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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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怡……
徐静怡拿着餐卡买了份早点, 走向图书馆的固定角落。
之前的一个月, 她将21世纪高考生需要的知识点复习了一遍, 几乎了解这个时代的科学发展方向。
不得不说之前她拿着《人工创建单染色体真核细胞》技术去找李教授有些冒失, 在25世纪, 个人实验室就好像笔记本电脑一样普及，而在21世纪, 好点的个人实验室却属于国家拨款的昂贵资源。
这就好比在一九八几年, 电脑尚未普及的年代, 有人却做出21世纪都惊叹的软件设计。
还好徐静怡之前的身份白富美, 有私人医院做幌子, 要不有些麻烦。
未免再次出现bug, 但凡大学生的必修课她都决定翻阅下, 哪怕她数学很强, 政/治无用，徐静怡从教材处，抽出一套高等数学和马列主义。
她读书的专注力很强。
当她翻开书籍, 哪怕最枯燥的马列，也能陷入忘乎所以的阅读状态，似乎世界在一瞬间宁静下来，只剩她一人。
时针转了好几个圈，来到下午五点。
“咕噜~”肚皮不耐饿的响声惊醒她。
徐静怡放下书本, 瞅了一眼正中央的钟, 刚准备出去吃晚饭, 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给拽住。
她侧过脸, 仰望一位染着奶奶灰短发，简单圆领T恤白板鞋的女生，夹着拿着一本书，轻笑地冲她打了个招呼，“嗨~一起去吃晚饭？”。
徐静怡眨眨眼：“萌萌你出差回来了？”
奶奶灰少女肩膀一垮，仗着一米七八的身高，揉揉徐静怡的脑袋，带着点拖音：“啊……不要喊萌萌，和我这身高实在是不太搭。喊我锤锤或者锤姐都行。”
锤锤，赵晓萌的小名。
徐静怡没觉得这两个称呼有什么不一样，但她不会为小事争辩，点头。
“小静怡你真是太可爱啦，就是太瘦，”赵晓萌快乐地捏捏徐静怡的脸颊，又拧了拧她麻杆一样的手臂，暗暗心惊，“你以后中午一定得按时吃饭，正巧最近比较闲，我亲自监督你。”
徐静怡抿了抿唇，她真的蛮喜欢也很感激面前的少女，若不是对方热情善良，又是提供工作机会又是餐卡，只怕她会为了一日三餐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将饭卡和钥匙拿出来，递过去：“谢谢你。既然你回来了，那台小电摩和这餐卡就还给你……”
赵晓萌嘴角一抽，每次听爱车被称呼为小电摩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大气地摆手：“哎，不必。你用吧，反正我用不上。”
“没事，我监护人回来了，我现在有钱的，餐卡很快就能办理好，”徐静怡坚持。
巴掌大的脸蛋，微微抿唇，圆碌碌的双眸满是认真。
赵晓萌差点双手捧心，真的太可爱……太像严肃版的布偶猫，萌，萌化。
两人僵持了一会。
赵晓萌灵机一动，将手中的书本递过去：“这样，你能先帮我解决个问题吗？”
徐静怡一愣，“可以。如果我会。”
赵晓萌迅速将书册翻开，徐静怡定睛一看。
某酶分别催化两种不同的底物发生同样的反应。如果该酶对底物A的Km与Vmax值为0.1mM和100U／mg（1U的酶为每分钟转换1靘ol底物的酶量），对底物B的Km与Kcat 值为5霱和50min-1，该酶的分子量为50kDa。假设两种底物同时存在且浓度相同，该酶催化两种底物的速度之比如何？
——还好不是计算机的问题，上回真是赶巧蒙过去的。
正想着，徐静怡脑海中冒出系统的声音，【宿主！你的人气值在刚刚一度飙升，顺利突破300啦！哇！根本没停，简直是向着1000冲刺，宿主，是否同意系统升级为1.1版】。
“确定，”徐静怡在心里默念。
她重新看向题目：“嗯，我马上写给你。”
“就看懂了？”
赵晓萌惊讶地看着徐静怡，她这题目不说多难，但也是需要动脑的。
这才过去几秒，审题了吗？
徐静怡额首，她接过赵晓萌的笔和纸，推开旁边写着“占座”两个字的牌子，然后开始写答案。
一边写，一边低声复述：“很简单的，其实就是套公式，在生理条件下，大多数的酶不被底物所饱和。且底物浓度与Km相比要小的多v=[Kcat/Km][E][S] Kcat指一定条件下，每个单位时间内每个酶分子转化的底物分子数。KcatA可以用Vmax换算过来 KcatA=100U/mg=100umol/mg.min=100umol.50kDa/0.001mol;=5000/minVa/Vb=[KcatA/KcatB].[KmA/KmB]=5。生物和高数不一样，生物讲究实验论证和猜想，但计算题都很简单，只要记得每一项的数值就行。”
赵晓萌愣愣地盯着草稿本。
她忽然回想起第二次与徐静怡相见的事，对方送外卖去计算机系，那学生正在忙着编程交作业，徐静怡等不及签单，便让学生端着外卖吃饭，她亲自上前修改编程逻辑错误点。最终还让那个小软件性能增速百分之五，令她侧目。
直到赵晓萌过去结交时才发现，居然是她帮过一次忙的人。
连生物都这么牛逼，说不定是类似“少林扫地僧”一样的存在！
“听懂了吗？”淡淡的嗓音从正前方响起，赵晓萌胡乱地点点头，然后补充，“谢谢你教我。饭卡就作为拜师的束脩了。用到办好新的为止吧。”
徐静怡愕然。
“对了小静怡，你听过晨曜吗？我们最近在做一款《紧急小医生》的app，正需要你的实力，诚邀你加入我们如何？”赵晓萌边说，边观察徐静怡，她的公司是最近的热门话题，不过见徐静怡两眼懵逼就知道得换个说辞，“我们虽然是新创业的小公司，但目前月流水也达到百万。年薪三十万怎样？绝对不会埋没……”
赵晓萌还未说完，她正前方忽然冒出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他将徐静怡挤开，推了下眼镜，有些自傲地说：“没想到赵学姐亲自来湘云大学挖人了。看来我师兄之前说的是真的！很抱歉，之前拒绝师兄是因为我最近刚加入丁教授的科研小组，没那么多时间参与app。但见赵学姐如此求才若渴，我心生感动。赵小姐毕竟是湘大的学姐，该给的面子我肯定会给的，详细待遇不如出去说如何？”
赵晓萌：“……”
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是谁啊？
赵晓萌见徐静怡非常“懂事”地打算离开，她推开眼镜男，挽着徐静怡的胳膊：“小静怡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高仲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一瞬间有些懵，注意到两人前去的方向是食堂后，他看了看几乎空空的钱袋，用古代无数“莫欺少年穷”的例子自我安慰，咬咬牙，将占座的书本摆好，昂首挺胸走向食堂的方向。
徐静怡端饭回来后打开书本。
赵晓萌正打算拍拍马屁，眼见地瞅见马列几个字时，顿时无语凝噎，没想到小姑娘的爱好这么奇葩。
高仲良的视线一直在搜索，注意到赵晓萌后连忙大迈步过来，余光看见徐静怡手中《马列》的书册，脸上浮出一抹轻蔑：“原来才大二。”肯定是他比较强。
“赵学姐，我听学长说，《紧急小医生》出了一个生物材料学术版块，招聘厉害人士，人工对读者的精华评论进行筛选与解答对吗？”
赵晓萌抬眉，知道这个消息的都是公司核心人员，不好太不给面子。
她扬起眉毛：“对。”
高仲良自信地坐直：“我目前研一进研二，有幸在《COMPOSITES PART B-ENGINEERRING》这篇影响因子4.920，国内top的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有关生物材料的论文，同时下个月有幸进入丁教授的实验团队，就综合实力而言，我绝对能够胜任。”
赵晓萌对科研杂志不是很清楚，但大部分国内刊物影响因子一点多或者二点多，能突破10就会被新闻报道——喜大普奔。
4.9影响因子的杂志，尤其是研一就发表，其含金量相当可观，绝对潜力股。
可徐静怡“少林扫地僧”的印象实在是令人深刻，她更不想放弃。
赵晓萌左右看了看，恰巧瞅见徐静怡的眉峰动了动，余光有些飘忽，表情显得比较怪异。
赵晓萌蹙眉，难道这男孩子有什么问题？
“小静怡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高仲良率先不满，他，高考状元，全村就唯一飞出来的金凤凰。
大四在SCIE的小杂志上发表过的一篇论文，研一在SCI且是影响分子较好的杂志上发表论文，周围学长学弟谁不羡慕佩服他。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送外卖的点评他了。
是的，虽然他一开始没发现，但那条熟悉的“饿了么”蓝色工装裤，耷拉眼皮的精致侧颜，不就是在学校论坛曾红过一时的“外卖小妹”吗？
“出镜？”
“嗯，给直播攒点人气，”徐静怡耿直道。
她研究过那些团体成长直播，总会有老师，有考核，有竞争，有筛选，有各种各样的新鲜感。这些徐静怡都做不到，她总不能直播进监狱。
所以捞到一个有关的新鲜人物就想着做一期直播。
“……”赵晓萌的嗓音带着诡异，“你还真是与众不同。那我问问，但不敢打包票。再说了，一位老教授的出镜能涨什么人气呀。现在不都流行小鲜肉吗。”
第二天，帮忙在办公室举着直播杆的赵晓萌目瞪口地看着屏幕。
【咦？主播今天这么早就开播了！老铁们666刷起来啊！务必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
【华师大代表过来报道~外卖小妹牛逼呀。居然能请到田老出镜。】
【外卖小妹什么梗？我是过来求买神器的！不想看老头子！】
【楼上说老头的真是没文化没礼貌，这可是计算机教科书上的人物，云心大学研究生代表团过来围观，乖巧听题。】……
正常来说直播科学讨论，绝不会有这么高人气。就好像同学们会瞻仰大牛，真正能耐下性子听课的没几个。
但一来，昨天iPhone神器余威犹在，观众们还处于兴奋期；二来，“外卖小妹”真人出镜与科学大佬的交流的帖子被顶起，部分看热闹的学生就从贴吧里涌进直播间。
机缘巧合造成人气不错的场面。
光球欢快地看着飙升的数值，激动道，【宿主宿主！有8300的，哦不，是8321的粉丝啦！这都是实打实认可你的粉丝啊！哦，还有人给你打赏呢，宿主太棒啦！】
正在与田主任谈论人工智能可实施性的徐静怡一顿，回应：“距离升级1.4版，还差多少？”
【唔……还差2W，不过没关系，按照这个涨幅很快能达到啦！】光球高兴地转圈圈。
徐静怡却没有它那么乐观，按照物质增长曲线，很快就会到瓶颈期。
再三感谢田主任的配合，徐静怡婉拒对方的举荐邀请，拿着手机与赵晓萌一起离开。
田主任遥遥看着徐静怡的背影，感慨了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啊。”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看向其他弟子，“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快给我学习去！”
“教授偏心啊！对小姑娘就是春天般的温暖，还帮忙出镜呢，”有一个人哀嚎道。
“怪叫什么，你要那么厉害，我也陪你出镜，”田主任瞪对方一眼，“谁要能把小姑娘忽悠成你们师妹！我的课题随便挑！”
田主任的学子们纷纷抹了一头汗，对他们这些钢铁直男而言，泡妹子和泡课题，他们选择后者。
*
徐静怡在这边淡定开直播，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其余手机资本家找她都快找疯了。
大米手机执行经理办公室被暴力推开。
“孙鸥你是要吓死我啊，”大米手机经理周华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你绝对会因此爱死我的！”进来人就是一顿咆哮。
远处的女秘书摸了摸鸡皮疙瘩，恶寒地离开。
“你他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周华不背破坏家庭的锅，“到底什么事说清楚。”
“老大你看看这个视频，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个通宵，只判断出来一件事。”
周华漫不经心地点开视频，视频时间不长两分多钟，开篇就是一个刘海遮脸的小姑娘，拿着一台手机，然后，他瞳孔猛地一缩，进入两分钟目瞪口呆的贤者时间。
“卧槽！这他妈是合成的吧，”周华忍不住爆粗口，“你赶紧说，你研究一晚研究出啥来了？”
“这个视频绝对没作假。”
“……”周华无语地瞅着对方，他怕不是招了个智障，然后忧心忡忡，“完蛋完蛋，苹果居然出现概念版。这特么的是要逼死我们啊！看来入驻高端机市场的时间又要无限延后了。”
“老大，如果真是苹果概念版我会这么高兴么，”孙鸥摇摇头，“这是国内人发明。”
“什么？真的假的，”周华不愧是经理级别的人物，“是新人？能联络到吗？”
“还真能，”孙鸥说的时候也是一脸感慨，“谁能想到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是一位女主播呢。”
“主播？”周华冷静下来，“不可能吧。”
“顾浩初顾总应该认识，他在微博推荐过一次，”孙鸥快速道，“顾氏集团并未进军手机行业，我觉得还有争取的可能性。但是那个直播平台人气挺好，别家公司应该很快也会注意到。”
“你说的没错，”周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我马上和上级打报告，你把这个视频交给技术部，让他们分析能不能破解做点相似的……你持续跟进。”
“好的，不过我估计不太可能，给他们泼点冷水也好，省得他们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绝世天才鼻子都翘到天花板去了。”孙鸥不自觉地吐槽。
销售部和研发部，谁都看不上谁。
“行了，别贫，这次要是真有收获，给你记首功，对了，记得低调点，别全世界都昭告知道，这枚金蛋只能在我们自家窝里下，别被苹果他们注意到，”周华豪爽地笑，目光炯炯地看着视频，仿佛看到未来在大米里康庄的升迁大道。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华为、VIVO、联想等国产手机品牌，各位大佬和技术员连夜开会，再三确认视频没有造假，以及完全无法仿制后，不约而同地做出和大米品牌一样的决定。
悄悄打枪，绝不声张。
同时他们将目光瞄准唯一露头的顾浩初。
顾浩初觉得自己要疯了。
躺在温柔乡没十分钟，已经接了三个不得不接的电话，顾浩初半点“啪啪啪”欲望都没，他把李秋秋扔在一旁，兜着浴衣走到阳台烦躁地抽烟，他妈的，他昨晚为什么要手贱转发，为什么都来找他要地址要私人号码，他都不知道啊！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顾浩初恨不得直接将手机卡给扔了，赌气瞟了一眼，顿了顿，一脸抑郁地点开通话：“爸。有什么事吗？”
“哼，还有什么事，你在外面的糊涂账都传到我这来，已经有三个老总问我是不是找了个聪明儿媳妇，还想让我帮忙介绍认识。”顾成才玩味道。
顾浩初头疼：“我没有。”
“浩初。虽然我一直和你讲门当户对，但若是女孩本身太优秀，该结交还是可以结交，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顾成才语气透着试探，“那姑娘你可以带回家吃个饭，我们帮你把把关。”
——还带回家吃饭？！父亲是脑补什么奇怪的剧情。
“我和她真没关系，”顾浩初抽了一根烟，却将是沈斯年女友的话给吞回去，“直播间明晃晃在那，他们想联系自己去呗。”
“呵，少给我打马虎眼，知子莫若父，”顾成才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开口，“移动端市场我们不占，干脆给别人做人情，懂吗？不办妥，你就去新疆接任副总裁。”说完，便断了电话。
“靠！”新疆那地方根本不适合他这种浪子生存啊！
——那女人天生克他的吧！
“浩初哥哥，”柔弱的嗓音响起，“前些日子，徐家递话过来示好呢，说代言可以给我们旗下任何一位艺人。”
“徐家？谁？”顾浩初慵懒地问道。
李秋秋轻轻抚摸他的腹肌，声音带着点哀怨：“就是伤害我弟弟那一家子。可怜我弟弟……”
“哦，他们啊……”顾浩初不耐烦地打断对方，“你都自己处理。有什么和我秘书说就行。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一想到高压父亲布置的“政治”任务，想到徐静怡，他就脑仁疼。
“哎，哎……”李秋秋气恼地看着顾浩初扬长而去，忽然她的手机响起，定睛一看，是崔友杰。
她小跑到隔壁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肤如凝脂的自己，咬了咬唇，自信又含羞带怯地笑起来，“喂。”
徐静怡……
徐静怡拿着餐卡买了份早点, 走向图书馆的固定角落。
之前的一个月, 她将21世纪高考生需要的知识点复习了一遍, 几乎了解这个时代的科学发展方向。
不得不说之前她拿着《人工创建单染色体真核细胞》技术去找李教授有些冒失, 在25世纪, 个人实验室就好像笔记本电脑一样普及，而在21世纪, 好点的个人实验室却属于国家拨款的昂贵资源。
这就好比在一九八几年, 电脑尚未普及的年代, 有人却做出21世纪都惊叹的软件设计。
还好徐静怡之前的身份白富美, 有私人医院做幌子, 要不有些麻烦。
未免再次出现bug, 但凡大学生的必修课她都决定翻阅下, 哪怕她数学很强, 政/治无用，徐静怡从教材处，抽出一套高等数学和马列主义。
她读书的专注力很强。
当她翻开书籍, 哪怕最枯燥的马列，也能陷入忘乎所以的阅读状态，似乎世界在一瞬间宁静下来，只剩她一人。
时针转了好几个圈，来到下午五点。
“咕噜~”肚皮不耐饿的响声惊醒她。
徐静怡放下书本, 瞅了一眼正中央的钟, 刚准备出去吃晚饭, 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给拽住。
她侧过脸, 仰望一位染着奶奶灰短发，简单圆领T恤白板鞋的女生，夹着拿着一本书，轻笑地冲她打了个招呼，“嗨~一起去吃晚饭？”。
徐静怡眨眨眼：“萌萌你出差回来了？”
奶奶灰少女肩膀一垮，仗着一米七八的身高，揉揉徐静怡的脑袋，带着点拖音：“啊……不要喊萌萌，和我这身高实在是不太搭。喊我锤锤或者锤姐都行。”
锤锤，赵晓萌的小名。
徐静怡没觉得这两个称呼有什么不一样，但她不会为小事争辩，点头。
“小静怡你真是太可爱啦，就是太瘦，”赵晓萌快乐地捏捏徐静怡的脸颊，又拧了拧她麻杆一样的手臂，暗暗心惊，“你以后中午一定得按时吃饭，正巧最近比较闲，我亲自监督你。”
徐静怡抿了抿唇，她真的蛮喜欢也很感激面前的少女，若不是对方热情善良，又是提供工作机会又是餐卡，只怕她会为了一日三餐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将饭卡和钥匙拿出来，递过去：“谢谢你。既然你回来了，那台小电摩和这餐卡就还给你……”
赵晓萌嘴角一抽，每次听爱车被称呼为小电摩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大气地摆手：“哎，不必。你用吧，反正我用不上。”
“没事，我监护人回来了，我现在有钱的，餐卡很快就能办理好，”徐静怡坚持。
巴掌大的脸蛋，微微抿唇，圆碌碌的双眸满是认真。
赵晓萌差点双手捧心，真的太可爱……太像严肃版的布偶猫，萌，萌化。
两人僵持了一会。
赵晓萌灵机一动，将手中的书本递过去：“这样，你能先帮我解决个问题吗？”
徐静怡一愣，“可以。如果我会。”
赵晓萌迅速将书册翻开，徐静怡定睛一看。
某酶分别催化两种不同的底物发生同样的反应。如果该酶对底物A的Km与Vmax值为0.1mM和100U／mg（1U的酶为每分钟转换1靘ol底物的酶量），对底物B的Km与Kcat 值为5霱和50min-1，该酶的分子量为50kDa。假设两种底物同时存在且浓度相同，该酶催化两种底物的速度之比如何？
——还好不是计算机的问题，上回真是赶巧蒙过去的。
正想着，徐静怡脑海中冒出系统的声音，【宿主！你的人气值在刚刚一度飙升，顺利突破300啦！哇！根本没停，简直是向着1000冲刺，宿主，是否同意系统升级为1.1版】。
“确定，”徐静怡在心里默念。
她重新看向题目：“嗯，我马上写给你。”
“就看懂了？”
赵晓萌惊讶地看着徐静怡，她这题目不说多难，但也是需要动脑的。
这才过去几秒，审题了吗？
徐静怡额首，她接过赵晓萌的笔和纸，推开旁边写着“占座”两个字的牌子，然后开始写答案。
一边写，一边低声复述：“很简单的，其实就是套公式，在生理条件下，大多数的酶不被底物所饱和。且底物浓度与Km相比要小的多v=[Kcat/Km][E][S] Kcat指一定条件下，每个单位时间内每个酶分子转化的底物分子数。KcatA可以用Vmax换算过来 KcatA=100U/mg=100umol/mg.min=100umol.50kDa/0.001mol;=5000/minVa/Vb=[KcatA/KcatB].[KmA/KmB]=5。生物和高数不一样，生物讲究实验论证和猜想，但计算题都很简单，只要记得每一项的数值就行。”
赵晓萌愣愣地盯着草稿本。
她忽然回想起第二次与徐静怡相见的事，对方送外卖去计算机系，那学生正在忙着编程交作业，徐静怡等不及签单，便让学生端着外卖吃饭，她亲自上前修改编程逻辑错误点。最终还让那个小软件性能增速百分之五，令她侧目。
直到赵晓萌过去结交时才发现，居然是她帮过一次忙的人。
连生物都这么牛逼，说不定是类似“少林扫地僧”一样的存在！
“听懂了吗？”淡淡的嗓音从正前方响起，赵晓萌胡乱地点点头，然后补充，“谢谢你教我。饭卡就作为拜师的束脩了。用到办好新的为止吧。”
徐静怡愕然。
“对了小静怡，你听过晨曜吗？我们最近在做一款《紧急小医生》的app，正需要你的实力，诚邀你加入我们如何？”赵晓萌边说，边观察徐静怡，她的公司是最近的热门话题，不过见徐静怡两眼懵逼就知道得换个说辞，“我们虽然是新创业的小公司，但目前月流水也达到百万。年薪三十万怎样？绝对不会埋没……”
赵晓萌还未说完，她正前方忽然冒出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他将徐静怡挤开，推了下眼镜，有些自傲地说：“没想到赵学姐亲自来湘云大学挖人了。看来我师兄之前说的是真的！很抱歉，之前拒绝师兄是因为我最近刚加入丁教授的科研小组，没那么多时间参与app。但见赵学姐如此求才若渴，我心生感动。赵小姐毕竟是湘大的学姐，该给的面子我肯定会给的，详细待遇不如出去说如何？”
赵晓萌：“……”
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是谁啊？
赵晓萌见徐静怡非常“懂事”地打算离开，她推开眼镜男，挽着徐静怡的胳膊：“小静怡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高仲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一瞬间有些懵，注意到两人前去的方向是食堂后，他看了看几乎空空的钱袋，用古代无数“莫欺少年穷”的例子自我安慰，咬咬牙，将占座的书本摆好，昂首挺胸走向食堂的方向。
徐静怡端饭回来后打开书本。
赵晓萌正打算拍拍马屁，眼见地瞅见马列几个字时，顿时无语凝噎，没想到小姑娘的爱好这么奇葩。
高仲良的视线一直在搜索，注意到赵晓萌后连忙大迈步过来，余光看见徐静怡手中《马列》的书册，脸上浮出一抹轻蔑：“原来才大二。”肯定是他比较强。
“赵学姐，我听学长说，《紧急小医生》出了一个生物材料学术版块，招聘厉害人士，人工对读者的精华评论进行筛选与解答对吗？”
赵晓萌抬眉，知道这个消息的都是公司核心人员，不好太不给面子。
她扬起眉毛：“对。”
高仲良自信地坐直：“我目前研一进研二，有幸在《COMPOSITES PART B-ENGINEERRING》这篇影响因子4.920，国内top的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有关生物材料的论文，同时下个月有幸进入丁教授的实验团队，就综合实力而言，我绝对能够胜任。”
赵晓萌对科研杂志不是很清楚，但大部分国内刊物影响因子一点多或者二点多，能突破10就会被新闻报道——喜大普奔。
4.9影响因子的杂志，尤其是研一就发表，其含金量相当可观，绝对潜力股。
可徐静怡“少林扫地僧”的印象实在是令人深刻，她更不想放弃。
赵晓萌左右看了看，恰巧瞅见徐静怡的眉峰动了动，余光有些飘忽，表情显得比较怪异。
赵晓萌蹙眉，难道这男孩子有什么问题？
“小静怡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高仲良率先不满，他，高考状元，全村就唯一飞出来的金凤凰。
大四在SCIE的小杂志上发表过的一篇论文，研一在SCI且是影响分子较好的杂志上发表论文，周围学长学弟谁不羡慕佩服他。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送外卖的点评他了。
是的，虽然他一开始没发现，但那条熟悉的“饿了么”蓝色工装裤，耷拉眼皮的精致侧颜，不就是在学校论坛曾红过一时的“外卖小妹”吗？
“出镜？”
“嗯，给直播攒点人气，”徐静怡耿直道。
她研究过那些团体成长直播，总会有老师，有考核，有竞争，有筛选，有各种各样的新鲜感。这些徐静怡都做不到，她总不能直播进监狱。
所以捞到一个有关的新鲜人物就想着做一期直播。
“……”赵晓萌的嗓音带着诡异，“你还真是与众不同。那我问问，但不敢打包票。再说了，一位老教授的出镜能涨什么人气呀。现在不都流行小鲜肉吗。”
第二天，帮忙在办公室举着直播杆的赵晓萌目瞪口地看着屏幕。
【咦？主播今天这么早就开播了！老铁们666刷起来啊！务必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
【华师大代表过来报道~外卖小妹牛逼呀。居然能请到田老出镜。】
【外卖小妹什么梗？我是过来求买神器的！不想看老头子！】
【楼上说老头的真是没文化没礼貌，这可是计算机教科书上的人物，云心大学研究生代表团过来围观，乖巧听题。】……
正常来说直播科学讨论，绝不会有这么高人气。就好像同学们会瞻仰大牛，真正能耐下性子听课的没几个。
但一来，昨天iPhone神器余威犹在，观众们还处于兴奋期；二来，“外卖小妹”真人出镜与科学大佬的交流的帖子被顶起，部分看热闹的学生就从贴吧里涌进直播间。
机缘巧合造成人气不错的场面。
光球欢快地看着飙升的数值，激动道，【宿主宿主！有8300的，哦不，是8321的粉丝啦！这都是实打实认可你的粉丝啊！哦，还有人给你打赏呢，宿主太棒啦！】
正在与田主任谈论人工智能可实施性的徐静怡一顿，回应：“距离升级1.4版，还差多少？”
【唔……还差2W，不过没关系，按照这个涨幅很快能达到啦！】光球高兴地转圈圈。
徐静怡却没有它那么乐观，按照物质增长曲线，很快就会到瓶颈期。
再三感谢田主任的配合，徐静怡婉拒对方的举荐邀请，拿着手机与赵晓萌一起离开。
田主任遥遥看着徐静怡的背影，感慨了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啊。”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看向其他弟子，“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快给我学习去！”
“教授偏心啊！对小姑娘就是春天般的温暖，还帮忙出镜呢，”有一个人哀嚎道。
“怪叫什么，你要那么厉害，我也陪你出镜，”田主任瞪对方一眼，“谁要能把小姑娘忽悠成你们师妹！我的课题随便挑！”
田主任的学子们纷纷抹了一头汗，对他们这些钢铁直男而言，泡妹子和泡课题，他们选择后者。
*
徐静怡在这边淡定开直播，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其余手机资本家找她都快找疯了。
大米手机执行经理办公室被暴力推开。
“孙鸥你是要吓死我啊，”大米手机经理周华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你绝对会因此爱死我的！”进来人就是一顿咆哮。
远处的女秘书摸了摸鸡皮疙瘩，恶寒地离开。
“你他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周华不背破坏家庭的锅，“到底什么事说清楚。”
“老大你看看这个视频，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个通宵，只判断出来一件事。”
周华漫不经心地点开视频，视频时间不长两分多钟，开篇就是一个刘海遮脸的小姑娘，拿着一台手机，然后，他瞳孔猛地一缩，进入两分钟目瞪口呆的贤者时间。
“卧槽！这他妈是合成的吧，”周华忍不住爆粗口，“你赶紧说，你研究一晚研究出啥来了？”
“这个视频绝对没作假。”
“……”周华无语地瞅着对方，他怕不是招了个智障，然后忧心忡忡，“完蛋完蛋，苹果居然出现概念版。这特么的是要逼死我们啊！看来入驻高端机市场的时间又要无限延后了。”
“老大，如果真是苹果概念版我会这么高兴么，”孙鸥摇摇头，“这是国内人发明。”
“什么？真的假的，”周华不愧是经理级别的人物，“是新人？能联络到吗？”
“还真能，”孙鸥说的时候也是一脸感慨，“谁能想到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是一位女主播呢。”
“主播？”周华冷静下来，“不可能吧。”
“顾浩初顾总应该认识，他在微博推荐过一次，”孙鸥快速道，“顾氏集团并未进军手机行业，我觉得还有争取的可能性。但是那个直播平台人气挺好，别家公司应该很快也会注意到。”
“你说的没错，”周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我马上和上级打报告，你把这个视频交给技术部，让他们分析能不能破解做点相似的……你持续跟进。”
“好的，不过我估计不太可能，给他们泼点冷水也好，省得他们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绝世天才鼻子都翘到天花板去了。”孙鸥不自觉地吐槽。
销售部和研发部，谁都看不上谁。
“行了，别贫，这次要是真有收获，给你记首功，对了，记得低调点，别全世界都昭告知道，这枚金蛋只能在我们自家窝里下，别被苹果他们注意到，”周华豪爽地笑，目光炯炯地看着视频，仿佛看到未来在大米里康庄的升迁大道。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华为、VIVO、联想等国产手机品牌，各位大佬和技术员连夜开会，再三确认视频没有造假，以及完全无法仿制后，不约而同地做出和大米品牌一样的决定。
悄悄打枪，绝不声张。
同时他们将目光瞄准唯一露头的顾浩初。
顾浩初觉得自己要疯了。
躺在温柔乡没十分钟，已经接了三个不得不接的电话，顾浩初半点“啪啪啪”欲望都没，他把李秋秋扔在一旁，兜着浴衣走到阳台烦躁地抽烟，他妈的，他昨晚为什么要手贱转发，为什么都来找他要地址要私人号码，他都不知道啊！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顾浩初恨不得直接将手机卡给扔了，赌气瞟了一眼，顿了顿，一脸抑郁地点开通话：“爸。有什么事吗？”
“哼，还有什么事，你在外面的糊涂账都传到我这来，已经有三个老总问我是不是找了个聪明儿媳妇，还想让我帮忙介绍认识。”顾成才玩味道。
顾浩初头疼：“我没有。”
“浩初。虽然我一直和你讲门当户对，但若是女孩本身太优秀，该结交还是可以结交，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顾成才语气透着试探，“那姑娘你可以带回家吃个饭，我们帮你把把关。”
——还带回家吃饭？！父亲是脑补什么奇怪的剧情。
“我和她真没关系，”顾浩初抽了一根烟，却将是沈斯年女友的话给吞回去，“直播间明晃晃在那，他们想联系自己去呗。”
“呵，少给我打马虎眼，知子莫若父，”顾成才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开口，“移动端市场我们不占，干脆给别人做人情，懂吗？不办妥，你就去新疆接任副总裁。”说完，便断了电话。
“靠！”新疆那地方根本不适合他这种浪子生存啊！
——那女人天生克他的吧！
“浩初哥哥，”柔弱的嗓音响起，“前些日子，徐家递话过来示好呢，说代言可以给我们旗下任何一位艺人。”
“徐家？谁？”顾浩初慵懒地问道。
李秋秋轻轻抚摸他的腹肌，声音带着点哀怨：“就是伤害我弟弟那一家子。可怜我弟弟……”
“哦，他们啊……”顾浩初不耐烦地打断对方，“你都自己处理。有什么和我秘书说就行。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一想到高压父亲布置的“政治”任务，想到徐静怡，他就脑仁疼。
“哎，哎……”李秋秋气恼地看着顾浩初扬长而去，忽然她的手机响起，定睛一看，是崔友杰。
她小跑到隔壁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肤如凝脂的自己，咬了咬唇，自信又含羞带怯地笑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