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悉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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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的厨艺很不错，比起他请来的厨师黄福全不遑多让。
对黄福全这人，方卓很放心。
小黄是贵省人，刚到店里来那会儿20岁，为人很老实，从来没有请过假。
唯一有一次就是在干了一年后，突然说要回家。
方卓后来问了才知道小黄的母亲病重，而且小黄家里还拿不出太多钱来看病。
方卓小有积蓄，就拿了三万块钱给小黄，让他带回去给母亲看病。
后来钱也花了，小黄的母亲病也没治好，小黄用方卓给他的钱厚葬了母亲。
回来的第一天，小黄就跪在了方卓面前，说他决定从此跟着方卓了，来报答他的信任与恩情。
在之后的九年里，小黄一直勤勤恳恳帮方卓做事，成了方卓最信任的人之一。
现在的方卓还不知道小黄的母亲目前有没有得病，但心中的那份信任是根深蒂固的，才敢放心地叫小黄送莫然然回去。
莫然然也累了一天了，叫方卓早点休息后，打了个大哈欠，这才和黄福全一同走了出去。
“方老板，那两个是你兄弟姊妹么？”
董明睿有趣地看着方卓，不由问道。
方卓在案板上切着牛肉，头也不抬道：“不是，男孩是我们的厨师小黄，之前我考察其他面馆的时候发现他做的面挺好吃，就挖他过来了；
女孩叫然然，是我一干妹妹，三年前失足落了水，我刚好经过救了她。她父母非要送我东西表示，我拒绝后他们就叫然然认我做干哥，说是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
董明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笑道：“不管是挖厨师，还是救人，可见方老板为人很不错，今天中午这事，真要多谢方老板的体谅。”
方卓抬起头，从没有见过老董这么客气过。
重生一回，从不打不相识变成了理解万岁，想来未来老董还得跟自己客气一段时间才会放得开吧。
方卓微微摇头，说：“都是小事，董先生开着好车，穿着好衣，要只是为了逃避责任而离去，那也不合逻辑。予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何乐不为。”
透过瓦亮的镜片，董明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正在半开放式厨房忙碌的年轻人。
他不敢相信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经过风吹雨打，轻狂的年轻灵魂是无法被抹平棱角的。
在方卓身上，他看到的是沉稳，是不符合年纪的睿智。
“方老板今年多大，你是本地人吧？”
董明睿觉得方卓很有意思，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魅力，又像是充满引力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去窥探使他稳重的秘密。
方卓把牛肉下了锅，道：“刚21岁，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到这里的，算是半个本地人吧。”
11岁的时候，方卓就跟着父亲到了这座城市，初三那年父亲在工地坠伤，半身瘫痪。
方卓一边上学一边照料父亲，一边去工地要赔偿，结果一天晚上家里闯进来几个人，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给砸了。
这件事没多久后，家里没有了积蓄，方卓的父亲又查出了重病，没多久就没了。
还是学校的一个老师，资助方卓上完了初中，又资助去了一个免学费的技校，叫方卓学点东西。
方卓学成之后就去各个地方打工，当过修理匠，也做过木匠学徒，后来又去学面点，有点积蓄后就决定自己开家店。
现在回忆起来，以前的那段日子，确实是苦。
只是重生只能回到21岁这天，要是能再往前一点，方卓还想挽回更多的东西。
董明睿看不到方卓的表情，可听着方卓轻描淡写地叙述，觉得这位方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被端了上来。
方卓特意多加了几块牛肉，这是给老友的见面礼，其他人可享受不到。
董明睿闻着直说好：“方老板的面分量足，价格低，比以前吃过的面都厚道。要不是今天爆了胎出了事故，董某人可能还错过了结交方老板的机会呢。”
方卓受不了董明睿的恭维，这家伙以前可是使劲地挑刺啊，哪怕是后来，也不肯承认方卓面馆的面确实是好吃。
方卓站在一边：“董先生客气了，好吃就常光顾。不嫌弃是小店的话，带朋友来也无妨。”
“哪里的话，我董某人可不挑，你可别以为我开着好车穿着好衣就不会到街边的小面馆吃面。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小店吃的不是个气派，吃的是味道！”
董明睿哈哈大笑起来，开心地后仰。
一碗面很快就被吃得底朝天，董明睿擦了擦嘴，意犹未尽。
这时，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方老板，今天这顿吃得我非常开心，就是耽误你打烊了，”董明睿站了起来，指着桌子上的信封，“这里面是2000块钱，是当做赔礼的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包涵！”
这一手，是方卓没有想到的，他立刻推了推手。
“钱我不能要，几个花篮而已，不撞坏，早晚也是要丢的。董先生，把钱收回去吧，以后多光顾就是对我面馆最大的支持了。”
“支持和赔偿是两码事，钱我就放在这里了，你不要也是你的！你再敢推，那我可就翻脸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啊！”
方卓看到董明睿这模样，心底里笑翻了天，这老董的脾气还是这样，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那我就收下，以后你来我这里吃面，我就不收钱了，给你一笔一笔记上。”
“随你随你！”
董明睿一笑而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方卓收了这钱就行。
只是董明睿不会知道，在那十年里，他后来都是靠着方卓接济的，方卓也没有收过他一分钱。
两人聊到关店门打烊，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董明睿还想送方卓回去，才知道方卓就住在楼上。
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那就到这儿，以后就叫我老董吧，我就不客气叫你小方老板了。”
方卓站在董明睿面前，目光穿梭记忆的长河，终于又回到了这熟悉的一刻。
伸出手来，目光闪动：“你好，老董。”
方卓的厨艺很不错，比起他请来的厨师黄福全不遑多让。
对黄福全这人，方卓很放心。
小黄是贵省人，刚到店里来那会儿20岁，为人很老实，从来没有请过假。
唯一有一次就是在干了一年后，突然说要回家。
方卓后来问了才知道小黄的母亲病重，而且小黄家里还拿不出太多钱来看病。
方卓小有积蓄，就拿了三万块钱给小黄，让他带回去给母亲看病。
后来钱也花了，小黄的母亲病也没治好，小黄用方卓给他的钱厚葬了母亲。
回来的第一天，小黄就跪在了方卓面前，说他决定从此跟着方卓了，来报答他的信任与恩情。
在之后的九年里，小黄一直勤勤恳恳帮方卓做事，成了方卓最信任的人之一。
现在的方卓还不知道小黄的母亲目前有没有得病，但心中的那份信任是根深蒂固的，才敢放心地叫小黄送莫然然回去。
莫然然也累了一天了，叫方卓早点休息后，打了个大哈欠，这才和黄福全一同走了出去。
“方老板，那两个是你兄弟姊妹么？”
董明睿有趣地看着方卓，不由问道。
方卓在案板上切着牛肉，头也不抬道：“不是，男孩是我们的厨师小黄，之前我考察其他面馆的时候发现他做的面挺好吃，就挖他过来了；
女孩叫然然，是我一干妹妹，三年前失足落了水，我刚好经过救了她。她父母非要送我东西表示，我拒绝后他们就叫然然认我做干哥，说是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
董明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笑道：“不管是挖厨师，还是救人，可见方老板为人很不错，今天中午这事，真要多谢方老板的体谅。”
方卓抬起头，从没有见过老董这么客气过。
重生一回，从不打不相识变成了理解万岁，想来未来老董还得跟自己客气一段时间才会放得开吧。
方卓微微摇头，说：“都是小事，董先生开着好车，穿着好衣，要只是为了逃避责任而离去，那也不合逻辑。予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何乐不为。”
透过瓦亮的镜片，董明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正在半开放式厨房忙碌的年轻人。
他不敢相信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经过风吹雨打，轻狂的年轻灵魂是无法被抹平棱角的。
在方卓身上，他看到的是沉稳，是不符合年纪的睿智。
“方老板今年多大，你是本地人吧？”
董明睿觉得方卓很有意思，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魅力，又像是充满引力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去窥探使他稳重的秘密。
方卓把牛肉下了锅，道：“刚21岁，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到这里的，算是半个本地人吧。”
11岁的时候，方卓就跟着父亲到了这座城市，初三那年父亲在工地坠伤，半身瘫痪。
方卓一边上学一边照料父亲，一边去工地要赔偿，结果一天晚上家里闯进来几个人，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给砸了。
这件事没多久后，家里没有了积蓄，方卓的父亲又查出了重病，没多久就没了。
还是学校的一个老师，资助方卓上完了初中，又资助去了一个免学费的技校，叫方卓学点东西。
方卓学成之后就去各个地方打工，当过修理匠，也做过木匠学徒，后来又去学面点，有点积蓄后就决定自己开家店。
现在回忆起来，以前的那段日子，确实是苦。
只是重生只能回到21岁这天，要是能再往前一点，方卓还想挽回更多的东西。
董明睿看不到方卓的表情，可听着方卓轻描淡写地叙述，觉得这位方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被端了上来。
方卓特意多加了几块牛肉，这是给老友的见面礼，其他人可享受不到。
董明睿闻着直说好：“方老板的面分量足，价格低，比以前吃过的面都厚道。要不是今天爆了胎出了事故，董某人可能还错过了结交方老板的机会呢。”
方卓受不了董明睿的恭维，这家伙以前可是使劲地挑刺啊，哪怕是后来，也不肯承认方卓面馆的面确实是好吃。
方卓站在一边：“董先生客气了，好吃就常光顾。不嫌弃是小店的话，带朋友来也无妨。”
“哪里的话，我董某人可不挑，你可别以为我开着好车穿着好衣就不会到街边的小面馆吃面。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小店吃的不是个气派，吃的是味道！”
董明睿哈哈大笑起来，开心地后仰。
一碗面很快就被吃得底朝天，董明睿擦了擦嘴，意犹未尽。
这时，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方老板，今天这顿吃得我非常开心，就是耽误你打烊了，”董明睿站了起来，指着桌子上的信封，“这里面是2000块钱，是当做赔礼的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包涵！”
这一手，是方卓没有想到的，他立刻推了推手。
“钱我不能要，几个花篮而已，不撞坏，早晚也是要丢的。董先生，把钱收回去吧，以后多光顾就是对我面馆最大的支持了。”
“支持和赔偿是两码事，钱我就放在这里了，你不要也是你的！你再敢推，那我可就翻脸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啊！”
方卓看到董明睿这模样，心底里笑翻了天，这老董的脾气还是这样，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那我就收下，以后你来我这里吃面，我就不收钱了，给你一笔一笔记上。”
“随你随你！”
董明睿一笑而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方卓收了这钱就行。
只是董明睿不会知道，在那十年里，他后来都是靠着方卓接济的，方卓也没有收过他一分钱。
两人聊到关店门打烊，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董明睿还想送方卓回去，才知道方卓就住在楼上。
拍了拍方卓的肩膀：“那就到这儿，以后就叫我老董吧，我就不客气叫你小方老板了。”
方卓站在董明睿面前，目光穿梭记忆的长河，终于又回到了这熟悉的一刻。
伸出手来，目光闪动：“你好，老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