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万界通讯录 > 第三十七章 谢赐!

第三十七章 谢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杀!~”纷乱带甲人群,刀戈四乱。杀声四起。

    “公子,请速跟我离去!将士们不能白死。”滚滚烟尘之中,一个浑身红甲侍卫跪倒在一人身前。

    红甲之上,覆盖褐红色血液,一滴滴打在地面,他胸廓剧烈起伏,单手持刀。

    红甲侍卫之前,是一身着狐裘外袍男子,双目看着四方战乱,双目发苦,声音低吟:“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红甲侍卫急声道:“公子不死,不负兄弟以命裹衣。待公子重来,杀遍这纷纷乱世,就是对兄弟们最大恩!请公子上身。”

    狐裘男子一闭眼,带着些许孱弱的身子,趴在红甲侍卫身上。脸色苍白。

    红甲侍卫受到重力,即刻退身而逃,满目紧张望着前方,单唇一咬:“兄弟们,我没逃!没逃。”

    ……

    一场战乱落下,尸横遍野,长戈歪立,刀锋如齿,血流无尽,无数细蚊嗡嗡作响,萦绕空上。

    远处,一座座骑兵拿刀肆掠,将所有人都横翻而起,不时补上一刀。

    半小时后,一人回:“禀将军,反臣付江逃了!”

    “逃了?”那将军手持长刀,双目作冷:“逃了就追,一把大火,烧了此处。拔军三百里,有户籍者不杀,其余尽斩!”

    听这话,那汇报之人浑身一抖:“将军,此时战乱方起,若屠杀无辜,恐怕!”

    “军令如山,伏尸百万,他付江也必须得死!”

    “违者,斩!”

    “不从者斩。”

    “反抗者,斩!”

    将军语无表情,将士尽皆退下,他骑马临崖,看向远处,对着夕阳,身后熊熊烈火大起:“付江,你逃得了生,终违不过死!”

    “吾皇能斩你付家百万军,不怕再无辜百万命。”

    ……

    杀声四起,全国震荡,恐吓慌慌。

    一道道传闻从京都往四方扩散:“大将军付兆,大逆不道,欲图勾结外族谋反!传吾上密令,付家不道,株连九族,付家人,见者斩,赏五金。”

    听者恐慌,闻着丧胆。

    护国将军付兆,四方征战,成齐国百年大业,竟然谋反?这消息太过爆炸。

    ……

    五年之后,大漠之北,一群将士被围困于一漠谷内,上空万人围崖,箭声四起!一片狼藉。

    下方的将士泣声大喊:“纵死百段无埋骨,此生无憾付家军。将军,我们来了!来了!~”

    十年之后。

    岭南之远,无名岛中。

    一艘密密麻麻挤满黑甲将士大船靠岸,纷纷跃下,无名岛,自此成孤岛,被掘地三尺!

    ……

    十三年时。

    付家最后一名余孽被杀死,九族大齐再无一人。十三年前大名鼎鼎的护国将军付兆,已成往事,为叛军,叛国身死。

    十六年,一中年书生走入国都,受京都学院授请,聘师为副教。中年书生名段赋。

    十七年,段赋座下,一门状元子,一门探花郎。

    二十年,举门前,三十六上甲,三十三谢恩于段国学,龙颜大喜,亲授为太子傅,名满天下。

    二十一年春,国学监胡玉失德,通引后妃,赐死于端阳。

    二十一年夏,太傅蒋宰和,育名谋害兵部侍郎赵瑞,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二十二年春,二皇子齐崇举报太子私藏国宝玉玺,龙颜大怒,彻查归案,二皇子齐崇故藏玉玺,嫁祸太子,包藏祸心,降一等禄。

    同年,户部尚书江罕,死于刺杀,吏部彻查,户部侍郎赵坤蒙冤入狱,被枉杀于秋后,次年,太子监国复案,户部尚书江罕,罪名大定,死于狗头斩下。

    二十四年,太子临案太子府,监国辅佐,一年平三冤,理大小案件近五十起,龙颜大悦,赏布三千尺,钱万贯。

    同年秋,太子监国告隐!居于东陵。

    同年秋,西北五族大乱,一夜间,领百万精兵荡城三百,直指中原。

    同年秋,兵部尚书请兵讨伐,三日,身死于疆场,葬兵三十万。

    同年秋,西北五族兵下大齐腹地,齐都搬迁,定都长河之南。

    二十五年春,齐国国都再迁,临海而立。唯有国号,无国策国立。

    二十五年夏,齐国国都被绞。

    二十五年夏,五族逼宫,太子傅,国学监,亲坐军首,领兵城下。国君齐斛怒而视之,怒问:“段赋?孤待你不薄,为何害我齐国?”

    太子监国回:“纵然身离千百段,此生不枉付家军!”

    齐斛大怒指向太子监国,眦目欲裂:“原来是你这乱臣贼子!我恨啊!恨没早杀了你。”

    段赋负手回:“我付家,给得你打了一个天下,就打得了你的天下!举国四平,功高盖主者,皆不得好死!”

    “身可死,唯冤名不可背。”

    “我付家军没叛国之时,担叛国之命,若不行叛国之举,又何称叛国之军?”

    齐斛大怒:“付家贼子!包藏祸心,包藏祸心,我只恨当年没能斩草除根,没能斩草除根!”

    然后齐斛站定,大喊:“成王败寇,要杀将杀,务须多言!~沙场之兵,不争口舌之利。”

    段赋心平如水,没回话,而是倒退两步,躬身等着什么人。

    大军之中,一黄袍少年走出,满目不奈,望着城墙上,说:“父亲,你到现在还不知悔么?付将军开国之将,护国之军,统御抗敌域外,付家军魂二十五年不散,不会有叛国一说啊!”

    “父亲!”

    齐睿朝身后双手一挥:“我身后儿郎,百姓相聚,皆以付家军自居,一路行来,不夺一城之粮,枉杀一方之吏。他们若是叛国军,那这天下,哪还有真正的军?”

    齐斛看到齐睿走出,本来落寞的神色,立马变得大怒:“逆子,你竟苟同乱臣贼子!~~~~”

    说到这,齐斛神色已然疯魔,怒问:“这天下江山,早晚与你手中,为何要勾通外敌!做这不孝之人,你个忤逆子,忤逆子啊!~”

    “父皇,我没苟同任何人,我只是,心有不解!欲要知晓当年实情!付将军,究竟,有没有叛国?父皇,你说!当着这天下说,当着我说,当着这么多付家军的面说。”齐睿早已知道齐斛所做之事,只是不愿相信,父亲竟能枉杀当年一同打下江山的同袍。

    “付家!”齐斛双目一闭,然后猛地一睁,大喝:“乱臣贼子,其心当诛,九族当灭!乱臣贼子,朕没错,朕不会错!”

    但是,大喊完,齐斛一下子如同行将就木般,看着段赋,目光复杂:“小江,我还能这么叫你么?假如你杀了孤,能让你心安的话,那你就杀了孤,你亲手来!”

    “朕这一生,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认错!要死,也只能死在你的手上。”

    段赋摇头:“若我想杀你,你逃不到这临海南国。早在京都,你便已死。”说着,段赋浑身轻颤起来。

    “君无策,左右辅臣为谏。君无国,裹沙死士为战。”

    “战后将士死无葬,战前辅臣坐无名。”

    “该杀的人,该讨的债,我全已讨清。”段赋双目清冷茫茫而下:“斛叔,大齐未成前,我便如此称你。在国号建成之后,我称你为陛下,在外族未乱之前,我称你为吾皇。”

    “若非二十五年前,外乱生起,我父绝不再从军。”

    “是你,把他拉到了疆场。”

    “将士出征即无名,埋骨一坑,身死一命。”

    “外乱百万军,战死为誉。唯,叛军二字,最为诛心。”

    “齐斛,你现在为齐国败君,我无须在为你多言,我也不必要你为我付家军正名。”

    “付家,一生,从上到下,只有国君赐死,绝不叛国被诛!你说是也不是?”

    然后付江,大喊:“当年,是不是你下令,为我付家满门赐死?是不是?”付江满目通红,逼问,逼视,声色壮丽。

    齐斛神色一震,往后倒退两步,盔甲贴在墙上,低声喃喃:“是!是我赐死了付家,是我赐死了付家啊,二弟!”齐斛哭了,老泪纵横,白发乱下,如一孤独老者。

    付江大喊一声,匍匐跪地,双手上扬:

    “付家!”

    “付江!”

    “代付家上下!”

    “接旨!”

    “谢陛下恩赐!”

    起身转过,大喝:“付家军,二十五年前,有幸被先皇赐死!”

    “从此,世上再无付家军。”

    “我付江,就是付家军最后一人。”

    “纵身百段无埋骨,此生无憾付家军。”

    “付家军,谢过先皇赐死。”

    付江大喊一声:“弟兄们,我也没逃。就来啦!”

    声色具裂,浊泪滚滚:“就来啦!~~~~~”

    “噗!”

    在没人应承之下,付江掏出腰间配剑,在脖子上,划过最后一个完美的圈!

    鲜血飙起,圆弧扩开,单膝跪地,终究软倒下去。

    鲜血飙出的嗤嗤声,并不大,并不残忍,再站之人没一人没见过这场面,但是,数十万大军,却是不由触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扣动了他们心里埋藏最深的一根弦。

    残阳之下,万人皆战,唯独他一人由跪着,转为匍匐。

    赤红的残阳洒在那一摊残血之下,使人心惊神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