞,用脚踹。

    但是。

    那扇门纹丝不动。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让我回去!求求你了!求你让我回去!我要救她!不要她死!”玉良珊痛哭出声。

    他要回去见那个女人,他隐隐约约想起来了。

    再让他回去想想!不能让她死!不要!

    但是,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

    他只觉得全身的酸涩痛苦都向上翻涌,胸口又痛又闷,喘不过气。不是仅仅只有感觉,是真的有东西在他的体内翻涌。

    “呕!”一大口血吐出来。玉良珊吐出来之后并没有感觉好一些,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生计在渐渐流失。

    眼前有些发黑,五感渐渐的失去。

    玉良珊浑身无力,只能躺倒在地上。

    但这时,他却听到身后有声响传出来。

    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不想再看了!

    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玉良珊口中的血液不断流着,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他闭上了双眼。

    “珊珊,娘要走了。娘要给你吃个东西,你莫要怪娘。”一个温暖又动听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

    好熟悉!是那个女人!

    不对!

    那个女人!

    “是我娘!”

    玉良珊喊出这句话,身上仿佛增了几分力气,他用尽全力转过头看过去。

    一个身着华服的柔美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女人向婴儿口中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那药丸或许是有些苦,一入婴儿口中,婴儿顿时哭了出来。

    玉良珊只看到这里,然后他就坠入了深渊,一层一层,不见天日,只觉得冰冷,可怕,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