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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好梦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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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凤阁闹鬼传言,在雍楚泽那静如死水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花,疑惑,不安!还带着一丝窃喜,真是红袖之魂吗?还是......?他感到很不可思议,一方面,雍楚泽迫切希望传言是真,他无比渴望再与她相见,而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如若是真,就算对方是灵魂,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但不论真假,对于雍楚泽来说,等待的时间都是一种煎熬。

    亥时,风雪已停,一轮孤月悬挂于天际,大地被笼罩在一片浓墨般的黑暗里,月光透过树丛,斑驳洒在地面,映着薄雪,泛着寒气。夜风习习,树影婆娑,除了细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四周一片寂静。

    黑暗和寂静造就了人心最原始的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在黑暗中会看见什么?发生什么?而此时的小安子,正被这种恐惧包裹着,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汗毛竖立。

    哆嗦着身子蹭到雍楚泽耳边,他轻声道:“皇上……夜里风大,这儿……啥也没有,要不咱回去吧!”

    “嘘!”雍楚泽闭着眼,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那专注模样,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忽然,雍楚泽欣喜开口道:“听!琴声!是《潇妃怨》!果然是她!”

    一听真有琴声,小安子可没雍楚泽那么开心,顿时打了个寒战,急切劝道:“皇上,咱们没带侍卫出来,那栖凤阁里的古怪,您就先别管了,皇上……”他本想劝雍楚泽离开,可皇帝压根就没准备要听他的,早已甩开步子往栖凤阁而去,小安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赶紧追了上去。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害你们啊!千万别来找我啊……”小安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神佛保佑,借此来壮胆。

    越靠近栖凤阁,那哀怨琴声就越清晰,小安子听得真切,琴声中的确还夹杂着女子哭声,他顿时毛骨悚然,白天宫女们的话不停在脑海中回响,难不成红袖死不瞑目,冤魂真的盘踞在此处不肯离去?

    再抬眼看看皇帝,他脸上没有丝毫怯意,双瞳反而还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小安子心里直叫苦,希望皇帝九五之尊天之骄子的身份,真的能够镇鬼吧!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两人蹑手蹑脚走进内殿,雍楚泽迫不及待一把掀开帘帐,眼前之景让他惊呆了,方才兴奋的目光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皇上!奴婢参见皇上!”青青一见皇帝突然驾临,吓得立即跪在地上磕头行礼,此举惊动了正在弹奏绿绮的周淑子,琴声戛然而止。

    一见雍楚泽阴沉冰冷的脸,周淑子吓得花容失色,立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妾身有罪!请皇上责罚……”

    原来半夜在此弹琴哭泣之人是她,这是雍楚泽没料到的,一脸怅然,他越过周淑子,缓缓走到案前,轻轻抚摸着绿绮琴弦,幽幽道:“你何罪之有?”

    “妾身……妾身不该有违宫规……半夜在此弹奏……不该……不该在此哭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何?”雍楚泽语气十分漠然。

    周淑子被皇帝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她竟哭了起来,小安子怕她惹恼皇上,连忙上前劝阻:“淑嫔娘娘,皇上问您话呢!怎么哭了?”

    周淑子抹了抹眼泪,抽泣道:“妾......妾身......因思念故友......所以......”故友二字一出,她突然发觉雍楚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连忙解释道:“曾经,妾身有一姐妹,她一直待妾身比亲姐姐还亲,虽然......虽然......她已故去,可对妾身而言,她……她就像还在世一般,妾身……舍不得她……十分思念她……”曾经在栖凤阁发生的隐秘往事乃宫中大忌,决计不能提,但周淑子十分巧妙的表达出了心底之意,聪明如皇上,他又岂会不知自己说的故人是谁?

    “所以,你就每晚在这儿弹琴,只是为了思念她?”雍楚泽深深看着泪眼婆娑的周淑子,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漠了。

    无力地点了点头,周淑子抽泣道:“妾身自知有违宫规,还请皇上责罚,只是……丫头青青无辜,还请皇上饶了她!”

    雍楚泽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周淑子,过了好半天才走上前,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托起周淑子下颌,这个女人怯弱的眼神,闪烁的泪花让人心疼不已,或许这就是红袖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总是护着她的原因吧!

    “你就真的如此想念她?”

    看着皇帝英俊的面庞,还有深邃眼眸中透出的迷离,周淑子心跳不已,保持着脸上的纯真和无辜,心里却早已一片翻腾,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嗯!妾身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亲情,是她,一直呵护着我,给予温暖和关怀,所以……妾身真的很想念她!”

    周淑子眼中的坚定和柔情是那样真挚热烈,想当初红袖在世时,他也曾亲眼见过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深,既然她如此重情重义,不惜犯禁每夜前来祭奠,自己若是责罚,似乎太不近人情。

    “没关系!你想怎样都无所谓!你想她也好,祭奠她也罢,随你高兴吧!”在栖凤阁弹琴哭泣的并非红袖,这多少让雍楚泽有些失望,懒懒说完这句话,就抬脚要走,却被周淑子叫住。

    “皇上!妾身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成全!”

    “说!”

    “皇上能把栖凤阁赐给妾身吗?”

    看雍楚泽一脸不解地回头,她慌忙解释:“妾身没有别的意思,想当初皇后住这儿时,这里春天花木葱茏,秋天硕果累累,还没过多久就萧条破败成这样,妾身只想常住于此,替皇后娘娘打理庭院,也能让她静心养病……”

    “随你吧!”雍楚泽没有多话,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青青上前扶起周淑子,显得有些兴奋:“娘娘!一切如您所料,皇上没有生气,看样子咱们这一步是走对了!”

    “那是当然!别看咱们皇上表面上冷若冰霜,心里可是热情似火呢!要不怎么会对红袖念念不忘!”周淑子捻着秀帕,拂去眼角泪痕,一改先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笑得格外妖娆。

    “可奴婢不明白,咱们在千禧殿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来这儿啊?这不是自掉身份吗?”

    “你懂什么?”周淑子白了她一眼,继续道:“住在千禧殿,咱们永远也别想见到皇上,住在这儿嘛……可就不一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懂吗?”

    青青认真地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皇上因为思念红袖,时常独自前来栖凤阁凭吊,娘娘若是住在这儿,自然能天天见到皇上,这个呀!别的妃嫔可是没法抢的!”

    周淑子得意洋洋,兰花指点了点青青的额头:“算你开窍了!”

    “那咱们何时搬过来呢?”

    “事不宜迟,明天就搬!”

    “是!奴才遵命!”

    绕着内殿转了一圈,周淑子的心情格外好,成功迈出第一步,让她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接近皇帝,只要好好把握,细水流长,总有一天能得到皇上的心,到时候……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何婉心你就好好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厉害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