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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洁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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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我收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是来自某音乐学院的。

    音乐一直是我的梦想,因此我高兴的将通知书交给了爸妈,但爸妈看到这份通知书却显得很不开心,脸上阴沉沉的。后来爸妈终于说家里没钱了,让我放弃自己的学业。

    那天我独自一人哭了很久,甚至感觉爸妈已经不再爱我了。

    本来,我都想认命了,这时隔壁洁姨跑到了我家里,接着甩给了我爸妈一万块钱,还说让我好好去读书,只有读好书才能走出这个大山。要不然就会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里了。

    洁姨的话让我感动了很久,眼泪也从眼眶中不断滑落,那天我跪在了洁姨的面前,还说她这份恩情我早晚会报。

    其实洁姨只比我大了七八岁,结婚第二年老公就死了,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寡妇。

    记得小时候她经常会到我家里来,她很漂亮,穿着打扮也很时髦,特别是到了夏天,她一身的装扮更是扎眼,村里很多寡汉见到她更是垂涎欲滴,好几次我看到那些男人跟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口中污秽之言尽出。

    但是洁姨好像习惯了他们这个样子,她告诉我这些人没文化一辈子都别想娶到媳妇了。而且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洁姨也没有读过书,但是我却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

    时间不经意从我的指缝间划过,一转眼就是开学的季节了。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去了洁姨家,和她说了很多话,还说这一万块钱我以后一定想办法还给她,但是洁姨只是微微一笑说只要我出息了就算是对她最大的报答了,钱也不让我还了。

    看着洁姨美丽的脸庞,我忍不住又哭了,鼻子酸酸的很不好受,就连说话都说不出口。

    洁姨抱着我,轻轻将我的头放在她的胸口,柔荑轻轻抚着我的脸庞,她让我不要哭,还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随便流泪。

    洁姨的怀抱很温暖,特别是她那柔软部位触及到我的脸颊时,让我心里不禁对她产生了另外一种感觉,虽说我明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心扉。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梦到了洁姨,她光着身子和我做那种事,虽说是在梦中但感觉却很真实,第二天醒来,整个底裤都湿透了,我匆忙换下,随便用水清洗了一边。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发现心里很想洁姨。而且那种思念就像毒药一样侵蚀了我整个灵魂,满脑子都是洁姨的一颦一笑。

    去上学的那天,爸妈把我送到了村口,叮嘱了我很多事,还让我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点着头,但是眼睛始终盯着村口的方向,只希望能再次看到洁姨。

    然而事与愿违,洁姨并没有来,这让我的心情很是低落,总觉的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迫于无奈,我只好孤单一人去了省城。

    学校在省城的正中央,很是繁华,周边有很多KTV和酒吧夜场。我到学校报完到后就出来了。

    看着这座陌生而又神秘的城市,我决定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毕竟家里穷,虽说锦姨给了一万块钱,但是交过学费就所剩无几了,要熬过一个学期很明显是不可能。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一家KTV正在招聘。于是我就走了进去,老板是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她告诉我她们这里工资很低,只能靠客人给的小费才有钱赚。

    我考虑了半天,终于答应了下来,毕竟有钱总比没钱好。

    于是我就成了这家KTV的一名服务员,每天晚上放课后我都会准时到这里来,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纵情高歌,我发现自己很厌恶这个地方,但是为了生活,我又不得不去忍受。

    记得有一次我扶一个客人去厕所,竟然发现男厕所里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正在做羞耻的事。

    刚开始,我对这种行为很不习惯,总觉得这触犯了我的底线,但是时间长了我竟然慢慢默认了这种行为,而且当时心里也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以为我有钱了也要像他们这个样子。

    就这样日复一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已经渐渐融入到了这种环境之中。

    直到有一天,洁姨的再次出现……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听完课准时来到了KTV。

    晚上十点过,我站在二楼包间的门外,这时一个同事走了过来。

    “浩然,你怎么还在这里?”

    “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205正在人蛇大战,那场面刺激的很,你要不要也去瞧瞧。”同事一脸猥琐的对我说。

    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人蛇大战是指什么,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心情,正准备拒绝他。

    “你去看看吧,好多同事都去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个女人可是极品哦,快去吧,要不然你会后悔的。”同事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最后迫于无奈我只好走了过去。

    走到205房前,果然看到两个同事正对着门口向里张望,由于房间门上方玻璃都是透明的,因此站在他们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你们干毛呢?”走到两人身边,我大声说道。

    由于四周都是音乐声,那歌声掩盖了整个空间,因此只有大声说话他们才能够听的到。

    两名同事仿佛看入迷了,对我的话不闻不问。

    我心里好奇,忍不住走上前去,透过玻璃向里偷瞄了几眼。

    因为光线很暗,因此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躯正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双手疯狂地解着那女人的衣服。

    这样的画面让我一瞬间热血沸腾,荷尔蒙瞬间提高了数倍。

    我眼睛死死地的盯着里面,想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像同事说的那么漂亮。

    但是那男人始终压着她,即便是她拼命挣扎但终究不能摆脱那个男人。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那个女人终于挣脱了魔掌扭过了头。

    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崩塌了。我甚至以为眼前发生的事是幻觉,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洁姨。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她?

    她在我心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就连昨天晚上做梦我还在梦到她,甚至、几乎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她。

    洁姨笑着,去推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让我一时间感觉她已经不再是我的洁姨了。

    我静静地盯着她,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眶,心像针扎一样疼痛。

    同事见我表情有异,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因为那一刻我的眼中只有洁姨,我要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我推开了包间的门。

    歌声飘荡着,仿佛刺入到了我的心头。

    我眼睛一直盯着洁姨,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她发现了我,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就连笑容也僵持在了脸上。

    包间里的客人也注意到了我,问我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洁姨,仿佛在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可是她并没有理会我,自顾和旁边的男人说笑去了。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后来,我一气之下冲出了房间,独自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很久很久。那一刻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不明白洁姨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总之心里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愫充斥着我的灵魂。

    我假设了很多个理由说服自己,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洁姨会这么做。我颓废了很久,最后终于决定找洁姨问清楚这件事。

    晚上十二点,205房间的客人终于出来了,我拜托同事小何帮我顶班,于是就悄悄地跟在了洁姨他们的身后。

    那天的夜很冷,风吹过脸颊隐隐作痛。

    KTV门口,一行人停住了脚步,仿佛在等车子。

    就在这个空档,我跑到了洁姨面前,并且喊了她。

    洁姨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了不一样的色彩,她正准备说话,这这时她身边的几个男人走了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还没有说话,洁姨就说不认识。而且眼神冷漠的让我感到心痛。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只希望她和我说一句话,但是洁姨并没有搭理我。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心痛的真的可以让人无法呼吸。

    那些男人听到洁姨这么说,走过来威胁我,让我马上离开。

    但是我并没有听他们的,而是冲上去想要抓住洁姨的手。

    那些男人见我的动作,当下毫不留情的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我双手护住脑袋,口中仍旧一遍一遍的喊着洁姨。

    可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直到她坐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泪打湿了地面,半天没有站起身,可是是因为心痛,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伤痛。

    隐约记得是同事把我扶起来的,我挣脱他,一个人冲向了无边的夜幕。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我哭泣了很久,满脑子都是洁姨的身影。身心疲惫下,终于进入了梦乡。

    这件事后,我渐渐的在KTV呆不下去了,整个人就好像中毒了一样,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我体重减了十斤,就连胡渣子也满脸都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同学们劝我去看看医生,但我始终没有去,直到星期天的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很奇怪,只有收件地点,寄件地点却写的很模糊。

    打开信才知道,这是洁姨的信,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

    洁姨在信上说让我好好读书,她会定期往卡里打生活费。

    看完这封信,我一下子觉得精神奕奕,虽说那天的事我仍旧忘不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洁姨对我还是很好的。

    于是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洁姨问个明白。

    第二天,我按照寄件人地址找到了那个邮局,问了工作人员他们都说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

    就在我失落的走出邮局,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就是洁姨。

    我欣喜若狂,刚想跑过去,这时只见她上了一辆白色的车子然后顺着大路扬长而去。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狂奔着追着那辆车子。

    我全身汗流浃背,周围的人群也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但是那一刻我只想见到洁姨,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信念确实是很恐怖的,我感觉全身已经透支了,但是心里那种信念一直支撑着我,虽说跑不动了,但是我仍旧没放弃。

    后来我追着车子,一直来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不过有一点,我却很欣慰,那就是洁姨肯定就在这个小区里住。

    小区很大,一排排整齐的楼房,看得我眼花缭乱。在这里想要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我站在小区的正中央,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洁姨。但是事与愿违这些城里人,好像并不怎么乐意和我说话。

    最后迫于无奈,我只好选择用最笨的方法。站在那一栋栋的楼前拼命的喊叫洁姨的名字。只希望她能从窗户上,探出头来看我一眼。

    我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小区里的所有人,但唯独没有惊动洁姨。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又或许是她不愿意见我,总之一直到晚上10点多钟我仍旧没有找到洁姨。

    天色已经黑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小区的花坛边,双手抱头痛哭。

    “浩然……”

    正在我接近绝望之时,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憔悴的抬起头,洁姨就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近在咫尺。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在梦里,一个幸福的梦里。

    几乎是毫无征兆地,我抱着她痛哭出声。

    洁姨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让我不要哭。

    后来洁姨带我来到了她在省城的家。

    一进门洁姨就问我怎么来了,还整的一身脏兮兮的。

    我满脸委屈地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洁姨见我不说话,就让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给我做好吃了。

    我点头答应了,接着走进了洁姨的浴室。

    坐在浴缸里,那天发生的事始终在我脑海挥散不去。

    虽说这次我们见面,对那件事只字不提,但是彼此心里对这事都是耿耿于怀,我蜷缩成一团,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正在我想着心事,这是浴室的门咔的一声开了。

    洁姨穿着白色的睡衣出现在门口,然后眼睛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到洗漱台前,拿着洗漱用品,刷起牙来。

    说实话,她的这种做法让我感到很尴尬,虽说我叫她姨,但是她也只比我大了几岁,这样面对她,确实让我有些心慌。

    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水面下,同时心跳莫名的加速,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余光瞥过,洁姨仍旧专心的在洗漱,仿佛对我视而不见。

    虽说我当时有很多话要问她,但是当此光景,我只好忍住了。

    洁姨仿佛发现了我的目光,她冲我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着特别的深意。

    我连忙转过头去,克制着不去看她。心跳仿佛一瞬间提升了数倍。

    可是谁知洁姨洗完漱竟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洁姨,你别过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头剧震,连忙开口制止她。

    “怎么了,浩然。我看看水还热不热。”洁姨微笑着,满脸都是柔情。

    “我求求你,你别过来……”见她不听,我心里更紧张了。而且这种紧张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小屁孩,小时候我还经常帮你洗澡呢,该看的早就看完了。”洁姨仍旧向我走来,仿佛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我知道她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是那时候毕竟年龄小,和现在的情形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又说了几句见不能说服她,最后只好紧紧地护住那里。同时额头已经出现了汗水。

    洁姨蹲下身子,将手探入浴缸中,试了试水温。然后竟然为我操起背来。

    她的手很温柔,手指轻抚过我的后背,让我感觉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此刻她的举动让我很是感动,但是在KTV里发生的事始终让我不能释怀。

    “洁姨……”

    “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我这话,洁姨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半天没有说话。

    时间空间仿佛在一瞬间定格了,我默默的等待着她。只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谎言我也会感到很欣慰。

    但是洁姨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后来她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走出了房间。

    不过从她微微耸动的肩头我可以看出,她在哭泣。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我总感觉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