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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各自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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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很顺利,再没发生别的意外。不像早前那样,明明花树林就在眼前不远处,却一直走不到。

    这一次,江若风和孙颖很快就出了林子,之后沿着旧路回村,一切都很正常。

    回来之后,对于早前发生的事情,江若风只字未提。有关那些超出常理认知的经历,以及那座神秘的古殿,还有那个古怪的老者,他再没有对孙颖提说过半个字。对他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孙颖一直在怀疑,早前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幻象?如果不是幻象,又怎会如此离奇?

    然而,江若风带回来的剑提醒她,那绝对不是幻象。虽然眼下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想到白天神秘老人的话,孙颖心里就觉得非常不安。

    相比较之下,江若风反而表现得很正常,甚至都有点正常过头了。唯一不太正常的是,当晚上他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

    其实孙颖不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他不习惯睡沙发。

    这一夜,在孙颖的惴惴不安和江若风的失眠中,悄然而过。

    江若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奇怪,小颖怎么没叫自己起床。对了,她人呢?

    出门一看,孙颖正站在院子里,瞅着北方的天空发呆。同时,江若风注意到,那只麒麟挂坠此刻她并没有戴在脖子上,而是握在手里,并且握得很紧。

    江若风原本轻松懒撒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睛也微眯了起来。他忽然有些担心,莫非昨天那老家伙的鬼话,小颖真的相信了?

    最最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已经在她身后站了老半天了,她居然毫无反应,似乎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要知道,以往只要自己走到距离她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即便自己的脚步再轻,她也能立刻感知到自己,可眼下……

    小颖她,究竟怎么啦?

    很明显,她在走神。也就是说,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可是,她到底在思考什么?

    江若风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该送小颖走了。

    不得不承认,老家伙说得很对。现在社会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再加上贫富差距的两极分化程度不断加大,以及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人早已变得不像人,更像是有自主意思的人形机器。

    大多数人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似乎就是为了不停的工作,不断的创造社会财富。人与人之间攀比的,已不是高尚的道德情操和伟大善良的人格,而是银行账户上数字的多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银行账户里的数值已经成了唯一评判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

    人之初,性本善。

    人性中的闪光点早已被丢弃,仁慈已经成了懦弱的代名词、善良已经变成了傻帽,甚至有人因为自己一时的善意遭到别人无情的敲诈勒索也不是奇闻;真诚的人总是受到残忍的欺骗、勇敢追求自己梦想的人往往只会得到与白眼,甚至讽刺;信念已经不知为何物。

    人性原本的质朴与纯真早已被狡诈、残忍、贪婪取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利益极尽能事,怎样被逼,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人与人之间似乎只剩下利益往来,朋友的存在似乎就只是为了日后利用对方。还有一些人,为图一时之快,将痛苦与伤害肆意强加给别人。

    可以说,虽然社会的文明程度提高了,但人的道德却彻底退化了。

    生活的本质是自由,可也正是为了生活,有些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

    为了生活,有人不光将自己的时间和自由出卖给了另一些人,甚至就连灵魂,也一并出卖给了对方。

    或许,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这样的梦想,但残酷的现实,加之别人的冷漠和讽刺、不理解、不支持、让太多人失去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其实,最初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过梦想。但好多人往往路才走了一半,甚至才刚刚起步的时候便放弃了。而且,他们不光放弃了梦想,还放弃了向前的信念和追求梦想的勇气。

    回到江若风这里,之后到过年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平静。自打那次爬山回来后,他就像丢了魂似的,不是每天待在屋里看电视,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连村里玩伴们三番五次打电话叫他,甚至亲自上门来请他去参加的酒会也没去。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四处走亲访友的打算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平静的日子,孙颖的内心却一刻都没平静过。这段时间江若风看似表现得很正常,其实很不正常。

    原本的话痨忽然变得沉默寡言,而且整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似的,这正不正常?

    这段时间,唯一能够让江若风提起注意力的东西,似乎就只剩下上次从那座神秘大殿里带回来那把古剑了。反正有事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看着剑发呆。莫非他真的相信了那老家伙的话,要去冒险?所谓的梦想和信念,真的就那么重要?

    这个年过得真可以说是无聊至极,孙颖有好次想催江若风是不是回南方去,不过,想了想又没有开口。

    她想让江若风自己决定。

    然而,等着等着,她就有些急了,回程的火车票早已经订好,初七下午五点发车,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江若风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一直到初六这天晚上,江若风才让她收拾一下东西,说明天早上走。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江若风骑着姐夫的摩托车把孙颖送到了镇上的长途汽车站,让孙颖意外却又不觉得意外的是,他只买了一张票。

    果然,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吗?

    孙颖略微皱眉:“怎么,你不和我一块回去?”

    “妳先回去吧,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我想不通,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为何还要去尝试不明朗的未来?”

    “其实我自己也想不通,就因那个神秘的老家伙的几句话,便放弃工作要冒险,只有傻子才会这么作吧。不过……”,江若风忽然很释然的轻笑了一下:“不过,不得不承认,那老家伙的话也实不全无道理。人只有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才能能体现出或者的价值,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明白生活的真谛。老家伙不是说山那边是海吗,我想我可以去做水手。”

    “那再见……。”

    “再见!”

    孙颖两眼一酸,最后扫视了江若风一眼,转身,快步跑进了候车室。

    看着孙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江若风忽然感觉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上前几步,就要去候车室的找她,然而,犹豫了一会儿后,踏出的脚终究又收了回来。

    出站后,他没有急着回去,刚刚的车票一个小时后才发车,他要等到孙颖走了以后才回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车站旁的小卖部里拿了包香烟抽,以此来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间,烟盒已经见底。江若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发车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想来小颖已经走了吧!

    既然这样,自己也该回去了。

    他拿出最后一根烟点上狠吸了两口,也不管还余下大半截没抽完,随手将烟蒂往地上一丢。还不忘踩上两脚。

    发动摩托,就要走,忽听孙颖从背后略带责怪地说道:“不是说过很多次,让你少抽点烟嘛,怎么就是不听。你没看到烟盒上那么大的字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吗?”

    江若风大喜,转头去看,孙颖正站在身旁瞪着他。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

    那一刻,连冬日的寒风似乎也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妳……妳怎么还没走?”

    “走不了了。”

    “车坏了?”

    “不是,是我把票给退掉了。”

    “班车票?”

    “不光班车票,火车票也给退掉了。你还别说,车站里的WiFi不错,浏览网页一点都不卡。”

    江若风沉默一阵:“为何要这么做?”

    孙颖笑着反问:“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把我当成了女朋友?”

    “……”

    “看来是这样了。其实,我以前也是只把你当男朋友看待的,但最近我发现,除了情侣关系之外,我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

    “是什么?”

    “伙伴。我们两个不光是情侣,还是一起相处了整整五年的伙伴。所以,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已经选择,那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任何地方。想来水手的肚子也需要女人的照顾吧,做做饭,打打杂,我还是能做好的。”

    “这样啊,那上车吧!”

    也不知是不是世界真的发生变化了,总之,江若风觉得今天的太阳特别暖和。

    对孙颖来说,更暖和的是江若风的背。

    虽然江若风骑得并不快,但女孩还是从背后死死的抱着他,脸也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孙颖说得对,他们两个不仅是情侣,同时还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从此以后,不管要面对多艰难的处境,江若风都不会再害怕。

    因为,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两个人在面对!

    今天是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以至于后来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一天,江若风总会忍不住内心的高兴而发笑。

    因为这一天,他和孙颖做出了各自的选择。