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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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好戏只开了个头便仓促收场，老爷子先想到的是还在自家寄宿的宋杰，而吴太尉作为中人已在第一时间极为热络的想要继续为老爷子‘讨回公道’。
秦御史哪里敢叫他再将事情闹大，今日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再叫他闹将下去乌纱帽恐也不保。且他心知吴太尉难缠，无法只得放下身段讨饶。
最终此事还要苦主老爷子说了算，老爷子心想还有啥可说的呢？人特么的已经第一时间被押走了，想要把人要回来给办了还要的回来么？瞧秦御史一直拿用了药的外甥说话，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再让王庆见天日了。要不回来犯人还说个屁？
最终此事双方各让一步，秦御史将人犯送官还老爷子青白，并暗示于朝堂之上必尽心协助，意思是要将自己从这桩丑事上摘出来。而老爷子则不再过问王庆之事，只当被疯狗咬一口。
老爷子虽然恼火可瞧着秦御史的表情也知道再扯下去只浪费时间意义不大，再传出去只能叫人家再看一场笑话。而且看吴太尉那兴奋劲儿也叫人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办事儿路数，弄不好可能两败俱伤。思来想去老爷子不愿与他们俩再多纠缠，至于秦御史如何把事儿圆回来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吴太尉见结果已定便是不高兴也无法，最终只能随老爷子出来扫兴而去。
老爷子则由秦御史使了车马恭恭敬敬送回了驿馆，此时已是酉时初，日头偏坠。
而屋里等的有些心焦的林芝苗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夫人！姑娘！老爷子回来了！”
柳真开门喊了一嗓子便蹬蹬蹬跑了出去迎老爷子，这会儿林芝苗才长长舒了口气，再回头去看老太太只是稍微动了动，然后便依旧那个姿势，想来是气狠了，懒得搭理了。
林芝苗无奈先起身去迎老爷子，正巧老爷子被人簇拥着进了堂屋。
“你奶呢？”
“爷，咋样啊？”
两人同时开口，林芝苗看出来老爷子虽然努力维持表情，可还是紧张的样先呵呵笑了出来。
“我奶搁屋里躺着呢，到底咋回事儿？”
老爷子瞄了隔扇门一眼好像逃过一劫般舒了口气，坐下后先是狠狠灌了一大口温茶才开始讲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而一旁白着脸等候的宋杰听到王庆二字便一副果然的表情浑浑噩噩间直接脱力的跪倒在地，将宋桂吓的赶紧上前搀扶，见扶不起来惊恐急切之下也眼泪汪汪的跟着跪了下来。
老爷子见了便挥手叫柳真扶他起来，柳真撇着嘴万般不愿的去扶也扶不起来便也不管了。堂屋内压抑异常，除了爷俩继续说着未完的话，再无其他声音。
“你先起……”
没等老爷子将宋杰劝起，林芝苗先开口问道：“爷，你怎么没把那个王庆抓回来？”
林芝苗想到老爷子说剩下的事情由秦御史处理，便不由得狠狠皱起了眉，心道老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老爷子摆摆手一言难尽道：“当时那情况根本就要不回来啦，从秦御史那边看别说他们家还有一个用了王庆的药的病人，就是没有病人为了不被人做手脚给他强加罪名，他也绝不可能把人交出来。我要是强要或许也能要过来，只不过这大仇是肯定坐定了，再说要过来以后呢？不说咋处理是个问题，或许还不如人家熟门熟路的人处理的好呢。再一个，咱们初来乍到的，叫外人瞧着不依不饶的样儿也不好看啊，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林芝苗听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指关节无意识的狠敲了两下桌子。
“爷，你想没想过，这面子上的事儿让一次就有可能有下一次？今天放过了就是告诉大家咱们家软弱可欺？”
老爷子摇摇头，虽然想笑可面上还是带着苦色。
“你想的也对，可你得想一想这里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还有各种家族势力……我倒不是说一定要一直忍让，只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下次遇到事儿下手狠点也能叫人明白咱们不是没脾气，只是更愿意与人为善。”
林芝苗还能说什么呢？老爷子一向有理，村儿里最有理么！
到这会儿让老爷子堵的酝酿一下午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林芝苗心想也就这样了，谁叫你嘴笨呢？活该操心。
再去瞧宋杰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摇摇欲坠之态，仔细瞧他面上却是不喜不悲，好似早已有所预料般。
老爷子见了叹口气，有些唏嘘。
“我从那王庆开口提起你时便知晓你是骗他，也确实没有害人之心，所以当时便已帮你将事情圆了过去。只是虽然你在我林家只是借住，我本不应该与你计较太多，可此事涉及阴谋陷害，错一丝便要毁我林家清誉，所以现在我还是想听你将事情说个明白，可好？”
宋杰听得直身略抬眼，双眼中终于显出些光芒，他瞧瞧老爷子，又瞧了眼林芝苗，终是掩面嘤嘤嘤低泣起来。
林芝苗看着他哭也哭的不安生，非得翘起兰花指的样子就闹心，不由得自己抚了抚胸口，赶紧出声喝止他。
“行了，别哭了。”
见她抽抽噎噎的慢慢停了下来，林芝苗又继续问道：“之前在泰安县时我见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过你，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如今可说得？”
宋杰听得又开始哭泣起来，其状甚是委屈，闹的旁人侧目，宋桂更是猛流着泪轻轻晃着父亲的手臂一直惊恐难安的小声喊着爹爹。
宋杰低头瞅了眼儿子宋桂，再抬头狠狠一闭眼，而后仿佛释然般缓缓讲述起来。
“我父亲本是下河乡一名童生，早年遇事差点丢命，幸得王家上任家主搭救活了下来，而后父亲便为报恩自卖己身于王家做了账房先生，待父亲去后我便接了父亲的位置继续为王家管账，后来老家主也去后家主之位易主，便再不是原来的王家，新任家主……便是王庆，王庆一直不满自己布衣商贾之身，便一直如流水般舍了钱财卯足了力气向上钻营，后来账上赤字越显，他填不上窟窿便……两次三番要我顶罪，只为老家主救命知遇之恩，每次只要他提我便也应了，最后差点死在牢里。那一次便是被恩公所救，我当已还了老家主的恩情，没想到……我父子二人与老爷、夫人、小娘子入泰安县后又叫他盯上了……”
一场好戏只开了个头便仓促收场，老爷子先想到的是还在自家寄宿的宋杰，而吴太尉作为中人已在第一时间极为热络的想要继续为老爷子‘讨回公道’。
秦御史哪里敢叫他再将事情闹大，今日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再叫他闹将下去乌纱帽恐也不保。且他心知吴太尉难缠，无法只得放下身段讨饶。
最终此事还要苦主老爷子说了算，老爷子心想还有啥可说的呢？人特么的已经第一时间被押走了，想要把人要回来给办了还要的回来么？瞧秦御史一直拿用了药的外甥说话，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再让王庆见天日了。要不回来犯人还说个屁？
最终此事双方各让一步，秦御史将人犯送官还老爷子青白，并暗示于朝堂之上必尽心协助，意思是要将自己从这桩丑事上摘出来。而老爷子则不再过问王庆之事，只当被疯狗咬一口。
老爷子虽然恼火可瞧着秦御史的表情也知道再扯下去只浪费时间意义不大，再传出去只能叫人家再看一场笑话。而且看吴太尉那兴奋劲儿也叫人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办事儿路数，弄不好可能两败俱伤。思来想去老爷子不愿与他们俩再多纠缠，至于秦御史如何把事儿圆回来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吴太尉见结果已定便是不高兴也无法，最终只能随老爷子出来扫兴而去。
老爷子则由秦御史使了车马恭恭敬敬送回了驿馆，此时已是酉时初，日头偏坠。
而屋里等的有些心焦的林芝苗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夫人！姑娘！老爷子回来了！”
柳真开门喊了一嗓子便蹬蹬蹬跑了出去迎老爷子，这会儿林芝苗才长长舒了口气，再回头去看老太太只是稍微动了动，然后便依旧那个姿势，想来是气狠了，懒得搭理了。
林芝苗无奈先起身去迎老爷子，正巧老爷子被人簇拥着进了堂屋。
“你奶呢？”
“爷，咋样啊？”
两人同时开口，林芝苗看出来老爷子虽然努力维持表情，可还是紧张的样先呵呵笑了出来。
“我奶搁屋里躺着呢，到底咋回事儿？”
老爷子瞄了隔扇门一眼好像逃过一劫般舒了口气，坐下后先是狠狠灌了一大口温茶才开始讲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而一旁白着脸等候的宋杰听到王庆二字便一副果然的表情浑浑噩噩间直接脱力的跪倒在地，将宋桂吓的赶紧上前搀扶，见扶不起来惊恐急切之下也眼泪汪汪的跟着跪了下来。
老爷子见了便挥手叫柳真扶他起来，柳真撇着嘴万般不愿的去扶也扶不起来便也不管了。堂屋内压抑异常，除了爷俩继续说着未完的话，再无其他声音。
“你先起……”
没等老爷子将宋杰劝起，林芝苗先开口问道：“爷，你怎么没把那个王庆抓回来？”
林芝苗想到老爷子说剩下的事情由秦御史处理，便不由得狠狠皱起了眉，心道老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老爷子摆摆手一言难尽道：“当时那情况根本就要不回来啦，从秦御史那边看别说他们家还有一个用了王庆的药的病人，就是没有病人为了不被人做手脚给他强加罪名，他也绝不可能把人交出来。我要是强要或许也能要过来，只不过这大仇是肯定坐定了，再说要过来以后呢？不说咋处理是个问题，或许还不如人家熟门熟路的人处理的好呢。再一个，咱们初来乍到的，叫外人瞧着不依不饶的样儿也不好看啊，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林芝苗听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指关节无意识的狠敲了两下桌子。
“爷，你想没想过，这面子上的事儿让一次就有可能有下一次？今天放过了就是告诉大家咱们家软弱可欺？”
老爷子摇摇头，虽然想笑可面上还是带着苦色。
“你想的也对，可你得想一想这里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还有各种家族势力……我倒不是说一定要一直忍让，只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下次遇到事儿下手狠点也能叫人明白咱们不是没脾气，只是更愿意与人为善。”
林芝苗还能说什么呢？老爷子一向有理，村儿里最有理么！
到这会儿让老爷子堵的酝酿一下午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林芝苗心想也就这样了，谁叫你嘴笨呢？活该操心。
再去瞧宋杰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摇摇欲坠之态，仔细瞧他面上却是不喜不悲，好似早已有所预料般。
老爷子见了叹口气，有些唏嘘。
“我从那王庆开口提起你时便知晓你是骗他，也确实没有害人之心，所以当时便已帮你将事情圆了过去。只是虽然你在我林家只是借住，我本不应该与你计较太多，可此事涉及阴谋陷害，错一丝便要毁我林家清誉，所以现在我还是想听你将事情说个明白，可好？”
宋杰听得直身略抬眼，双眼中终于显出些光芒，他瞧瞧老爷子，又瞧了眼林芝苗，终是掩面嘤嘤嘤低泣起来。
林芝苗看着他哭也哭的不安生，非得翘起兰花指的样子就闹心，不由得自己抚了抚胸口，赶紧出声喝止他。
“行了，别哭了。”
见她抽抽噎噎的慢慢停了下来，林芝苗又继续问道：“之前在泰安县时我见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过你，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如今可说得？”
宋杰听得又开始哭泣起来，其状甚是委屈，闹的旁人侧目，宋桂更是猛流着泪轻轻晃着父亲的手臂一直惊恐难安的小声喊着爹爹。
宋杰低头瞅了眼儿子宋桂，再抬头狠狠一闭眼，而后仿佛释然般缓缓讲述起来。
“我父亲本是下河乡一名童生，早年遇事差点丢命，幸得王家上任家主搭救活了下来，而后父亲便为报恩自卖己身于王家做了账房先生，待父亲去后我便接了父亲的位置继续为王家管账，后来老家主也去后家主之位易主，便再不是原来的王家，新任家主……便是王庆，王庆一直不满自己布衣商贾之身，便一直如流水般舍了钱财卯足了力气向上钻营，后来账上赤字越显，他填不上窟窿便……两次三番要我顶罪，只为老家主救命知遇之恩，每次只要他提我便也应了，最后差点死在牢里。那一次便是被恩公所救，我当已还了老家主的恩情，没想到……我父子二人与老爷、夫人、小娘子入泰安县后又叫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