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意识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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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上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面馆。

    我立在门前,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看了看身边没有可疑之人,才推开玻璃门,找了个偏角的位子坐在那里。

    等了好一会儿,服务员都不过来。我朝柜台里的婆娘眨眨眼睛,她却视若盲闻,自顾做自己的事情。

    受了冷落,自然心情不好。我拿着筷子,咬在嘴里,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面馆!

    夏日的早晨,闷热无比。面馆里,一拨人走了,又来了另一拨人。也许是和黑鱼精打斗,体力消耗太大,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在叫。

    “店小二!”不得已,我悠长地喊了一声。

    我以为,店小二立即就会点头哈腰过来招呼。没想一个人都不理睬我。吧台里的婆娘自顾招呼拿手机的人,食客在她面前扫了一扫,不会儿一碗香喷喷的鳝丝面,就端到他们面前。

    我四周看看,怀疑来错了地方。可墙上明明写着仙客来面馆,下面还附着面馆的历史和几个特色面的介绍。莫非店大欺生,我有些不平的站起身,朝柜台里的婆娘招了招手,对她说:“这里,来一碗面条。”

    那婆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好生纳闷,觉得蹊跷。觉得他们像生活在另一个空间。

    “怎么会这样!”我又气又饿,但又无济于事。我开启了感知功能,系统告诉我,功能还处在断路的状态,由于体力没得到修复,暂时还不能使用。

    我操。

    忽然,一个刁钻之人,走了进来。他一进面馆,没有安规矩排队,而是想插在一个穿花格子的年青姑娘后面。队伍被他一挤,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个个东倒西歪。那姑娘回头一看,见一猥琐的男人紧贴着自己,慌了。她想抽身出来,却是被他揩了一大把油。

    那姑娘人单势弱,自然斗不过他。只能躲在一边,怒焰相视。

    那刁钻之人,看着她嘿嘿淫笑。

    后面怨声四起,有一位中年男人走过去对他说:“兄弟,到后面去排队。”

    没曾想,那人抡起巴掌就给了一个下马威。中年那人捂着嘴吧,语无伦次道:“你,你怎可打人,大家都自觉排队,你怎么可以乱了规则。”

    那人昂了昂脖子,做出一副搏击的样子道:“怎么,不服气。出来,老子教教你什么才是规矩。”说着,他拎起中年人的衣领,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

    我忍不住了,走过去,对着刁钻之人就是两个耳光。

    众人正在纳闷,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刁钻之人恼羞成怒,两只刺满纹身的胳膊顿时又高高抡起,中年大汉惊恐失色。眼见着拳头落到头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他自己像挨了揍一样,抱着头在那里东躲西藏。最后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山沟沟里的投错胎的黄鼠狼,在外面觅不到食物,大老远的想来蹭一顿饭。

    众人目瞪口呆,没有见过如此瞠目结舌的事情,一个个议论纷纷,说是今天天相异常,早上有一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捉到一条巨大的黑鱼精,这会儿又有无影之手胖揍了黄鼠狼,看来此地有神仙保佑。

    柜台里的婆娘,自是得意,一张胖脸,笑成了一朵牡丹花。她说:“那是,要不我这仙客来,不就徒有虚名。”

    我酸的有点腰疼。

    众人打听,那捉鱼的小伙子哪里人氏,想去一睹尊容。可没有人知道。

    我一听,坏了,自己暂时不能现身。要是被人认出了,怕是绯闻四起,这仙客来面馆会被围的水泄不通,再来新闻媒体,又要折腾半天。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里的规矩,只要我排队等候,自然会显出真身。

    我把还在惊吓中的那个姑娘拉到一边,附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怕,我是神仙,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现身。现在,我很饿,要你帮个忙,行吗!”

    她见我没有恶意,忙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我看不见你,怎么帮你。”

    我说:“你帮我买一碗面条,放在你旁边的位子就可。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你饭量大,备一碗的。”说着,我抽出一张老人头,塞到她手里。

    她惊讶片刻,想退还与我,却不知道怎么找我。

    我说:“别客气,零钱就当小费了。”

    她说:“你救了我,该我请你才是,怎么可以要你破费呢。你住哪里,等你现了真身,我去找你。”

    我说:“我来无影去无踪,你找不到的。要是老天有缘,我们会见面的。快去排队吧,我真的很饿,再过半个时辰,我怕坚持不了,会昏过去的。”

    她没有再磨叽,而是走到吧台,附在柜台里的婆娘耳边嘀咕了一番之后,就拿出手机,照了照,不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鳝丝面就端了出来。婆娘亲自把我那一碗端放在姑娘的旁边,一边好奇地看了看我。

    我狼吞虎咽风卷云残,一会功夫,就把一碗面,连汤带水喝了个精光。再看那姑娘,一碗面条才吃了几根,就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

    我纳闷,问:“不好吃么?”

    她找了一张餐厅纸,摸了一下小嘴,眯眼笑了一下说:“吃饱了!”

    我眼睛一直,倒是惊住了。来世之人,饭量如此之小,倒是让我没想到。莫非,这个世界的人是以空气为营养而生存。我不禁重重吸了一口气,张开毛细孔,享受一下天地之灵气。

    跟着她走出仙客来面馆,外面已经人来人往,十字路口,有很多大乌龟在那里等着过红绿灯。我四下查看一番,想找一个就近的客栈,小做休息。等元气恢复,我再去找那个我要挂职的单位。

    她像我摆了摆手。

    我忙说:“等等。”

    她转眼看着我的地方,大大的眼睛像一弯明月,脸上的微笑要把人融化。“还有什么事么。”那样子,萌萌的,很可爱。

    我说:“附近哪里有客栈,我想休息一下。”

    她忽然晴转多云,不高兴了。“你什么人啊!”说着,丢下我,自顾上了她的小乌龟,就朝街上驶去。我站在后面,拉也拉不住。

    个性十足!我佩服。

    我站在路旁,茫然地看着她消失在街的拐弯处。

    太阳越过房舍照射过来。我眯起眼睛,感受到阳光的燥热。我的气息却越来越虚弱,眼前的景象,也变得像黑白电影,没有立体感。行人像黑影一样,在路上来来往往。我清楚,自己必须马上进入黑暗状态,要不然,我又要被强烈的紫外线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